·chapter 3·闹剧

  顾清栀一脸懵:“坦白什么?”

  “别演了。”他耐性正一点点的被消耗光:“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这么无厘头的一句倒是把她问得有些发懵:“啊?是我……我爸爸让我来的。”

  顾清栀在衣襟底下不安的屈起手指,瞄着他开始不自觉的打冷颤,弱弱地问了句:“我演什么了?”

  “你爸爸是谁?”他清冷的视线直直打过去,像是没有焦距一样的漠然。

  顾清栀睁大眼睛:“我爸爸……就是我爸爸啊。”

  话音未落,她清楚感觉到对方一口血卡在了喉咙里,只听他阴郁地说:“连自己女儿都肯豁出来,还真是不择手段。”

  顾清栀先是微怔,眼珠子叽里咕噜了几番,像是把他的话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于是暗松下一口气,无畏摆摆手:“诶……算不上手段,其实无所谓啦,来了也就来了,不然我闲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阴差阳错,她就这么自然的将意思理解偏了,虽然从表面上来看倒是问答如流,可仔细一琢磨,两个人说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所以,得到了这种出乎意料的回答,反倒把他搞得有些惊到了。

  风吹动发丝良久,他才忽的笑了,唇齿间吞吐的好听音符化成风,再一次向她拂面而来:“现在的女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只是这风刮得却不温柔,字里行间都带着凛冽,刀子一样向顾清栀袭来:“既然你觉得无所谓,那你的底线呢?是什么?告诉我?”

  他一对深邃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格外冷峻,夹杂着那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语气:“为了达到目的,你认为无论付出什么都无所谓吗?先是假装巧遇,然后勾引,那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人太贪心了总要付出代价的,不过我相信你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已经想到最坏的结局了,对吧?”

  他低沉优雅的嗓音十分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尤显刻薄,一步步将顾清栀逼退到角落,冷冰冰的食指沾上她细嫩的面颊:“可惜,你们的预谋要失策了。”

  “什么预谋?你说的我听不懂。”她偏过头将他的手指避开,心里越发毛骨悚然。

  这人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顾清栀心里直犯嘀咕。

  本来只是个误会,她太久没来了,而且这里还重新修缮过,变化很大。外加上“沈其”和“沈青”乍看之下真的很像,她认错了也是有情可原。

  歉也道了,原因也解释过了,为什么他不依不饶?无理取闹的还如此理直气壮?

  难道真的是谁家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没看住?一不留神跑出来了?

  不对啊!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

  顾清栀正一脸狐疑的上一眼下一眼,边打量他边满头问号。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无奈摇摇头:“你功夫很厉害,居然能轻易躲过下面那十几个安保。”

  “你还有同伙吗?或者……身上带了什么武器?想杀了我?”

  顾清栀被他逼问的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

  她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事,所以冷不防有些吓着了。

  见他咄咄逼人,周遭又是墓地,她真的很不想继续在这里跟他周旋,对于他的逼问只有茫然地摇头,再摇头,十分纯真无害的样子。

  他不说话,也不知道在脑中琢磨些什么,于是顾清栀便趁其不备,抓准时机拔腿就跑,连滚带爬地下了台阶。

  本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结果他只是镇定一迈,就轻轻松松又将她捉回来,有力的手臂抵住,将她按在身后的石柱上:“跑什么?是被我拆穿了心虚吗?”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要你把幕后主使者告诉我。”他的气息越来越明显,且靠的越来越近……

  顾清栀吓得惊呼出声,身子下意识向下一滑,蹲下身想从他胳膊下的缝隙中溜走。

  可还没来得及迈腿,就又被反手拎小鸡一样揽回来,双手被钳在两侧,后背紧紧贴着雕刻细密文字与云纹瑞兽图案的石柱上。

  她穿得薄,隔着衣服被石柱上的刻画硌得生疼,惹急之下怒瞪着一对鹿眼,脾气很坏地对他直嚷:“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在那忍半天了都没说话,就听你一人动不动就又同伙又预谋的,你以为是谍战剧啊?你有被害妄想症吗?你是不是觉得大街上走着的人个个都想害你?”

  他被突如其来的大声呵斥镇住半秒,鼻息有短促的停顿,手里也微微放开些力道。

  人在感受疼痛的瞬间通常都会格外暴躁,这也无形当中壮起了顾清栀那一颗怂胆。

  一股子怒气冲到头上就不可收拾,她胳膊挣扎着,腿上还蹬着,不悦的反抗:“我说这大哥,您哪位啊?我害你干什么?拖回去杀了卖肉都换不来几个钱,你还以为自己像皇上一样尊贵呢?”

  他听完这番话下意识脸色一阴,可还没等完全阴沉下来,仔细咋咋其中滋味,深蹙着的眉头居然缓和了些,甚至连眼角都逐渐攀上了愉悦的颜色。

  顾清栀见他突然这一副表情搞出来,小脑袋瓜特别抵触地直往后退,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她在心里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难道是,抖……抖抖……抖M?

  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不过不应该啊!毕竟不管怎么看,面前的这个人戾气十足,长相英朗,就算有这方面的变态倾向,八成也是个抖S,绝不会是M的!

  两人沉默了几秒,各怀心思,于是这几秒竟被拖得有种良久的错觉。

  她拉回思绪,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这么一看……

  哦豁!忽略他脑子有问题这一点,单说长相,他也太好看了吧!

  于是两人还处于对立关系呢,作为颜狗的顾清栀居然突然脑抽起来,沉迷在美色中无法自拔。

  不过之前,她概念里的吵架,都是吐沫星子横飞比较恶劣的,但其中最重要的元素还是你来我往。

  这次骂完人没得到回骂,外加对方长得好看,她莫名觉得这么好看一个人,连吵架都不会吵,太可怜了,真是人间悲剧!我不能欺负他,于是态度便也转变的没那么强硬了。

  说出来冠冕堂皇,实则不过完美体现了一个真理——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她小声自己嘟囔:“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怪你哈,你可能之前受过什么刺激,脑子不太好,很容易精神敏感。”

  “但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啊!你都没搞清状况就说我预谋这预谋那的,也太妄下定夺了吧?你不觉得你这人做事很草率吗?”

  “我从头到尾根本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偏你还那么笃定,根本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她撇过头,小声抱怨:“我这回终于知道暴君都是怎么来的了!要是让你这种性格的人当上皇帝,保不齐我这会已经被砍头了,那岂不是冤死我了!”

  他被忽悠着忽悠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就产生一种“嗯,有道理,真对不住了啊”的错觉。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他俊眉一立:“少强词夺理了!你说你无辜,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能精准的知道我的行程和位置,又刚好躲过那些安保,最后这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我面前?”

  顾清栀很闹心:“拜托……我是来扫墓的啊!你以为我很想遇到你吗?那是因为我曾祖父的墓在这里,而且!”

  她郑重其事一字一句的强调:“我并没有躲什么,我上来时,压根没看到半个安保。”

  她口齿吞吐,悦耳如雀的声音继续映入他耳:“还有,除了预谋,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巧合吗?”

  “巧合。”他跟着小声重复了一遍,将信将疑的盯着她:“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扫墓的事?”

  怪我喽?她翻白眼:“我明明一直在说扫墓的事!好像是你自己领会错意思了吧!”

  他被噎得一时语塞,偏过头轻微顿了顿,脸上有些窘迫的颜色。

  顾清栀见他这副吃瘪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人也柔下来,没那么深的戾气,准备和和稀泥然后跑路:“我看……刚才的事咱们两个都误会对方了。”

  “其实你这个人也不是很坏嘛,只是太像刺猬了,戒备心太强,把什么事都想的很糟糕,把所有人都当坏人来防,就算有一天你真的不受任何伤害了,可你也会扎到自己的。”

  语毕,他身上浓重的凛冽之气也散了些许,低下头望着面前的人。

  或许是从前鲜少接触外人,更鲜少接触女人,尤其是这种相貌清丽伶牙俐齿的家伙。

  她的话总能一语中的,和之前零星几个卖弄风姿,意图攀附讨好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甚至是独特而惊艳的,一击即中的戳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下来,他垂下眸沉思。

  难道……这一批培养的方向不同?还是她的手段相比起其他人来更加高明?试图用装傻的面具来掩盖心机。

  他想,这其中无非有两种可能,面前这个女人,要么真傻,要么,便是聪明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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