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摄政王大婚在即。

  他的老丈人却还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关着,和虞锦做邻居。

  “你父亲,本王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大婚之前有些事宜要和新娘子商议,于是,摄政王一把年纪,当起了夜间翻墙闯人闺房选手,同害羞带怯地缩在床边的崔碧汐说道。

  “其实,也不用救,反正太子妃娘娘的弟弟也在那里头关着呢,要说起来,我也不算丢人……”崔碧汐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道。

  “……”摄政王竟然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

  “这婚礼仓促了些,不过,嫁衣嫁妆一样事宜,你都不必操心,本王会着人安排好的,一定叫你风风光光地出嫁。”他又道。

  “我的嫁衣早就缝制好了,嫁妆家中也早已备好,颇为丰厚,定然不叫王爷丢人。”崔碧汐立即拘谨而又懂事地答道。

  “……”摄政王觉得,他的这位新娘,似乎还颇为懂事。

  这种懂事,让他不禁思维发散,想起了陆离。

  作为他多年的传闻中喜欢的男人,陆离作为他的谋士,可谓尽职尽责,但若说平常过日子的一些事情,却很是任性了。

  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这倒也没有什么。

  可是,衣服全都要藏青和月白,不能夹杂一点其他颜色,是什么毛病?

  鞋子全都要绣上一个雪球图案,雪球图案怎么绣?

  那不就是一只白团子?

  问题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绣什么雪球?

  更不用提,他说他有什么强迫症,笔架上的毛笔必须按粗细大小从左到右摆放,有次摄政王用他的毛笔写字,写完随意一挂,就惹得他不满意,要求摄政王给他重新摆好……

  哪个人敢如此支使本王?

  摄政王至今想起这事,都仍是心中愤愤不平。

  可愤愤着,就突地心中一哽,转为难过起来。

  便是这样一个人,从今往后,是再也见不到了?陆离不见了,摄政王除了最初的恼怒失望,到后来得知真相的伤心难过,再往后,便是深深的失落与迷茫。

  他忽然不知道,往后的路,该如何独自一人走下去了。

  曾有挚友相伴,如今孤独一人。

  满府的幕僚,便是没有一个能如陆离那般懂他的心情,懂他的为人,懂他的艰难困苦与惆怅不平。

  “王爷可是想陆先生了?”这时候,崔碧汐突然打断摄政王的悲戚思绪。

  摄政王回过神来,望着眼前娇美的小娘子,神色正了正,道:“你不介意他与本王从前的关系?”

  “什么关系呀?俞伯牙与钟子期?千里马与伯乐?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崔碧汐笑笑,说道。

  这叫摄政王有些稀奇起来。

  京城中,可都是传着他跟陆离乃是断袖,他可从没有否认过,难道她就不介意?

  “本王与陆离的关系,京中人人皆知,你不介意,本王其实喜欢的是男人?”摄政王故意这么说着,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这恐怕不是吧?那位陆先生说是经常逛花楼,和京中各大勾栏院的头牌都颇有交情,他要真是王爷的人,怎有胆量时不时的就往这些地方去?依我之见,王爷跟陆先生明明只是主仆情深、关系甚于一般的知己,却被京中所有人误解,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王爷被这般误解,可曾有过无奈?”崔碧汐笑盈盈的,语气十分冷静,却又善解人意。

  摄政王一听这话,便只觉心中熨帖。

  无奈吗?

  要说起来,一开始还真的有,但后来年岁越多,又见陆离一直无事人一般从不在乎,他便也跟着不在乎了。

  但这一次他要招妃,前来报名的竟只有两人……着实是深深地伤到了他堂堂摄政王的自尊。

  不过没有关系。

  他虽然只是无可选择,才选了崔碧汐,可是很显然,这位小娘子,无疑是一朵解语花。

  摄政王很是满意。

  “今夜就聊到这里吧,本王明晚再来。”摄政王起身说道。

  “那我给王爷留灯?”崔碧汐虽然心里头嘀咕,堂堂摄政王不走正门,偏要大晚上的翻墙摸进来,也是一种奇怪的癖好,但还是温柔地询问道。

  “不必了。”摄政王简短地这么一说,便起身离去。

  不必就不必了……

  崔碧汐站在房门口,望着他身姿矫健的越墙离去,又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虽然年纪是大了一些,但身子骨还很硬朗,倒不至于不行……

  于是,摄政王夜夜爬墙,与他的小未婚妻交流沟通。

  一直到大婚前三日,他不再来了。

  崔碧汐问他为何明日就不来了,这位日理万机的摄政王大人,俊美的脸庞上竟然难得现出了一点娇羞:“不是都说,大婚前三日,新郎官和新娘子便不能相见吗?见了不好。”

  这原本就是民间习俗,普通常见得很。

  可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话从摄政王口中说出,崔碧汐心中竟蓦然滋生出一些柔情蜜意来。

  她忽然意识到,摄政王是真的很在乎这一桩婚事的,尽管这一桩婚事发生的太突然,太仓促,但他是正经对待的。

  于是,崔碧汐也便正经起来:“是了,是这样了,不过王爷放心,便是这几日见不到王爷,我也会日日想念王爷的。”

  说着,她起身拿起一只匣子,递给他。

  “这是何物?”摄政王正被她一番话说得心里熨帖暖烘烘的,接过这匣子,又不解的问。

  “是我用太子妃娘娘教的一种法子,烤制的小饼干,很甜的……王爷回去以后,若是想我了,便吃一块小饼干吧,也许,心里也会跟着甜一些……”崔碧汐娇羞地道。

  摄政王只觉得,便是没有吃这一匣子小饼干,他的心里,也突然一下子甜了起来。

  他抱着匣子,翻墙而出,一直到回到府上,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怎么自家小未婚妻,跟太子妃关系很好吗?

  ……

  时间一向是倏忽而过。

  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摄政王大婚的那日。

  腊月二十八,民间本就准备过年,那种过年的气氛已经是热闹了起来,特别这一日,还是摄政王的大婚之日,那这份热闹,就更加浓厚了起来。

  虽说这份热闹,掺杂了“摄政王明明喜欢男人,却娶了女人”的那种八卦看热闹的心情,但总归来说,还是喜气洋洋的。

  崔碧汐跟摄政王各有各的忙碌,从早起到坐上花轿,再到三拜天地入洞房。

  宫中的太后和皇帝作为长辈,都到了摄政王府中。

  太子和太子妃自然也少不了到场。

  等新郎官和新娘子喝完合卺酒,照旧例来说,摄政王要出去招待宾客,但这时候,太子和太子妃却挥退一众侍应,说有话要与王爷说。

  “这封书信,是半个月前,陆先生要我交给皇叔的。”虞妲说着,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摄政王。

  而这封书信,正是先前萧纣叫人伪造的那封。

  “陆离的信?半个月前?他怎会将信交给你?你与他是什么关系?”摄政王一听到这话,接过信来,心中却是有几分气恼。

  他到处在寻找陆离,却根本寻不到半点踪迹,此时送信不叫人送给他,反而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算什么事情?

  “该说的,陆先生都在信中说了,皇叔一看便知。”虞妲说道,她那张美艳的脸庞上,此刻是无与伦比的郑重。

  摄政王闻言,自是立即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越看,他表情越发怪异起来,还时不时地抬眼看一眼虞妲。

  等一封信读完,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低头看了一遍。

  “信中说,你是陆离认下的义女?”若不是这字迹,还有陆离这写信的习惯只有他知道,他真要怀疑这封信是不是伪造的。

  陆离居然劝他罢手?

  要他别再继续争夺皇位了?

  要他好好享受生活?

  要他娶妻生子,福寿绵延,替即将离开这个世间的他,安稳地度过余下的人生?

  摄政王十分生气。

  这他妈!

  怎么就说得那么有道理呢?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皇叔听本宫解释。”虞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太子妃请说。”摄政王心里窝着火,突然拿着信微微颤抖的那只手,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他扭头一看,便见到自己的新娘子紧紧握住他,双眸鼓励一般地看着他,顿时叫他心头的火气,一下子散去了许多。

  摄政王看着自己的新娘子,忽然就更加觉得,陆离心中所说,太特么有道理了!

  QAQ

  不愧是与他并肩作战了近二十年的知己好友,总是知道他想在什么时候,拥有什么样的生活。

  退出不再争夺皇位,他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那么多人与他共同为之奋斗,他突然说累了,不干了,这些人岂非觉得泄气?他岂非对不住他们?

  “本宫和陆先生相识,还在本宫年幼时,但之所以会认陆先生做义父,却都源于本宫的母亲,容大夫人,她和陆先生结识时,王爷还不认识陆先生呢。”

  虞妲婉婉道来,一个她跟萧纣合力编造的故事,“当年,陆先生初来乍到,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因为一只雪团子玩偶跟权贵起了争执,被本宫的母亲遇到救下,陆先生知恩图报,说今日京中权贵对他爱理不理,往日定要叫他们对他高攀不起!还说虽然他今日一无所有,来日定当飞黄腾达,要求一定要对母亲报恩。

  “当日,母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一向乐善好施,助人为乐的事情做过许多,许多人都要报恩,她都谢绝了,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年,他便成了皇叔府上最深受皇叔信任的幕僚,再后来,母亲嫁给虞国公,几年以后,本宫出生。

  “这几年间,陆先生时常暗中与母亲走动,毕竟因为彼此身份尴尬,又关系着母亲的女子名节,实在不足与外人道。

  “陆先生帮了母亲许多次,母亲歉疚,便提出与陆先生结为义弟,还将本宫认给了陆先生做义女,只是陆先生从不肯让本宫叫他义父,说身份有别,万一被人听到了,于本宫,于母亲都不好,母亲去时,陆先生悲痛,几年都不曾与本宫联络,一直到本宫出嫁,他才又写了书信给本宫,那时便提到说,他已时日无多,可能指不定哪日要走了,但走之前,有几件事必须告知于本宫。”

  虞妲说到这里,顿了顿,顺手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喝了一口,也没注意到那茶水是用来做什么的。

  萧纣眸光闪烁了一下,可是来不及劝阻。

  摄政王虽然有点印象,但正认真听故事,并辨别这故事的真伪。

  崔碧汐则一脸崇拜地望着她家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太美了,真的,绝美!

  虞妲咕咚咕咚把一杯茶水喝完,犹嫌不够地又倒了一杯喝下,这才又继续说道:“他说的这几件事,第一件,就是本宫母亲的真正死因,她是难产而死,是被崔氏暗害而死,但其背后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容贵妃。”

  说着,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崔碧汐。

  崔碧汐立即会意:“娘娘放心,此时我不会说出去,接下来的话,若我不方便在场,那我也可以回避。”

  “不必了。”虞妲摇摇头,温柔地冲她一笑,“你是皇叔的妻子,而皇叔是陆先生最为信任的知己,本宫信得过你。况且这些事情皇叔都知道,便是今日本宫不在这里说出来,他日皇叔也定然会告诉你的。”

  “娘娘……”崔碧汐先是被她这一笑给晃了眼,再一听她后头充满信任的话,顿时感动得无以言表。

  虞妲小脸已经开始微微发红。

  她还一无所知,对着崔碧汐又是盈盈一笑,接着便是有些疑惑的蹙了蹙柳眉,对摄政王道:“第二件事,便是关于本宫的身世……但是这件事,陆先生并没有明说,他说不想叫我知道,还说王爷是知道的,若是王爷愿意讲,便讲给我听,王爷,本宫的身世,有什么不对的吗?”

  若说先头里,摄政王还有些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到这件事上,他便不再怀疑了。

  因为虞妲的真正身世,这件事情,的确只有他查到了。

  太后,容相,甚至太子都不知道此事。

  这事还是陆离用了什么法子查到的。

  当初他知道这件事,后来虞妲嫁给太子,他便说要以此事要挟虞妲为他所用,却被陆离劝阻。

  陆离的理由是,还不到时候。

  但现在他才明白,不是不到时候,而是他想保护故人之女。

  摄政王又有点气了。

  陆离这个狗东西!

  他对陆离毫无保留,可陆离对他呢?

  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小秘密?

  此时,他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既然陆离不肯告诉你,不想使你知道,本王又怎能坏了他的一番好意,他是本王一生的知己,此事稍后,本王会告知太子,太子妃不必忧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一副为虞妲着想的口吻,一旁,萧纣一听,就暗骂他老狗币,老狐狸!

  这般关系着身世,他若真是好心,便会严守这个秘密,绝不说出来,可他说要告诉自己?

  他一旦说出来,若自己介意,那虞妲这个太子妃也不必做了,甚至人头都不保,这是想坑虞妲啊!

  “皇叔稍后告诉孤便可,不论绾绾的身世如何,孤对她的心意,都永远不会改变。”萧纣埋下心里对摄政王的痛骂,面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假笑。

  虞妲一听这话,小脸更红了。

  她决定不要听太子的花言巧语!

  继续说!

  “还有第三件事,便是陆先生说,皇叔当初去边境打仗,有一道暗伤,他多年以来,暗中寻找医治的法子,如今已经找到,要本宫告知皇叔该如何医治。”虞妲于是继续说道。

  “他……这时候还记着本王的旧疾?那他为何不去寻找医治自己的法子?”摄政王闻言,此时又有些动容了。

  “陆先生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已经享够了这富贵人生,只是生死之事,到头了,也便随缘,他这病没法治,与其浪费时间在毫无可能的事情之上,不如为皇叔除去一桩旧疾,从此身康体健的过日子,他知道皇叔要大婚了,便将此作为送给皇叔的新婚之礼吧。”

  虞妲说着,又拿出一张方子,“这上头写着皇叔旧疾医治的法子,等过几日闲下来了,皇叔可以找人一试。”

  “……多谢。”摄政王心情复杂,无限感慨地接过方子,内心中为刚刚骂过陆离是欺瞒他的狗东西,而深深地道歉。

  话已至此,虞妲该背的台词(不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她这会儿一张小脸,已经是布满了潮红,身体也觉得好热,有些难受地撩了撩衣服。

  因为热,又说了这么多的话,她又觉得口渴了。

  于是,顺手又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摄政王将方子好生收好,一抬头,便见到了她喝的那茶,登时脸色一变:“……这茶不能喝!”

  “啊?为什么不能喝?”虞妲一脸的无知无觉。

  “这茶……”摄政王不好向她一个女子说出来,只得两步走到萧纣跟前,对他一阵耳语。

  萧纣一听,这才是做出惊讶的神色来。

  他立即将虞妲揽入怀中,对摄政王歉意地道:“皇叔,可否借一步说话?只是短短几句话,孤说完就走。”

  “好。”摄政王歉意地点点头,想到刚才竟没有注意到那茶水是加了料的,竟让太子妃喝了好几杯,这实在是……

  两人到外头的书房去了。

  虞妲被萧纣安置在婚房中,和崔碧汐相对而坐。

  “这茶有什么问题吗?”她这会儿还无知无觉,好奇地盯着那茶盏看个不停,并小脸显得越发红润动人。

  崔碧汐却是刚才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昨夜宫里派来教一些事情的嬷嬷说了,会备一些助兴的茶水……

  她看着太子妃红艳艳的嘴唇,媚眼如丝的样子,心里头小鹿乱撞。

  太子妃怎么这样美呀!

  “没什么问题呀。”崔碧汐睁眼说瞎话,“娘娘要是觉得难受,可以先靠在臣妾身上歇息一会儿。”

  “不必了,本宫不难受,就是有些热。”虞妲说道。

  “哦。”崔碧汐顿时一脸的遗憾。

  书房中,太子心里挂念着虞妲,正速战速决地和摄政王挑明了说话:“皇叔辛苦这么多年,孤知道皇叔不甘心,但事已至此,皇叔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放手?”

  “放手什么?”摄政王一身的戒备,假装听不懂。

  “自然是放手撺掇皇位一事,毕竟凌王的前车之鉴,已经在前,凌王幸运,有太后为他保下一子,才算是没有断绝后人,可皇叔才刚刚成亲,都不曾诞下子嗣,若学凌王,死后岂非连个尽孝道的人都没有?倒不如退一步,跟孤合作。”萧纣说道。

  摄政王闻言,便是哈哈大笑:“太子还不知道太子妃的真实身世吧?”

  “什么身世?”萧纣佯装不知,俊眉一拢。

  “太子既然提到了凌王,那本王就不妨告诉你,都知道萧栩是凌王的遗腹子,但却没有几人知道,其实,容大夫人当年跟凌王曾经珠胎暗结,你的太子妃,其实是凌王之女,以后你们的孩子出生,说起来身上还有凌王的血统,若他日后继承你的皇位,你说说,这凌王到底是算失败了,还是其实成功了?”摄政王说道。

  他这么一说,萧纣立即沉默了。

  这种事情,若是换个人,一旦说出口,虞妲别说太子妃之位了,就连性命都难保。

  但萧纣始终记得,他突然有了往后继续往前走的动力。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要做一代明君。

  但前提是,有虞妲一路陪着他。

  因为这样的理想,是虞妲带给他的。

  如果没有虞妲,便是做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皇叔所言,这番用意,孤明白,但是孤不会动她,原因,也许等皇叔什么时候喜欢上崔碧汐,就能够明白。”萧纣正色,说出了一些实实在在的心里话,“孤的提议,皇叔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若是皇叔同意了,便去向太后道出太子妃的身世,这边算是我们从此结盟了。

  “孤承诺,皇叔摄政王的权位不会有半分动摇,往后皇叔有了孩子,若是女儿,孤封她为公主,若是男二,便是亲王。

  “太子妃还在等着孤,多的便不再多说了,皇叔好好考虑一番吧。”

  说完这些,萧纣便离开了。

  他回到婚房,一走进去,正见虞妲坐在烛光之下,两只手捧着滚烫的小脸,眼神迷离,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起来。

  一见到他过来,她立即起身,踉踉跄跄地朝他走去,待到了他跟旁,便又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说道:“你可算来了,快把空调给我打开,我热得快要融化了……”

  萧纣脑中慢慢地打出一个问号。

  空调是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萧纣表示,空调没有,灭火器倒是有,那就是我!

  PS:今日周末,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本人掐指一算,宜结局,于是不出意外,下一章就大结局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第36章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太子妃她每天都想下岗[穿书]免费无删+番外章节

正文卷

太子妃她每天都想下岗[穿书]免费无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