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宁静的夜

　　豪华的庄园中，穿着清凉的猫耳少女在荡秋千，银色的链条上拴着铃铛，在晚风中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芳草，秋千，少女，豪宅似乎意味着奢靡，但入眼的情景却并非如此，在少女的秋千架下，众多信徒在【祈祷】。

　　信徒们跪伏在庄园各处，口中呢喃着各自的愿望，没有人看向彼此，只专注于向“神明”提出一个又一个诉求。黑色的螺旋从空中倒置，将无形的某些东西送入高空。夜色遮盖下，庄园从外部看来毫无变化。

　　祈祷过程并不漫长，秋千停止后，信徒们三三两两脱下灰色的长袍，丢在草地上，在不同时间离开庄园，面色毫无异常，丢下的灰色长袍很快消失在白色的雾气中。

　　“梅蔻，这些人真的算是我们中的一员？”维多摘下玫瑰，斜插在猫耳少女的头发中。

　　“明知故问~吾神可不是邪神，他们那些【啊，好想发财啊】【求您让我的仇人死掉吧】的抱怨，怎么能传达给她？只不过用来收集一些欲望之力罢了。”秋千被回收到云层上方，梅蔻顶着玫瑰袅娜地走向府邸。

　　“是啊，在舞台上，这些没有自主意识的人是不配吸引到目光的。”维多附和着她的话，跟着一起走入门扉：“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夺取，和弱肉强食一样是世界的真理。”

　　“嗯哼~但也有例外哦，那就是【幸运】或者说【随机下的命运】。”梅蔻一进入房间，上空掉下酒杯，地毯上浮现桌椅，一切都随心变幻，与真实一般无二。

　　“呵，如果有您这样的神眷身份，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维多没有坐到凭空出现的椅子上，依然站着，身边的火炉火焰跳动，正散发切实的温暖。

　　“你只要继续帮助我，女神会奖励你的贡献~”魅魔的尾巴缠绕上椅背，说着毫无诚意的话。

　　“那是我的荣幸。”英俊的少年欠身致意：“那么，梅蔻，我们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呢？我并不如您那样善于为演员打理舞台。”

　　“上一次的道具太简陋了，主演的发挥也让人失望，还好我没有使用女神馈赠的宝贵力量，那太浪费了。”魅魔勾了勾手指，一张纸片落在维多的膝盖上。

　　维多捡起纸片，上面写着【忠诚与背叛】。

　　“这是下一次行动的主题？”还是这样看不出什么的词语。

　　“不，这是一个比较大的舞台剧的主题~有的人会一直忠诚，而有的人会选择背叛，比如你，对吧？”一道火焰中，纸片燃烧不见。

　　“您说笑了，我不曾背叛任何人，我效忠的主人是——”

　　“自己。” “自己。”

　　镜子的两面，相视而笑。

　　同一片夜色下，有着不同的故事，众所周知梅里斯的领主大人从不熬夜，她今天早早地熟睡了。

　　但她身边的人，在凌晨醒来。

　　爱丽丝一直不清楚，其实缇娅直到现在，也有凌晨会醒一、两个小时的习惯，她会起来，走到其他房间去看书或者索性跑去练习一会剑术，再躺回来继续睡。特殊的体质让她只需要一天睡4-5小时左右，和其他人并不一样。

　　冠冕没有记录这一点，因为这实在是无关紧要的小习惯。

　　缇娅轻轻地下床，拿起放置在一边的需要更换的衣服，无声地换好。抚摸一下床上熟睡的少女的头发，离开房间，对着门口的卫兵点点头，走向书房。

　　缇娅走到下一个过道，兰斯等在那儿，行礼并挡住半个过道：“大小姐。”没有约定过见面，是等在这儿还是凑巧？兰斯她是知道自己有夜里醒来的习惯的。

　　“兰斯，晚上好，有什么事情吗？”兰斯很少做出拦路的举动，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大小姐商量，能否移步到城堡外呢？”兰斯的语气中带有从未听到过的祈求，缇娅不会拒绝：“好，需要骑马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吗？”

　　“更远的地方可能有更多耳目，在城堡外围的平台上就可以了。”兰斯让开道路，和之前一样走到缇娅的斜后方。

　　秋夜晚风凉，平台四周看不到其他人影，兰斯环视附近，确认除了大小姐可能的护卫，应该不会存在其他人，就算存在，有些事情也必须说清。

　　“大小姐，最近您有感觉到特别的危机感吗？”不管是针对调查到的东西，还是那个披着少女皮的怪物，兰斯贝利亚都遍体生寒。

　　听到部下郑重其事的询问，缇娅沉思了片刻：“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有接到情报，最近有很多区域都不安稳，应该是类似白水晶残党这样的势力太活跃了吧。”

　　“教会在前几天公布，星空魔网出现了异动，魔化生命越来越活跃了。”兰斯首先丢出了一个很重要也应该已经知道的消息。

　　缇娅轻轻颔首：“这个我听说了，考虑到魔网之前是处于远离状态，确实应该慎重。教会肯定会做出相应反应的。”

　　“是的，大小姐，关于您之前想调查的事情，我联系了相关人员——梅里斯的野心家的确在背后做出刺杀的准备，他们不光有杀死安德莉亚女士的预定，也有杀死爱丽丝领主的备选方案。”大小姐明知道，我的联络会暴露他们的存在，必须让他们迅速撤离，浪费了那么多情报人员和先期投入，这真的值得吗？但这个问题，无法传递出口。

　　“是吗，确认了啊…梅里斯的水比我想象地要浑浊，现在的梅里斯不适合爱丽丝。”缇娅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兰斯在其中看不到一丝怀疑。

　　“大小姐，您真的不怀疑吗？”兰斯知道，即使自己找出了某些漏洞，只要一说出口，某种东西就会一一掩盖住可疑之处，之前她和玛利亚发生对话的一天后…记忆中的空缺居然被连贯的画面填补，让她不自主地畏惧。

　　包括生日的询问也是，如果不是爱丽丝，而是其他人询问大小姐的生日，一定会引起更多的警觉，但因为是她，所有人都一笑置之。

　　那么，大小姐对爱丽丝的【感情】，是不是也被控制着？这是兰斯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怀疑什么？”缇娅是真的不知道兰斯在问什么，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这次的情报收集也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而已呀。

　　“您不怀疑——”请光辉之主保佑我，那种不知名东西的反应速度不会那么快：“爱丽丝领主也在危险当中推波助澜了吗？”如果我使用含混的说明方式，会不会有效呢？

　　缇娅的目光落在兰斯的身上，这短短几秒让她感到比装备了一副全身甲还要沉重，从心底涌起了恐惧感：对于失去信任的恐惧比幼年时濒死的体验还要糟糕。

　　“兰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到爱丽丝呢，她和这里的阴谋毫无关系。”斩钉截铁的回答。

　　太好了，大小姐并没有发怒，她只是在陈述态度，比我预计地好很多：“我是以下属的立场，试着提出更多的可能性，爱丽丝领主与梅里斯的官员、富豪，似乎天然就是盟友。”他们在此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吧！这种热情太异常了，就算是民众被煽动，就算是扶植傀儡的计划，也不至于没有任何一个唱反调的人吧。

　　“是这样吗，兰斯，我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劝说你。”缇娅的语气没有变化，依然温柔着，却让兰斯凉到心底：“请不要在任何时候怀疑爱丽丝对我、对你、对任何人持有恶意。”

　　那个东西的蔓延速度比我想象地要快！她或者它，完全笼络了大小姐！

　　兰斯明白缇娅话中的含义，她完全信任那个叫□□丽丝的【生物】，如果我敢去做出【毫无理由和证据的指控】，那，会发生什么呢？没有正常人不害怕未知，包括兰斯贝利亚。

　　“明白了，大小姐，我确实不应该进行毫无证据的怀疑。”兰斯低下头，表示歉意。

　　缇娅并没有过于指责这位忠诚的侍从骑士：“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去？”

　　“是。”兰斯走回缇娅身后。【如果能保持清醒的只有我，那一切都让我独自承担吧】恐惧与悲哀，一切的一切。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这些人在搞什么啊，听到很多无聊的事情。”银发的少年没有拉开魔法帘幕，还等在原地，等缇娅暗中的守卫撤退得更远一些。

　　一点意思也没有，今天的潜入也失败了，梅里斯不亏是老牌的商业都市，防御魔法阵有一套，不多找几个人根本没办法无声无息地破除。

　　梅菲斯特耸然无味地往回走，这附近没办法传送，草地上全是奇奇特特的粉尘，连帘幕的支撑都是靠不断消耗魔力才勉强维持。

　　那个叫做兰斯贝利亚的，之前就已经遇上过了，她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但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她在找梅里斯领主的黑历史，要提醒玲吗？

　　不，还是不提醒有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还有一章！（因为已经第二天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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