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这话一出, 乌托雅反而感觉不对,先前他明明拒人千里, 这时他怎么就想着答应了呢?

  乌托雅不相信短时间内他就想明白, 想要投奔北疆,那日那番编说话像真的,仔细想来又都是假的,没有任何证据, 站不住脚跟。

  洛闻歌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三言两语哄骗,乌托雅将信将疑看他:“你这意思是愿意认我这个姐姐了?”

  洛闻歌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公主可以等等, 我毕竟是宁朝重臣,要认北疆王室公主为姐姐,也得和陛下打声招呼才是,若是随意说,恐会惹得陛下猜疑,那就不好了。”

  乌托雅还是不太相信:“你不是不相信,怎么忽然之间想通了?”

  “这几日我将公主说的话反复思考好几遍,越想越觉得你说得对, 我在世上也没别的亲人, 若肯认你这个姐姐, 那我又能体会到亲情, 那是多么值得人渴望的东西。”洛闻歌弯起唇角用温柔语气说话时候, 别人很难拒绝。

  乌托雅从小到大经常看见这张脸做很多表情, 鲜少碰上这种样子的, 愣了下:“宴会结束, 你就去跟贵国陛下说,骤时我带你回北疆,老君主等不了太久,我们要抓紧时间。”

  洛闻歌付之一笑,没说好还是不好。

  慕容郁和谢温轩则在旁边看着不出声,两人都没看懂洛闻歌这手想玩什么,是想顺着乌托雅的引荐进北疆?

  那也说不通啊,想去北疆的办法多得是,何必要损失自己自由往火坑里跳呢。

  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上赶着送,那还真是傻呵呵。

  慕容郁极为轻声得跟谢温轩咬耳朵:“他这是想做什么?”

  谢温轩让他这阵热气扑得面色多有不自在,拽了下袖子:“不知道,你该知道他不做无用之事。”

  这倒是真的,洛闻歌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肯定是有所图。

  就看他对乌托雅笑那么灿烂的份上,绝对有猫腻。

  “师兄,他没和你透露点消息吗?”慕容郁偏头问。

  谢温轩趁人不注意在他手心挠了下:“没有,说不定是和陛下秘密商讨了某些计划。”

  慕容郁扬了下眉,却看见那边乌托雅又看过来,对两人露出个无害笑容:“慕容大人和谢大人关系很好啊。”

  这次慕容郁没能及时呛回去,被谢温轩捷足先登,这位不怎么轻易开口的左都御史冷声道:“这和公主无关。”

  洛闻歌无声勾唇,看来谢温轩对乌托雅耐性差不多,不再容忍对方多嘴多舌。

  那这么看下来,乌托雅在这里讨不到好处的。

  “谢大人还真是孤高冷傲,对本公主这么说话,也不怕本公主治你罪。”乌托雅冷冷道。

  “还真是笑话,你是北疆的人,而不是我们宁朝公主,请你弄清楚这点。”慕容郁听不下去,也站出来说话。

  乌托雅顿时有些被戳到痛脚的感觉:“那本公主也是你们的贵客,有对贵客这般无礼的?”

  “都说尊重是相互的,公主想要尊重,也得值得人尊重才是。”慕容郁笑盈盈问。

  乌托雅抬起手指着慕容郁,面目扭曲一瞬,像是下一刻面容就要崩盘。

  洛闻歌隐约看见她脸颊四边出现一阵小波动,看着像是有东西在皮肤下面游走,一时有种在水里照镜子的感觉,波澜四起的。

  仅是一瞬,乌托雅又将脾气压下去了,那水波游荡的感觉不见了,乌托雅的脸又正常起来。

  “说得好,那慕容大人就等着瞧好了。”乌托雅冷若冰霜道。

  慕容郁付以冷笑,谢温轩则与洛闻歌对视一眼,保持沉默。

  四人聚在一起,目标太吸引人眼球,导致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时候,旁观者皆压低声腔,竖起耳朵偷听,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清谈话,旁观者面面相觑,看来外面传闻也不见得就全是编造的,确实很不对盘啊。

  旁观者还想多听听几人说话,那边李公公扬声道:“皇帝驾到。”

  这一声彻底打破殿内混乱局势,有萧毓岚过来镇场子,皆跪地迎接,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萧毓岚手里拿着本书,看不清是什么,他走到高位坐下,温声道:“众爱卿平身。”

  满殿人起身,依次落座,大气不敢出一声。

  洛闻歌等人都习惯参加这种宴会,面对萧毓岚平淡的很,而那些初次参加的就不同了,许多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神色局促,坐立难安。

  “诸位别紧张,这场宴席主要是让你们互相认识认识,往后要共事多年,要担待的地方很多,都放开点,互相说说话。”萧毓岚说,今日的皇帝陛下温和许多,说起话来都有些老妈子的味道。

  初次参加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在不认识其他重臣前,他们还混在自己小圈子里,没太大胆量去结识他人。

  在春闱前,他们都曾想找过机会去拜访杨泰清、洛闻歌及谢温轩过,可惜处处碰壁,没能有机会。

  这是很打击信心的一件事,从这隐约知道朝堂风向,是真的很忌惮私下结交的事儿。

  此时萧毓岚这么说,很多人藏着结交的心蠢蠢欲动,有了说话的心思。

  还不是时候,看萧毓岚的样子明显有话要说,众人静静等着。

  萧毓岚说完这话后,视线着重放在乌托雅身上:“公主身体感觉还好吧?朕听院使说,水土不服这种事要小心养着,给公主开了调养生息的药,不知吃着可还好?”

  乌托雅压根没吃院使开得药,在她心里,那些药指不定藏着怎样的祸心,她在长乐城本就如履薄冰,不能再给别人机会,她是没吃,却要装作吃了的样子:“可能吃的不多,效果不算太好,等再吃几次或许就好了。”

  萧毓岚若有所思:“朕以为公主这样很可能是想念亲人所致,其实在公主来之前,曾有两位号称是北疆王室的人来到这,在礼部住一段时间,正好公主来了,朕便让人将他们请上来了。”

  乌托雅心想终于来了,等这么多天,终于将吉布哈和元明琅等出来,因她先前想法子见过两人,这会儿还能沉得住气:“不知是哪两位勇士?”

  “公主回头看看便知。”萧毓岚指指大门口。

  那边正有两个人随着小太监进来,一个看似憨厚老实,一个眉目深邃英俊潇洒,两人气色看着不算太好,精神还不错。

  这是洛闻歌和萧毓岚秘密抓到的人,后被洛闻歌丢回刑部大门口,什么东西没审问出去,又只能丢去礼部发挥最后作用,从头到尾都相当隐蔽,几乎无人知晓。

  是以,当吉布哈和元明琅进来时候,满殿人除知情人外再无人认识,还真以为是如萧毓岚说的那样。

  这么来看,萧毓岚对北疆公主真是无微不至,即便对方拒绝乌托雅的联姻大事,在其他方面会尽可能补偿,看得出来萧毓岚还是很看重和北疆的合作。

  这是眼前诸多官员所以为的。

  在乌托雅心里,这事儿完全不是这样,吉布哈和元明琅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他们一旦来,那自己部署的计划就成功一大半了。

  在众多人注视下,乌托雅起身,热泪盈眶道:“他们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们亲如兄妹,数月前他们说要出来看看,没想到是到这来了,还能得陛下收留,我真的替他们感谢陛下。”

  “帮忙照顾友邦之国的子民,是朕的荣幸。”萧毓岚微微一笑,对乌托雅道。

  乌托雅像是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对萧毓岚行以北疆最为尊贵的行礼,聊表敬意,在面对吉布哈和元明琅的时候,捂着嘴哭得不成人样:“你两快过来让我看看,好久没见你两了。”

  吉布哈和元明琅在动身前先看了眼萧毓岚,发现这位皇帝陛下捏着葡萄在吃,压根没看他们。

  两人读懂这其中意思,双双动起脚步往乌托雅那边走。

  应当是早有安排,乌托雅身后布下两个案几,上面也是同样的美味佳肴,准备很是充分。

  两人到乌托雅面前时没急着往后面走,若有似无停顿了下。

  很快两人落座在乌托雅身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陛下能收留他们,我是真的很感激,这酒敬陛下一杯。”乌托雅说着举起面前酒盏,诚意满满道。

  萧毓岚礼尚往来的举起酒盏:“公主太客气了。”

  乌托雅发自肺腑的叹息:“这不是客气,自他们离开北疆,除开前几日收到消息,后面就跟失踪似的,人就奇奇怪怪不回消息了,让我很是担心。实话实说,这次来访,也有部分是出于找人的考虑,陛下这一手直接解决了我的忧虑,还是很感谢。”

  若不是乌托雅受先前传闻缠身,指不定这番话能博取到更多同情心。

  今夜在座的无一不是宁朝朝堂将来栋梁,有谁会心想着外朝呢?

  一听这话,心里百转千回,都在想乌托雅这么说是何意思,是想说你的小伙伴被萧毓岚扣起来了吗?

  不管世事如何,你含沙射影这么说,那都是你的错,也不看自己在哪里。

  众人这般想着,便听见萧毓岚淡泊如水道:“碰巧罢了。”

  一句碰巧化解掉乌托雅那些话带来的疑点,让人无话可说。

  乌托雅这个姑娘只会迎难而上,被萧毓岚含糊其辞说两句,斗志更加高昂:“那还真是巧了。对了,陛下还记得前几日我的请求吗?”

  萧毓岚没有装傻,直截了当道:“朕痛失皇后不久,很能理解娶个自己不爱女人是何滋味,是以在公主看上谢爱卿这件事上,朕不会强制要求,端看谢爱卿如何想,他若是中意公主,朕赐婚乃是顺水推舟,他若是对公主无意,朕赐婚就是为难人。”

  “那听陛下的意思还是让我与谢大人自行解决吗?”乌托雅问,这是逼萧毓岚给个答案,强势得让人讨厌。

  萧毓岚笑了下:“那朕就让谢爱卿当着众位爱卿的面给公主个答复吧。”

  话音未落,萧毓岚便点了谢温轩的名字:“谢爱卿,说说你的心里话,有什么放心大胆地说,朕不会怪你,公主这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哪怕结果不如意,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彻底不给乌托雅趁机发挥的机会,抢在她说话前直接将路给堵死了,甭管谢温轩中意与否,乌托雅只能接受,不能反驳。

  乌托雅听出弦外之音,几乎要窒息了,萧毓岚真会帮他的臣子开脱啊。

  谢温轩也很上道,有这么好机会自然要利用上的,当即表明态度:“公主的心意,谢某心领了,无奈暂时没有成亲想法,一心扑在工作上,生怕冷落家人,为避免将来发生不好事情,谢某并不打算成亲。”

  乌托雅抿紧唇,脸色不太好看。

  谢温轩尤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公主人很好,不必在谢某身上浪费时间。”

  “你真对我没感觉?”乌托雅问。

  谢温轩连个停顿都没有:“没有,公主独自美丽或许更好。”

  话说到这份上,乌托雅再往上凑那就是不识趣,虽说女追男隔层纱,那也得看追的男人什么样。

  换做谢温轩这种男人,说没感觉那就是真没感觉,性子干脆利落的很。

  乌托雅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对萧毓岚客气道:“既然谢大人没这方面意思,那陛下便当我没说过。”

  萧毓岚脸露遗憾,似乎很为乌托雅惋惜:“朕很替公主痛心,是他没这份福气,将来后悔,朕只会呵斥他。”

  乌托雅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假客套不能丢。

  “多谢陛下安慰,我好多了。”

  萧毓岚又是一笑,暂时解决掉乌托雅的问题,打算先让新任官员展示下才能,喝酒吃菜作词作诗,这才是本次宴席正确打开方式。

  萧毓岚为提高他们作词作诗的兴趣,还订了彩头,谁能博得满堂彩,谁就能赢得一支上好狼毫毛笔,御赐的那种。

  随着作词作诗的热度高涨,殿内氛围热切起来,哪怕萧毓岚还在上面坐着,没出声都不会打扰到众人热烈情绪。

  这种才能炫耀让乌托雅看不懂,大概明白宁朝人和他们那地方的人有什么区别,许是在修养文化上不同吧。

  但这并不能成为她不动手的理由,她看眼不远处安静如鸡的闻天冢,这位接待使从进殿来,就很没有存在感。

  应当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闻天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只有她能看懂的情绪。

  该动手了,她知道对方急了。

  真的要那么做吗?会不会不太好啊,这一计划要是不成功,那恐怕就要被送回北疆,可能再也没命可活。

  不做的话,她便是抗旨不遵,算了。

  一条人命而已,她扭头看眼兀自吃喝的吉布哈,手不期然落在手腕,轻碰了几下。

  在众人独醉里,洛闻歌还很清醒,全程都在关注乌托雅,想看看这姑娘究竟还想做什么。

  耳边满是喧嚣的赞美诗句声,他心如止水,还在想乌托雅与元明琅两人见面,会不会说点什么。

  让洛闻歌意外的是,三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话,各吃各的东西,像素昧蒙面的陌生人。

  一直等到他都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乌托雅终于动了,似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便扭头又看眼身后,没看出到底干什么,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在洛闻歌思索功夫里,诗词句比赛大会落下帷幕,获得御赐狼毫毛笔的是本次殿试的探花。探花郎拿到毛笔笑得一脸灿烂,几乎要对萧毓岚五体投地,至死不渝了要。

  而在这结束后,洛闻歌倏然站起来往殿中央走,这手来得众人呆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别人不知道没关系,他直接说:“启禀陛下,臣有事起奏。”

  萧毓岚颔首:“准。”

  “公主初进城那日宴席,曾说过是我亲姐姐的话,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洛闻歌问。

  萧毓岚很是配合的露出迷茫神态,不太明白问:“朕记得当时洛爱卿很是抗拒的反驳,说自己与公主并无关系,这时旧事重提,是想说什么?”

  “臣认真思索一番,觉得公主说得很对,亲人是世间最为珍贵的东西,臣该懂得珍惜。”洛闻歌说着面朝乌托雅,像是在征得对方的认同,而乌托雅也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萧毓岚闻言挑眉问:“那洛爱卿的意思是要认回公主这个亲姐姐?”

  “陛下稍安勿躁,臣不会因三言两语就认个姐姐,这就得需要乌托雅公主拿出我是她亲弟弟的证据了。”洛闻歌唇角挑了起来,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笑里藏刀,他在给乌托雅挖坑。

  如若他真的是老君主抛弃的孩子,那乌托雅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证据的,一旦拿出来,暴露的会更多。

  洛闻歌会趁势追击,让乌托雅节节败退。

  这便是洛闻歌打算做这件事布下的一系列事,端看乌托雅如何处理。

  乌托雅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听见他说认亲姐姐,想到能将人带回北疆,由自己随意处理后,就脑袋发热没注意到太多,答应了呢?

  这会儿就是典型的自己挖坑自己跳,她要拿不出证据,等于是打自己脸。

  乌托雅一点都不想打脸,为不让自己这张脸露馅,她做出太多牺牲,不惜动用最为危险的做法,动用蛊虫在脸上做文章,愣是靠数量压住不知何方神圣留下的东西。

  她之所以愿意做这么多,就是不愿意让人看出她这张脸是假的!

  无论如何,乌托雅都要将这个谎言圆到底。

  还没等乌托雅想出个好的托辞,萧毓岚便发话了。

  “洛爱卿说的有道理。”萧毓岚沉思道,疑惑问乌托雅,“那公主可有证据呢?洛爱卿想要的就是个说服,公主能拿出强有力证据,不仅是洛爱卿信服,朕也不会再做阻拦,往后公主在宁朝也有个家。”

  乌托雅真是有苦说不出,这要拿出点什么证据呢?

  她光听新君主说要想办法弄死洛闻歌,便想出这么个说辞,能证明她和洛闻歌是姐弟的关系还真没有,毕竟事关洛闻歌的事,不好去问老君主,加上洛闻歌这些年对自身保护很严密,一般私人消息极少泄露,几乎无人知道。

  要说失败就败在这细节之上,乌托雅脑袋乱成一片浆糊,在这千钧一发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洛少卿左锁骨有颗痣,与眼角那颗一模一样。”

  洛闻歌眉梢微扬,这还真是个很特别的点,别人无法知道。

  但光要用这点说服他,还远远不够。

  洛闻歌笑了下:“公主不觉得这点证据太薄弱了吗?还得再说点别的。”

  “唉。”乌托雅叹了口气,“得说你刚出生那日便被送走了,可供留下的证据太少太少,况且如今洛阁老已然不在世,没有能做证明的,若你还有疑问,不妨回去翻翻他老人家的遗物,看看里面有没有记录你小时候的东西。”

  洛闻歌不得不说乌托雅这个说法还挺能站得住脚。

  人就是这样,坚持想搞事情,那必定是要搞到底的:“这还不能说服我,公主,我真的很想认你做姐姐,也想去北疆看看,奈何心底过意不去,不想离开宁朝。”

  乌托雅这时要看不出他在戏弄自己,那就是蠢傻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命,她不好大发雷霆,只能表现出些许不悦:“那洛少卿能和我说说,你到底想要怎样的证据?”

  “让我哑口无言的那种证据。”洛闻歌给出个无可挑剔回答。

  乌托雅再也忍不下去,被当作猴子玩耍,发脾气才是正道。

  她猛地拍桌子站起来:“要是洛少卿不想随我去北疆,大可明说,没必要兜兜转转耍人。”

  “我跟公主好好说话呢,公主什么意思?”洛闻歌装作无辜问,“我冒着被天下老百姓骂的风险,想和你认亲,你却说我耍人。”

  乌托雅脸色更冷:“你真的这么想吗?洛闻歌,你真不是一般的坏!”

  洛闻歌叹了口气:“我听不懂公主说什么,不过多问几句你我是亲姐弟的证据,你要是有,拿出来便是,没有的话……”

  他适当掐断话音,留给人浮想联翩空间。

  众人在心里接上下句话:没有的话,那就是你胡说。

  乌托雅气炸了,这时她身后的吉布哈吼叫一声,轰然倒地,再定睛一看,人七窍流血,已然死了。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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