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当他柔软的唇瓣碰到我的嘴唇时,当他的舌尖扫过我的牙齿时,我觉得我的灵魂都在颤抖,身上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一涌而上。

  我不记得这个吻有多久,因为无论是十分钟还是半小时,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一秒钟一样,当他离开的时候,我甚至差点又贴上去。

  这个吻轻轻浅浅,有一点试探的意味,当我们分开之后,他垂眸看了我几秒,而后才勾勾唇角,“你还上去帮我擦药吗?”

  我有些懵,脑子还在嗡嗡叫着,他就忽然弯腰把我打横抱起,迅速上了楼。

  他速度太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到了楼梯上的时候我也没敢乱动,生怕两个人掉下去。

  他喝了酒,平衡根本就不好,走在走廊上的时候还撞了两次墙壁,我被晃得有些晕,一直让他放我下来,但是他抱得更紧了。

  直到我被他丢到床上。

  我勉强支起身子,看着他迅速剥掉衣服爬到我身上来,觉得自己真是贱,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

  “先擦药?”就连这句话也说得弱弱的。

  他的手从我衣摆滑进去,完全无视我的话,而我就像是被洪水冲没的堤坝,完全溃败。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体力不支昏过去的,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光亮了。

  安意已经给我换好了衣服,连床单都换过了,我腰酸背痛,因为手被他压在头顶几个小时,现在肩膀都还在发麻。

  我不想动,躺了一会之后房门被推开,安意抱着尤尤走进来,他没发现我醒了,把尤尤放到我脚边,声音很软:“去妈妈那里。”

  我感觉尤尤立刻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小脸贴着我的手臂。

  安意笑了笑,“亲亲妈妈。”

  尤尤又凑过来想亲我,发现我是睁开眼睛的,立刻有些害羞地缩了回去。

  我乐得不行,伸手就把他抱过来狠狠亲了两口。

  安意转身去衣橱拿了根领带过来,一边系一边说:“我要出去了,楼下准备了早餐,如果你要回去就让保镖送你。”

  我微微一怔,转头看他。我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赶我走吗。

  但他很快就出去了,我抱着尤尤,难免有些窝火。

  我为什么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我下楼后早餐也没吃,把尤尤交给保姆之后就悄悄走了。

  两天后我打电话约安意出来,他抱着穗穗出现的时候我脸色就沉了,“我不是提醒了你别带孩子吗?”

  他还未落座,闻言微微一怔,而后才解释:“她闹,我以为你想见见孩子。”他说完才转头看到我身边的男人,眉心微拢,“这位是?”

  “阿衍帮我找的律师,范律师。”我介绍道:“范律师,这位就是我前夫,安意。”

  范律师笑了笑,把手伸到那个脸色不怎么好的男人面前,“安先生,你好。”

  安意握了握,迅速瞟了我一眼。

  “虽然当着孩子的面谈这个不太好,但尤女士比较着急,我们也只能先谈谈。”他将文件推到安意面前,“当然我是建议你和尤女士先谈,实在不行我们再走诉讼的路。”

  安意面上浮现一丝讥诮,“你还真要闹到那一步?”

  话是对着我说的,他在握过手之后就没有再看范律师一眼。

  “我跟你说过,你没当一回事。”我努力抽空所有情绪,想冷静地和他谈,“你这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保姆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你以后再婚,继母对他们不好怎么办?”

  “难道你就不会再婚了?”

  “我不会。”

  他哼笑一声,“不结婚但是养着各种各样的情人,你觉得哪一种对孩子伤害大?”

  我被他这句话伤到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他盯着我,没有再说话。

  我真的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论,我觉得一个人脱口而出的话反而更有可能是他一直在心里认同的话。

  范律师的表情有些尴尬,“孩子的成长环境确实很重要,但判定的标准有很多,要从多方面考虑... ...”

  “范律师。”我打断他,“我要告他诽谤。”

  “诽谤?”安意挑眉,“你如果要证据我可以一天之内搜集出来,我不相信有哪个法官会把抚养权判给一个在孩子刚满周岁的时候和别的男人私奔了的女人,离婚协议签得那么干脆,现在玩腻了回来要孩子?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抓起面前的果汁朝他的脸上泼去。

  他终于住了嘴。

  穗穗在旁边也遭了秧,手臂上被泼了一些,整个人似乎被吓到了,怔怔地望着我,我有一些心痛,连忙抽了纸巾走过去想帮她擦拭,结果她躲开了。

  安意嗤笑一声,“你想要孩子?你今天要是有办法让穗穗跟着你走出这间咖啡馆,那么不需要打官司了,孩子我立刻给你。”

  我也是气得冲昏了头,蹲下身子想去抱她,“穗穗,妈妈带你回家。”

  穗穗拼命挣扎,跳下椅子往安意身边跑,我抓着她的手臂,苦苦央求:“穗穗,你听话,跟妈妈走好不好?妈妈很想你。”

  安意也在旁边笑着说:“穗穗乖,跟妈妈出去玩,妈妈给你买甜筒。”

  穗穗根本油盐不进,拉了半天她挣脱不开我,立刻回头咬住我抓着她手臂的手腕。

  锥心的痛传来,我在泪眼朦胧中抬眼看安意,他坐在那里,没有伸手来拉,也没有出声阻止,仿佛在看一场闹剧,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结了霜。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寒了。

  范律师匆忙过来,试图拉开我们,但穗穗咬得很紧,虽然我早就已经松手了。

  我在这疼痛中感受到了一丝来自我女儿的恨意。

  我也才终于明白,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完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我太执着了。

  无论是安意还是尤尤穗穗,我都太执着了。

  我抹掉眼角的那一滴泪,望着安意,一字一句地说:“你赢了,孩子我不要了,以后这两个家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静静地望着我,不置一词。

  我牵了牵唇,“你满意了没有?”

  穗穗大概是察觉到了空气中的诡谲,终于松了口,抽泣着跑到安意怀里。

  她咬得比上一次还深,皮破了,流血了,但没有什么比这两父女的态度更让人疼了。

  我拿起自己的包,朝范律师点点头,“抱歉,今天麻烦您了,我不诉讼了,您可以回去了,酬劳我会照付。”

  范律师仍然是一张不尴不尬的脸,想来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吧,“那尤女士,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

  我跟着他一起出门,我一路上都在发呆,直到他告诉我:“你前夫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需要我甩开他吗?”

  我微微一怔,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安意的车。

  “不用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把我送到公寓门口,我一边道谢一边下车,刚要关上门又想起什么,回头扶着车门,微微弯腰,“范律师,今天的事,我希望你别告诉池衍。”

  “当然。”他点头,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您还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虽然不需要了,但我还是接过了。

  我下车后安意的车刚停稳,我步子已经算够快的了,但还是被他追上拦下。

  他抱着穗穗一路跑过来,居然气也不喘。

  “还有何贵干?”我耐心地问。

  他看了我一眼,神态难得地有些小心,抿唇之后开口:“穗穗想向你道歉。”

  我笑了一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穗穗?”安意低声提示她,但穗穗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开口。

  “行了,我没有生气。”我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垂下眉眼,视线落在我受伤的手上,“你的手还在出血,伤口比较深,不处理容易感染。”

  “不用,我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抱歉,“穗穗是被吓到了,这不是她的错,我不该逼你。”

  我沉默下来。

  “孩子你可以看,只是抚养权我真的没办法给你,我爸爸得知我们离婚了很难过,如果孩子也给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待。”

  我算是听出来了,他在怨我,“协议书是两个人签的,凭什么责任让我来担?你不要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他仍然那副表情,无奈的,受伤的,被我欺负了的表情,“协议是两个人签的,但我是被你逼着签的。”

  我笑了起来,“我逼你?”

  “没有哪个男人在那个时候会不签字。”

  “那个时候?你又要说我私奔了?且不说我究竟是去偷情还是被绑架,就你签字这点来说,你怎么就不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是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给了钱你,终于我不见了,给你寄了协议,所以你就开开心心的签了字呢。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了,究竟是谁刚离婚就把女人带到家里去了?”

  他皱着眉,“我不明白你的逻辑,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那你生气的点又在哪里?签字离婚,不让我见孩子,把我赶出家门,不给我抚养权,就算你没有喜欢过我,你也该有点慈悲之心吧。”

  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你别再说喜欢不喜欢的事了,起码我对我们的婚姻忠诚,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我停顿下来,“那算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等会儿再谈,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谢谢,不用了。”我转身想走,又被他拉住手腕,我反应激烈,用力甩开他,“我自己处理,OK?麻烦离我远点!”

  旁边卖冰淇淋的小帅哥听到声音探出头来,他认得我,立刻走出来问:“怎么了?”

  我摇头转身要走,安意想跟上,但是被那小帅哥拦住了。

  我听到他在解释,但那个小帅哥不买账,我也不打算回头,径自上了楼。

  回到家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药,找了半天连消毒的东西都没有。

  我听有人说,口水也会使人致死,不知道如果我今晚死了,穗穗长大之后会不会内疚,安意又会不会告诉她她妈妈是被她咬死的呢。

  我缩在沙发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门被敲响了,我以为是楼下的小帅哥上来询问,所以没想理会,但外面的人敲个不停,我只能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安意,连忙伸手想关上,但他比我更快一步地伸了一只胳膊进来。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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