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4

  她猛摇头,急声说:“孟伯伯,我已和孟大哥说过,我只将他当大哥看待,我不会嫁给他的,既然紫芯让孟府丢脸,您干脆退了这门亲事,这样一来,孟府的颜面也能保留。”

  她爱的人是楚天凛,她不能嫁给孟修。

  “荒唐!”孟成耀表面恼怒,眸底却闪过一抹精光,“你爹收了孟府的聘礼,你身上也带着订亲之物,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订亲之物?”周紫芯一愣,忙将别在腰上的玉佩摘下,递给孟修,“孟大哥,是芯儿负了你,请你收回这玉佩,至于聘礼我会请人退回,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然而孟修却是怎么也不肯收下,柔情的说:“芯儿,我不会介意的,我更不在乎你是不是完璧之身,我爱你,所以不论你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

  有别于儿子深情的告白,孟成耀双眼一亮,干脆道:“要退婚自然可以,若你拿得出当初聘金的十倍来抵,我便同意退亲,那金额不多不少,恰好是你周府所有产业。”

  听他这么说,周紫芯一怔,秀眉随即拧了起来。“孟伯伯,这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周府所有产业,那不就等于要她交出爹一生的心血来换取她的自由?这要求她做不到!

  “强人所难?”孟成耀冷笑一声,那笑让她听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你,三日之后,婚礼如期举行。”

  闻言,周紫芯肃起脸,“孟伯伯,不论你们怎么说,我不嫁就是不嫁。”

  对有理说不清的人也毋须再好言相向,她不愿之事,没人能强迫她。

  “这可由不得你,”孟成耀沉声唤来儿子,“修儿,把你的新娘带回房去,将她看好。”

  “别碰我!”她避开孟修的手,连忙往后退去,“若你们执意逼我,我宁可一死!”

  孟修一听,顿时着急的大喊,“芯儿!千万不可—”

  “随你。”孟成耀冷冷的打断儿子的话,“就算是死,你也是我孟家的媳妇,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她是死是活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处心积虑想得到的——

  拿死要胁也没用,周紫芯咬着牙,豁出去的拉起裙摆便往外冲。

  至少,她得救出天凛!

  然而才跑没几步,她便让孟成耀给擒住,纤细的脖子也随之遭他掐住。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留着也没好处,要死,我就成全你,等你死了,我再让孟修迎娶你的牌位。”他阴狠的道。

  “放——手!”她脸色涨红,不停拍打他的手,双腿却仍是缓缓的离开地面。

  “爹!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芯儿!”孟修大惊失色。

  “闭嘴!”孟成耀瞪了这没用的儿子一眼,冷酷的说:“女人再找就有,忘了我昨夜和你说了什么吗?”

  顿时,他不敢再多言,神情复杂的看着快昏死过去的周紫芯。

  儿子的沉默令他满意,孟成耀加重力道,沉声吩咐,“去拿条白绫来,就说这女人因不甘受辱而上吊自尽,明日再将关在地牢的男人送进官府!”

  不!不可以!

  周紫芯想大喊,然而她的意识却愈来愈模糊,挣扎踢踹的手脚,渐渐的失去力气,颓软的垂下——

  砰!

  “谁”本是宁静无声的房里突然发出巨响,惊得孟成耀猛地回头,同时感到手中的周紫芯顿时脱离了他的掌控,待他定睛一看,她人不见了,而儿子却是动也不动的倒卧在地,“修儿—”

  他慌得要上前察看,可才一动,脖子突然遭人掐紧,他整个人随即被压到墙上,手脚有如千斤重,无法挣扎。

  看着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他吓得张大嘴,“你—你不是被关在地牢”

  楚天凛俊美的脸庞十分酷寒,那双乌眸中透着阴狠的光芒,语气却轻得像一阵风,“你敢伤她?”

  当下,孟成耀浑身发颤,那寒意打从心底散至全身。“你——你究竟是谁?”

  那双眼——他确信自己见过那双眼,可他到底是谁,他为何想不起?

  “忘了是吗?”楚天凛冷笑一声,“时间的确是有些久了,我也费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想起你是谁呢——‘孟丰’。”

  孟成耀蓦地瞠大眼,脑海倏地浮现一个将脸藏在黑面纱下,只露出一双冷寒双眸的人影。“你——你是——‘毒阎罗’”

  “想起了?”他轻哼一声,“既然想起,是否也记得当初咱们订下的契约?”

  待脑中浮现契约内容后,孟成耀这才真真实实的感到惧怕。

  “我——我不晓得你说什么!”一反方才欺迫周紫芯的威风,此时他懦弱得像个普通老人。

  “少装傻!”眸一眯,楚天凛加重力道,孟成耀顿时涨红了老脸,开口求饶。

  “饶命——饶命呀!想、想起了,我想起来了!”

  他怕得浑身直打哆嗦,将与毒阎罗—楚天凛签下的“契约”内容记起得一清二楚。

  三年前,他在黑市以一千两黄金购得毒阎罗的“风绿”。江湖上的人都知晓,要买毒阎罗亲手调配的毒物除了要他允许,还得和他签下契约,而契约的其中一条就是—不得转卖。

  而他——毁约了。

  “你真该死!”黑眸里杀意浓厚,楚天凛又加重了几分手劲,“竟敢瞒骗我,还私自转卖‘风绿’—”

  那日他被擒,本能轻松脱困,却在看见孟成耀时改变心意而束手就擒,因为他认出这人就是三年前向他买下“风绿”的孟丰。

  他没想到孟成耀如此狡诈,不仅为了欺骗他而化名,还编了个故事,且整整布署一年。

  他记得那时自己会将“风绿”卖给他,是因为他说要用此毒杀害当时一名罪大恶极的土匪,据调查,那匪贼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孟丰”表明自己的女儿便是受此贼所辱,投河自尽,他为了报仇才会到黑市竞标。

  那时他不疑有他,当然更不会想到孟成耀即使是作戏,仍是杀了那恶贼,自己则另外保留了一半以上的“风绿”,并将它转卖给周府的仆人,洪俊启。

  在牢里的五日他可没闲着,用飞鸽传信的方式请厉天行为他调查整件事情,才有这惊人的发现。

  原来孟成耀早已觊觎周府的财富,更晓得周府掌权之人并非周老爷,而是其女周紫芯,但他很清楚她仅是代理,等弟弟长大成人后,周府的一切仍要归予弟弟继承,因此他将“风绿”卖给洪俊启,打算借刀杀人除去周大富、么女周媛媛和周大富唯一的儿子周牧杰。

  他精心布署,在下手之前先让孟修去提亲,打算等周府子女全数死尽,再来对付洪俊启,最后只要迎娶周紫芯过门,就能名正言顺接收周府的一切。

  虽然这之后周紫芯也中了毒,周牧杰及周媛媛也未死,但事情的变化却没阻碍他的野心。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孟丰——不,该唤你孟成耀,你当真是要财不要命,还是说——你以为能瞒得过我?”楚天凛眸光如寒刃,直贯入他盛满恐惧的双眼。

  违背契约,死路一条,更遑论他还差点杀了他心爱的女人,光是这点就足够让他将孟成耀化为尸水,尸骨不留。

  “我——我——”没想到自己的计谋会让他识破,孟成耀吓得脸色发青,偏偏手脚被施了毒无法动弹,他只能窝囊的拚命求饶,“楚大爷,请你饶命!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我、我会退婚,会成全你和紫芯,请你——请你放了我——”

  “我们不需要你的成全。”楚天凛猛地收回扣在他颈上的手,阴森的又说:“你想怎么死?我多得是折磨人的毒药,每一种能都让你生、不、如、死!”

  虽然他很想活活将这老头掐死,但那太便宜他了,这人害周紫芯险些家破人亡,还妄想杀害她,他绝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由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楚天凛扳开他紧闭的牙关,将药丸扔了进去,“这毒很普通,死法却很复杂,你想不想听听?”

  见孟成耀脸色死白,他冷笑一声,像谈论天气般淡淡的又道:“首先你会感到骨头痛得犹如万蚁钻心,满地打滚,接着就像是全身遭人千刀万刮,血水会由你全身毛孔渗出,一点一点的—”

  狠话戛然一顿,不是因为孟成耀听到一半时就昏死过去,而是因为听见背后那细微的啜泣声。

  楚天凛猛地回身,就见昏倒的周紫芯不知何时醒来,正抱着双膝压抑的哭着。

  心一揪,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还听见了他不愿让她知道孟成耀即是杀害她父亲的幕后主使这事实。“紫芯——”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随即扑倒在他怀中放声大哭。

  【尾声】

  “你不该为他们求情。”

  离开孟府的路上,楚天凛不知第几次闷闷不乐的低嚷。

  偎在他身旁的周紫芯抬起小脸,也不知第几次的安抚着他。

  “虽然饶了他们的命,但你也没让他们好过不是吗?别再不高兴了。”

  “那惩罚太轻了。”他不满的嘟囔。

  这丫头太善良,孟成耀欺她都欺到头顶上了,由三、四年前便谋画着要夺周府的财产,还害死了她爹的命,她竟还为他求情,真是善良过了头,成了个大傻瓜。

  闻言她半敛眼睫,淡声道:“已经够了,孟伯伯做的这些事,孟大哥当初并不知情,他对我的情意并非虚假,我无法让他和我一样,失去亲人——”

  “别跟我提孟修,我最气的就是你不让我‘处理’他!”楚天凛恼火的低咒。

  他饶孟成耀不死是因为这丫头的求情,拗不过她,只好留下孟老头一条老命,但他也让那老头付出了代价。

  他对孟成耀下了一种叫“迷癫散”的毒,中此毒者会一辈子神志浑沌、似醒非醒,像孩童般天真,永远不懂那些差点害他送了性命的钱财有多重要。

  至于孟芊容——这看似单纯的小姑娘到地牢探视他时,不断辱骂周紫芯,所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还难以入耳,既然一个姑娘家不懂端庄,他就让她一辈子开不了口,当个安静的哑巴娃娃。

  对这两人的处置,周紫芯就算颇有微词,但他还是很坚持,不论她如何劝说都没用,只有孟修,她不只不准他伤害他,甚至不惜用离开他来要胁,让他满腹酸意无处发,只能闷在心里,闷得胸口都快爆炸了。

  “他没做错什么。”她睨着他,重述事实。

  “怎会没错”他气得拉了缰,停下马车正视她,“他错就错在愚孝!明知道他爹做了错事,却不懂制止,且你命在旦夕时,他竟没挺身而出!”

  要是他晚来一步,她这条小命早就不保了!他实在无法忍受孟修的冷眼旁观,这和欲杀她的孟成耀有何两样?差别只在于动手与否。

  在他眼里,口口声声说爱周紫芯,却在最后关头因为愚孝而不敢出手救她的孟修是最可恶的,然而更可恶的是,这丫头竟还袒护他

  这教他怎么高兴得起来?教他怎么不被怒火和醋意给淹没

  “我知道。”她蓦地抱住他,埋首入他怀里,柔柔的说:“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没事了,你救了我,所以,别气了好吗?”

  这柔情似水的嗓音顿时让他消了大半怒气,可醋意仍在。

  楚天凛撇撇嘴,捧起她的脸,酸意十足的问:“你说!在你心里究竟是孟修重要,还是我重要?”

  闻言,周紫芯一愣,顿时明白他在气些什么。

  她低低笑了,眉目成弯月,偏着头睨他,“你说呢?若是孟大哥重要,我何必拚死都要逃出孟府,只为了不嫁他?”

  “但你为他说情,不只是他,还有那该死的孟成耀和孟芊容。”楚天凛仍然很不满的紧拧眉宇。

  “那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他哼了声,“这怎是为了我?若真为我好,就该让我杀了他们,他们死不足惜。”

  闻言,周紫芯轻叹口气,“你忘了你为何而赎罪了吗?”

  提到这个,楚天凛顿时一愣,所有的不满最后全化成一声声挫败的低咒。

  “别气了行吗?”看他那模样,她扬着笑脸安抚他。

  “娘子都这么说了,为夫还气得起来吗?”他无奈的说。

  “我可还没嫁给你呢!别叫得这么快。”她羞涩的?着脸。

  嘴里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因为他喊一声娘子而甜得不得了。

  “先练习练习,之后才叫得顺口,你说对不?”他朝她眨眨眼,期待的又道:“你要不要也练习唤唤?叫声夫君来听听?”

  小脸这下可是被他逗得完全涨红了,周紫芯连应都不敢应声,拚命的摇头,羞得直接钻入马车里。

  “娘子,你上哪去呀?”楚天凛唤上瘾了,干脆停下马车,跟着钻进车厢里,去逮他害羞美丽的娘子。

  他才钻进没多久,车厢中便传来一声细小的惊呼。

  “啊—你做什么?作啥脱我衣服?!”

  “这是因为娘子迟迟不肯唤声夫君来听听,我心有不安,只好多多‘努力’,看能不能早些让你怀上孩子,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你想不叫都不成了——”

  “你、你别乱来呀!这大白日的,而且还在官道上,你、你别再脱了——”

  “不脱也成,只要你叫声夫君,我就缓一缓,将这‘大事’延至晚上再说。”

  两人的声音停了许久,最后终于传来周紫芯极为小声的叫唤。

  “夫、夫君——你别这样——”她偎在他怀中,忸怩不已的说着。

  如愿听到这两个字,楚天凛可乐了,低下头偷了好几个香吻后才嘶哑的道:“先放过你,今夜——你可就逃不掉了——”

  他暧昧的言语让她红了脸蛋,窝进他怀中,扬起幸福的微笑。

  【全书完】

第10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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