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缘起

　　等扫完墓出来，伦羽问：“想去哪里？”

　　顾一弦：“我要吃烤鸭, 昨天说好了的。”

　　伦羽知道她是个小吃货, 笑着说：“好, 带你吃烤鸭去, 年前人不多, 应该不用排队。”

　　顾一弦差点流口水了，说：“好……”想到好吃的, 想起第一次跟学姐近距离接触，就是在吃火锅的时候, 她忍不住笑了。

　　伦羽从倒后镜里看到她笑了, 说：“你在傻笑什么？”

　　顾一弦脸上掩不住的笑意，说：“就想起咱们第一次亲密接触。”

　　伦羽想起的是还在医院的时候, 顾一弦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失笑，说：“确实挺让人深刻的。”

　　顾一弦以为她说桌子上的挡板突然升起来的时候, 自己差点把鸭肠塞鼻子的场景，说：“你不许笑。”

　　伦羽说：“不笑你。”不会笑, 反而会心疼才对, 那个时候虚弱的小朋友。

　　于是，两个人完全想的不是一回事, 还傻乐的无障碍意念交流起来。

　　等到了后海全聚德烤鸭分店，大概因为就近年关，而且后海这附近都是景点，所以全聚德虽然里面也不少人, 但是没有排队就进去了，空气中弥漫着烤鸭的香味，顾一弦忍不住就流口水，说：“好香啊，学姐，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吃？”

　　伦羽摇头：“小时候来吃过几次，后来就没有了。”因为后来她就抑郁症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而且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对于食物更加就没有要求了。

　　顾一弦：“好吧，第一次在火锅店跟学姐近距离，还很好奇，觉得学姐这么高冷的人，居然也会排队网红店，想想好怀念啊。”虽然后面伦羽有解释，她并不是吃货，只是那个时候心理医生建议她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也许这样可以缓解那种抑郁的情绪。

　　所以顾一弦能在网红店看到伦羽，能在路边摊看到伦羽，那个时候还觉得学姐反差萌，真是个美好的误会啊。

　　不过后来，被顾一弦这个吃货带着，伦羽还真的对美食多了一点在意，毕竟有一个好吃的女朋友，她可不能一点都不懂。

　　确实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有勇气接近顾一弦，虽然因为心理医生的提醒，她疏远了，幸好顾一弦没有放弃她，伦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

　　顾一弦：“应该还在，我去看看。”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丑团，说：“还在惹，而且还是那么火，下面好多评论都说在火锅店找到了真爱，哈哈哈，那里都变成相亲胜地啦。”

　　伦羽：“还想去吃嘛？”

　　顾一弦：“去看看可以，但是不要吃。”

　　伦羽好奇：“为什么？”

　　顾一弦：“万一咱们不在一个地方，而且等挡板升起来的时候，学姐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

　　伦羽看她醋意十足的模样，说：“不会的。”

　　顾一弦噘着嘴：“会，反正我不管，学姐是我的，其他人不许觊觎。”

　　伦羽趁着凑过去，快速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嗯，盖戳了。”

　　突然被偷袭了，顾一弦脸都红了，说：“学姐，你耍流|氓。”

　　烤鸭没等多久就上来了，虽然顾一弦没吃过，但是搜了视频知道怎么吃，自己弄了一片，发现好好吃。

　　伦羽看她吃得笑眯眯的模样，干脆就给她包了吃，不过这个鸭子就看着大，实际上片下来也没多少，等顾一弦吃得饱饱的，烤鸭也光盘了。

　　等她吃完了，伦羽带着她在附近溜达，顾一弦看到已经结冰的河面上，很多人在滑冰，说：“这个这个，我要玩。”

　　伦羽失笑的带她去入口那里买票，买了票之后，给了鞋子和撑子，怕她用脚滑不稳，师景就给她租了那种坐着滑的。

　　顾一弦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忍不住兴奋的叫起来，说：“好厉害，这种冰面会不会突然就裂了啊，但是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吧，车子能不能在上面开啊，啊啊……我要拍照给妈妈和顾一柱看，还要发朋友圈，哈哈……”

　　她激动的大叫着，伦羽就拿了手机给她拍照，看着她笨拙的用撑子滑着，冰面很滑，伦羽没有玩，就一直站在她附近给她拍照。

　　看到顾一弦滑不动，她就后面推她，快了，顾一弦怕摔了嗷嗷的大叫。

　　玩了一会儿，冰面上其实很冷，而且有风，顾一弦冻得发抖，都流鼻水了，伦羽怕她感冒了，就拉她出来，顾一弦还有点意犹未尽，说：“还想玩。”

　　伦羽给她捂了冰冷的爪子，说：“下次吧，下次再来，这会儿天气冷，据说明天回下雪。”

　　果然，抛出一个话题，顾一弦就不惦记这个了，说：“下雪！！真的嘛？？？”

　　伦羽调出天气预报给她看：“天气预报说的。”

　　对于一个南方的娃来说，K从来只有阴冷，不会下雪，所以南方的娃对于雪总有特别的执念，她激动的说：“那我要看雪，我还要堆雪人，在雪地里打滚，啊啊啊……我好激动，下雪惹，学姐，下雪惹……”

　　伦羽从小就是北方的娃，年年都能看雪，对这个倒不执著，看到顾一弦开心的模样，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额头：“对，要下雪了。”

　　伦羽带着她沿着后海走了一圈，五点多的时候，天就有点黑了，大冬天晚上的外面风还特别大，景点都关门了，后海倒是一片萧瑟的酒吧街，但是两个人都不是爱逛的人，干脆直接回家了。

　　到家之后是7点钟，因为下午饭吃得晚，两个人倒是不饿，反正冰箱里装了很多吃的，就打算饿了再煮东西吃。

　　吃完之后，懒洋洋的窝在客厅里，顾一弦躺着，伦羽坐着，顾一弦撒着娇，直接枕着伦羽的大腿，伦羽也不嫌弃，就让她躺着。

　　顾一弦想起昨晚这个时候两个还吵架了，本来说回来好好解释的，结果回来想着搞卫生，忙完直接呼呼大睡了都，这会儿想起来了，说：“学姐，昨晚，我是不是挺过分的……”现在回想，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

　　伦羽摇头：“其实，我也应该早点跟你说的，你想听，现在说给你听也行……”然后她就慢慢叙述着自己其实，挺无聊的二十多年的生活。

　　其实就是一个帝都还比较富饶的家庭，她爷爷奶奶生了几个儿女，只有她爸一个儿子，就经常住在一起。

　　可惜他们身体并不好，在伦羽小时候就去世了，伦羽是小学的时候查出来有抑郁症了，似乎也没有明显的诱因，发现伦羽不对劲的还是伦羽的姑姑。

　　等伦羽爸妈带她去找心理医生的时候，就已经是轻度的抑郁症了，本来他们想让她出国治疗，毕竟国外这方面相对完善。

　　但是当时他们一个海外归国的心理医生朋友建议不要这样，因为陡然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面孔，对伦羽更加不好，所以后来伦羽的心理医生就变成了这位叔叔。

　　可惜，伦羽的情况一直都是不好不坏，但是到了伦羽成年之后，她的父母在两年里相继因为意外去世，那个时候她除了抑郁之外，还变得焦虑。

　　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服用抗抑郁和焦虑的药，但是都没有用，情况在她本科实习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然后那个时候，她碰到了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女孩子，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顾一弦不敢置信的坐起来看着她，然后她拿着手捂着伦羽的鼻子和头发，只露出眼睛。

　　顾一弦的小嘴微张，她收回手，有点无措的看着伦羽：“学姐……你……”

　　伦羽搂着她的腰抱在自己怀里，说：“认出我来了？”

　　顾一弦用力的抱着她：“居然是你，那个医生姐姐居然是学姐！！”

　　伦羽看到她语无伦次的模样，也用力的抱着她：“嗯，就是我，所以你跟我说第一次近距离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你在急诊室的时候，你抓着我的手，不停的说。”

　　说道这个，顾一弦抬头看着她：“其实那段记忆我有点模样，只记得有人一直陪着我，你的声音有点飘忽，样子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后来选择专业的时候，就想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一个医生姐姐给了我温暖，所以才选了临床医学的。对不起，我这么久才认出你。”

　　伦羽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不需要说对不起，健健康康就好了。”不要让她再看到她那么虚弱的模样，至于顾一弦选择医学的理由之前她就说过的，那个时候伦羽还觉得缘分很微妙，她们两个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彼此生命的轨迹。

　　顾一弦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想起什么，说：“不对啊，学姐，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伦羽：“在你拿着手机从楼下往上拍我的时候。”

　　顾一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把头埋在她怀里：“你还是别说了。”糗死啦，在那段她暗恋女神跟痴汉一般的模样。

　　伦羽忍不住开怀的哈哈笑起来，果然，跟顾一弦在一起，她总是忍不住就被自家小女朋友萌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