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符小清刚大四要去实习, 她放弃了几个大公司的实习机会, 直接去了天狼游戏公司。
这家公司她研究了很久, 因为很多游戏都是他们出的。符小清来 J 大计院最大的目的，不就是当年听她爸一句‘自己设计游戏’给打动了。
开始天狼没给她抛橄榄枝, 符小清可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颓废了, 导致天狼看不上她。
不过好在后面天狼又特意找上门来问她要不要去他们公司。
大四一开始实习, 符小清就跑去天狼了，把简历拿过去的时候, 她难得紧张了一次，就怕万一天狼不要她。
最后符小清还是顺利进入天狼，当天晚上她又把自家徒弟叫了出来，说是请他吃饭。
“这段时间你得自己一个人玩游戏了，我估计得忙一段时间。” 符小清嘱咐道，“不要被人给骗了, 你挣点钱不容易。”
谢尧听着这话已经麻木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和符小清解释自己就是天狼的老板。
“你说天狼老板头是不是秃的？” 符小清吃着吃着忽然来了一句。
谢尧被酒呛了一口，狼狈地用纸巾擦拭掉，不明就里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见过他？”
符小清摇头:“没见过。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越厉害头就越秃得厉害。”
谢尧无奈:“老板一般只是统筹规划，不会亲自在一线开发。”
“哦, 是吗？” 符小清若有所思，“我没当过老板, 不清楚。”
这种事情不是明摆着的？谢尧麻木地想着，顺带摸了摸自己还算浓密的短发。
“第一天进公司感觉怎么样？” 谢尧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
“嗯…… 感觉还行。” 符小清想了想说道。
她第一天被带进去，管理的人嘱咐了几句就走了，丢下她在位子上不知道干什么。不过大家刚进来都这样，符小清也不在乎。再说了里面一堆的技术人员，大家都沉迷工作，谁来理她。
“公司的人都不错，要相处之后你才知道。” 谢尧忍不住解释道。
符小清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没发现他说话的立场特别奇怪。
实习一个月，符小清别说看见天狼的老板，就连自己的上司都没看过几眼。
每天到公司开电脑，对着电脑发呆，看着公司里的老人忙上忙下，自己却无事可做。
无聊，还是无聊。
符小清和一干新人每天都是处于这种尴尬的状态。
其他新人经过一个月的思考，最后有的人开始给老人打杂，有的开始研究公司内部行情。
至于符小清…… 她也找到了事干，而且非常沉迷。
作为一个游戏公司，里面有多少被 pass 掉的游戏常人难以想像。符小清就把这些游戏全给找出来了，一个个地开始玩。
不能发行的游戏，当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了，作为资深的游戏玩家，符小清几乎上手玩几把就能发现问题。
闲着也是闲着，符小清把所有玩过的毛病全都写了下来。这些毛病是站在一个玩家的立场上看的，最后符小清作为一个技术人员把它们全修正了。
等公司里的人反应过来后，符小清已经改了十几个小的游戏了，全是公司打算弃用的。
最后符小清在部门所有人的目光下被叫到办公室里去了。
“你……” 部门经理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游戏吧，改好了当然好，这些都是钱。
但是符小清一个新人，这些游戏又不是她开发的，功劳也不能算到她头上来。
“我们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老板了。” 部门经理咳嗽了一声说道，“老板说公司里的游戏你随便玩，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本来 HR 看中的是符小清编程开发的能力，没想到老板这一发话直接把人归类到公司内部测试那块去了。
“你有什么想法？” 部门经理还是希望符小清能留在他们开发部的。
“哦，我想留下来。” 符小清挠了挠脸尴尬道，她也没想到玩个游戏把自己玩到老板面前去了。
部门经理心下松了一口气，正要鼓励符小清好好干的时候，符小清又开口说话了。
“其实我还想玩其他的游戏。” 符小清不好意思道，她只是挑了一些单机游戏，这些简单，那库里面可是还有上百个其他游戏呢！
“……” 部门经理还没见过这么贪的人，还是正正经经，坦坦荡荡地贪两个职位的人。
“我再去跟老板说一下，过几天再给你回复。” 部门经理直接挥手让人出去了。
“哦。” 符小清哪想到这是在谈职位的事，她不过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谢尧第二天就从自己下属那听到了这件事，他看着自己手下的合同，眉目一敛。
属下战战兢兢，以为老板要发火。
“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又有这个能力，就让她试试。” 谢尧淡淡道。
“是。” 属下抱着一颗恨铁不成钢地心回去了。好好一根苗子还没正式进公司就得罪了顶头上司。
不怪下属误会，实在是谢尧一旦情绪有变的时候，就会把眉一敛，语气变得清淡。
不过属下只当谢尧是生气了，却不知道谢尧不过是想笑。
谢尧当然知道自己师父在游戏上的天赋，符小清对游戏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这是他和符小清交流这么久得出来的结论。
部门经理回去就把谢尧的话传给了部门里的人，尤其是符小清。
“啊？所以我现在是哪个部门？” 符小清哪知道变成了现在的地步，她也没说什么干什么啊。
“你明天是内测部的，后天是我们开发部的都行，看你自己心情。” 部门经理黑着脸道，“只要拿出成绩来就行。”
“…… 哦。” 符小清觉得自己很委屈。
这公司事真多，平常不要她干事，一干起来还要她身兼两职。
这话符小清原原本本在电话里说给了谢尧听，谢尧在电话那头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开怀大笑。
“徒弟，你这做人不地道啊，你师父都这样了，你还在笑？” 符小清觉得更委屈了。
谢尧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和符小清说自己就是天狼的老板。
但是只要符小清还在天狼工作，那总有一天是要被她发现的。
谢尧干脆不说了，能瞒一天是一天，这样他们还能单纯的坐师徒，不然以后符小清不找他了怎么办。
有时候，事情就是巧的很。
谢尧和一家公司要签合同，那时候是周六，合作方还过来一起绕着他们公司看了一圈。
符小清今天本来是不用上班的，但是她闲着无聊一大早到公司里来玩游戏。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符小清跑下楼打算出去吃点东西。
结果迎面走来一波人，最前面那个西装革履，一副精英范的男人不就是她徒弟？
符小清开始还在想谢尧怎么就推销到他们公司来了，这业务做得还挺大。
后来仔细一看，发现不对劲了。
一群自己公司的大佬围着谢尧转谢尧则和一个中年男人谈谈笑笑。
这下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来了。
但是符小清回忆了老半天也没回忆出来谢尧在公司扮演什么地位。
符小清忍了好几天，最后在谢尧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忍不住了。
“你也在天狼工作？”
谢尧心下一跳，不知道符小清是怎么发现的。
符小清又说:“难道你是销售部门的？”
其实明显不是，天狼销售部门几乎等于隐形的，更何况销售部就在开发部旁边。
如果谢尧是销售部门的，他们不可能这么就都没有见过面。
“不是。” 谢尧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是天狼的老板。”
“……” 符小清沉默了。
她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我能进来是因为你给我开了后门？” 符小清忽然说道。
她记得自己是在向谢尧倒了苦水之后，天狼才过来邀请她去他们公司的，所以说…… 天狼还是看不上她吗？
“没有。” 谢尧立刻否认，语气都不带一丝乱的，“这是他们 HR 的事，我没插过手。”
“这样啊……” 符小清勉强松了口气。“那个…… 老板。”
“谢尧，你叫我谢尧就行了。” 谢尧打断道。
符小清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叫了谢尧的名字。
“我们一般在公司不会碰上面，所以你也别在意。” 谢尧安慰道，后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职位升得快，还是能看到我的。”
符小清虽然神经大条，但也是个正常人，一般碰上这样的事，有些人会巴上去，有些人会和平常一样，还有人会直接远离。
符小清选择了折中的办法，慢慢远离谢尧，不再主动和谢尧打电话，也不再上游戏，而是专注公司那些被弃了的游戏。
一个月后，谢尧忍不住了，直接在公司堵人。
谢尧开始还没察觉，他工作也忙，有时候才会难得空闲。等过了一段时间闲下来，他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
谢尧仔细想想，发现问题出现在符小清身上，他好像对她有点想法。
作为一个雷厉风行的老板，谢尧当机立断直接在公司把人给堵住，顺带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符小清懵了，说自己要去工作。
谢尧一点也不急，在接下来挖空了心思追求人。
只能说冷着脸每天在部门外等符小清下班的老板是近些年天狼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过了好几年，谢尧和符小清孩子都有了，他才透露当初为什么突然就开窍了。
因为当时有一个部门的男人向符小清献殷勤，被谢尧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