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立16岁就辍学，跑出来打工赚钱了。一开始他能做到两千多一个月，他自己留一半，再把剩下的钱都寄回去补贴家用。
等周立钱赚得多了，他想重返校园的心又活泛了起来。最后，周立成功考上了一所大专学校。
可读到一半，周立就被退学了。因为他网贷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学校把他开除了。
当时是因为同一个寝室的同学，每个人都有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的周立看了心里有点不平衡，又看见周围的人穿着名牌衣服名牌鞋，他就更加觉得自卑。
最后，他欠下了将近十万块钱的债，还被学校开除了。
今天，周立戴着帽子跑出来，去超市买了几包泡面。当他听到超市老板娘和排在他前面的女生聊天内容时，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他就住在这附近，对于这几栋公寓楼都很熟悉。
他认出那个女生身上的衣服和鞋，都是价格不菲的牌子货。这样的人，肯定有钱。
只要把这些债还了，他就可以重新来过了！
于是，周立从超市里出来以后，就悄悄地跟上白戚了。
周立跟着白戚来到了公寓楼下，他躲在树下，摆着白戚走进去，又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六楼的灯亮了起来。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计划的周立，转过头看着公寓楼边上的楼房。如果从楼房的屋顶，应该可以到公寓楼七楼，到时候可以再顺着去六楼。
只要拿一点值钱的东西，他的人生就可以再度充满希望。
已经开始幻想还完钱后重启美丽人生的周立，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容。他连出租房都不打算回去了，站在树下只等天完全黑下来动手。
回到家里的白戚，穿上了舒适的睡衣。她煮着热水等着下方便面，心里突然记起来被她放在阳台的姬玉露，拖鞋踏踏踏地又跑过去。
“今天温度还行。”白戚感受到拂面的风里带着一些温暖，“要不就放在这里好了。”
白戚戳了戳姬玉露饱满的叶子，想着外头空气更加清新，还是让姬玉露放在外头好了。
窗户开了一道缝，大概有成年男人拳头那么大的姬玉露就放在那里，有风吹来，还能看到它微微晃动了几下。
周立一直等到了差不多晚上十点，他有些紧张地走进小公寓边上的楼房，上楼时他遇见走下来的人时，都会下意识面朝墙壁，以免让那些人看见自己的脸。
终于来到楼房的顶楼，周立小心翼翼地先用顶楼上的破烂箱子，把门给堵住。
楼房和小公寓大概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周立大着胆子走过去先朝底下看了一眼，看着楼底下照在地上像一个光圈渺小的路灯时，周立慌神了。
周立不停地眨着眼睛，又在顶楼上来回地走动着，他想到了手机里怎么也删不光的催债短信。终于狠下心来，硬着头皮深呼吸，打算一口气跳到公寓楼顶。
跳过去的周立用出吃奶的力气抱紧了柱子，缓了好久，他才伸脚出去踩住了六楼的空调外机。
他刚才在楼下时就看过了，六楼这里只有朝南的阳台开着窗户。于是，周立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公寓楼朝南望出去就是一片空地，边上的楼房此时也没有了灯光，望过去黑漆漆的一片。
终于爬到六楼阳台的周立，轻轻地推开了窗户，等踩到了真切的地板，他提起来的心终于放松了下去。
就在周立转身打算把窗户关上一点时，他的手肘突然就撞到了放在上面的花，幸好他眼疾手快即使抓住了，不然这花掉在地上也是不小的动静。
借着外头照射进来的月色，周立看清楚了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他随口说了一句“什么玩意”。
然后就见花盆里光芒大甚，周立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但隔着薄薄的眼皮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光芒有多刺眼。
周立感觉到这光芒越来越弱，终于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然后只见大开的窗户上坐着一个人，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卧槽。”周立瞳孔放大，身体也向后倒去，不知道因为踩到了什么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周立也不管闹出的动静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胆小的他赶紧跪下，说自己是一时没有想通，希望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家里还有七八十的老人要养，千万不能去坐牢的。
也不知道周立求了多久，他意识到坐在窗户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又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可窗户上哪里还有人！
周立站起身，手足无措地左转右转，视线里却看不到一个人。
“呵呵。”
就在周立背对窗户，望着屋子里客厅的时候，有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他耳边炸开。顿时，周立只觉背后有冷风飘过，自己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
“啊，有鬼，有鬼啊！”
“你是这里的住户？”深夜出现男子惨叫声，好心的五楼住户赶紧报警。闻讯赶来的警察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白戚，问道。
白戚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这里是我家，有房产证的。”
警察看了看白戚的身份证，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情绪不稳定的周立，又问白戚：“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出现在我家里的。”白戚仍然不在状态，现在眼前这一切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天知道，她这种怂到不敢干坏事的乖宝宝，这辈子除了办身份证，就根本没有机会和警察说话。
“老张，他应该是从隔壁楼爬过来的，小徐他们说在隔壁顶楼发现了脚印。”另一个站在周立面前的警察听了对讲机后，说道。
这位警察看了眼眼珠子一直转悠的周立，笑道：“行啊胆子还挺大，不怕跳过来的时候掉下去啊？”
“鬼，有鬼。”周立突然拉住警察的手，面色焦急地说道，“这里有个女鬼，她刚才就坐在窗户上。”
张警官看了眼穿着白色睡衣的白戚，抬起眉毛问道：“看到的是她吗？”
周立连忙摇头，说道：“不是，是一个比她漂亮的女鬼，穿着浅绿色的衣服，长头发，声音很好听。”
闻言，白戚没好气地骂道：“你有病吧，你来我家偷东西，现在还说我难看？”
最后，警察带走了盗窃未遂的周立，张警官还和白戚说，让她明天去附近派出所，今天太晚了就不麻烦她了。
送走了周立和警察，白戚依旧没好气地骂骂咧咧的。显然，对于周立这里有鬼的说法，她是不相信的。
至少在周立说那个女鬼比她还漂亮以后，她就果断地选择不相信。
“有这么漂亮的女鬼，干嘛不和我这个主人打个照面，反而和一个小偷say hi呢。”白戚心里是这样想的。
白戚小时候聊斋系列电视剧没少看，对于里面一个比一个漂亮的女鬼，她……
她简直不要太喜欢好不好！
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的白戚，直到手机上显示时间凌晨一点，她终于熬不住打算跑回去睡觉了。
想起没有关好的窗户，白戚又赶紧走过去关好落锁。
主要是，要是再来一个贼，她就真的不用睡觉了。
关好窗户的白戚弯下腰，和姬玉露大眼对小眼。突然发现原本铺满的铺面石倒向了一边，又想到刚才那个贼就是从阳台这里爬进来的。
“会不会是玉露在保佑我呢？”白戚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姬玉露，“晚安哦。”
第二天，对于前一晚白戚家里进贼的事情，超市老板娘第一时间赶到，并且自告奋勇地陪着白戚去了派出所。
在看到那个盗窃未遂的贼以后，老板娘冲上前去，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说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做贼。你爹妈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嘛，你对得起他们的含辛茹苦吗？”
最后是张警官喊人拉走了老板娘，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张警官，他其实也没有偷我什么东西，这种情况是可以轻判的吧？”录完口供的白戚看了看张警官手里的记录，忍不住问道。
“怎么小姑娘，还想着给他求情啊？”张警官看白戚的模样有点搞笑，调侃着说道，“他呢你就不要担心了。不过小姑娘你一个人住，平常还是要注意点安全的。晚上睡觉最好是把窗户锁好，门也检查有没有锁好。”
“哦哦，好的，谢谢警察叔叔。”白戚点了点头，说道。
等白戚办完了事情，又是老板娘陪着她回去了。
“我记起来那个小伙子了。白戚，他就是你昨天来超市，排在你身后的那个人啊。”才走出派出所，老板娘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哎呦，看来是我们昨天那个时候说的话，都给他听去了。”老板娘有点懊悔，“白戚，你一个小姑娘住着总归不安全的。”
“这样啊，我家里呢还有一个空房，要不你来，住在我家里好了。”老板娘想出了好办法，拉着白戚说道，“而且我儿子现在就在家里，你们年轻人总归聊得来，人多也热闹点，你说好不好？”
白戚只感觉这两天一个雷一个雷地从天上掉下来，还每次都砸她身上。
“阿姨不用了，我会注意安全的。”白戚不好意思地笑笑，拒绝道。
“哎呀白戚你不用客气的啊，你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板娘以为白戚是不好意思，又劝她，“白戚啊，我儿子还没谈过女朋友呢，你看你也没有。”
“你们两个小年轻在一起，无聊的时候也好说说话的。”老板娘朝白戚眨了眨眼睛，话里的暗示分外明显。
“阿姨，真的不用了。”白戚赶紧语气坚定地拒绝道，“而且我有男朋友的。”
白戚为了拒绝老板娘的“好意”，实在没有办法地说道：“他，他就是我大学里隔壁班的同学。”
为了让老板娘彻底死心，白戚甚至打开了赵小月的朋友圈，翻出了之前他们班聚餐拍的照片，“阿姨你看，就是这个。”
“哦。模样是不错嗷，个子也挺高的。”老板娘看到任屹，抿了抿嘴，说道，“白戚你现在还在读大学是不是，哦，那他和你一样还是本科生。”
白戚听了只好打哈哈，她算是明白昨天刚认出的时候，老板娘一直说她当年和白妈妈感情很好，然而白家搬走这么多年，白戚也没听白妈妈再提起过老板娘的原因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板娘，回到家的白戚摊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声的嚎叫。
余光瞥见窗台上的姬玉露，白戚赶紧跑过去把它放在了只有散光的地方，“咦，昨天压坏的叶子怎么好了？”
白戚拿起姬玉露，仔仔细细地看遍了每一片叶子，确实没有发现昨天被压坏的叶子。
“难不成你昨天晚上吸收了日月精华，自己给自己疗伤了？”白戚面带疑惑地看着半透的姬玉露，自己编造出来了一个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姬玉露：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