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女孩的回忆

  赵蓉飞突然‘枪顶陆小玲’此举让陆小丹受惊,起身向前跑了过去手下意识持枪作战状。

  只见那大大黑布落在雪白的地面,刚才布下遮挡着的一块石白色墓碑赫然矗立在眼前,她停下脚步,那墓碑上黑色碑文,穿过飘雪,映入睁大的泪雾蒙蒙的双眼,那模糊的竖刻的碑文突然清晰了起来——慈母赵惠兰之墓。

  陆小丹感觉大脑头皮发麻,不详的预感涌向心头。

  赵蓉飞见她手滑枪落,人也突然如钉在那里一般。

  看着陆小丹身体那瑟瑟不自控的样子,再看自己枪口下堵着嘴的陆小玲眼中突然晶莹闪现,这两个人看到墓碑仿佛是丢了魂一般。

  已经无法用记忆和理智回忆思考的陆小丹大脑一片混沌,两腿支撑不住又蹲了下去。

  “哼,到底还是怕死。”这就吓到了吗?

  赵蓉飞并不理会她俩,继续红着眼说:“这是我最爱的母亲......”,赵蓉飞甚至连方司令都没告诉自己在回上海的时候把母亲的骨灰带了回来。

  往事如烟,一齐涌上心头,挂在眼前......

  上海1932年1.15那晚。

  “孩子,快过来。”在避难民众汹涌的教堂里,一个伤心惊恐的夫人打扮的妇女把自己拉到怀里。

  赵蓉飞当时还不叫赵蓉飞,自打她有记忆便知道自己是个生活在教堂里孤儿院的孤儿,孤儿院的院长说捡到她的时候只有一块生辰名牌“1921年7月31日,酉时”。

  小女孩的时候因为跑地快动作敏捷,孤儿院院长就唤她“飞儿”,就这样得了一个小名,直到1932年自己11岁之前她从来没有出过上海教堂的孤儿院。

  面对汹涌的哀嚎的人群,教堂已经乱做一团,院长和神父都因维持秩序躲避不及被炸死了,她心里害怕极了,感觉挣扎着的瘦小的自己就要被人群压在身下,她本能地扑到了这个看起来面善的夫人怀中。

  那夫人抱着自己被人群挤动着,好像在一直张望,却是一脸黯然。

  随着一阵阵空袭避难的人越来越多,喧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破晓,日军停止袭击,人才缓缓散去。夫人抱着自己从防空洞出来,在教堂寻觅着什么人似的。

  “你在找什么人啊?”孤儿身世的飞儿感觉她是在找亲人,低低地问。

  那夫人不语,拉着她的手继续找着。

  这时,巡查的日本兵来到了教堂的门口,哨声吹得尖响:“盘查!盘查!所有人,依次出教堂!”

  飞儿感觉手指一紧,再看,夫人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手,低头压低了嗓子对她说:“孩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活不了,一会出去的时候,你就说是我女儿,爸爸早就死了,知道了吗?”

  她看着这个抱了自己一晚上的面容憔悴的夫人,懂事地“哦”了一声。

  就这样,这个让她心安的夫人带着她走出了从未走出过的教堂,然后带着她乘坐上了一艘客船,离开了呆了11年却丝毫不熟悉的上海,飘洋到了北方的港口天津。

  在船上,夫人给她买了很多她从来没有见过、吃过的好吃的。她大口大口吃了几下,又不好意思地改为小口。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飞儿,今年11了”她一边吃一边小声的答着。

  夫人点点头,又问:“可有大名?”,飞儿摇摇头。

  “夫人,我怎么称呼您?”她迟疑了一下有些害羞地小声问着,她觉着跟这位夫人有些缘分,这么多年,匆匆过客、茫茫人群中相遇又担心自己过活不了把自己带出孤儿院教堂的人,她总该知道是谁给予的自己这份恩情和幸运。

  不知怎的了,见夫人扬起一丝淡然和惆怅,抚摸着自己的头说道:“飞儿,你生得水灵粉白,未经打扮但却挡不住你这天生的人面桃花的俊俏,如出水芙蓉的明艳,你可愿意随我赵姓,取中名‘蓉’?”,说完从兜里拿出一个半新不旧的团锦结吊绳,挂在了她脖子上。

  飞儿脸一红,抓着耷在腿上的桌布,自幼在孤儿院能不挨饿不挨冻她已经很满足了,从未有人注意过她这样一个孤儿,她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现在这位姓赵的夫人竟是要认养自己,还给自己改取了这样好听雅致的名字。她心里简直欣喜若狂。

  就这样,赵蓉飞便和这位认养她的夫人赵惠兰在天津落足,从此母女俩相依为命。

  母亲赵惠兰为人低调,在附近的医院做护工。

  母亲对自己是极好的,做的一手好菜常常自己吃菜叶把肉都夹给自己;

  衣服都是量好了尺寸在像样的裁缝店里定做的;教自己读书认字后来还把做工攒的钱送自己去女校学习;

  夏天晚上母亲给她扇蒲扇,冬天母亲也会把被子给自己烤好;

  生病的时候母亲焦急地围着自己顾前照后,有一次半夜突发肺炎高烧母亲硬是背着自己艰难地走了2公里之外的医院......

  那几年被赵惠兰疼爱着的赵蓉飞常常觉着无比幸福,她没有受过生母之养,但她能感觉赵惠兰对她的疼爱,亲生母亲应该也不过如此,今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母亲。

  “妈,你能跟我说说我爸、还有你以前的事吗?”赵蓉飞对这个问题好奇,她觉着那年在教堂母亲的样子是在找人的,母亲一定有家人,自己既然认了赵惠兰为母,自然也默认赵惠兰的丈夫为父亲。

  只见赵惠兰摇头,道:“你爸爸早死了。妈妈也没有家人了,不然怎么会从上海带你来到天津呢。妈妈只有一个愿望,我死后,飞儿能把我葬在老家的后山上。”

  赵蓉飞发现每次她忍不住好奇问母亲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眉宇间都会变的凝重。后来赵蓉飞只当是母亲确实失去家人的心痛难过,所以便不再提母亲的伤心事了,自己是孤儿、母亲也失去至亲,相依为命已经是上天眷顾的母女缘分了。

  赵蓉飞每一刻无不用力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直到三年前半前的一天,赵蓉飞从女校回家,就看到母亲被人杀害致死的一幕。那天特高课的方司令出面把她带回了特高课,告知赵蓉飞她父亲是受G党刺杀的新政府官员,母亲也是受G党杀害的,方司令雪中送炭般地抚恤新政府官员遗孀料理了母亲的后事。从此她默认自己的父亲、母亲赵惠兰的丈夫是新政府官员,父母都为G党所杀害,后来特高课的结案报告中也如此定案。

  赵蓉飞的所有童年少女记忆的美好感和安定感,全因母亲的遇害毁于崩塌。她痛,她怨,她恨,为什么上天要夺走她最最珍视的母亲、她来之不易的亲情!

  方司令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带回了她,照料她,鼓励她,教导她,让她变成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变得强大,但是对于慈祥温良的母亲,三年里赵蓉飞依旧久久无法释怀。

  一年前带着母亲的骨灰安葬于老家,时而会来祭拜悼念。常常在午夜梦回都见到母亲的身影,惊醒的时候仿佛母亲的余香还在,再醒神自己却是泪流满面。

  ......

  现在,赵蓉飞思绪拉回当下,对着墓碑又抹了一下下眼睑,舌尖尝到自己牙齿咬破口腔的血腥味。她转视陆小丹:“在我遇到你之前本以为G党只是凶残,但你陆小丹的出现让我感觉G党还如此狡诈,你在我身边我让我感觉无比恶心,让我时刻想起惨死的母亲,所以,我就要G党、你的亲人,为我母亲偿命!”

  本来在特高课的拼命努力再经过了时间的慢慢冲淡,赵蓉飞觉着几乎都快要走出那刻时间的阴影了,但陆小丹一次次挑起挑战自己的忍耐,对自己感情上欺骗、立场上背叛,再次激起了她对杀母的G党的仇恨。

  凝视着墓碑的陆小丹从赵蓉飞那刻入骨髓的经历讲述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那眼神怨念涣散、表情深陷痛苦、手臂颤抖的赵蓉飞。

  视、听如狂风骤雨般洗灌着,眼前的墓碑和赵蓉飞设计自己的双重打击,陆小丹心脏收缩得已经不能自控,许多思绪纷杂混乱,但有一件事她是肯定的——赵蓉飞所述带走认养她的夫人、墓碑上的赵惠兰,就是自己和姐姐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评啊评啊~~~心好累。

  好多只看不评,单机无趣咩。

  你们再看我最后修文的时间,呕心沥血啊有没有,啊啊啊

第56章 小女孩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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