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说清

  秦子钰的话,叫赵清允面上一红,想起自打他们成亲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除却她来葵水之时,确也算得上夜夜笙歌了。

  诚然他对男欢女爱之事上,确有些不知节制,若是从这一点而言,他这担心也不无可能。

  只瞬间,赵清允便觉心软了,只是他所说的这些理由,她却不喜欢。

  她想要孩子。

  “我哪里小了,寻常人到我这年纪,大多也做娘了,再说了,这孩子也不是你想要便能要的,兴许咱们一年半载都没有呢?那到时可怎么办?”

  她红着脸,佯装着生气说道,还是不想叫他发现自己这么快原谅了他。

  “是是是,我家娘子一点都不小,大得很呢。”他说着,复又伸手抱住了她,“你也莫恼,不吃那药便是了,我们换调理身子的药。”

  “至于孩子嘛,就看咱们与他的缘分,他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只要你别同我生气,可好。”

  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他笑了笑,目光看到小几上的药盒,下意识以为还是自己拿的那药。

  抬手,握住了药盒,便准备拿去扔了:“那这药,咱们便不吃了。”

  她忙伸手按下:“这个,不是那药,是,是我刚同沈风眠拿的,不一样的。”

  只听她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说出这句话,他便明白这药有何功效了,打开药盒,从中取出了一粒,喂到她嘴边。

  她下意识地张嘴吞下,仍是有股子清甜味,若不是沈风眠亲自给的,她都要怀疑这药跟之前的还是同一种。

  见着她咽下了药丸,他笑了笑:“这一回,你便是哭着求我,也别想让我停了。”

  打横将人抱起,他心满意足的大步往内室去了。

  不过,她是个能屈能伸的,该求的时候还是求了。

  赵清允自晓得莫柳儿与顾辞镜已拜堂成亲,且身怀有孕之后,着实担心和玥。

  也不晓得她眼下是否已知晓了此事,本还想让秦子钰去打听一下和玥的近况,没想到第二日和玥便先上门来了。

  彼时,赵清允正吃罢早饭未多久,秦子钰还未下朝回来,她便让丫头搬了个软榻,在正屋门前的一角摆了,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话本子。

  这几日天气好,日头暖洋洋的,跟年前连天的大雪截然不同。

  说起来,听闻那一场大雪,京中有数百户人家遭了灾,朝廷拨了好些银子,秦子钰说,怕是今的赋税又要上涨,不然,国库撑不住。

  赵清允心疼寻常人家交不出赋税,却也无可奈何,这等事儿,也不是她一个弱质女流可以管的。

  “少夫人,和玥公主来了。”夏蝉的声音远远传来,她从话本子中抬头,便看到夏蝉领了和玥从院外而来,于是随手放下了话本子。

  正要起身,和玥却已顾自在她的榻尾处坐了下来,一声不吭地沉着一张脸。

  不必她开口,赵清允也晓得她在气什么。

  若说她是气,实则是不甘吧。

  她冲着夏蝉使了个眼色,夏蝉忙走开去泡茶了。

  “你若特意出宫来,只为到我这里发呆,又何苦劳累双腿呢。”她吸了绣鞋,起身坐在了榻畔,转头看着和玥。

  和玥的眸子微垂,长叹了口气:“我这般费尽心思的学做菜,结果他却连一丝我允展现厨艺的机会都不肯给。”

  她说得哀怨不甘,然赵清允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情之一字,最为深懊,并非三言两语便能解释的通,且也说不出原由来。

  爱便是爱了,当真要归根究底去探查到底爱那人的何处?兴许一处也说不上来吧。

  “和玥,顾家也并非只有顾辞镜一人,还有个顾景尘啊,他的为人,想来你也晓得一二,我觉着顾景尘方是最适合你的,你这手艺也可展现于他跟前啊。”

  顾辞镜的事,已成了定局,便是陛下也不能逼着他抛弃有了身孕的发妻,来尚公主,陛下不敢,也不会。

  如此情形下,和玥注定这满受腔的深情要付诸东流的,还不如及时调转马头,抓住身侧的顾景尘才是。

  在她看来,顾辞镜确实不是最适合和玥的。

  虽只见过他两面,但对于顾辞镜的性子,她大概能猜到一些,若与和玥成了夫妻,怕是不会处处迁就予她。

  而和玥作为公主,平日里被人娇宠着,谁人敢给她气受,这二人起了争执,怕是谁都不会相让,那这日子还如何过得下去呢。

  如此一比较,确实是顾景尘更适合她。

  “倘若我对顾辞镜的情意,能立时转移到顾景尘身上,想必定是我对他不够深情吧。”和玥说着,转头年着她,“表嫂你还不是一样。”

  赵清允怔了怔,呆呆地看着她。

  “你那时为了表哥,宁可去做姑子,也未曾想过嫁给旁的男子,不也是因着你晓得自己忘不掉他么。”

  和玥的话,叫她无力反驳。

  不错,确与她所言,一待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她的眼中便全然没了其他男子,根本未曾想过,若离了秦子钰,她会与何人成亲。

  不,除了秦子钰,她不想与任何人相伴一生,故而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去做姑子。

  可和玥不同,她是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她不可能如自己说得那样,陛下绝不会同意的,兴许,反而还会拖累了顾辞镜。

  最终,和玥也未再说什么,只与她静静地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夜里,她同秦子钰提及此事,他沉默许久,才出声说道:

  “和玥再好,却不是顾辞镜心仪之人,便是二人成了夫妻,怕是最终也只会成为一对怨偶。”

  “如今,他眼中的莫柳儿便很好,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但与他情投意合,在他看来才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说着说着,他忽而一笑:“当然,这只是他的看法,在我心中,我的清允才是世间最好的,身娇体软,也是最适合我的。”

  说罢,倾过身去窃得一个香味。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分,却仍是被他得逞,只好不甘地瞪着他:“我同你说正事呢。”

  “哦,但娘子,我亦是在做正事啊。”他说着,长臂一伸,将之揽入了怀中,大掌随之四处游走,点燃一簇簇的情/欲之火,“想想孩子。”

  她一噎,话便说不出口了。

  如今倒好,他拿着孩子做借口,日日都要与她行夫妻敦伦之事,虽她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但着实觉得自己身子弱,经不过他这般天天的操劳。

  她觉着,她果然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如今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还当真是逃脱不得。

  见她默然不语,他笑了笑,抱着她站起身,往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这半宿的折腾,她自是又没能躲过,直被他要得不停的轻泣求饶,他才哀怨地看着她半昏半醒的脸,放过了她。

  第二日,她与他陪着沈风眠出了府门,与顾辞镜夫妻二人会合后,去了城东的一处小巷看宅子。

  那小巷内只一户宅子,正是秦子钰帮着顾辞镜挑定的,众人前前后后一番闲逛,都十分满意,莫柳儿已将各处都安排起来,自然,给沈风眠留了个朝向最好的小院落。

  “多谢子钰,叫你费心了。”

  末了,顾辞镜冲着秦子钰道谢,一旁的沈风眠听了,也凑了过来,望着他笑了笑,说了一句:“你若还想那册子,晚些去我哪里取吧。”

  沈清允一听,便知他口中的册子是指何物,当即有些恼了,生怕秦子钰顺竿子的答应,扯了他一把,挡于他跟前,瞪着沈风眠。

  “不必了,你自个儿留着吧,往后也可以给顾将军。”

  沈风眠闻言,转头看了看顾辞镜夫妇,而后目光瞟向莫柳儿的腹部,笑了笑:“我觉着吧,他们大抵不太用得上了,你们更需要些。”

  赵清允闻言,狠狠地瞪了沈风眠一眼,气鼓鼓地噘着嘴不说话。

  顾辞镜夫妇看得一头雾水,不晓得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最不开心的,便属秦子钰了。

  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他们深深地鄙视,至此夜里越发卖力耕耘,只道要让她快些怀上孩子,他们落后太多了。

  她敌不过他,只好如数受下了他的疼爱。

  也亏得平日里她不必向秦太夫人和秦夫人晨昏定醒,不然,她怕是这世间最没媳妇样的媳妇吧。

  日子过得平淡无奇,这一日,早已被赵清允遗忘的楚沐言突然上了门来,她才忽然想起,与当初他们约下的半月之期已过了好些时日了。

  她寻思着,楚沐言能多等这几日,想来也是为了表自己的诚心吧。

  去往前院花厅的路上,她问着身边的秦子钰:“我后来都不知,大婶婶可否写信回去告之大伯父这桩事儿了?”

  他点点头,抬手拂开渐渐探出头来的花枝,笑道:“写了,听说那日楚沐言前脚才走,大婶婶便托了母亲去打听楚家的事,而后回房给大伯父写了信。”

  “哦,我还听说,那信早几日便送回来了,不过我未去打听大伯父回信中写了什么。”

  她应了一声,也觉得他们俩个作为小辈,确实不该多打听长辈们的决策,再说涉及秦子兰的终身大事,再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来着急。

  二人到了花厅时,大夫人还未到,秦子钰与楚沐言寒喧了几句,便见得大夫人匆匆而至,身后还跟了秦子晟。

  众人一阵客套,待坐了下来,楚沐言急切地开了口:“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做夫人的小婿?”

  大夫人笑了笑,看了秦子晟一眼,方看着楚沐言道:“楚公子的真心,我们明白了,子兰他父亲虽疼爱女儿,但终生大事也不会太过干涉。”

  “我们几个商量过了,既然楚公子对小女一片深情,咱们做父母,也不好棒打了鸳鸯,这桩婚事,我们应允了。”

  赵清允在旁听着,不禁有些咋舌。

  这楚沐言与秦子兰也算不得是鸳鸯吧,子兰到眼下都还没闹明白自己愿不愿意同楚沐言做夫妻呢。

  看来,大夫人如今看这楚沐言的情形,已是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楚沐言听了这话,当即起了身,恭恭敬敬地向着大夫人道了谢,那满脸的喜色,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看得赵清允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楚沐言此时的模样,哪里像个商人,全然是个楞头青啊。

  “只是,子兰还小,你也还年轻,我寻思着,待子兰及笄后,你们再成亲,不若先订亲,如何?”

  此时的楚沐言也不管这些了,左右人家答应将女儿嫁予她,不过是早一些与晚一些罢了,他等得起。

  “但凭岳母做主。”

  这楚沐言虽想着自己等得起,但这改口着实快得很,令人惊叹,也让花厅内的几位夫人纷纷笑了起来,然大夫人也未曾言语他的不是。

  楚沐言又与大夫人商定,明日便请了媒人和家中的长辈前来纳采,大夫人也满口应下了。

  如此,他也不再多耽搁,打算回去准备明日事宜,便起身告辞。

  秦子钰夫妇与他相熟的同辈,便送他出门。

  几人将将绕过照壁,楚沐言便站定,侧过身来看向秦子钰,抬手作揖道:“子钰兄,你所托之事,我尽已准备妥当,就只待你的消息了。”

  秦子钰回以一礼,道了声谢,送着楚沐言出了门。

  赵清允听得楚沐言的话时,已心生好奇,待人走后,她便忍不住转头问他:“你与楚沐言又在盘算什么?”

  楚子钰笑笑,拉着她往院里走,一边轻声回着:“也没什么,只是想接近魏家人,通过同为生意人的楚沐言更方便,也最不招人眼。”

  一听得他要接近魏家人,她当即急了,拽着他站定,问道:“那魏家的都是北奕人,心狠手辣,你接近他们做什么?”

  “北奕人哪里有这么厉害,又不是天兵天将。”他笑道,见她神情凝重,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她的脸,逼得她对上自己的目光,“你放心,我不与他们接触,是旁人。”

  “你相公可是名满京城之人,我便是想假扮旁人,也扮不了啊,你说是与不是?”

  她扒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想想倒也有几分道理,他的名声在外,名门世家中的大多都晓得他的身份,他若想以新的身份去接近魏家人,确实不成。

  “只要你别去做涉险之事便好,总之,不要让我担心,可好?”

  她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着,而后被他反手握住了双手,重重点头:“你大可放心,我只为了你,也不会去犯险的。”

  有了他这话,她总算安心下来,回了酌古院后,他却说约了顾景尘有事相商,需出去一趟。

  闻言,她噘嘴道:“自打成亲后,你便不愿带我一道儿出门了,以往你去见顾景尘可都是带着我一道儿同去的。”

  这婚前婚后的待遇还着实让她心里起了极大的落差。

  不过,这也只是她随口一说罢了,她晓得他去寻顾景尘定然是有要事,兴许是她不便晓得之事,不然,相信他也不会抛下自己独行。

  他圈着她的腰,看着她的脸,笑道:“以往哪不是怕你落跑嘛,自是要时时刻刻带着你。如今你都是我的人了,兴许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我自是不担心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抬手捶了捶他的胸口,而后靠入他的怀中,轻声道:“那你去吧,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吃饭。”

  “好!”秦子钰应了一声,却不动弹,抱着她又温存了片刻,方不舍地松手放开了她,在她的目送之下,离开了院子。

  赵清允闲来无事,便叫了夏蝉一道儿在小厨房里准备饭菜,一边等着秦子钰回来。

  作者:忽然发现,可能剩下的内容不多了

第90章 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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