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

  凤无邪坐在茅草亭子里,萧羽从房里拿出了两个小碗放在桌上:“有些粗陋了,配不上公子清华之质,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魔族的酒他都不喝,更何况还是凡人这粗鄙之物。

  “本座不喝,你拿清茶就是。”

  “公子竟然不饮酒,确实难能可贵。”

  一旁渊歧端起那美酒微微嗅了嗅,道:“香。”

  凤无邪干咳一声将头扭到一边:“香就喝,你不必说出来。”

  萧羽笑的眉眼微弯:“公子真的不尝尝吗,这是在下去年酿的桃花酿,在这江南之地倒也有几分名气。”

  渊歧却抢先答道:“他肚子里有蛋,不能喝。”

  “你!”凤无邪一时气的不轻,不知该说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萧羽一时没明白过来,也不懂所谓的蛋是什么意思。

  “公子身子不适?”

  凤无邪无奈叹了口气:“嗯,不喝。”

  萧羽这才回灶间烧水煮茶,微风徐徐,落在这片世外桃林之中,凤无邪靠在石桌上打盹,他本以为自己是因为在魔界太过无聊才会每日瞌睡,现在看来,自己已经快要变成睡魔了。

  “无邪。”

  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凤无邪轻轻应了一声便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靠在他的胸前,闭目小憩。

  萧羽端着热茶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一时间楞在当场,只见漫天桃花落,璧人相依偎。

  那蓝的天,粉的花,素淡的茅草屋竟点缀了亭中的那水墨一样的人儿。

  要问江南,便寻江南,何处江南?

  萧羽释然一笑走上前去,将热茶放于石桌,那轻轻一声响让凤眸微张,静静看着萧羽。

  萧羽道:“公子若是觉得困倦不如到房里歇息一下?在外头吹风容易着凉。”

  “本座没有你们凡人那般体弱娇贵,只是现今确实有些困倦了。”

  “喝茶。”渊歧端起桌上的茶便送到凤无邪的嘴边,轻轻撩开他面上覆着的轻纱,让他小口饮啜着那盏清茶。

  茶汤碧绿,还散着几片桃花瓣儿,着实让人心情舒爽。

  喝了两口茶,凤无邪便再一次睡了过去,萧羽一旁看着,终是不忍道:“额……阿呆,阿呆公子,不如你将这位凤公子抱到房里去,天凉了,吹风总是不大好的。”

  渊歧点头道:“哪个,房间?”

  “请随在下过来。”

  萧羽前方领路,渊歧便抱着白衣之人进房去。

  萧羽道:“客房也没打扫,你先让凤公子在内室榻上歇息吧,在下打扫一下客房给你住。”

  房内布置简单,桌椅皆纤尘不染,一袭素淡轻纱帐撩了一边,让渊歧将男人抱进帐内放在床上。

  “和他住。”扔下三个字这男人便大大咧咧的往床边一坐,一双澄澈的黑眸看着萧羽。

  萧羽只觉得此人似乎有些眼熟,没来得及细想,听到他说的话又一时无措起来,薄薄的面皮一红,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也好……这位公子脸色看上去极为虚弱,也该随身照料,要不要在下去请个大夫?”

  请大夫?大夫能干什么?

  渊歧下意识的摇头:“不用。”

  转而抓着凤无邪的手,定定看着床上之人,神色虔诚而又温和,似乎担心他会从自己身边飞走。

  两人本都是谪仙一样的人儿,不知为何,萧羽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只觉得他二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刻骨铭心的伤悲,说不出,道不完,破不了,解不开。

  微微叹气,他转而拂帘出去,想到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这般的无奈,如何还有心思去操心别人呢,干脆去收拾亭中的残酒冷茶,夕阳夕斜,为这一片桃林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男子一身素淡的蓝衣站在亭中忙碌,眉目淡雅却从容不迫,好似一块流光美玉,在这山野江南温润无双。

  就是这样一个温雅道极致的人儿,时不时的望着淡去的斜阳轻叹出声,不知有何烦忧又漫上心头。

  凤无邪醒来时外头已经一片漆黑,适应了一下房内的光线,这才感觉到一个脑袋正压在他的身上,忽的想起来自己和渊歧说好要到人间走走的,自己怎么就先睡着了。

  渊歧的侧脸在黑暗中刚毅有致轮廓鲜明,他正坐在床边,趴在他身边睡觉,脑袋靠着他身子,感觉到他微微一动,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在黑暗中翩然张开。

  “阿呆……我睡了多久?”

  男人听了他的话微微沉思了一下:“三个时辰。”

  “这么久了……”凤无邪欲要坐起,腰腹却一阵阵酸疼,萧羽真不会享受,居然睡这么硬的床,忍不住抽痛出声再一次躺下。

  渊歧见了欲要抬手将他扶起来,却听到外间闷哼一声,手放在他的腰上止住了动作,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萧羽的声音自外间传来,渊歧起身便要出去,却被凤无邪拉住了衣襟。

  黑暗中,他的凤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轻声说道:“我难受。”

  事实证明,这渊歧虽然神智呆滞但还能分清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反而不管萧羽在外间的死活,径直将凤无邪抱进怀里坐在床上,大掌向他的腰腹缓缓输送真气。

  “羽叔,你怎么睡在这儿,是在等我?”

  “唔……你胡说什么,走开!”

  “羽叔,你哪来的这样的脾气,我不过有事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六亲不认了?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哈哈哈。”

  “你休得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以后再到这里来我可要报官了!”

  “羽叔你是在生我的气?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走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报官也没用啊。”

  “啊……你,你住手,放开我……”

  “羽叔你今日怎么就这么难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

  细碎的呻|吟自外间传来,凤无邪一时有些楞了,现在这情况还真有些骑虎难下,外面的人肯定是夜帝无疑,然而夜帝欲要霸王硬上弓,他和渊歧二人反倒成了听墙角的了。

  那自然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恨不得使个术法遁走,可这样又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明日见到萧羽,难不成要告诉他,其实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听到?

  “无邪……”

  凤无邪抬头,看到那张夜色中的面庞竟有几分红润,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如嗜血的饿狼一般欲要将他撕碎,就在他抬头的刹那,那张薄唇已含住了他的。

  熟悉的气息,却是相隔了百年,笨拙,不安,疑惑,好似都有,又好似都没有,含了他的唇呆怔在当场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凤无邪的心底无声哀叹,这家伙不会听到人家的房事在这儿动情了吧……

  只是,动情归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怎么纾解自己啊。

  一丝戏谑划过凤无邪的眼角,他抬手拉近渊歧的脑袋,张嘴反客为主,含了他的唇细细品尝,轻咬慢研,竟让对方闷哼出声。

  反手圈了怀中美人的腰身,渊歧竟然觉得自己浑身好似被火烧一般,火急火燎的将手探进他的怀里,在碰到他微微隆起的腹部时又吓的一缩,却是再也不敢动弹。

  凤无邪玩心大起,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眉眼如飞,似蕴莹莹月华,他压在他的身上,五指芊芊拂过他的发,他的鬓,他的眉眼鼻尖,继而落在他的唇上。

  “你想要吗。”

  渊歧咂咂嘴,听着室外令人耳红心跳的隐忍之声,声音有些沙哑:“要。”

  凤无邪这才伏下身子却品尝他唇齿间的味道,凉薄的红唇,每每在他挽留掠夺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的退去,不顾他心急火燎的渴望,只顺着他的下颚一路滑下去,想要挑起他的敏感。

  “啊……你,不要这样……”室外萧羽叫的急迫且隐忍。

  夜帝却一副永不知足的模样:“羽叔,你要是觉得舒服尽管叫出来,我最喜欢听你大声叫了,羽叔,来……”

  “啊!”

  凤无邪听到了渊歧嗓子眼里咕嘟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将胳膊支在他的胸口,那一袭白衣就这么贴在他的胸膛上。

  “你喜欢外面那个人?那你找他去吧。”

  “喜欢你!”似是急急辩解和证明,渊歧伸手便迫不及待的将他拉进怀里,不用任何人教,他大掌一挥便将凤无邪身上的衣衫半褪。

  碰到他削肩的刹那,他竟忍不住的兽血沸腾,不得要领的将他抓进怀中上下其手,似乎要将这个人与自己溶为一体。

  “你!”本只是想挑逗他一下,谁想到这个男人越呆越不知轻重,忍不住要将他推开,却被他锁的死紧。

  “阿呆,你要干什么,蛋……”

  果然,蛋之一字是渊歧的逆鳞,他几乎是瞬间将手上的动作顿住,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好。

  感受到身下之人浑身僵硬,凤无邪心情大好,正要说话,却听外间夜帝道:“屋里有人?”

  “没,没有……”

  “羽叔,你可真不乖啊,居然趁着我不在,偷人?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可是会掐死你的!”

  那人的声音阴枭狠厉,全然不似说笑。

  萧羽大惊失色:“你不要进去!真的没人!”

  这已经与自己的名节无关了,主要是房里的二人乃是客人,怎好深更半夜的去打扰他们,而且,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丑事,今后还有何颜面。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到你这儿来!”

  夜帝话音甫落便飞身进来一脚踹开房门,指尖一点红光顿时照亮整个房间。

  随即,他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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