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04
忙音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
“在忙什么，赏月吗？”池颜问她。
“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困了，南兮情绪听上去不怎么高。
“家里月亮不圆吗？”
“不知道，我没注意。”南兮说：“刚刚跟我爸妈聊了会儿天。”
“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声好。”
“你怎么不问问我跟他们聊了什么。”
池颜觉得这是他们家人之间的隐私，不过听她这么说就顺便问一句：“聊了什么？”
“我跟家里出柜了。”
“……………………”太突然了。
半个小时前，南兮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水果和月饼看晚会，轮到池颜上场时，姚岚指着电视机说：“这不就是今年春晚跳舞那个吗？是叫池颜吧？”
南兮没想到母亲一眼就认出了池颜，按捺不住炫耀的心情，说：“她很棒对不对？我跟她很熟的。”
晚会上池颜唱了一首充满思念之情的慢歌，唱完后主持人过来采访她，问她过节会不会想家。
电视上的池颜直直看着前方，说：“很想念他们，等下了台我给他们打电话。”
看到这里姚岚忍不住感叹道：“当明星也是不容易，这孩子太可怜的，过节也不能跟家人在一起。”
老妈一句话成功勾起南兮的心事，她还来不及神伤，又听到姚岚说：“她有男朋友了吗？”
“她……”南兮又一次语塞了。
南兮难得回家一次，以后和父母见面的时间可能会越来越少，在姚岚有意无意的几次试探下，她心理防线崩溃了。
让她骗父母良心过不去，心一横，说：“妈，我谈恋爱了。”
“真的吗？那人是谁？交往多久了？是个男歌手吗？长得什么样，有没有照片？人品好不好？”
姚岚兴奋不已，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当南兮说“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时，她表情僵住，茫然道：“什么意思？”
南兮暗暗掐自己大腿，指着电视机屏幕，声音抖啊抖：“我……我交了个女朋友……你们也认识的，就是刚才唱歌的那个。”
姚岚：“……”
南峰：“……”
出柜是件很可怕的事。 南兮在父母“你胡说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是不是疯了”等一系列震惊和质疑中，向他们坦白她没有胡说，也不是在开玩笑，她没有疯。她很清醒，她不喜欢男人，她喜欢的是女人。
她现在喜欢一个叫池颜的女人，她要和她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反对都没用。
父母表情几经变化，听完她立誓般的一番言论，同时沉默了。
他们没办法接受。
两个人活了半辈子，在面对女儿的感情问题时，竟然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们不说，南兮就自己说：“她对我很好，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前段时间我还见了她爸妈和妹妹，他们一家人也都很喜欢我。”
“你见过她父母了？”姚岚总算憋出一句话。
“是啊，我生病的时候住在她家，是她放下工作照顾我的。她父母听说我生病了，专门从美国赶回来看我。前几天她爸妈回美国的时候还说，有机会的话想见见你们。”
南兮满嘴跑火车，目的是为了让父母更深刻地认识到池颜对她的好，池颜家里人对她多么重视。
没想到父母关注点却跑偏了，不约而同地问：“你什么病了？生病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南兮不敢告诉他们自己脑震荡的事，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普通小感冒，早就好了。”
……
耳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南兮心里没底：“你还在听吗？”
“我在。”池颜吐了口气，说：“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还商量什么，早晚都要说的。”南兮说：“我爸现在会用微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之前关于你和我的那些消息，反正迟早瞒不住，我也不想骗他们。”
“那……他们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
“不同意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咚咚咚——”
姚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兮兮你睡了吗？”
南兮紧张地看着房门：“我妈要来和我聊人生了。”
隔着电流池颜都能感觉到她声音在抖：“她是你妈，你跟她好好说，我想她应该会理解的。要是怕说不清楚，你把手机给她，或者视频，我来跟她说。”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敲门声还在继续，南兮觉得有必要和父母再谈谈，她匆匆忙忙丢下一句：“先挂了，回头我再打给你。”
“……”池颜都来不及叮嘱她几句。
南兮开门放姚岚进来。
姚岚注意到了她握着的手机，脸色不自在：“刚才是在和你那个聊？”实在说不出“女朋友”这三个字。
“嗯。”南兮很坦然：“她担心你们会反对。”
“……”
“妈，你是你们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无条件支持，我知道你们很爱我，所以，你们一定也希望我可以幸福的，对吧？”
“……”
池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焦虑过了。本来那通电话她只是想和女朋友诉说相思之苦，没想到突然听到对方和家里出柜的消息。
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聊好吗？他们会不会吵起来？女朋友那么冲动，万一谈不拢离家出走怎么办？
她天马行空地兀自想了很多种可能，越想越担心，正想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手机先响了。
女朋友来电。
池颜稍显急躁地按下接听：“聊得怎么样？”
“还好吧。”南兮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问了很多我们之间的事，没说同意，但也没反对。”
池颜深呼吸，说：“他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刚才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是什么都不怕，可我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太喜欢你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这样赤…裸裸的表白实在不多，池颜心头一热，轻声说：“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南兮被问得一愣。
池颜等了一会儿得不到回答，猜想她是不好意思了，换了个语气：“我想你了。”
“我也好想你。”南兮清了清嗓子，说：“我妈好像特地查了你的资料。刚才她还问我，是不是为了红被你潜规则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妈想象力可真丰富，她居然连潜规则都知道。”
“……”池颜笑不出来，一本正经地说：“记得帮我跟阿姨解释，我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