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赌局

  电梯升降伴随的是如浮潜一样跌宕的心情。

  宋茗心全身颤抖, 捏着手机几欲发狂, 「宋氏名媛深陷艾|滋门」,她一遍一遍地刷新,想公司尽快将话题压下去, 可像是有人在造势, 一波一波地水军蜂涌, 刚下降了几个热度又窜了上去。

  有一把火, 不停地在燃烧, 一下就看到了时间的灰烬。

  来不及了!她完了!

  白语薇额角卷了两个草莓球, 一开门劈头盖脸一杯矿泉水浇下,脑袋猛地一沉。她讶异地后退, 下意识地手臂糊开睫毛上的水珠, 又赶紧松开,见手臂没有晕开的睫毛膏松了口气, “你干嘛啊!”她觉得莫名其妙的, 口气有点不好。

  这时候头发沾湿, 妆被搞花,时间太赶了。白语薇赶紧转身取吹风机, 却被宋茗心拽住拉链一把往下拉,嘴上恶狠狠道:“白语薇!要死一起死, 要拉我下水我们两个都别去!”

  白语薇瞪大了眼睛回头,不解地将蓄满水的草莓海绵一把抓下,手心一挤,飙了宋茗心一脸水, “什么意思!”她也来了怒,看了眼墙上的木摆钟。

  “白语薇!这事儿要说不是你我死都不信!”宋茗心将手机举至她面前,她胸腔剧烈颤动,连着手也在抖,白色的屏幕不停晃动。白语薇眉心蹙起控住她的手腕,看清了小字,反手将她的手扯开,走到镜子前拿起化妆棉开始补粉,“宋茗心,你爱怀疑不怀疑,只一句,不是我!”

  她的目光锁在自己的脸上,半分没丢给宋茗心,“你最好也整理好自己的妆容,还有3个小时。”她冷静地说着,手上飞快补妆,路程也要四十分钟,何况抽签和等待,她没有闲的心情与她计较这番火山根源。

  宋茗心一愣,站在小小的双人房门口晃神,一通熊熊大火烧错了人,而对方甚至都不屑安慰她。

  白语薇亮出了天鹅颈,左右又扫了圈散粉。

  宋茗心看她再次投入到精致中装扮中,不禁嗤笑,“白语薇,汪致霆买高定的事情不是滴水不漏的。”她睨了眼她身上的“幌子”白裙。她被她这般摆过一回,抢了大风头,再被耍就是小学生了。

  白语薇眉尾微挑,淡定道:“语画帮我去拿了,等会就穿。”

  宋茗心轻笑,“有妹妹真好,”她顿了一下,白语薇正思量要不要说点什么话缓和气氛,宋茗心这会明显状态不对,又听她冷言道,“有外遇情人也真好。”

  白语薇轻眨了下眼又飞快睁开,涂好防水眼线胶,“我说了不是我,你还要说什么?”她最厌这样的场景,对于宋茗心,她从来都是能笑就笑。她不算多念恩的人,但始终知道自己的这场名流之旅始于何人的牵引。

  酒店顶层,陆淮修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他眼前有一个望远镜,可以看见白语薇的房间,可他一次都没用过。

  因为那里应该没有她了。

  一杯马提尼被饮尽。

  一个旅行家曾讲述他和老虎的相处之道,他说老虎由他喂大,也常爱抚,但他从不会忘记在桌上放一把上膛的□□。汪致远说,这就是女人在婚姻里出轨后,男人那颗心吊起的奥义。

  你们是命运共同体,可是你永远不会忘掉她曾是野兽,吞噬了你的信任。你要让她彻底为你驯服,就要把她脑海中的叛逆砸碎,一味的顺从,是等不来你要的答案的。人啊,就他妈的贱。

  他走至窗边,打开白语画的短信,一个叽叽喳喳的胖妞形象跃然脑海,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切出画面,拨了最近的通话记录,“到了吗?”

  一个意大利男子用生硬的英文说,“快到码头了。”

  陆淮修在潮湿的海浪声里挂上了电话,又倒了杯酒。以前多讨厌的东西,现在就多浇愁。

  酒店房间内,女人的争执声更大了。白语薇请的助理为难,在半大不大的标间里左右为难,该催促还是该劝和?

  “白语薇你就是个得了便宜就忘本的人,我给你的,陆淮修给你的,汪致霆给你的,包括你父母给你的,你都可以随时抛却,只管自己眼前要的。”

  白语薇拳头紧住,压下对于她这段话全部的反驳欲望,强调道:“还有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你现在收拾行装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去了有戏吗?拼得过你吗?你先有陆淮修护驾,出了轨竟还可以安安稳稳端着陆太太的头衔享受汪致霆给你的福利,你是哪里的妖精啊?”出口才发现自己酸的可以,可宋茗心怎么也不明白,白语薇如何能把这么一手烂牌走出奇招?

  像是开了挂一样。

  “不管你如何想,我从未把你当敌人。”会是对手,但不是敌人,没那么下作。白语薇在房间与宋茗心冷对了几个回合的话,又看了眼钟,“我没工夫废话,等会就要出发了。”

  宋茗心走到门边,嘴里喃喃道,“你要走了......”她心头在为她那句“我从未把你当敌人”波动,可又咬牙切齿为什么那么多好处都偏向她,“为什么你总能这么冷静?”还没有上战场,姿态端的就是稳赢。

  舆论倒向她,机会如是,男人更是。

  白语薇扫了眼她的T恤牛仔,一看便知为这事慌了心神打乱了本来的步骤,她将她推至简易梳妆台前,擒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振作。她靠近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失败过很多次,但我从未在临阵关口因为任何事情放弃过,就算身上泼满了墨汁,我也可以昂首挺胸走出去,告诉他们,这是艺术。”

  宋茗心太容易乱阵脚了。大小姐的路铺的金光闪闪,可宋家到底只是S市一角,走出去靠的是实力和心理,那不是一堆助理经纪可以代劳的。

  一个并未被证实的头条就让她生了怯意,对方的目的达成了一大半。

  宋茗心撅起嘴巴,颤着声哭了出来,“我没有,我们都有戴套的。”她说的是Hans,白语薇没看清新闻,但这刻知道她为什么怀疑她了。Hans除了她,确实知道的人不多。尤其还是鹬蚌相争的关口,她的失控和落马会在一定程度上波及白语薇。

  她不知这位渔翁是谁,但她看着镜中失了千金贵气的宋茗心倏然心软。确实,宋茗心的机会一旦和白语薇搭在一起,基本是零。

  是不是应该庆幸宋茗心一直都是个娇小姐,有坏心肠却没毒手段,所以才容她白语薇一次次在舆论和版面占上风,咬牙切齿也就说出些刁钻话和幼稚手段,甚至她的美貌有一部分也效颦自她。

  白语薇拿起梳子,将她柔软的天然微波浪梳开,“你去吧,我不去了。”

  “什么?”宋茗心被她一激,拿起手机稍稍燃起了斗志,可一看消息说至少两小时才能压下去,肩又前颓了。

  两小时?每一分钟其谣言的散播度都以平方次增加,两小时后,大家都觉得她肯定的了艾滋。

  白语薇拎出她手中的卡,“你去吧,别放弃。我去帮你拿衣服。”她回头,深深看了眼宋茗心,“是金色的吧。”

  万事都具备了,白语薇想借她一把东风。

  白语画那天问她,如果茗心姐选上了你会不会不开心啊。白语薇理所当然,不假思索道,她怎么会选上?

  白语薇笃定,自己的资源和资历不差于宋茗心,而比起硬件更是没的说,几乎没有任何意外,不可能出现选宋茗心而不选她的情况,除非宋氏是金主。

  白语画问,那她来岂不是很可怜,明知道失败。白语薇心中揣着事,没多想,过了会白语画嘀咕,要是我是茗心姐我就不跟你玩儿了,万事都被你压一头。

  她拧着白语画的辫子,被我压不愿意?

  “我是愿意的,你是我姐啊,可是茗心姐漂亮有钱,从小被捧,我觉得她应该是不乐意的。”虽然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跟白语薇好,其实她那脾气实在没必要捧着白语薇这尊冷美人,有的是高贵的名媛与她一起组“闺蜜”cp。

  白语薇陷入了三分钟左右的思考,应该是不乐意的,那为什么还一直相伴,是出于公众人物的利益牵绊还是想着总有一天要赢一回?想着又回到了自己的感情世界,她对女性情谊看的从来很淡,这也导致她付出和收获成正比,成效甚弱。

  白语薇上电梯前又对着宋茗心喊了一声,“别没了助理就不懂化妆!”

  “我......”她现在了舆论情绪中。

  “这件事情全世界最关注的人一定是你。”白语薇拎出重点。

  她刷卡,上电梯,低头看了眼白裙子,笑了,她白语薇居然学会了谦让。

  她拨给白语画显示通话中,不会找同学翻译吧,衣服有这么难拿吗?她交待着敲下:【拿不到算了,我不去了。】

  ***

  纽约港冷风习习,大游轮徐徐靠岸。

  甲板上传来一段脚步声,挣扎又凌乱,汪致霆竖起耳朵,努力分辨所有的音源。他被关在这里24小时,最后一幕的清醒是那个女人递给他酒的魅惑眼神。

  他深呼吸,耳朵又动了动,身后的门开了,他被束在麻绳里,艰难地扭身,嘴里使劲吐布团。有人进来了!

  眼前蒙住的黑眼罩透出了一丝光,他鼻腔使劲发声很快得到了对方的回应,脚下“咚”地一声跌下来个人,他脸几乎朝天,借微光小心翼翼,努力想辨出男女或者体型,结果眼前再次一黑,门被关上了。

  他们在一间闷不透风的房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跺跺脚是空饷的铁皮板。

  没有锋利物,没有通讯工具,汪致霆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纽约,对方也丝毫没有要跟他沟通的意图。

  昨晚隐隐听到他们问,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勒索吗?他们绑架他是为了什么?

  张廷富和六十多个人坐在货舱里,他们说在西雅图下,那里要便宜的偷渡工,结果靠岸说是纽约港,临时有一单活需要他们配合。

  他看到汪致霆的时候吓了一跳,先是看到人被蒙上了脸,确认是中国人,没一会,他颈一撇,张廷富认了出来,他的锁骨处纹了个字母“W”。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活,但大家都在抢,说钱不少,他就跟着一起抢,不知道小汪总认出他会不会给他什么更好的差事,就算来美国,被人蛇头子抽去一部分,挣得也不多。他急钱。

  终于,在他急切的表现下,如愿以偿。可惜,走入了一个真正的噩梦。

  张廷富和几人喜滋滋地以为捞着打活计,结果一到负一层就被捆成了汪致霆一样,扔进了个闷舱。好在他留了心眼,带了把瑞士刀在袖口。他看那些痞气的老外直觉危险,可挣钱的本能驱使了他一步步走向深渊。

  白语画幽幽转醒时,眼前是一片黑暗,借着舱门地缝的光,她确认这是白天。

  她大着舌头嘟囔,“这是在哪儿啊?”她一挣扎,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住了。

  汪致霆饿的发晕,正在半梦半醒,突然听见一个女声顷刻汗毛立起,他疯狂挣扎,白语画听见动静往他那处看,惊吓道:“谁啊!”

  随之,密窄的空间里响起了四五道鼻腔的嗡嗡声。

  这里有很多人。

  白语画大脑慢吞吞地运转,自己在哪里?她最后不过是想少走500米,借黑车送她到酒店门口,为什么一上车,再有意识就是这里?

  她慢慢往人堆里移动,小声问:“你们是好人吗?”她鼻头酸溜溜的,但身体还是往人群里凑。

  隐隐间,她听见一个男人一直在哼,两个字的音节,有点像“嗯哼”,她加速蠕动,往那个人那里爬,他好像在叫她的名字。

  ***

  宋茗心精装后上车,却见白语薇原地东张西望,她拉住她确认了一遍,“你真的不去?其实不必为了我......”她有些不情愿,觉得白语薇在故意让她,即便她想赢,但也不想空手套。

  白语薇又用眼神兜了一圈周围人的身影,沉下气对宋茗心说:“这个机会我不想要,和你无关。”她抿了抿唇,将一些情绪咽下,“你去了,就算没有我,你的对手也很多,如果这个新闻是有心人为之,记得,”她拍拍宋茗心的后背,对方猛地肩颈后展,提起一口气,她笑,“别让对方得逞。”

  陆淮修你得逞了。

  白语薇苦笑,自己居然也临上战场缴了械。她继续打电话给白语画,彻底发现不对是天黑了,而白语画的手机被她打没电。

  不再是几十秒的彩铃,而是不在服务区。

  她有点慌了,跑出去找,会不会傻丫头站在路边迷路了。她的方向感一向很差劲,来了多少次陆园都能摸错,她说S市太大了,那纽约比S市大多了。

  哎,这丫头,怎么放心她去谈恋爱啊,希望那个奶茶小哥的方向感好点。

  酒店顶层,陆淮修酒醒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缩,他躺在床|上剧烈喘息,被方才的梦惊得几乎窒息。

  不知道游戏结果如何,他犹豫了片刻,打了电话给汪致远,第一句话便是,“我太太呢?”

  “在游轮上。”

  “那结果呢?”

  “你猜我弟弟为陆太太做了什么?”

  “什么?”

  “陆总,我只能说,你太太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家二楞了。”他语气轻佻,充满嘲笑。他面上嵌着嘲讽,看向床上的王馨然,目光落在小腹,蓦地一柔。

  而对方只望向窗框,双眼失神放空,没有回视。

  陆淮修一拳砸向了床面,落了一手柔软的绵绵。白语薇,我输了。

  与此同时,游轮的负二层,俄罗斯□□赌进入了第三轮。

  汪致霆侥幸,躲过了两轮,而面前的“陆太太”早已泣不成声。

  白语画清晰的知道这不是一个游戏,是第一声枪响响起的时候,她耳畔嗡起一道耳鸣,随时像是口哨一样持续吹响,扰乱她的理智。

  她闻见血腥,像被扼住了咽喉,缓缓转头与汪致霆惊恐对视。恍惚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梦里,可她没有办法享受这份恐怖刺激,眼泪滔滔不绝地奔涌。

  这帮欧洲老外一直叫她Mrs.Lu的时候,她知道他们找错人了。汪致霆眉心微蹙但也没表达,估计出来,本来要来的是白语薇。

  他心头无数猜测划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真被扔进了一场人命赌局。而为什么会是他和白语薇,他将信息矛头指向了陆淮修。这个伪君子!不不不,伪君子开不来如此恐怖之玩笑,是阴邪小人。

  领头的是个大胡子,他的名字发音类似琼,但汪致霆听不清楚。

  那个“琼”在□□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子弹,指尖一转,转轮关上。被送到了汪致霆头上,他松开手指示意汪致霆接住。

  汪致霆指腹划过他粗粝的手背,扣住枪,这是第一次,前面两回,子弹没轮到他就进了别人的脑壳。他看了眼哭傻了的白语画,紧紧闭上眼睛,对着头准备直接开了两枪。

  他自己的一枪,和白语画的一枪。

  他有种直觉,他们不会让他死。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死呢?他不信。

  这个想法即便在两个工人反抗这个游戏而被当场枪决的时候,他也没把自己代入。他是天之骄子,有钱的霸王,怎么可能呢,这只是个愚蠢的玩笑,甚至心底还开始盘算回去该怎么以牙还牙,整死陆淮修。

  扣动板机,明明人已经木了可手还是本能一样地剧烈颤抖。

  不过果然,他活着。幸好。他和激动地哭出来的白语画相视一笑,他问大胡子,“我可以帮她擦一下眼泪吗,女人嘛吓坏了。”

  他们不允许交流,可白语画先前用嘴将他的布条取去,两人对了会话,门一开,他果断倾身衔起地上的布条,装作一无所知的昏睡。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最让他恐惧的一点,他清楚地看见了所有人的脸,他们会放他走吗?

  枪递到了第三个人手上,那个人是张廷富,汪致霆认出了他,他不停地使眼色,甚至尝试用中文交流,但都被他们用枪指着脑袋吓闭嘴了。

  他的出现几乎就是坐实了陆淮修在整汪致霆。我放你一个司机掌握行踪,你他妈要用这种把戏整我们?陆淮修,你的报复心是不是太强了点。

  海风阵阵,但负二层依旧闷不透风。游轮的游客早已下船入纽约城游玩,游轮停靠在岸边,与深蓝形成完美的静止图。

  □□抵在额上,张廷富老泪纵横,他不懂开枪,食指如何也按不下去。最后那帮人嫌他婆婆妈妈,替他接过抢,一脸残忍的玩味,嘴里倒数,“Three,Two,One!”

  他全身发麻,猛地起身想挣扎最后一次,刚开口——“我兜里有......”

  ——“砰——”

  船身没震动,但海鸥扑棱翅膀远远地飞走了。

  灯火将洁白的小身躯染上红光。

  猫在愁云后的圆月如一只孤寂的眼睛,炯炯凝视着从暗潮汹涌的深蓝。

  白语薇站在街牌下不停地问周围的人,是否见到一个中国姑娘,最终找到了一个人说有,可她三句对话后发现对方只是想泡她,气的她当场踹了那个死老外一脚。

  她去找了助理报警,在大厅经过宋茗心时都没了那股施舍后的骄傲,或者询问结果的好奇。宋茗心不知发生了何事,上前说了一句自己希望不大,还补上,这次你去也不定选上,好几个名模都来了。

  比例再好,在她们面前也是二等残废五短身。她还是介意白语薇将机会让给了她,像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白语薇完全没有心情,扶着额头等报警,宋茗心觉出不对赶忙闭了嘴,一起联系大使馆。

  凌晨两点的时候,白语薇接到了陆淮修的电话。

  电话是美国号码,她以为是大使馆,吸了吸鼻子,听到陆淮修的声音时,她整个人塌陷了,什么美好的颈部弧度,她只想知道视频里接走她的假牌车是谁,司机为什么要戴口罩,为什么第二个红灯口后座的白语画就不见了。

  她像在看一部精剪过的悬疑片,可进度条必须要她分分秒秒地捱过去。

  “老公,语画不见了。”每个人都来能她添点安慰,何况是陆淮修。

  陆淮修被叫化了,听到了她的脆弱,心一软,低叹一声,“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觉得狗血,没便当,不狗血凑不到一块

第42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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