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杨析走出研究所的时候,外面又在下雨,迷迷蒙蒙的水汽笼罩成雾,潮湿得令人心情烦躁。

  几天前杨析就想和部长请假,那个秃头的老抠门义正词严再三拒绝,说他最近病假伤假实在放得太多,堆积的工作也不许他离开研究所。

  杨析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在这儿,今天不过是个普通的周三,可在国内,今儿个是除夕。

  他想回家。

  杨析心情烦闷,又想起今天乔根本没在研究所里出现,不免更加郁卒起来。

  巴士一如既往慢得像八九十岁的老头,圣诞节他在乔家里养伤,后来磨蹭几次也没顺利搬走,之后干脆就长住了下来,到家时是七点十一分,杨析推开门,一瞬险些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倒。

  家里非常热闹。

  艾琳娜捏着一个剪得歪歪扭扭的“福”字皱起鼻子,雪莱夫人穿着牡丹旗袍正努力把她家那个仿佛打了鸡血满客厅乱跳的小混蛋从沙发上揪下来,朗伯先生踩着梯子摇摇晃晃往天花板上挂一串小灯笼,原本欧式装修的客厅硬生生插进了一溜中国元素,满屋子的中国红让杨析惊得说不出话来。

  艾琳娜看见他,自然也看见他满眼的疑惑,朝他眨眨眼,说:“乔在楼上。”

  杨析放下手里的东西蹬蹬蹬跑上楼,在书房里看见乔正对着一副春联瘪嘴比划。

  杨析唤:“乔?”

  乔如释重负,拉着杨析走到桌边,指着春联道:“亲爱的,我实在分不清正反左右。”

  杨析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今天不是你们中国人的平安夜吗?”乔说,“我听你说你不能回家。”

  杨析恍然大悟,惊喜之余有些感动。

  乔顺势揽过他的腰,又说:“我在附近的中餐馆里定了餐——”

  杨析一愣:“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除夕夜得自己下厨才对。”

  乔笑了笑:“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太忙了。”

  杨析凑上前,在乔唇畔迅速一吻,低下头喃喃:“谢谢。”

  乔怔了片刻,笑容浮上嘴角,却故意作弄他一般,忍住笑,反而皱起眉,委屈道:“就这样?”

  杨析不明所以,抬头看他,猝不及防被乔逮了个正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得他一下攥紧对方的袖子,脸上正微有些发烫,乔又把他朝怀中带得更紧了一些,深吻下来,他的舌头灵巧划过齿畔,轻轻撬开杨析牙关,灼人的情意弥漫在两人摩挲求索的唇齿之间缓缓缠绵。杨析脑中一片空白,竟觉得对方的舌头软得像是牛奶布丁。好在这个古怪的念头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脑中又复归空白,换了他自己的腿脚发软,几近整个人都倚进乔的怀里,原本紧攥着衣袖的手也搂上了他的腰。

  两人愈吻愈深,早忘了今夕何年,呼吸逐渐粗重,吻也从轻柔缠绵变得如同攻城掠地,乔摸索着抽出杨析扎进西装裤里的衬衫,手正滑进杨析的衬衫里,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朗伯那略显粗豪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吃饭啦!”

  两人动作一顿,杨析几乎是立刻回过神来,毫不留情把乔往边上一推,面红耳赤。他还有点儿腿软,一下站立不稳,乔急忙把人往怀中一揽,防着杨析不小心摔倒,他此刻嗓音略显沙哑,看着杨析,满眼笑意,打趣般低声说道:“不管从什么意义上来说,朗伯这家伙都特别惹人讨厌。”

  杨析瞪他一眼,觉得这人委实没羞没臊。

  朗伯没听到回应,又喊:“吃饭啦!”

  乔细心帮杨析整理好衣物,再抢先一步替他拉开`房门,一面不忘斜睨朗伯一眼:“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朗伯:“???”

  ……

  吃完饭后,大家陆续回了家。

  杨析原本还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盯着电视熬着要守夜,可不到半小时就已经昏昏欲睡,等到十二点,乔扭头发现杨析早就睡着了,好容易把人叫醒,本来想和他说声“春节快乐”,可看杨析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心中一动,凑前吻了上去,杨析脑子里一团迷糊,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张着嘴,这一下再无法闭上,唇舌交缠间无法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溢出,几乎将衬衫衣领弄湿了一块。

  客厅的壁炉里还燃着火,灯却不知何时灭了,昏黄的火光映照在乔的侧脸,深邃五官之下的阴影镀上一层暧昧不清的线条,舔舐吮`吸所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内显得格外响亮,杨析渐渐清醒过来,恍然明白,咦,这不是梦,却也觉得没必要推开对方,伸手回揽住乔,稍稍回吻过去。

  杨析绑架被救回后就一直住在乔家里,彼时两人正确定关系,乔却因为杨析在养伤而不敢有更进一步的表示。等杨析的伤养好了,乔原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最后发觉杨析就是个守旧的性子,说不好听点儿,实在是个老学究。他苦熬了一个月也没取得司什么实质性进展,此刻杨析的回吻自然被满脑子热情奔放的乔当作是来自"sex"的主动邀请,这一下主动足以撩拨起乔早已不堪压抑的欲`火。

  吻逐渐转下,舌尖舔舐从下巴缓缓吻向裸露在外的一截脖颈,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明显濡湿的水迹。杨析工作时习惯把衬衫领子扣得很高,再规规矩矩的系上一条领带,给人留下一个拘谨固执的印象,可配上他时不时露出的腼腆神色,拘谨就变成了挠人心肝的可爱。

  出乎意料的,杨析比想象中要来得热情,至少他自己主动去扯开了领带,顺手丢到一旁,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看上去多像是挑`逗,只不过在低头去解开衬衫扣子时被乔按住了手。

  “让我来。”乔说,他的声音一片暗哑,俯下`身与杨析额头相抵,温热的气息呼在杨析脸上,带着他的脸都发烫起来,微凉的手从颈侧滑向锁骨,衬衫扣子一颗颗被解开,温热的吻落下来时,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发抖颤栗,酥麻感仿佛通了电流一般从尾骨顺着脊椎一路向上,杨析抬手去解乔的衣服,指尖打着颤,实在不听使唤,乔哑着嗓子发笑,拉过他的手在掌心一吻,低声道:“让我来为您服务,亲爱的。”

  两人滚倒在沙发上,衣物胡乱丢在边上,乔的吻从杨析的锁骨一路到小腹,杨析被吻得浑身发软,紊乱的喘息听起来更像是细碎的呻吟,可手还下意识紧抓着沙发套,他看上去有些紧张,乔心知肚明,先伸手探进对方内裤,杨析惊得险些一脚把人踹下沙发,他身手总算没有乔矫捷,被乔哭笑不得的抓住脚腕,拉到身边,动作不变,伸手握住对方性`器,杨析一声呻吟埋在喉中,硬生生吞了下去,只觉得浑身的气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什么紧张到了这儿全都烟消云散,换回的是随着对方手上动作而发出的呻吟喘息。

  杨析觉得这画面实在是太糟糕了,可身体对欲`望的诉求彻底埋没住他的理智,正如同他一遍遍在脑海中所强调的一般,他在乔的面前意志力总是薄弱得可笑,经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诱惑。

  杨析释放出来时神色微有些迷散,一时情动的高`潮让他的眼角微有些发红,乔的手指沾了润滑剂探入时他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充足的前戏至少让他的身体不再紧绷着抵触,异物侵入虽让他觉得不适,倒也不至于到接受不了的境地。只是等杨析意识到乔在做什么的时候,慌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执著着要自己来。

  乔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笑:“我说了,让我来为你服务。”

  乔非常耐心的做足了扩张,进入时杨析依然相当难过,不是说有多疼,心理上的紧张和生理上的不适都不是一时可以克服的事,好在乔对他非常温柔,不适和痛楚在撞击所带来的快感之下渐渐消逝,杨析呻吟着仰起脖子,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眸里隐约带了水光,粗重的喘息与呻吟伴随着撞击所带出的黏腻的水声,交织在冬夜跃动温暖的炉火前。

  ……

  书上和各类影视作品里总是把这种事描写得非常美好,双方情`欲迸发欲仙`欲死,可杨析却腰酸背痛,只能趴在床上闷声装死。

  乔百般殷勤,在一旁狗腿子一般给杨析捏腰捶腿,杨析累得昏昏欲睡,恍惚间听见乔用生涩蹩脚的中文与他说:“春节快乐。”

  杨析轻哼几声,埋头扎进松软的被子里,乔以为他是睡着了,便也爬上床,轻轻把杨析揽进怀里。

  过了许久,怀中杨析闷声低语:“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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