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领证（3）

　　午后山上, 暖春里满山都是绿色, 各种野花点缀其间, 春风温柔, 季桃眼里一切都特别可爱。

　　但她不知道时贺带她到山上来做什么。

　　小圆将水果零食摆满了桌布，季桃坐在旁边用手机拍照。她把手机对准时贺，他看着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季桃：“你老是望天干嘛？”

　　这是一座很寻常的山，头顶偶尔有飞机经过, 凌空响起嗡隆声, 蓝天里也留下笔直的白线条。周围不少人在这里郊游, 旁边有小孩在吹泡泡玩。

　　季桃问：“你在看飞机啊？”

　　时贺淡笑了下, 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 差不多了。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季桃闻声笑了起来，将饼干丢进嘴里，懒洋洋晒起太阳：“看我心情, 你都还没跟哆啦培养出感情，再看看吧。”

　　“叔叔阿姨都看好我。”

　　“哆啦也是我家的一份子。”

　　“我可以接受猫，你也可以把它带到我们家里来，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让它进卧室。”时贺在认真思考这件事, 他的确是对猫这种生物过敏, 要他跟猫一起睡他会死的。

　　“你不是喜欢小野猫嘛。”季桃撇撇嘴，他已经好久没更新微博了。以前都是做给她看的？

　　时贺坐到季桃身边：“你就是小野猫。桃桃，我是说认真的，你看着我眼睛。我在学变魔术, 如果我变得出来你就答应嫁给我，敢不敢答应？”

　　“那我们这也太儿戏了吧。你在学什么魔术，我怎么不知道？”

　　“变给你看的魔术当然是我私底下学的。你不敢赌？”

　　“谁说我不敢。”哪怕知道这是他的激将法，季桃也想看看他到底会变什么魔术，“不过就是五比五的概率，谁怕你了。”她来了兴致，“你变什么魔术？”

　　时贺勾起薄唇，吩咐小圆和尚一：“去准备一下。”

　　他低头看腕表：“闭上眼睛，我数十个数你再睁眼。”

　　季桃闭上了眼睛，耳边是他倒数的声音。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飞机，她倒想看看。

　　头顶好像有飞机飞过，又像是在盘旋，飞行声萦绕不散。她听到时贺喊：“3、2、1，睁开眼睛。”

　　季桃睁开眼，眼前都是满空飘扬的泡泡，是身前好几个可爱的小孩在吹，他们四周也围满人群。宋娴和季开明站在时贺身后，宋童和她要好的几个室友也在一旁，还有医院里的好几个同事都来了。

　　她还没回过神，时贺微笑看她：“魔术变完了，抬头，看看我成不成功。”

　　她抬起头，天空被飞机划出两颗爱心的形状，而飞机正从中间穿过，带起白色的尾巴直奔向蓝天尽头，留下一箭穿心的形状。她失了神，耳边响起吉他版的《梦中的婚礼》，是时贺站在草坪上弹奏的。

　　一切措手不及，这个惊喜让她太感动。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准备这样的惊喜了，但前两次她都没办法亲自参与。

　　眼前亲人朋友都跟着时贺的节奏在鼓掌。头顶，飞机飞远了，那两颗爱心依旧亲密相连。

　　音乐声停下，时贺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戒指。

　　他单膝跪地：“季桃，我是时贺，在25岁遇见你，也即将26岁，我想在最好的岁月里娶你做我的太太。”

　　脸好烫，季桃激动得赶紧捂住脸颊。她今天就穿着一件很随意的毛衣，下面穿着大大的阔腿牛仔裤，早知道他今天弄这一出她应该穿漂亮点的！

　　“我喜欢你的天真，爱你的善良与热情，我愿意用下半生守护你疼爱你，也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他微笑，“桃桃，嫁给我啊，我爱你。”

　　季桃眼眶里涌起滚烫的热意。时贺好像看出她的犹疑，望着她眼睛：“往后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包括我自己。让我们的长辈与朋友做我们的见证吧，如果我时贺伤害了季桃，我愿意向全海市，全世界请罪。”

　　季桃流下眼泪，也不是没听过他说这些情话，可这种庄重的仪式感令她控制不住热泪盈眶。这段感情早就在两个人这段时间的同居里磨合好，生活里他都会第一时间想着她，细节上他也从来没有让她再失望。

　　别看她每天都只知道上下班和吃喝追剧，经历过一次失败伤害，她想说她现在长脑子了，她心里可有个小本本，他只要有一丁点错就一定会是她揪着不放的大错，可这段时间里他真的没有再做过让她难受的事。

　　她把手递过去，他原本还是紧张的，好像怕她再跑似的飞快抓住她的手，把钻戒戴进她中指才松了口气，听着周围亲友的哄闹声哈哈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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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上回到酒店，时贺宴请了今天到场的所有朋友。

　　他的几个好朋友也在，沈青第一次见季桃，问她：“你们之前是不是有过一段？”

　　季桃：“怎么这样问？”

　　沈青看了眼身旁的吴严，笑道：“不瞒你，我们这些生意人的聚会上总免不得要带女伴，但每次时贺身边都没有女伴。上一次几个朋友私下聚会，吴严瞧时贺可怜给他找了个女伴，时贺都懒得看人家一眼，只听到人家名字里也有个‘桃’字才抬起眼皮看了眼，还生气地先离开了聚会，把吴严吓得去了半条命。我是从来没见他那么动怒，现在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他这次是真正收心了啊。”

　　季桃微笑望着时贺，眼里在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他冷着脸把沈青和吴严几个人都赶走，回头说：“有是有，但我没多看那女生一眼，我也没碰过别人，连衣服都没挨到过。”

　　他严肃而紧张。

　　季桃被逗笑：“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发脾气。我知道我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你身边美女多了去，你能只把我一个人装在心里我开心，要是哪天也把别的美女装在眼里了我也不会跟你吵，又不是没离过婚，大不了再领一次离婚证……”

　　“你说什么？”时贺嗓音里压着怒气。

　　宋童过来喊季桃过去坐，他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隔壁的包厢里。

　　房门被他关上，她后背撞在门上，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他深邃的轮廓与眼里闪耀起的光芒。

　　“不许再说离婚，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也永远都不会多看别的女人，除非……”他顿了下。

　　他嗓音努力克制压得低沉，滚烫的呼吸喷打在她脸颊。季桃心砰砰跳，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给我生的是个女儿，那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们母女俩。”

　　“才求完婚就想到生了，你想得也太美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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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酒店回到别墅，季桃一直在看手机，这段飞机在天空里操作着“一箭穿心”的视频她已经播放了无数遍。

　　时贺收起她手机：“还看不够么，再看眼睛都要瞎了。”

　　没了手机，季桃看起手指上这颗钻戒。心里很甜，她翘起唇角：“钻石太大了叭，这个戴在中指刚刚好，也戴不进无名指了啊，结婚那天怎么办？”

　　“谁说结婚那天还用它，我已经给你订了新的。”

　　“多浪费，这颗就很好看的！”

　　她眨眼在说不要浪费行不行。

　　时贺笑起来，点头：“那就把结婚戒指退了，把这颗求婚戒指送到小城你表姐那，让她帮你改小？”

　　“这样不错。”季桃忽然想到，“你是怎么说服我爸妈的？”

　　“他们跟你一样好啊，也很满意我。”从上次登门后他就私下跟老丈人下过几回棋，还帮老丈人在股市赚了好几轮。

　　上次在季桃家里洗了一回碗后他便考虑到丈母娘辛苦了半辈子，应该给丈母娘送一台洗碗机过去。但厨具公司那边打来电话说宋娴没签字让他们退回，而季桃家的厨房也装不下那台洗碗机。他于是安排起不如换套房子，把几套离榭景湖岛近的别墅给宋娴和季开明选，二老都没有要他的赠与。

　　这些事季桃不知道，他也没有提。

　　“等我一下。”时贺去书房打开保险柜，再出来时手上拿着很多文件和证件。

　　“我说过会给你最昂贵的聘礼，时氏集团20%的股权我会安排律师转移到你名下，这几套房子你给叔叔阿姨选一套。”他把iPad打开，翻出照片，“要不要学驾照？你喜欢哪台车，这些都给你。”他还把湾流和游艇翻出来给她。

　　季桃怔忪好久，制止：“我要这么多干嘛啊？”

　　时贺说：“给你安全感。”

　　她眼眶发红，环住他腰：“你把这么多股份给我董事会不会反对吗？我又没资质。”

　　时贺笑了下，还好，不是很笨，还知道她资历不够。

　　“是会反对，但集团都是我说了算，就算反对也是走个过场。”

　　“那你还给我。”季桃埋在时贺胸膛。

　　“你不想拿着这些钱去你老家当首富了？”

　　季桃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她之前的算盘？

　　时贺望着她眼里的疑惑，轻笑：“你做梦说的。”

　　*

　　第二天，民政局迎来了一对高颜值的新人。

　　男人长相英俊，穿着高定西装，举止气质都十足的贵族与绅士气派。

　　女生年龄太小，穿奶白色的毛衣，如果不是身段窈窕有致又画了精致的妆容，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未成年。

　　但两个人靠在一起时倒格外和谐般配。

　　他们眼底温和的爱意与脸上对爱情的敬畏同步而默契。在登记照拍摄的镜头前，女生笑得干净甜美，男人扬起嘴角，简直灿烂得想把牙齿全露出来，直到拍完照去登记签字时也紧紧牵着自己老婆不放，生怕人跑了。

　　回到地下车库，时贺为季桃打开车门。

　　季桃手上拿着结婚证，想起第一次登记时也是在这个区的民政局。那次是他一脸平淡地先钻进车厢，而她兴奋得扑进他怀里独自开心。

　　她坐进车厢，等时贺进来时倒头靠在他肩头：“说好了，你刚刚宣誓了的，要是欺负我我就用哆啦对付你。”

　　时贺揉着她脑袋：“我不会。”

　　“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呢？”

　　“当然。”时贺勾起薄唇，“我准备好了。”

　　车子开回了别墅，季桃不知道他要怎么庆祝。反正他现在好像习惯了准备惊喜，她笑起两个甜甜的梨涡，等着就好了。

　　直到跟时贺上了三楼她四下瞅完才发现没有惊喜啊。

　　“你准备了什么？”

　　时贺单手扯下领带，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倒退着推开了浴室的门。

　　满地花瓣，浴缸里已经放满热水，他勾起薄唇：“洗个澡，一起庆祝一下？”

　　季桃终于明白过来他是想怎么庆祝，脸红心跳的同时也瞪起他，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浴室里。

　　水花浸出浴缸边沿，地板上的玫瑰花瓣都被浸湿。季桃好像溺水，又在沉溺得呼吸艰难的时刻被他捞起。她全身重量托在他脖子上，喃喃说：“你就没有游泳池吗？”

　　“有啊，你不是早就见到过。”

　　哦，是了，她见过，可大脑里被他整个人填满，思路都生锈了。

　　他拍拍她脸颊吻她额头：“那去游泳池……”

　　她想说会冷，在真正泡进水中时才发现水流都是温暖的。他在这股暖流里贴在她耳边说：“桃桃，我爱你。”

　　季桃感觉时贺这一刻很帅。

　　他头顶是下午晴朗的蓝天，她想问他现在都不工作的吗，但却始终被他俊朗的面部轮廓吸引得挪不开眼。

　　他说：“下个月就举办婚礼，好不好？”

　　大脑一片空白，她几乎痉挛，抓紧他手臂：“嗯。”

　　这一声绵软，他笑起来：“想要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

　　“我想穿婚纱……”

　　他都答应，在最后的攻占里忽然听到她说：“时贺，我想给你生个宝宝。”

　　时贺愣了下，季桃也被自己吓到，她是脱口而出。

　　她脸颊滚烫，忙用手捂脸。时贺笑出声，将她捞出游泳池。

　　季桃几乎是跑回房间的，一头冲进盥洗室反锁上门。

　　镜子里的她脸颊到脖子都红透了，脸上也都是水珠。她低头卸妆换衣服，冷水浇在脸上后已经清醒不少。

　　太丢人了啊。

　　只怪狗男人长得太帅，是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她那么冲动的。

　　时贺坐在客厅，他在抽烟，没在卧室里抽，怕季桃闻到烟味。

　　看到她来到客厅他忙摁灭了手上的雪茄。

　　“我心情太好才抽了几口，没有多抽。”

　　季桃在接水喝：“我又没下禁烟令。”

　　她咕噜噜的喝水声让时贺又忍不住笑了。他现在很懂她，知道她有多缺水。

　　季桃顿了下，把杯子“砰”一声放下：“狗男人你太色-情了！”

　　“你说我什么？”时贺敛眉认真说，“我不喜欢听到狗男人这个词，你平时看的都是什么小说？”

　　“形容你不挺符合。”

　　“我也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宝宝。”他忽然说。

　　季桃一怔。

　　他起身走到她身前：“你说，会不会就是这次？”

　　季桃脸红，瞪了他一眼。

　　房间里响起他的手机铃声，时贺接听完，是何束文说美国的合作方提前到了机场，想在今晚跟他见面。

　　时贺正想说今晚不见，他原本就把时间腾出来专门陪伴季桃。

　　“你去吧，不是还要挣钱给我花嘛。”

　　她很懂事。

　　他笑了下，索性没再拒绝，跟何束文交代了时间。

　　“桃桃，谢谢你……”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我好久没给人理发了。”季桃眨眼，“你想不想要爱的号码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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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点钟时，佣人们知道男主人要出门都提前候在了门口。

　　男主人从电梯里走去玄关穿鞋，舒华帮他接公文包，佣人也眼疾手快留意完他的穿着给他取出搭配的鞋子。

　　一切都很正常，但在男主人走出大门时大家都惊呆了。

　　男人后脑袋秃出一块白皙头皮，好像是个桃子的形状，一根头发也没有。他迈步从容，甚至在回头想看看女主人有没有亲自来送他时还很欣喜期待，抬头在二楼阳台见到了那道身影，步伐走得格外轻快。

　　舒华几乎目瞪口呆，小圆错愕好久：“舒管家，先生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新潮流吗？

　　舒华想说“不知道”时听到了女主人下楼来的脚步声，总是轻快的，又透着股慵懒。

　　女主人笑得十分开心：“晚饭做好了吗？”

　　“太太，都准备好了，先生他要工作没有吃，晚上给他留饭吗？”

　　“不管他。”

　　季桃坐到厨房，佣人有序将饭菜端到餐桌上，她问大家：“刚刚时贺那个发型好看吗？”

　　梅姨：“……好看。”

　　小圆脸抽了下：“……好看。”

　　季桃很满意地点了下头，吃起满桌好吃的。

　　今天起，以后都是元气满满的每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