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佳话其五十七

  绥远望着沈长楼,笑出犬齿森森, 深陷下唇像是想要品血一般。

  他问:“你知道吗?”

  “前段时间魔教教主晏楚死了, 他像是要寻个公道一般冲入武林盟,出来时却是失魂落魄黯然神伤, 几日后便发现暴毙在魔教内,枕便有着一缕白发。”

  “我很好奇,他在武林盟中听见了什么, 而你的白发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枕边。”

  沈长楼将剑往他腹前递近几分,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感受到皮肉里跳动的血脉,像是要不择手段地杀掉眼前人。

  绥远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长楼。

  “从我身上起来。”

  绥远像是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情不自禁笑出声来:“你不会以为以为以你现在这副落木林森魄的模样还能提起剑来杀我吗?”

  “你体内内力枯竭,倘若再妄动内力, 不用我对你怎么样,不假时日你便会自己死去。”

  绥远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取出了一颗通体冰凉的药丸,强硬地塞入沈长楼口中让他吞下。

  “你生得这么好看, 我可舍不得你那么早死。”

  沈长楼咳出一口污血,继而猛烈呛咳起来,绥远被他这般吓到了, 伸出手去捂住他的嘴,好让他不要咳得太急。

  沈长楼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绥远像是被他看得情怯, 如同被烫伤一般,将手猛然缩回。

  沈长楼扬扬下巴, 示意绥远从自己右边袖子里掏出传讯烟火。

  绥远扬眉:“你是真把我当你下人了?”

  沈长楼呼吸仍然带着几分急促,像是床榻上情至深处的喘息:“爱做不做。”

  绥远别开眼,像是唯恐被诱惑,只能将目光错开不去胡思乱想。

  他像是不情不愿地伸入沈长楼袖口,将传讯烟火掏了出来,语气暧昧至极:“我当然想做,如果是沈道长你……怎么会不想做呢?”

  他点起火折子,在沈长楼面前晃一晃,片刻后却随手拿起传讯烟火遥遥丟到一侧的潭水里,水面晃动一瞬就沉入了水底再也看不见了 。

  沈长楼瞳孔一缩,眼中骤然生出几分杀意。

  绥远做完后不紧不慢地拍去手上的灰尘,挥手打落沈长楼抵住他腹部的剑,然后捏着他下巴强行让他直视着自己。

  “沈道长,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旁人?”绥远唇齿间笑意玩味轻,大笑着露出满嘴利齿,“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帮你吧?”

  “你这副被人愚弄后受挫的神情,让我见了好生喜悦。”

  “为什么你出了事后第一反应却是想要寻你那个白眼狼徒弟呢?”绥远嗤笑一声,“你是觉得有恃无恐,他那个弑兄的狼崽子一定会帮你吗?”

  “亦或者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沈长楼眉目间尽是被冒犯的凛冽杀气,他在剧怒中却笑出声来,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字句含糊不清让绥远听不见。

  绥远凑去抵住他耳边,想要听得更清些。

  而此时在他们相贴的身体间一把刀子刺入绥远的腹部,绥远闷哼一声,伸手去捂,却捂了满手鲜血。

  沈长楼推开了绥远,将左袖中带血的短剑卸下来,神情冷淡:“本来想要将这一刀留给那几只狼的,结果你自己送到贫道眼前,也不怪我杀红了眼将你一并解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绥远捂住腹部后退,踉跄了好几下险些摔倒,然后他却大笑出声,逼得眼泪湿了一遭,像是要滚下热泪来。

  “有意思!有意思!”绥远继续说,“沈道长,你不会真以为这般就可以杀掉我吧?”

  身后几匹狼本来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偷看着,此时看见绥远受了伤的血腥气终究忍不住馋意,呜咽着扑过去想要撕下一块肉来。

  绥远转身用手一把擒住了饿狼的头颅,顿时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从掌心吸取出来了一般,饿狼不住地挣扎着想要踢开他,然后身体却一点一点干瘪了下来,像是血肉在被人蚕食。

  绥远松开了手,饿狼已经被吸成了干尸掉落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气。

  其余几只狼见状顿时警戒了起来,知道自己惹了不好惹的人,呜咽着想要逃窜到自己巢穴,然而它们刚逃了几步就眼前一黑,头颅和身躯分了身。

  绥远腹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先是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膜,像是血液,片刻后红膜上生出新生的皮肉,不足半刻伤口就覆盖了一半。

  沈长楼呢喃:“东境的邪术……”

  绥远长吐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向沈长楼走来。

  沈长楼方从地上捡起被打落的鹤翎剑准备迎战,突然感觉到了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被刀刃贯穿了腹部一般。

  “你还记得我给你吃下的那颗丹药吗?”绥远望着他额前的冷汗,笑出了声。

  “……你下毒了?”

  “不不不,沈道长,你这可冤枉我了。我才不会做这么低劣的事情。”绥远摊了摊手,“我的确是护住你的心脉,只不过在里面加了一只蛊虫好调养你的身体罢了……”

  “只不过那只蛊虫是子蛊,而我天生身体中就种着一直母蛊王,可以牵制着你的蛊虫,方才我吸取了狼的骨肉来治愈,也只能治表不治里,疼痛依然存在。”

  “然而我将子蛊给你种下就不同了,只要我一旦受伤,或者你有伤我之心,我的疼痛就会通过蛊虫加倍返还到你的身上。”

  “沈道长,这份礼物你可满意?”绥远轻轻触碰自己光滑毫无伤痕的腹部,眼底带笑,“这份馈赠,是我们族人为保证妻子忠贞贞烈在丈夫死后一同赴死的,即使母后私自为我定下的未婚妻私下求我我都未曾给她,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沈长楼捂住腹部,突然笑出声来。

  “……的抓不住一个人只能用这种方式牵制别人生死,还自以为是对他们的荣宠?”

  绥远的眼底骤然冷了下来:“你看起来像是没有被人完全教训过,还留得满嘴尖牙利齿来伤人。”

  绥远一把抓住沈长楼的衣领,拖拽着往溪涧处走去,扯乱他的发髻死死将他按在水底。

  沈长楼毫无防备地被按入水中,水顺着唇齿灌入腹部,肺部的空气渐渐流逝,他睁大双眼想要浮到水面上去,却被按住头顶动弹不得。

  在沈长楼濒临窒息时,绥远将他拽出水,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呛咳着要将水吐出。

  然而不等他缓和片刻,绥远再次将他重重按回水中。

  来回重复了三次,沈长楼已然意识接近模糊,身上的伤口被水泡胀了,变得狰狞了起来。

  绥远将沈长楼拖拽到岸上,见他衣衫破损,蔽不了身形,像是施舍般从自己远处丢的包袱里抽出一件皱巴巴的外衫,顺手丢在沈长楼背部,转身候他穿上。

  沈长楼咳出几口水来,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破烂的衣物褪去,腹部疼痛仍然在蔓延,他忍着痛意将外袍系上。

  “过来。”绥远唤他。

  绥远在崖底的另一头用火折子生出火来,搬弄着砍下的柴火,用刀子割下几块狼肉放在火上炙烤。

  狼肉被炙烤得“滋啦”作响,肉油顺着短木枝低落到火堆里,绥远用刀子切下一块,送入口中。

  狼肉还烫着,绥远像是无知无觉般咀嚼咽下,然后递了另一块给沈长楼。

  沈长楼没有接下,绥远瞥了一眼他,拿捏着阴阳怪气的口气:“没毒,你可放心吃。”

  沈长楼接下狼肉,放置在一边不急着吃,开口时声音犹带嘶哑:“你们东域人来中原干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你?即便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拿,若是你求求我,我倒可以考虑。”绥远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柴火,“只不过量沈大道长的性子,也不像是会求人服软的样子啊。”

  沈长楼淡淡道:“求你。”

  他语气寡淡极了,像是不在乎自己为此低头,连些绥远想看见的受辱的表情都没有。

  绥远有些不满,面上薄怒,冷笑出声:“你这是求人的样子?”

  沈长楼冷冷看着他:“那你要怎么样?”

  “我可没有说过一定会告诉你,只是可能而已……切,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不爽。”绥远挑起唇角,眼角溢满恶劣玩味的神色,“倘若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定会告诉你。”

  说话间他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的左颊,在那里候了半晌沈长楼也没有理会他,他顿时泄了气,顺手将割肉的刀丢到地上。

  “道长,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这人真的很没意思。”

  绥远挑起眉来,神情轻薄:“你不来亲我我就亲你了哦~”

  沈长楼不曾理会他这些疯言浪语,直等到他失了劲头,才低声开口:“你借此威胁我是无用的,我并不在乎有旁人对我施加什么情欲或恶意,更不在意旁人言论和臆想,所以或许哪天你死了我都可以坐怀不乱。”

  绥远面上笑意一点点消了下去,像是索然无味一般,然后他望着沈长楼,突然笑了。

  他伸出手来触碰沈长楼的唇,笑得犬齿森森,很危险的样子。

  “所以……有人触碰过你的唇吗?”

  沈长楼扭头避开他的手指,神情厌厌,像是心灰意懒而兴致阑珊,连一眼都不投掷给绥远。

  绥远只觉得心上像是有无数只毒虫啃食,情感发酵成妒意,像是在心上被人纵火燃烧,怒火烧心,难以熄灭。

  “有人触碰过你的唇吗?”他一字一字着重地重复,死死捏住沈长楼的下颚骨,眼眶遭了湿痕,眼珠通红,像从深渊里爬出的恶鬼,非要求索一个答案。

  沈长楼不耐而冷淡地看着他:“有和没有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谁?”绥远无缘无故地狂躁,“谁碰过你?”

  沈长楼说:“我为什么要同你说?”

  绥远忽然笑出了声,颇有几分乖张的甜腻味,敛了爪牙冲沈长楼弯眉:“是你那个临死前还念念不忘的好徒儿吗?”

  沈长楼没有作答,他就像确认了一般,脸上笑容如潮水般退去,就像要将沈长楼开膛剖腹吞食下肚一般死死瞪视着他,像是在确认真假。

  “你们还真是情深义重。”他直勾勾盯着沈长楼,字字咬牙切齿,像是在咀嚼沈长楼的皮肉一般,“师徒交合,罔顾人伦,违背阴阳调和的天意,你这会被天地而不耻……沈道长,你说你这样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想,他们还会像往常那般敬你爱你吗?”

  “到时候,别说是你了,就连你那个好徒儿都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唾骂,淹没在旁人的唾沫星子里。”

  绥远继续说:“男人……有什么好的?莫非你是下位,空虚到非要让人满足你?”

  沈长楼忍无可忍:“你的嘴恶臭无比。”

  “对,我的嘴是很臭,可也比不上道长你与徒弟交.媾来得更恶臭些。”绥远唇齿间笑意狰狞,饱含恶意,“你想要怎么样才能堵住我的嘴呢?”

  “很巧,我次次是来寻晏楚的,他欠我一样东西还没还就他死了,看起来和沈道长您和那个武林盟主好徒弟少不了干系。”绥远说,“我的东西要不回来了,所以,我要不要从你身上寻得一些补偿?”

  “你想要什么?”沈长楼望着他。

  “我想要……你。”绥远似笑非笑地望着沈长楼,“你既然吃了我的蛊虫,即便你被人碰过了,念在你与我子母蛊的情谊下我也要将你收做填房带回东域。”

  “我可不是那些被关在笼子里娇养的金丝雀。”沈长楼嗤笑,“你就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你不敢杀我。”绥远悠悠开口,“我的疼痛将双倍奉还给你,你杀了我你也会死去。”

  沈长楼冷声说:“疯子。”

  “你这么说就伤我心了,冤枉我的一番为你着想心意。”绥远手指戳向自己心口,指尖紧绷,像是要将心剜出来,“倘若我不将蛊虫为你种下,你此时早已内力枯竭而死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为我种下蛊虫?”沈长楼抿唇,面上再也没有半点笑意。

  “感谢倒是不必。”绥远摩挲着下巴,神情缱绻含笑,“将道长你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养在家里,不失为一种乐事。”

  沈长楼轻嗤一声,不做应答。

  绥远在火光下直勾勾地盯着年轻却满头白发的道人,像是着了魔。

  他双眼浮满烟岚,朦胧漆黑一片,混沌得不清不楚,再也不能眷留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唯有笑意浅淡点缀其中,若即若离而多情至极,像是要随时乘上泼墨做的鹤,随风前往九重青山去。

  绥远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碰沈长楼,想吻着他耳鬓白发厮磨。

  忽然一阵夜风窜入绥远的衣领,他打了一个寒颤,像是梦中惊醒一般。

  绥远问:“你愿意留下吗?同我一起?”

  沈长楼在篝火旁烤火,闻言用余光轻瞥他,像是在斟酌他话语其中意思。

  沈长楼说:“如果我要走,你会让我走吗?”

  绥远答:“不会。”

  绥远淡蓝的眼底像是有无穷的海浪潮汐交织在一起,构造出一个一响贪欢的美梦,虚构出低声呜咽的海螺声,催人入眠一般。

  “我不会允许你走。”

  沈长楼兴致阑珊地移开眼,“那你又问我干什么?”

  “你心有不甘。”绥远说,“我与你那个徒弟相比,在你眼中竟然这么不同吗?”

  “都是凡人,有什么同不同的?”沈长楼低笑一声,“只不过他在我眼中看着稍微顺眼些,你在我眼中……”

  “……与世间草木顽石无异。”

  “在你眼中世人不过草木顽石,随时可以弃去?”绥远突然笑出声来,“好一个光风霁月的沈道长!”

  沈长楼凝神望他,唇角攒笑:“我只是顺应天命。”

  “听闻沈道长你初入江湖时曾入欢场,与那妓子以风月典酒,仅仅是饮酒的风姿也招惹得六朝粉黛黯然失色。”绥远双手紧攥刀柄,“你当时可是说的不信天命。”

  “可我现在信了。”沈长楼淡淡道,“即使搏命挣扎,想要改变人世的轮回,也只是徒劳无益。”

  “你愚弄天命,天命亦会愚弄你。”

  “你见过蝉吗?他们在地下蛰伏数年,无数次褪皮的苦楚,只为了有一日可以飞上枝梢施展它的凌云志向。”沈长楼“咔嚓”一声折断地上的树枝,唇角笑意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可是自它飞上枝梢那日,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光芒四射只有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化成骨灰,尘归尘,土归土。”

  “我无法欺骗自己不去念着曾经过往种种,只能一遍又一遍走向属于自己的归途,亲眼见证自己的赴死。”

  “然后……向死而生。”

  绥远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没由来得一阵心慌,烦躁地将火弄灭:“有我在,无人可以伤你,你不必多想。

  “就连我至亲至爱人都无法保证我的生死,你又是怀揣着什么年头许诺护我余生?”沈长楼笑容冷淡,像是好不在意他的互诉衷肠,“换句话问,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何种定位,让你为我许下这情欲冲头,不切实际的诺言?”

  “……情人?”

  “……玩物?”

  “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沈长楼步步紧逼,“你说呢?”

  绥远想要回绝这个话题,却避无可避,像有什么黏住了他的双唇,让他变得无比嘴拙,说不出往日的甜蜜秒语来逗他欢心。

  “你……”绥远尽力找到一个妥切的词句,“是我曾经发誓要超越的人,我自然要寻住机会将你锁在身边。”

  他说着说着像是自己也觉得正确,继续道:“所以我要护你生死,你这一生只能被我一个人打败。”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沈长楼也没有揭穿他自欺欺人的谎言,神色平静地望着熄灭的篝火:“看在你此番也算救我的情分上,我奉劝你一句,倘若你回归故土,小心你那个未婚妻。”

  “啧,沈道长。”绥远笑了下,“怎么还没过门就开始吃味起来了?还说着对我没有意思?”

  沈长楼没有理会他轻佻的话语,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她与你兄长绥境勾结在一起,都要撺掇你继承者的位子,倘若没有意外,你回去喝的第一杯茶被她下了药粉,可以让你昏睡不醒,好让绥境将你父亲赐你的空白诏书偷出来。”

  绥远语气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污蔑我东域皇子引起内战可是当诛的死罪,你现在落在我手上,不怕我杀了你?”

  沈长楼淡淡开口:“我言尽至此,便不再多说,信或不信是你自己的事。”

  绥远没有答话,罕见得沉默了起来,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半晌他抬起了头,像是已有决断。

  “我很好奇。”绥远说,语气有些危险,“你是怎么知道我东域的内事……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大皇子……莫非你在东域放下了眼线?”

  “我可以预卜未来……信或不信由你。”沈长楼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绥远显然是不相信他可以预卜未来的说辞,却也没有追问下去,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你的忠告我记下了,若是真的发生,我定不会……咳,明日你就和我回东域,看看那些事究竟会不会发生。”

  “或许,到了那时……你还可以作为男子破格被我提为正妻。”

  沈长楼听见他的话语神情没有半点波澜,眼中包含着寡淡的笑意,像是漫不经心:“我就不同你回东域了,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做,就此别过就好了。”

  绥远听见他仍然想要逃离自己,只觉得好笑极了:“你认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当然有。”沈长楼起了身,用手作拂尘拂去身上车吗,眼底漆黑一片,像是有什么在里面酝酿着潜滋暗长,“绥远大皇子,你看看你身后是谁来了?”

  沈长楼唇角攒着一分笑意,像是胜券在握,连神情都冷倦至极,让人看了想要沉沦在林。

  绥远心突然“咯噔”一下,无缘无故地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一点一点转过身去。

  他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还有一张,现在是两章合一,一会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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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佳话其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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