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大龄闺女(十九)

  滞空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难不成拓跋齐云是个没种的,见人家儿子长得好,便起了去族留子之意。想法刚出来,他就给自己拍了自己一下,当然是轻轻的。

  真是这么好的脑子学什么医,就应该去写话本子才是。

  “你过来给他看看,是头部受过伤还是被人用了药。”

  南阿爹站在床边,初见时他便有一种熟悉之感,但是他多年打探下来,都说是祝家全家上下再无一个活口。当初不过是为了哄骗南枝的一句话,不想如今祝家的儿子还真的在世上。

  别看一路上滞空嘴上叫骂的不停,但是在正事面前他还是有几分思量。

  他扯过自己那个随身的布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卷布轴,将绑在上面的带子解开,铺在桌面上里面扎着长短粗细不同的许多银针。

  他给这小子下.药的时候为了控制计量,对他的身体情况大概也有了些了解,他身上除了那个疤痕意外在无外伤。若是那等伤了头部造成的失魂之症,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受了严重的外伤。

  滞空选了一根中等的银针放在烛火上面燎烤,南阿爹见他动作也帮忙把拓跋弘的衣裳脱了,男子身上布满结实的肌肉,唯有背后那一块疤痕有着难平的褶皱。南阿爹对他的感情着实复杂,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料,他是义兄之子,也是自己给阿枝早早定下的夫婿。

  自己要如何相待,南枝已经嫁人,这小子明明失忆还带着定亲的玉佩,唉~

  更何况如今他还有着北疆少君的身份,那般荣华权势,即便他真的得知自己的身世,是为了养恩选择不去追究,还是为了生恩杀了拓跋齐云?

  南阿爹眼中含着难有的纠结,在一片迷茫之下,却又含着淡淡的杀意。

  若是他选择背弃祖宗,自己就算拼了命也不能容许祝家的血脉认贼作父。

  滞空给他下的药物本就是按着份量,现在正是要续药的时候,但是此时施针还需要他保持清醒,便也未再加药。

  拓跋弘脑中仅仅浮现了半丝清明,他便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浮木一般,全身的所有力气都被他用来抵抗不断袭来的眩晕之感,他离开北疆已有一月,父君定会派人来救他的,自己要想法子留下印记才行!

  滞空察觉到他的反抗,唇间扯起一个讥讽笑。若是能被他这样挣开药性,他这滞空真人的名号在江湖上也不用混了。到底是想到这小子或许是祝兄弟的独苗苗,滞空下手还是轻了些。针尖刺入皮肤,拓跋弘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自己却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是南枝的阿爹,可以留他一命。但是滞空真人,若是他能够挣脱现在的境况,一定要倾尽北疆之力将其折辱,斩杀!

  他的前胸被滞空扎得像是一个筛子一般,随即滞空又传输一道道细小的真气顺着针尖进入拓跋弘的体内。

  拓跋弘感知到异.物入.侵,自身更是下意识的抵抗,他身体止不住的发冷颤抖,唇瓣已经失了血色。滞空真人也没有好过多少,这个法子不算阴损,受针之人只需要好生将养便可,但是他不但要仔细控制气脉,还要防着被拓跋弘身体内的真气反侵。

  “可要我帮你?”南阿爹看见滞空身子已经有了虚浮不耐之态,哪里还能坐的下,比起床上躺着的,现在他倒是更像被下了药。

  “帮,你拿什么帮,你有真气,有内力?”滞空嘴上不饶人,他是怕南阿爹真的用自己吊着命的真气办帮他。

  当年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救回来的,要是因着一个小子,把他们两个人都给折了,那简直太不划算了。

  南阿爹脚步已经上前,闻及此言,原本已经想要迈出的后面一步,生生被制住。他视线恍然间的变得无神,盯着床帐上起的毛疙瘩。是啊,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将军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靠着蛮力吃饭的猎户。

  半个时辰以后,滞空额头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

  他身体猛然的前倾,幸亏南阿爹眼疾手快的把他扶住了,要不然,这一下栽下去,拓跋弘身上的那些银针怕是能要了他的命。

  “他,他吃了钟灵草!”

  南阿爹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滞空见他一脸茫然,自己和他说个什么劲,总归拓跋弘确实被药物抹去记忆就对了。

  “他失忆就是因为钟灵草。”

  “懂了吗?”

  南阿爹把他扶到隔壁房间,滞空猛然调动全身真气,加上身上本就带着伤,现在更是虚弱无比。

  “那他还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滞空被问的顿了顿,“倒是有,就是那玩意不好找。”

  “到底在哪里,你倒是说啊!”

  “别着急!”

  南阿爹讪讪的不说话。

  “对了,旁的地方可能没有,但是你女婿家肯定有!”他怎么能把寻家这个聚宝盆忘了呢!

  寻家?

  南阿爹下意识的摇头,他不想让南枝再牵扯进去。

  “那就不救了!让他好好当少君去,反正拓跋齐云就这么一个儿子,北疆的江山暗地里姓祝也算报仇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

  “阿爹来信了?”

  南枝得到消息也顾不得一边耳垂还未戴上的那只珍珠耳环,提着裙边一路小跑来了寻嗣书房。

  云瓣拿着夫人另一只耳环,怎么也追不上,最后还被沈庆挡在了门外。

  小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门外守着的木头人。

  但是到底是老爷的地方。她也不敢说什么。

  “这般着急做什么?”

  寻嗣若无常事的拿过一张白纸,在她过来之前把信件盖上,岳父要的那一株蔓朱花,寻府确实有,但是那东西是用来救命解毒的。

  滞空跟着岳父。他们又不可能为拓跋弘求药。

  信中未说用途,自己要拿着东西亲自去看看才好。

  要是南枝知道了,按着她的性子,还不得套了马车直接出去,更可况岳父大人并不想让南枝知晓。

  寻嗣敛了眼中深意,主动迎了过去。

  “阿爹的信呢?门房的人说我阿爹给我寄信了,还说在你这里!”

  臭奴才,怎么这么多事!

  寻嗣心里暗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枝心脏狂跳,他不想告诉自己,阿爹难道出事了?

  “你给我让开!”

  寻嗣怎会对她动力气,不想还真被南枝给撞到一边。

  夺了路,南枝便去了他的书案。

  那张白纸下明显被什么撑着,南枝紧张不已,手上动作却是极快。

  待她将写满熟悉字迹的信件看完,眼中瞬间聚起泪花。

  “阿爹,为什么要药草啊?蔓朱花是什么啊?”

  她瞬间成了一个泪人,寻嗣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这还是第一看见南枝哭成这样。

  他扯了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拭,

  南枝没有推开只是弱弱的问。

  “你有哪些药材吗?”

  “都有。”

  他连寻家没有的蔓朱花都有,其余的不过是一些人参灵芝,更是好寻。

  “阿枝莫要哭了,我带你去找岳父好吗?”

  “嗯。”

  南枝心里焦急万分,哭着把他推出去取药。

  自己赶忙回了房,将自己这些天做给阿爹的衣裳一块收拾了。

  云瓣看夫人哭着回了房,一路上不敢说话,心里气愤的不行。

  老爷怎么还欺负女人呢?

  云瓣心里埋怨老爷。

  瞧着南枝收拾衣裳,还以为她气狠了,要离开。

  “夫人,您不敢冲动啊!就算老爷说什么重话了,你也不能一个人了走啊,要走也带上云瓣啊。”

  她拉着南枝的手,不让她动作。

  南枝急得不行也不管她说什么。

  “下次带你!”

  云瓣:呜呜呜。夫人你要离家出走几次啊?

  蔓朱草寻嗣曾经从一个北疆采药人手中得了一株,用了老法子,晒干存放在能保住药效的玉盒中,其余东西也都命人去拿,直接送到他们住的客栈去。

  滞空得知南阿爹的女婿送来了好些东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却又健步如飞的跑到门口,跟着送货的沈庆一起往上搬。

  南阿爹原本还想让他好好休息,谁知道这人护食的厉害,跟狗鼻子似的,他悄悄看了一眼,擀面杖粗细的人参,还有上好的灵芝鹿茸。

  一时间心情万分复杂,他给南枝的那些银两,顶多买下那只人参还要欠一点。

  滞空把最后的一个木盒子搬到房里,见着南阿爹那那副心疼样脸上也有些烧。

  “老爷吩咐送来的药材都在这里了,沈庆告退!”

  “急什么,喝碗茶呗!要不我叫上一桌好酒,慰劳一下小哥!”

  滞空得了那些好东西,现在简直是红光满面,叫了人就要布菜。

  “多谢先生招待,老爷夫人还在府中等着消息,小的要回去禀报一二。”

  滞空瞧着这小子壮实精干,着实喜欢的紧,自己这一身医术也没个传人。

  这小子倒是让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收徒弟的打算。

  到底有命在身,他也不好挽留,临走前倒是给他了一瓶自制的软筋散,虽然比不上给拓跋弘用的那个,但是日常走江湖也够了。

  沈庆抱拳致谢随即驾车离开。

  南阿爹闷闷的躲在房里,他是没脸再见闺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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