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在偷看我
小时候，同班的很多人，比如孟瓷都会做一种‘北大和清华同时向我发来offer的时候，我选哪个’，颜乔还记得孟瓷当时有多苦恼，皱巴着一张小脸跟她说：要是真那样的话，我到底选哪个呢。
颜乔忍着笑，没好意思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现在——
她也面临着相同的问题。
周一早晨，方勇亮面色浓重地拿着两个剧本来找家里找她，彼时颜乔正睡醒端了盆草莓在沙发上享受生活，看他一进门，小草莓掉在了地上。
方勇亮把两个剧本并排着放在桌上，人陷到了沙发里：“选一个吧。”
“什么。”颜乔嘟囔着，伸手去拿左边那一个，捧着翻了几页才惊讶道：“梁宋选我了？为什么？”
“害。还不是你太优秀了。”方勇亮低笑：“机会不易得，一来就来俩，你好好考虑一下。”
颜乔没看的那一本是旭嘉的作品，其实之前嘉姐已经把剧本发到她邮箱里，这几天她一直在看。
方勇亮还以为这个问题很难做选择，没想到颜乔反倒很痛快：“帮我约梁导晚上吃饭，订个环境好一点的包间。”
颜乔拿了张纸巾擦手，“你跟我一起去。”
她转回身子眯了眼看他：“我怕梁宋一言不合潜规则我怎么办。”
“......你想多了。”方勇亮笑，翘着二郎腿道：“他应该听说过你对待这种事情的忍耐度很低。”所以，不会再来招惹。
女人怂了下肩：“谁知道呢。”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走，晚上要出门，那现在就得好好补一觉才有精力谈事情。
陆远朝正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俩，见她过来，轻声问：“晚上要出去？”
颜乔仰着头，细细白白的脖子很有美感：“嗯。”
“你得自己吃饭了。”女人笑，“便宜你，阿姨手艺很好。”
“我不吃也可以。”在颜乔经过时，陆远朝特意告诉她这个事实。
颜乔没搭理他，今天又是被陆远朝噎死的一天。
她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温暖的阳光洒遍了整个床，她望着外边发了呆，最近她对陆远朝的忍耐度越来越高，她有点害怕了。
不仅仅是因为怕他又再次消失，也是因为她意识到在生命即将死亡的时候，她还是不想错过他的。
她怕自己陷太深。
可又无法确定对方的心意到底有多少。
他会赶来救她，也有很多种理由啊，而最强大的理由就是他得护着他们家，换言之换一个人也是颜家的后代，他也会这么保护她的。
一想到这，颜乔在这温暖的季节里就犹如坠入了冰窖中。
太难受了。
心烦之际，她把耳朵上塞了耳机，悠扬缓慢的轻音乐在耳边响起时，才带渐渐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方勇亮并没有急着走，反而在跟陆远朝喝茶，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男人泡茶的身影，总有一种来别人家里做客的感觉。
奇怪了。
等陆远朝拿着煮好的茶过来，男人淡淡斜看了他一眼：“晚上你跟颜乔要去哪。”
“见导演。”方勇亮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心底那点闪亮亮的好奇心正在蠢蠢欲动：“神君，你跟颜颜...是怎么认识的？”
“你离开的这么...久，就是藏身在这儿？”
在他看来，强留陆远朝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奇怪么？”陆远朝忽地问他：“我跟她。”
“不奇怪，从外边上来看你俩还挺配的。”方勇亮笑，“不过...您只能陪她短短十几年，她的生命对你来讲不过就是睡一觉的功夫，以后她走了，你怎么办。”
别人谈恋爱的困扰是，万一我爱的人不爱我了怎么办，而神君的困扰则是，万一我爱的人死太早怎么办。
话落半晌，陆远朝一直在拧着眉思考，半晌后，才无所谓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方勇亮几乎没有思考，“你怎么会死——”
“你是神管局负责人，你应该脱离生死。”
“胡说。”男人敛敛睫，垂眸道：“神管局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方勇亮一时噎住了，瞪大眼回忆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神管局...
是做什么的？
他好像不知道。
不对，是从他进来以后，他就没问过这个问题。
跟方淼一起守着，等陆远朝回来，这就是他的使命和任务，到后来为了寻找陆远朝，他们才入世，可真正这个地方是管什么，守着什么，他、他居然不知道。
方勇亮一脸懵逼：“我...好像不知道啊，也没有员工手册给我们翻。”
神管局，就是个名字而已。
陆远朝眸色深深，眼里情绪像望不尽的深海，浪起彼伏：“谁知道呢。”
男人起身，下了逐客令：“你早点回去，准备好东西过来接我们，我也去。”
方勇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琢磨不透他那句‘谁知道呢’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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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乔一直睡到傍晚才醒，她设了闹钟，在第一个闹钟响的时候就爬起来发了会呆，然后才去浴室里整理自己。
她睡得有点肿，头发也乱糟糟的，本来只想洗把脸，现在她改了主意，最快速度冲个澡吧。
快到七点，方勇亮开车过来接她，她没进来，只在车里等，给她和陆远朝都发了语音消息，没等一会儿，陆远朝从里边走出来，拉开车门坐上来。
还没开口，方勇亮便追问道：“颜颜呢？是她约得导演，让人家等不太好。”
“不用急。”
方勇亮急的眼睛都喷火了，神君一身轻的时间太久，而且他自带财富开挂，没钱了就去赌一把自然而然就有了，可他没这项技能啊，再加上神管局是没工资的，他跟方淼都是大白工，还指着颜乔赚钱好让他们在尘世里活得更好一点呢。
锦鲤有时候也没神君力量大呀。
方勇亮搓着小手耐心等待，过了快十分钟，颜大小姐终于舍得出来了，穿了身真丝的连衣裙，外边一个小外套搭配，头发做卷，唇红齿白。
而且还穿了高跟鞋。
陆远朝的眼睛亮了下，给她开了后座的车门，颜乔进来的时候跟他对视了一眼，“你怎么也在。”
“我在外边等。”陆远朝冲她招招手，把位置让开：“上来吧，快迟到了。”
颜乔听话坐上来，没觉得陆远朝的出现有多不合适。
他一定是担心跟梁宋谈不拢，才跟过来的，颜乔心底蓦然暖暖的，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种责任了。
夜景鲜亮，一路上颜乔都没怎么跟他说话。
二十分钟到了地方，颜乔在下车的时候，陆远朝才开口安慰她：“你好好发挥就好了，有我呢。”
女人闻言下了车，微微弯了腰探出头来看他，浅笑，“发挥什么，我就跟他随便吃顿饭。”
方勇亮：吃饭还不是为了谈剧本！！
陆远朝不自然地‘嗯’了一声，然后把头偏向一边，等车门落下，他才抬手盖在自己的心口处。
回家把她的吊带裙都烧了吧。
一弯腰，什么都看到了。
黑色的。
-
半个小时后，颜乔跟方勇亮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一个脸色绯红，一个怒气冲冲，颜乔老远就看到陆远朝在车外吹风，隔着老远，她穿着高跟鞋小跑过来，然后在他面前站定，眨巴眨巴眼：“我谈成了。”
陆远朝伸手扶她：“我知道。”
颜乔没让他得逞，快被抓到的时候狠狠用力打红了他的手背，然后催促他上车，等三个人都上车后，方勇亮才小声道：“你是谈成了。”
“你拒绝他能谈不成吗？”方勇亮就纳闷了：“我以为你是选梁宋，结果你是来赔罪的，赔就赔吧，至于自罚三杯吗？”
颜乔打了个嗝，含糊不清道：“那是因为，我还想接、接他的剧本呀。”
“不让他满意，以后还怎么合作？”
两个剧本的故事内容，方勇亮都是看过的，旭嘉写的是文艺片，梁宋的是电视剧，文艺片拍不好就是扑街，不如接梁宋的稳扎稳打。
方勇亮叹了口气，“你啊，简直被我宠坏了。”
话罢，他忽然猛地警惕起来，“不对，你是被神君宠坏了。”
现在，他们之间聊天完全不忌口，什么都敢往外说。
颜乔在空中挥了下手，催促他快点走，她想回家了。
方勇亮默默踩了油门，很快汇入车流中，他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从坐在后边的经纪人变成了现在的司机小哥。
没关系，他不气。
回程路上，颜乔一直闭着眼在休息，她空腹喝了三杯白酒，当时没感觉，现在睁眼就很晕，还是睡着吧。
颜季寻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她开了静音，是陆远朝先看到的，刚接通，老爷子的声音就传过来问她是不是在外边，“我有个徒弟看到你跟一个男的在外边喝酒，颜颜，要不要爷爷派人去接你。”
“不用。”陆远朝放低声音，偏头看向她，“我跟他在一起，而且刚才是她经纪人跟她一起。”
颜季寻没想到陆远朝会接通，一时间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
“您...颜颜给您添麻烦了。”
老爷子态度恭敬，话里话外都是对待自己长辈的态度，“颜颜她是不是喝多了？不然我现在找人过去照顾她，省得她麻烦你。”
颜老爷子只觉得颜乔由陆远朝照顾，实在是不太好。
让不食人间烟火的传家宝来照顾自己的宝贝孙女，太大材小用了。
陆远朝眸色晦暗，“不用了，她很乖。”
“我会好好照顾她。”
见状，颜季寻也没再说什么，有神在手，愁什么？
方勇亮默默听着一切，觉得自己听了好多惊天大瓜。
人家把你当神，你却对人家的小孙女——
后视镜内，陆远朝正悄无声息地把颜乔地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让她平躺下来能舒服点。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受了一下里边的跳动，太刺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签约已经过去两年了，是时候新年新气象，从换个新名字开始，姐妹们！！帮我选一个吧，候选名单在下边：
温虞好、迟鱼、慕迟迟、温水煮鱼、贺佳。
哪个好听还不太中二？
其实我喜欢温水煮鱼，但是...会不会仔细想有点...残忍。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