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乘人之危[重生]》作者:一只大雁【完结】

  前一世,沈家遭恶徒灭门,次子沈清喻恪守正道,不背侠义,却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一个个惨死在他面前。

  如今他重活一世,家人被杀,正道穷追不舍时,沈清喻求助心悦自己多年的浪荡侠客岳霄,以身相许换其庇护。

  ……

  沈清喻:岳大侠,在下……

  岳霄:愿意愿意我愿意!!!!!

  沈清喻:呃……

  岳霄:成亲!马上就成亲!!

  沈清喻:……

  岳霄:狂喜乱舞.JPG

  沈清喻:……(拔刀砍人读条中)

  内容标签:强强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清喻 岳霄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岳霄死了。

  他死在冰寒彻骨的雪夜,拄着刀跪在沈清喻身前,一身布衣浸透了鲜血,却仍竭力将敌人阻挡在外。

  寒风如锐刃割裂沈清喻的胸肺,他咳得呕了许多血,脸上冻得阵阵生疼,早已分不清那究竟是血还是泪,他只是攥紧了岳霄已渐渐冰冷的手,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凌空派掌门首徒张修远将剑上的血擦尽,笑吟吟道:“第一刀岳霄也不过如此。”

  可沈清喻知道,方才的饯别酒中有毒,若岳霄不是中了毒,怎么可能败在张修远手下。

  他却不知是何人下的毒。

  沈家灭门已去数月,他拖着病体从死人堆中苟延残喘着逃出来,如今却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而张修远还剑归鞘,轻蔑斜眼睨向沈清喻,掩不住语调中的讥讽:“病痨鬼难成大器,不杀也罢。”

  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他的胞弟张修明,与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人裹了一身黑衣,旁观者一般悄声无息地看着张修远与岳霄争斗,此时却开了口,声音从面具后闷闷透出来,像是故意压着嗓子,以免让人辨出他的身份:“无需心软,斩草除根。”

  于是张修远一剑刺进了沈清喻的胸口,剑尖自沈清喻的后背贯/穿而出,他轻旋剑柄,复将长剑拔出,鲜血喷溅数尺,沈清喻却不怎么痛,他将岳霄的手握紧,趔趔趄趄倒在雪地里,只觉得越来越冷,眼前渐渐只剩一片血色浑浊。

  他恨。

  他恨自己习不了武拿不得剑的病体,恨自己无端害了岳霄性命,更恨这一路他傻乎乎恪守正道,以为公道自在人心。

  他想,若他懂灵活变通,若他能相信岳霄,若他能接受自己的身份,若他能拿到入歧……

  可他悔青了肠子,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倒在血泊之中,前尘往事如黄粱一梦,自眼前件件掠过。

  他看见家中大火,百年基业毁于一炬,他与兄长四处逃亡,求遍江湖,却无人肯出手相助。他又看见当年沈家广交四方豪杰,他家中门庭若市,天下侠客均愿与他父亲结友。

  他将这辈子一切悲喜苦难倒放看过,眼前渐发昏沉,隐约间却又听见有一个飘无所依的声音在唤他。

  归来。

  那声音沉沉重复道。

  该回来了。

  ……

  沈清喻自梦中猛然惊醒。

  长兄沈睿文满脸担心地轻轻摇着他的肩,小声问他怎么了,一面伸出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不由皱紧了眉头,叹气:“怎么又发热了。”

  沈清喻却只是呆怔怔看着他。

  若他不曾记错,沈睿文应当已经死了。

  他还记得张修远如何将伤重的沈睿文丢到他面前,沈睿文的喉间被割了一道口子,滋滋往外冒着血,却还未完全断气,望着沈清喻的眼神中更有说不出的痛苦与惊愕。

  他说不出话,于是张修远代他说了。

  “我告诉他了。”张修远一贯轻笑的语调,“我告诉他,他父亲是如何与魔头勾结,又是如何将魔头独子视如己出,悉心抚养,到头来,这病痨鬼却害了他全家性命。”

  那时沈清喻眼睁睁看着沈睿文咽了气,他想他是一切灾祸的根源,沈睿文也许到死都是恨着他的。

  如今沈睿文却没有死……不对,沈清喻又想起,若他不曾记错,他应当也死了。

  可他也还活着。

  沈睿文仍是担忧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同他讲话,问:“清喻,你怎么了?你可有何处不舒服?”

  沈清喻勉强稳住心神,说:“我没事。”

  他环顾左右,他们身处一方破庙,入目是残破的地砖与栽在及腰枯草间的神像,庙内只有他与沈睿文两个人。深秋肃寒,沈睿文生了一堆火,此时也快熄灭了,这场景实在熟悉得很,他好似早已经历过。

  他终于想起方才昏睡中所听见的那几句话,那真像是一个迫真的梦,如今他所见的一切,都在那个“梦”中出现过……这真的仅是一个梦吗?

  沈睿文见他似乎无碍,只是高烧一直不退,不由又叹一口气,低声道:“我们还是到镇上去寻个大夫吧。”

  这句话也与梦中一样。

  沈清喻自幼体弱,生病于他而言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家中出事后,沈睿文带着沈清喻四处逃亡,一路风餐露宿,沈清喻不小心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可他们后有追兵,沈睿文不敢为他请大夫,生怕暴露了行踪,可眼见沈清喻病得越发重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这么拖下去。

  沈清喻却摇头。

  “不碍事。”他照着自己的回忆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这些日子他们东躲西藏,求了许多父亲当年的好友,却并无多少人愿出面帮他们报仇,如今二人已近穷途末路,更是心灰意冷,不知该要如何才好。

  “出城再行百里,就是应伯父正气堂的地界了。”沈睿文思索许久,方开口道,“倒是值得一试。”

  他语调迟疑,显然自己也不信应正阳会出手相助,沈清喻却皱紧了眉,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要撞裂胸腔蹦出来一般,突突直跳。

  沈睿文说的每一句话,甚至他眉眼间细微的神色流转,都与沈清喻脑中所记的一般无二。

  那真的是梦吗?

  不,那不是梦,沈清喻觉得那不是梦。

  梦中的一切怎么可能如此真实,又怎么可能和现实相差无几?沈清喻不由便去想自己最后听见的那几句话,归来归来,这似乎更像是转世重生多一些。

  他虽不知为何自己还能魂归数月之前,可他既已知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自然不会再放任那些事继续发生。

  他知道他们去寻应正阳后会发生什么。

  应正阳满腹侠气,与他们父亲是生死好友,如今见他们受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来敌凶猛,那根本不是应正阳能够应付的。

  他们在应家呆了不到一个月,应家满门被灭,应正阳与他的妻女惨死在沈清喻面前,沈清喻这才知道追杀自己的是凌空派首徒张修远,为的是父亲代为保管的一本魔功秘籍,与一柄削金断铁的绝世好刀。可至死他也不知最后所见的那个面具人究竟是谁,他只知道,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不能去找应伯父。”沈清喻斩钉截铁道,“绝不能去找他。”

  沈睿文很是不解,如今他们的境况,若不投靠其他人寻求庇护,待追兵到了眼前,他们决计是抵挡不住的。

  离他们最近的是应家,此时若不去求助应正阳,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请谁相助。

  沈清喻却说:“还有人能帮我们。”

  沈睿文仍是疑惑万分:“谁?”

  沈清喻:“岳霄。”

  他不提这名字倒还好,一说出这名字,沈睿文的脸色登时便沉了下去,像是提起了什么极为令人恼怒之事一般,皱眉说:“清喻,如此登徒小人——”

  沈清喻笃定打断他:“他不过是有些不拘小节罢了。”

  岳霄自称无门无派,也无人知其过往,他极擅刀,当年他入中原江湖不过数月,便已有人敬他作江湖第一刀。

  他行事随意,从不遵守江湖规矩,正道不喜欢他,而他不喜欢胡乱杀人的邪道,故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曾亲近什么势力门派,仍是孤身一人。数年前他遭袭落难,恰沈清喻在山中为母守墓,出手相救,他便对沈清喻一见倾心,自此恨不得黏着沈清喻跑。

  他往沈府送过许多书信,信中绝无中原的客套章法,直白得令人不忍多看,魔怔般一片真心。可沈清喻毕竟是男子,此事传到了江湖上去,只怕要让人笑话,沈睿文无意见着了书信,气得当即纠集数名府内高手,亲自守在府外,扬言要好好揍他一顿。

  倒不想他们巡了几日,连岳霄的衣襟都不曾摸着,隔几日情信一定会出现在沈清喻屋内,沈睿文气恼不已,干脆彻夜在幺弟屋内守候,夜中正困顿时,恍惚见一人坐在他面前嗑着瓜子喝茶,那人腰悬一长一短两柄直刀,吟吟望着他笑,道一句“兄长守夜辛苦了”,沈睿文才猛然惊醒,明白这人便是那恶贼岳霄。

  可沈睿文还来不及拔出剑来,岳霄便已不见了,这身形功法远在他之上,人没抓着,只留下一桌的瓜子皮,喝了几口的茶盏下压了信纸,沈睿文抽出来一看,打头一句便是「内兄敬启」,笔墨未干,显然是刚刚才写完的,恨得沈睿文牙痒痒。

  如此可恶的登徒子,寻他作甚!

  “论实力,应伯父的正气堂还稍逊沈家一筹。”沈清喻说道,“他们既能害我们满门,自然也能对应家下手。”

  言及此处,他眼前仿佛又现出应家那一片火海,不由咬紧牙关,在心中暗暗立誓,这一世他绝不能再害应家至此,他还有其他办法,若他能顺着那条路走下去,也许所有人都还能活下来。

  沈睿文知他说得不假,可心里并不服气,嘟囔着说:“那姓岳的又能强到哪里去。”

  沈清喻道:“岳霄孤身一人,目标总比应府要小一些。”

  也正是岳霄令他见到了已故魔头凌行之的义子凌自初,得知了自己魔头遗孤的身世,明白纠缠自己多年的并不是怪病,而是奇毒。

  沈睿文半信半疑:“就算如此,我们又要到何处去寻那登徒小人。”

  岳霄行踪不定,要寻这么一个人可比找应家难。

  沈清喻却道:“不必去寻他。”

  沈睿文怔然问:“什么?”

  沈清喻:“他就在此处。”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梁上有人轻微一笑,沈睿文惊弓之鸟般吓得铮然拔出剑来,厉声道:“谁!”

  屋上利落翻下一人,轻巧落了地。他着深色劲装,腰悬两柄毫不起眼的直刀,刀型古旧,并无多余赘饰,脸上还挂着笑,朝沈睿文摆了摆手,客套一句别来无恙,也不问不会武的沈清喻为何知道他在屋上,只是笑吟吟同沈清喻道:“清喻,你我真是心意相通。”

  这人便是岳霄。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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