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麻仁鹿肉串
“父亲！”
沈语蓉先是被江氏恶毒的语言所震惊，随即就被沈相这一脚吓得尖叫出声。
江氏已经被踹晕过去了，沈语蓉还被绑着，看到母亲被父亲踹飞，沈语蓉的心中可谓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凶狠的样子……因为姐姐？
沈相简直怒不可遏，看到沈语蓉也被绑着，皱着眉头问道：“你也有份？”
沈语蓉一愣，根本没想到沈相会对她发问，她本就一直担心，这下居然说不出话来。
沈相看着沈语蓉的眼神十分失望，随即便不想看她。沈语蓉见状想要辩解，却又发现自己并无可以辩解之处，只能默默流泪。
沈相看了昏迷的江氏一眼，他到底是狠了狠心，已经有了决断。
他自然知道福亲王等人都跟了过来，转身对福亲王说道：“请王爷见谅，此事我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福亲王叹了口气，说道：“此事你自行处置吧，蓁儿是我的儿媳，她出事我自然担心。可如今蓁儿既然没事，本王也并不想在今日徒增杀孽。本王要为小孙孙积德行善。”
沈语蓉听到福亲王的‘徒增杀孽’四个字，心头一跳，抬头看向福亲王，看到福亲王的神色，沈语蓉几乎是可以肯定若是姐姐今日生产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她娘的这条命就要交代在王府了。
沈语蓉在明确了这个想法之后，几乎已经可以想到她娘的下场了……
她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若是她可以再勇敢一点，可以有勇气阻止她娘到王府来，或者打消她娘算计姐姐的想法，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了。
沈相听到小女儿的啜泣，心中已然不为所动了。是他过于纵容江氏，以至于酿成今日的后果。蓁儿……蓁儿幸好没事，若是她出了事，他做什么都无法弥补！那他又如何能够对得起死去的亡妻呢！
沈相不愿在王府多待，当下就要带着江氏母女回去。福亲王仿佛是为了特意气沈相，还问沈相是不是真的要走，若是走的话，那就是他先抱小孙孙了。
陆宓倒是有些理解福亲王说话的意思，只是想让沈相好受一些罢了，可沈相现在只有对沈宛蓁的满满愧疚，在处理完江氏之前，怕是都不会有心思来见沈宛了。
果然，沈相郑重其事的对福亲王鞠了一躬，说道：“我女儿，就交给王爷了。”
福亲王见自己的话没能让沈相神色轻松些，便也不强求，对沈相的请求也是默默的点了头的。
沈相看福亲王点头了，沈相便带着人走了。
为了不让家丑外扬，老总管贴心的给沈相准备了一辆马车，让江氏母女坐了马车回去的。
沈相一路面无表情的回到了相府，刚进门，便让人把大门大门拴上，又直接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里。
沈语蓉上了马车就被松绑了，江氏还在昏迷着，便也给她松了绑。到了相府之后，江氏才幽幽转醒。
可还没等江氏彻底清醒，便已经被人一把扔在了地上，这下她是彻底的醒了！
沈老夫人在正堂上首坐着，面色不善的看着她，而沈相则是面如冷霜的站在沈老夫人旁边。她自己的身边是一直哭个不停的小女儿，甚至儿子也已经被人带来了。
江氏顿时就心头发麻，想到沈相在王府里头踹她的那一脚，她突然觉得这次自己怕是逃不过了。
沈相也没给江氏思考的时间，直接说道：“江氏为母不慈，心思恶毒，多造口业，罪犯七出占其二，不堪为我沈家宗妇，今日我沈问便写下休书，从此以后，生死富贵，各不相干！”
江氏听到了‘休书’两个字，当即就大喊大叫：“沈问！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哪怕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什么说休了我就要休了我！那个小贱人都是别人家的人了，你还顾着她！你怎么不想想蓉姐儿！她也是你的女儿，怎么就不能去当王妃世子妃了，凭什么就不可以？！你本就偏心，却说我犯七出！天理何在！”
任凭江氏如何吵闹，沈相连多余的一眼都懒得施舍给她。只是对着沈老夫人说道：“儿子休妻之后，将来两个小的，便要母亲多费心了。”
沈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到沈相这么执着的要休妻，她总归还是想劝一劝的。毕竟，两个孩子年龄也有些大了，这时候休妻，怕是会影响到婚嫁之事。
“我儿，江氏虽有些无伤大雅的毛病，却也不如你说的那么严重。是不是……”
“母亲。”沈相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的说到：“她算计满满，令满满早产，若不是满满福大命大，如今怕是什么都没了。还满口恶言诅咒满满，身为继母，不慈也就罢了，不积口德，其心可诛！”
沈老夫人听到沈相忍耐着怒意的话，也实在是没什么可劝的了。自从沈宛蓁生母去世，儿子对大孙女就只剩下愧疚之情，江氏从前还会做些面子功夫，可等着大孙女长大却越来越不好了。如今竟然还能做得出这样阴险恶毒的事情来……沈老夫人叹了口气，江氏，的确是留不得了。
江氏以为沈老夫人给自己求情，沈相会稍微有些动容，可是没有想到沈相竟然说服了沈老夫人！
江氏立刻就慌了神，跪着上前抱着沈老夫人的腿开始嚎啕大哭：“母亲！母亲！你劝劝老爷，妾身这么多年为府上操劳您是知道的呀，我那是鬼迷心窍了，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啊！我日后一定不会再去招惹沈宛蓁！一定不会了啊！两个孩子还小，若是老爷休妻，我的蓉姐儿将来婚嫁可怎么是好？人家会因为她有一个被休弃的母亲而嫌弃她的啊！”
江氏哭得声情并茂，沈老夫人仿佛又被江氏给打动了。
可沈相不吃这一套，他厉色道：“你既然知道蓉姐儿有个被休弃的母亲会被人嫌弃，被人看不起，你又为何要做出那样令人失望的事来？在满满出嫁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不要生事，否则我绝不会客气。”
江氏张了张嘴，她不是故意的…她……
沈相也没有再给江氏分辨的机会，直接说道：“今日我沈问休妻不是征求谁的意见，是告知！从此以后，江氏与我沈家再无干系！”
沈相的话，掷地有声，众人都不敢说话。唯独沈语蓉一直在低声哭泣，她不敢上前劝父亲息怒，也不敢替母亲说话。她真是个没用的人！
沈相的小儿子，在确定了父亲一定不会再改变主意的时候，冲到江氏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沈相眉头都不皱一下，扬声道：“管家！把小姐和少爷带走，去江家请人来清点江氏的嫁妆，全都带走！”
管家是沈相的心腹，自然也是听沈相的话，立刻就派人进来强行把小少爷带走，沈语蓉哭得都已经脱力了，也被人拖走了。
江氏见小儿子被抱走，疯了一样上前拉扯，管家到底是还是有些顾忌江氏。可沈相却一点都不想让江氏再接触两个孩子，见江氏这么疯狂，眼底的厌恶是藏都藏不住。
“江氏，若你再纠缠，从今往后，你也不要想再见两个孩子。”沈相原本是打算一个月可让江氏见孩子们一次，可如今看来是一个月一次，也算是多了。
江氏顿了一下动作，就是这一下，管家连忙让人把小少爷带走了。江氏回头，看向沈相，眼中浮现恶毒：“沈问！你好狠的心！”
“我沈问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狠心怎会有今日。”沈相一点都不想跟江氏客气，对管家说道：“守着江氏，等江家的人过来，全由你负责。也不需来打扰我和母亲，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也可以收拾收拾滚出沈家。”
管家战战兢兢，立刻应下：“老奴知道了，请相爷放心。”
忙不迭的强行带着江氏离开。管家当然知道沈相的意思，分明是再责怪他方才没有分开江氏和小少爷，管家素来少见沈相发火，这一次却见识到了沈相并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只不过，是没到发脾气的时候而已。
沈老夫人见证了这一出，也有些累了，她说道：“既然你决意休妻，两个孩子你便要多花时间来看顾。”
“请母亲放心，儿子已经有了打算。”沈相自然已经想好了，女儿他会亲自教导一段时间，至于儿子，往国子监一扔便是。他门生遍地，收拾个小儿子，难道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吗。
沈老夫人点头：“那就依你，我老了，管不动了。”
沈相听到沈老夫人的话，也并未作声，只是沉默着。
沈老夫人见他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颇为不甘心了走了。即便如此，沈相神色也不见变化。
从前在沈家，他事事都依着母亲，最后的下场呢？沈相觉得自己醒悟得太晚了，可现在他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再过些年……沈相不敢想，江氏的心性养出来的孩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女儿软弱没有担当，儿子只晓得一味的依从母亲，毫无自己的主见。
也是他的错，是他太大意了，以为江氏可以做好，可他自己从来不亲眼去看看。
幸好，幸好万事尚可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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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亲王喜得长孙的事儿很快就在长安城内传扬开来，洗三礼的时候办的格外隆重。为表皇恩浩荡，圣人自然也是赐下了不少的好东西，各府上也都纷纷示好。
陆宓更加是不要钱一样往小公子那儿送东西，吓得陆凛以为陆宓要跟自己抢儿子。
陆宓表示儿子是不会抢的，但是哥哥的地位肯定是更加不如从前了。
陆凛对此并无异议，他反正永远都是王府生物链的最底层，他早就已经认清楚了这个事实。
自打沈宛蓁生了孩子之后，陆宓是整天整天的往王府跑，让霍无舟都有些颇为无语：说好的一起去看郡主府呢？
霍无舟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对于福亲王府的小公子，他俩是真的天生不对盘。
霍无舟第一次抱小公子的时候，就被人家尿了一身，第二次抱的时候，才抱上手，就闻到一股子臭味，奶娘讪讪的过来，说是小公子拉屎了……
霍无舟冷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内心真的从未如此崩溃过，当时陆宓陆凛几个都笑疯了……后来就是不管陆宓怎么哄骗，霍无舟死活都不肯再挨那个小子一下了，并且各种阻止陆宓抱那小子，弄得陆宓哭笑不得。
今日又是这样……
陆宓抱着小公子往霍无舟的方向走了几步，霍无舟那张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无奈，惹得陆宓哈哈大笑。
霍无舟也是无奈，这是自己媳妇儿，还能离咋地，凑活过呗。
陆宓看怀里的小宝宝还没困，就抱着他走了几圈，霍无舟趁机同陆凛走了出去。陆宓一回头，霍无舟人都不见了。
陆宓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对沈宛蓁说道：“我第一次见对一个人这么避之不及，他都多大一点儿啊！”
沈宛蓁也跟着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
陆宓把宝宝小心翼翼的放在沈宛蓁身边，说道：“乖乖，真乖啊。”
看陆宓这么喜欢的样子，沈宛蓁便笑着说道：“我瞧你也很喜欢孩子，便可以准备要个孩子了。”
陆宓小脸一红，说道：“已经在准备了，不过孩子的事儿看缘分来呢。”
其实是她去找宋清看过，虽然她可以有孕，但是当下身体里还不是那么适合怀孕。只是这件事陆宓也不会告诉沈宛蓁，让她担心而已。
沈宛蓁点头：“将来元霁肯定是个好父亲。”
听沈宛蓁这么说，陆宓就想到霍无舟躲这孩子跟躲什么似的，忍不住笑起来：“他如今都躲着咱们哥儿呢。”
沈宛蓁也笑，却替霍无舟分辨道：“他若不是喜欢小孩子，以他的脾性怕是不会来抱孩子的，第一次就算了哪还有第二次。”
陆宓点头：“说的也是。”
沈宛蓁笑，陆宓又说道：“可若是他将来爱孩子超过我，那我宁可不要孩子了。”
“可真是个傻姑娘。”沈宛蓁一愣，随即取笑了一下陆宓：“他爱孩子，是因为孩子是你生的，不然你以为呢。”
陆宓虽然赞同沈宛蓁的说法，但是还是辩驳道：“可我必须是他最疼爱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是我最疼爱的人了。”
“可真是孩子气。”沈宛蓁无奈道。
陆宓看着小宝宝，小鼻子小眼睛的，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她蹲在床边看着宝宝，小声地说道：“宝宝越来越好看了，刚出生的时候还没这么好看呢。”
沈宛蓁当了母亲之后，便愈发的温柔了，她道：“次母妃说小孩儿就是这样的，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慢慢儿的就越来越好看。”
“可是，到底咱们哥儿叫什么名字好？怎么连小名都没想好？”陆宓疑惑得很，明明家里这么多人，怎么洗三都过了，这名字还没定下来呢。
按理来说，都是提前想名字的不是吗？况，大名可以慢慢想，这小名儿总不需要拖这么久吧？不然怎么叫这个小子，就整日宝宝宝宝的叫吗？
说道名字，沈宛蓁才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陆宓还懵着呢，怎么了就这么可乐？
“此事说来话长。”沈宛蓁想到福亲王和陆凛两个为了名字争执不下，偏圣人也要来插一脚。
陆宓：“长话短说，别吊我胃口了。”
“原本说是大名让父王取，小名让你哥哥取。偏偏圣人说，大名儿给父王取了，小名儿伯祖父取总应该吧。你哥哥不敢同圣人争，便要同父亲争一争，这取大名的权利了。”沈宛蓁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陆宓听得满头黑线：“那即便如此，小名也该定下来了才是啊。”
谁知道沈宛蓁说：“可圣人也纠结，不知该选哪个好，就拖到现在了。”
陆宓撇撇嘴：“皇伯父整日看奏折都看不赢，怕是忘了，我得早点入宫催催他，不然咱们家哥儿老没个名字可怎么行。”
两人正说话呢，宝宝不知道怎么就哭了，陆宓顿时就有些懵了，她来了这么些次，第一回见着宝宝哭呢。
沈宛蓁抱起孩子，摸了摸，便唤来奶娘给小奶娃换尿布去了。
陆宓在看沈宛蓁哄孩子呢，此刻福亲王府门口来了两个半大孩子，一男一女。
少女看了看福亲王府的牌子，问旁边的少年：“是这儿没错吧？”
少年使劲儿的点点头，“嗯，就是这。”
王府的护卫看着门口俩孩子嘀嘀咕咕的，仿佛是要进来找人，他们原本想上去问一问，却没有想到那个少女主动走上前来，还拿了块玉佩过来。
那护卫一看那玉佩顿时就愣住了，这不是郡主的东西吗？
“我，我来找这玉佩的主人。”少女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护卫毕恭毕敬的接过玉佩，说道：“贵客稍等，容小的入府禀告。”
“嗯嗯，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少女见护卫这么好说话，就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少年身边，同少年站在一处。
那护卫一路直奔世子院落，在门口碰见了霍无舟，便直接说道：“霍大人，门口有人拿着郡主的玉佩求见，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霍无舟拿过玉佩一看，立刻就想起了是谁，他让护卫等着，转身便进去找陆宓去了。
“宓儿，出来一下，有事找你。”霍无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门口敲了敲门。
陆宓很快就走了出来，笑着问道：“什么事儿？”
霍无舟把玉佩交给陆宓，陆宓脸色微变，这不是她给银兰朵的那块玉佩吗？为什么会到了霍无舟手里。
见陆宓脸色突变，霍无舟连忙说道：“护卫说，有人拿着这玉佩来找你，还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霍无舟话音刚落，陆宓便快步的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还记得我去南疆的那个小姑娘吗？是他们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