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民

  欲擒故纵:不要一直热情。忌:热情如火一直烧。

  ——《撩汉秘籍》

  陆母晚上7点到家,见江寒有些意外,早晨去警局时,局里领导说了些安慰的话,没给任何承诺,没想到晚上就有警察来家里。

  “江警官随便坐”,陆母接满一杯水递给江寒。

  “谢谢”,江寒喝口水,再次环视陆家客厅,墙壁挂着一家三口合影,照片里陆诗冉笑的很开心,“全家福什么时候拍的?”。

  陆母思考片刻,“前年冉冉生日时候”,伸手触摸照片中女儿的脸庞,“家里和和气气她最大心愿”。

  “我能看看家庭相册吗?”。

  “可以”,陆母拿出相册,放江寒面前。

  相册里大部分陆诗冉照片,婴儿到少女从小美到大,江寒把相册翻阅两遍,未看见陆宥之照片,在陆家找不到一点他的印记,仿佛从未出现过,“我想了解一下陆宥之?”。

  听闻陆宥之三字,陆母的脸忽然阴沉下来,冷冷道:“你怎么知道他?”。

  “我在余亦然手机里见过他照片”。

  陆母走到窗边凝望窗外,“他已经死了,没什么可说”。

  “可以告诉我,他生父叫什么吗?”。

  陆母转身,怒气冲冲,“一个死人的事,跟冉冉失踪有什么关系?”。

  “目前情况只能多了解陆诗冉,一切跟她有关的事,都有助尽快找到线索”。

  “我累了,请江警官先回吧”。

  江寒走出陆家,余亦然等在门外,低声问:“有进展吗?”。

  “没有”。

  “我妹回来了,要不你去问问她?”。

  前几次谈话中,江寒发现陆诗冉的事,余晚晚了解的不多,从她哪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上次说的嫌疑人抓到了么?”,余亦然又问。

  “他……死了”。

  “啊?”,余亦然难以置信。

  “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谈话之际,余晚晚手提垃圾袋推门出来,“你们……在这聊什么?”。

  江寒翻出手机里周伟民的照片,“见过这人吗?”。

  余晚晚接过手机,盯照片看了又看,手里垃圾袋滑落地面,嘴微微张了张,缓缓抬头,“他是个变态”。

  江寒:“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当时情形怎么样?描述一遍”。

  余亦然捡起地面垃圾袋,“你们进屋聊,我去倒垃圾”。

  “初三我们留学校上晚自习,放学回家路上见过他,他站在小路中间,身穿很长的风衣,见我们过来,突然……敞开风衣,露出……风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余晚晚低头讲话,左手紧握右手食指,声音轻微颤抖。

  继续说:“后来他经常放学路上跟踪我们,为了躲他,每天绕远路回家,有次他追的很急,我们跑迷路,我跑到大路急忙打车回家,到家楼下冉冉打电话来,说她已经甩开坏人,正在回来路上,不让我告诉家长,之后变态再没出现过”。

  江寒低头思考,没说话。

  余亦然进门,递给江寒一瓶冰镇饮料,给妹妹一个奶油雪糕,俩人接过东西没说话,他看看妹妹又看看江寒,“你们……聊完了?”。

  江寒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落在余晚晚身上,“她怎么甩开周伟民,有跟你说吗?”。

  “没有,当时我想在楼下等她回来,她不同意,我说去接她回家也不同意,她让我安心回家睡觉,不要跟我哥说这事”,余晚晚抬头瞄一眼哥哥。

  余亦然倚靠书桌站立,面向江寒像在欣赏艺术品,“什么事不让你告诉我?诗冉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怎么啥都不让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连串发问,余晚晚连忙解释,“你想太多,冉冉一直把你当亲哥,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那你以后遇见任何坏事别告诉我,我也不想听”。

  余晚晚急了,“不告诉你,我告诉谁?你什么意思?”。

  余亦然耸耸肩:“傻妹妹,陆诗冉把我当亲哥的话只有你会信”。

  余晚晚:“......”。

  江寒:“此后陆诗冉有提起过周伟民吗?”。

  余晚晚摇了摇头,小声嘟囔:“死变态有什么好说,最好能洗掉那段记忆,现在想起仍觉得恶心”。

  “学校追陆诗冉的男生有很多?”。

  余晚晚自豪地说:“非常多”。

  “没一个她喜欢的?”。

  余晚晚眨了眨眼,“其实有......一个”。

  “谁?”,余亦然和江寒异口同声。

  余晚晚睡下眼眸,“我不能说”。

  “你不想她尽快回来?”。

  “想.......可是......”,余晚晚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她跟梁景然在一起过,后来梁景然成了明星,没多久便分手”。

  梁景然去年参加某选秀节目,长相俊美急速走红,成为当下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

  “为什么分手?”。

  余亦然抢答,“肯定红了之后,遇见比诗冉更美的女孩,俗套的剧情”。

  余晚晚点头,“对,喜新厌旧的渣男”。

  江寒:“梁景然几年几班?”。

  “已经毕业,之前跟我哥同年级,走红后没再去过学校”。

  江寒瞥一眼墙壁挂的钟表9点50分,起身告辞。

  余亦然追出去,窄小的楼梯,两个男生并肩走,有些拥挤,“我送你回去”。

  江寒忽而停住脚步,扭头面向他,“不用”。

  余亦然脚步比江寒快,忽然停下险些摔倒,江寒伸手拽住才站稳,他倚靠楼梯墙壁,江寒离他不到半掌距离,清晰看见江寒扇形睫毛微微颤动,心跳加速血压升高,除了心跳声,听不见任何声音,万物和时间此刻仿佛静止了。

  江寒意识到距离太近,后退一步,“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被原始欲望牢牢捆住的余亦然,搂住他脖子,嘴唇贴了过去,顾不上妹妹笔记里的条条框框,来不及思考后果,柔软的触感从唇蔓延到心间,感觉到江寒僵硬的身体,不敢过多停留,一触即离。

  江寒惊愕的眼神,使他从欲望的地牢里走出来,“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江寒没说话,耳根发红发烫,逐渐延伸至面部,转身快速下楼。

  余亦然怂了没敢追下去,坐楼梯发呆,思考是谁给自己的勇气,双手胡乱抓头发,一定疯了,如果江寒以后不理自己该怎么办?掏手机点开江寒聊天窗口,【我不知道刚才怎么了,一定吓到你,对不起】

  没等来回复,意料之中,事已至此无法扭转,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找江寒表白,受够了暗恋苦涩的滋味。

  急匆匆打车去江寒家,按好一会儿门铃,他才出来开门。

  面前的人头发湿漉漉滴水,五官冷峻,皮肤白皙,身体散发淡淡沐浴液香味,两肩被水滴浸湿,余亦然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直愣愣的傻站着。

  江寒脸上的红已褪去,神色自如,看不出任何情绪,深色瞳仁里印出余亦然想逃的身影,“要不......你先进来?”。

  余亦然后退一小步的脚,又朝前迈一大步,踏进房间,俩人不到一米距离面对面站立,彼此没说话,气氛略尴尬,脑子一抽说出一句,“我.......怕你想不开,来看看”。

  江寒:“.......”。

  “不是......我......操......”,余亦然结结巴巴不知道自己想说点什么。

  江寒向后退一大步,点燃一根烟,白色团团烟雾像一道墙隔在中间。

  后退?为什么要后退?怕我亲你?悲剧了,他肯定把我当变态,没戏了,一年暗恋要画上不圆满句号,余亦然垂头丧气,“我先回去了”。

  关门前身后传来江寒声音,“不会”。

  “嗯?”。

  “不会想不开”。

  余亦然:“......”。

  余亦然没敢过多停留落荒而逃,出了楼门仰头望江寒家窗户,呢喃道:“别了”。

  凌晨的街道空空荡荡,他沿着马路一直朝前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早已经做好准备,但这天真到来时候,控制不住的压抑,有打架和买醉的冲动。

  夜风拂过脸庞,带来一丝冰凉,使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一点,早知道结局这样,不如多亲他一口,轻轻触碰一下,什么滋味没尝到不划算。

  胡思乱想走一个小时多到家,简单冲澡,躺床上睡不着,拿起妹妹的笔记看一眼,不要一直热情?江寒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样,见面时候不多,想热情也没机会,随手扔在书桌上,以后用不到这本攻略。

  手机嘀嘀响发出声响,他点开微信,江寒发来一条信息,【你的嘴唇有点干】

  余亦然立即从床上弹起来,双手握住手机,嘴唇有点干什么意思?没亲够?大佬这是什么操作?

  他悄悄下床,去洗漱间一顿乱翻,没找到男士唇膏,点开手机浏览器,搜索嘴唇干怎么办?涂抹唇膏和多喝水,接满一杯水,坐床边大口喝,【最近缺水,我正在多喝水,争取下次水润Q弹】

  手机屏幕另一端,江寒笑出声,有点开始期待下次。

周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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