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旧时光 7
和冯烟烟把婚事彻底敲定之后，陆辰人逢喜事精神爽, 忍不住跟高星嘚瑟。
“我下个初要结婚了, 你来当伴郎吧。”
高星原本在看着文件, 冷不丁听到这一句话, 还没反应过来, “结婚？谁？”
“我啊。”
高星懵逼了五秒钟，然后惊叫起来，“你要结婚了？！”
“对啊。”
“等等等等！”高星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你好像上个月还单身呢, 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陆辰心里高兴，“谁让缘分来了, 挡也挡不住~”
高星吐槽，“你该不会是先上车后补票，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然后来奉子成婚那一套吧？”
陆辰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很严谨地回答道：“除了第一次比较突然没准备之外, 之后的几次都有做措施的, 中奖的可能性不太大, 但是以防万一, 回头我还是问她一下吧。”
“……”高星又是沉默了三秒，原本他只是调侃而已，没想到，没想到……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啊，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的毕业了！陆辰, 你不纯洁了！我要告你虐待单身狗！”
陆辰乐得哈哈笑。
而高星虽然嘴上不客气，但是心里是替他高兴的，但同时也有几分疑虑，“不过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结婚，那姑娘靠谱吗？可别是对你有别有所图，婚姻可不是儿戏，你可真的想好了？”
陆辰郑重地点头，“虽然她认识我只有不到两个月，但是我认识她，足足认识了七年，如果说有一方是别有所图，那也是我对她。”
高星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切的情谊与祝福，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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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冯烟烟的婚事，陆辰心里一门心思地着急，只想着快点把一切都定下来，对他而言，能和冯烟烟结婚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大幸运，他只想快点再快点，赶紧把这份幸运抓在手里。
冯烟烟虽然没有表现得像他一样急切，但是从头到尾也很配合，陆辰工作忙，所以婚礼的事很多都是冯烟烟的爸妈张罗的，他打心底里感激两位老人，像他这种家庭单薄的状况，两位老人还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他。
所以，他将来会一辈子对冯烟烟好，对这两位老人好。
尽管和冯烟烟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但陆辰心里总是存着一分不安，虽然暗恋了七年，但是两人真正相识的时间毕竟太短，可进展又过于神速，好像都没怎么恋爱就直接全垒打、谈婚嫁了。
要说冯烟烟对自己有几分喜欢，陆辰其实没什么把握，所以一直以来他也没敢问，为什么她决定和他结婚，而且这般仓促。
是因为喜欢他的脸，一时冲动？
还是因为和他已经睡过了，出于传统思想，只能嫁给他？
他不敢问。
他怕问出口的瞬间，自己的美梦就结束了。
所以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是脸也好，还是什么别的也好，反正她已经决定嫁给他，只要他对她好，先婚后爱什么的，不也很常见的吗……况且，她应该还是喜欢自己的吧，若是不喜欢，她也不可能把如此宝贵的初次给他。
直到某天晚上，他偶然听到她偷偷给肖扬打电话，他才霎时间想起来。
对了，他差点忘了，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肖扬。
冯烟烟对他，总是带着一份拘谨，虽然他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很多次，可是冯烟烟从不看他的眼睛，平日里说话也是极有分寸，任何时候都很稳，撒娇闹脾气什么的更是几乎没有的。
可是对肖扬，隔着电话，他都能感觉到他们相谈甚欢，语气轻快，说不来的惬意与放松。
这算什么？
陆辰心里酸酸的，可面对她，他依旧没脾气，没底线，怂得连问都不敢问，可是自那之后，肖扬就像是一根钉子，梗在他的心上，直到婚礼当天，他偶然间听到宾客的议论。
“真没想到，冯烟烟居然和陆辰结婚了，这是什么魔幻世界？我还以为她非肖扬不嫁呢。”
“肖扬也没来，不知道什么情况，想当年他俩多高调啊……”
“有么有这种可能，该不会人家俩还是真爱，陆辰不过是个接盘的？”
“你胡说什么呢！人家正婚礼呢，你有点口德行不行！再说了，肖扬一直在外留学，都没回国，陆辰接哪门子盘？”
“呸呸呸，我这破嘴，都当我没说，我不就是觉得奇怪嘛……”
“那就赶紧闭嘴！估计肖扬以后也不一定会回国，就算冯烟烟对人家还有什么旧情未了，她也不能一直等着，找个良人嫁了有什么不对，更何况对象还是陆辰，傻子才会等一个不一定回来的人呢。”
宴席上的议论传到了陆辰的耳朵里，让他的心里轰然炸成一片废墟。
原来是这样……
他是她对肖扬求而不得的备选吗？也是啊，高中的时候他们就出入成双，可是他自己就是自欺欺人地不肯信。
也是啊，她认识他才认识两个月而已，不到一个月就决定结婚了，哪来的爱这么快呢？他之前也不是没不安过，冯烟烟是他心中最大的渴望，最深的执念，当朝思暮想的东西太过容易地得到手，就会怀疑到手的幸福是不是真实。
现在终于有答案了，他就是个替身啊，替代她心里那个得不到的白月光肖扬。
可是即使这样又怎样？
先走进对方生活里的人，是他；
先提出交往的人，是他；
先求婚的人，还是他。
冯烟烟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回应了他而已，她也许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因为他出现得恰到时机，而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她以外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段感情里的输家。
婚宴上，他拼命灌自己酒，尽管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根本不能喝，他也不是没注意到身边冯烟烟关切的眼神，可是他在心里却想，你对露出这样的眼神，是不是你心里也有对我的一点点的爱呢？
明明是新婚之夜，他晾着冯烟烟，闷着酒气独自睡去，冯烟烟也真的毫不计较，毫无怨言地自己睡自己的，是不是他打内心里就根本没有把这个婚姻当回事？所以这样冷漠的新婚之夜也觉得没关系？
之后因为工作忙，他一度担心蜜月的问题，但是没等他开口，冯烟烟主动提出来，让他先忙工作，蜜月可以延后。
陆辰在心里失落，这份贴心和贤惠是不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对这个蜜月有期待呢？
当怀疑爬上了脑海，他就没办法向从前那样面对她，于是只能埋首于工作，而冯烟烟也从不对他提要求，他不主动，而她就真的清心寡欲，安心地和他一起盖着被子纯睡觉。
后来到底还是他先忍不住，两人又恢复了性生活，但是每一次做完，陆辰都会情绪低落很久，他想要的不是一次的鱼水交欢，而是爱啊，他想要的是因爱而结合。
冯烟烟是一个好妻子，从不给他添乱，从来不提要求，对他尽心照顾，洗手作羹汤，甚至还主动帮助他的工作，为他的游戏画人设，她尽到了一个妻子全部的责任，做得无可挑剔。
她只是不爱他而已。
如果那个人不是冯烟烟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地离婚，像他这样骄傲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这样一段没有爱的虚假婚姻。
可是因为那是冯烟烟，他甚至连找她求证都不敢。
如果他一旦开了口，就等于双方终于捅破了那窗纸，这段婚姻是如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维持下去的，冯烟烟要离开他，大概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一下。
但他舍不得啊。
即使是虚假的，但至少她还在他身边，她还能继续扮演好一个贤妻。
可后来冯烟烟就开始变冷淡了，虽然表面上依旧无可挑剔，但是陆辰感觉得出来，整日整日的没话说，即使躺在同一张床上，也疏离得像陌生人。
面对这样的冯烟烟，陆辰也下不了手，于是就以工作为由，提出分居了，冯烟烟也没有反对，也许是她早就想这样了，只是现在他提出来，她就顺水推舟了。
陆辰隐约知道他们的婚姻可能不会长久了，而这段婚姻具体能维持多久，则取决于冯烟烟能坚持多久，而在此之前，他能占有她一天是一天。
就这样时光荏苒，结婚第三年的某一天早上，冯烟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要不离婚吧。”
正在吃饭的陆辰动作凝滞了一下，心中苦笑，这一天到底是来了，他能怎么说呢？他要是说一句“不行”，冯烟烟会听吗？
他们之间要是有爱的话，或许会，但是他们没有啊。
但凡是有爱，他们的婚姻怎么会过成这样呢？他为了能留她在身边，连做替身就不介意了，可是现在，她连替身都不需要他做了。
“好啊。”
他如是回答，干脆利落。
没有人知道，他早上离开家之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窝在车里，抽了一上午的烟，哭哭啼啼这种事，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他是骄傲的陆辰啊。
毕竟还有三年的婚姻啊，毕竟还曾经有过一些美好回忆啊，原想着永远不走进她的生活，这三年已经是他额外的收获了。
既然她不爱自己，那就放她自由吧。
而自己，无非是回到从前的日子而已，无非是回到没有她的生活而已……
他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当他在民政局外被车撞到，冯烟烟带着哭腔拍着他的脸的时候，陆辰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他怎么可能回到从前的日子？怎么可能还会回到没有她的生活？
没有她，他会死。
如果抹掉记忆，重来一次，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同？他能不能挽回她？
所以在那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睁开眼睛，看着冯烟烟焦急的面庞，缓缓地问出了四个字——“你是哪位？”
这一次他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开她。
这辈子都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篇结束了，下一章开始进入大结局章节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周就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