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掉马
初步诊断结果不太好,医生建议尽快拍片子，老头儿倒能忍，一声都没喊疼,江森想,怪道让这老头来当卧底,看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一个人带着老人跑上跑下做检查，江森觉得没什么,不过在老头儿看来，这做的比亲孙子都到位了。有心让江森好好歇歇，见他一刻不停,嘴边上的话半天也没出口。
算了,好歹是我孙媳妇,孝敬我也是应该的，大不了我给他多做几次饭，把今天流的汗都补回来。
医院里人声鼎沸,江森忙着取药缴费，丝毫没注意到手机一直在响。
而手机另一侧的凌霄，脸色阴云密布,眼里的担心不加掩饰,在拨通第十三次电话还没得到回复时，他终于忍不住抓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
刚要跨出门,与正抱着一堆文件进来的宋朝相撞。
幸亏宋朝躲避及时,才免于文件掉落一地。
“凌总,您这急急忙忙地要去哪儿？”
凌霄眼里的愤恨几乎要滴出来：“我男朋友可能出事了！”
“什么？”宋朝知道自家老总有个男朋友,却不知道对方的具体信息，要不是偶尔听到他打电话给对方，就要以为总裁得臆想症了。
“肯定是那个死老头,我倒是低看他了。”
不知怎么，宋朝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好奇的话脱口而出：“哪个老头？”
“现在还不知道，不要让我抓住他。”凌霄看了一眼时间，“这些文件你看着处理，处理不了的分类，等我回来，我先去我男朋友家看看。”
“那个凌总，需不需要……”
帮忙。
宋朝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家总裁一阵风似的从自己面前吹过。
看来是真爱了。
凌霄的车径直开往江森的家，他按了几次门铃，没有人应答。作为男朋友，之前拿到的钥匙他并没有还，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推门进去，一切陈设和他之前住的时候一模一样，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主卧的阳台上晾了两件老人装。
死老头儿，不仅登堂入室，居然还霸占江森的床，我都没有……
不过那两件老人装，倒是挺眼熟的，大概老年人的审美都是一样的。
屋里搜寻一圈，也没留下线索，凌霄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正要出门，凌霄却接到电话，正是江森打来的。
他快速接起。
“你在哪儿？”凌霄迫急切地问。
“老爷子摔倒在家，有点骨折，我们俩在医院。”
对面有点吵，但能听出来有医生护士的声音，的确是医院。
“哪个医院？我马上去看你们！”既然是骨折，手续肯定繁杂，江森一个人跑上跑下，累都累死了，别让他知道到底是哪个老头儿。
“我们在第二医院，你不用来，我们快结束了，在排队取药，人有点多。”
江森那边传来争吵声，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电话被挂断。
他再打过去时，对方却死活不接了。
凌霄更加不放心，赶紧去车库开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时，才过了二十分钟。
“凌霄，你怎么来了？”凌霄刚停下车推开车门，就听到耳熟的声音，转头一看，江森正在开车门。
“你刚刚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刚刚两个人因为排队拿药打起来了，推搡间把我手机碰到地上，现在开不了机。”江森苦笑着亮了亮手中的手机。
凌霄总算松了口气，整个僵着的身子都放松下来。
江森看到他额头上的成串的汗珠，疑惑道：“你车上没开空调？”
“嗯？”凌霄抹了把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忘记开了。”
难得的，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憨憨的。
医院的停车场人虽不多，但暴晒在太阳底下，热的人烦躁不已，看着凌霄这么紧张自己，江森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让他愈发烦躁不安。
特别是凌霄一直盯着他，仿佛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从他那黑黢黢的瞳孔中，他看到自己脸上的强装淡定。
“咳咳，”江森轻咳两声，偏过头不自在地说，“下次，不要这么着急，那个，起码空调要开。”
凌霄心里甜滋滋的，江森太过内敛，少有这么直白关心他的时候。
“对了，”凌霄左顾右盼了一番，“你说的那老头呢？”
“他在门口等我。”江森指向大门的位置。
停车场离大门好几百米，凌霄视力极佳，也只能隐约看到几个人，完全看不清脸，其中一个穿黑色衣服的，比起其他人都要高大挺拔些，最显眼。
“是那个最高的？”凌霄有几分不确定，一个老年人，不会这么挺拔吧。这背影，有点眼熟。
“是他。”江森点头，“虽然是骨折，但也只是轻微的，医生简单固定了下，只要不做剧烈运动，贴几贴药，就没事了。”
“老头的身份，你查到了吗？”
江森摇头：“这次对手太隐秘，我实在查不到，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是莫航宇？”这几次的事，凌霄也知道一些，几乎全是莫航宇搞的鬼。
“应该是他。”
“你清不清楚他为什么一直跟你过不去？是因为……竞争对手？”
“可能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不知道，这老爷子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你都不该救他。这种助纣为虐的坏老头，让他自生自灭最好！”
“我是怕打草惊蛇，不过肖老爷子，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不像正常的卧底。”
“哪里不正常？”
“嗯，他做饭很好吃，将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想，做事也不够细心，不像是能够做卧底的人，除了昨天那通电话，我暂时的确没有发现他还有什么破绽。”
做饭？收拾家？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觉得江森优秀，想要反水，把江森招为孙女婿吧？
那可必须不能够。
凌霄眼珠子快速转了两圈：“这姓肖的老头也太过阴险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等你真正相信他时，他就开始犯奸作科，为所欲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不……不至于吧。”江森觉得再听下去，一整部刑法都不够肖老爷子用的。
“怎么不至于？他这种阴险狡诈之人，就是欺骗欺负你这种善良老实的人，我跟你说……”
“哪个兔崽子在我孙媳面前抹黑我？”
凌霄正说的起劲，一声“惊天巨响”打断了他的话，他迟钝地转头。
凌霄瞳孔震惊：“爷爷？”
凌老爷震惊无比：“凌霄？”
“你们……认识？”
说认识应该是谦虚了，这分明是亲爷孙俩。
江森总算知道看到“肖老爷子”身上的违和感打哪儿来了，两人分开看还不觉得，放在一起比较，脸型和眼睛真是像极了。
江森脸上现出玩味的笑容：“爷爷？”
这笑落在凌霄和凌爷爷眼里，让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江森你听我解释！”
“江森你听我解释！”
两人异口同声道，说罢，发现对方跟自己说了一样的话，各自瞪了对方一眼，只不过，凌老爷子的白眼翻的比较大。
凌家家规，生气时，没有人能够翻白眼比一家之主更大。
“你们祖孙俩倒是行动一致。”江森轻笑一声，“哐”的一声锁上车门，抬步走到停车场边上的休息椅，坐下来，抱臂围观祖孙间的波涛汹涌。
祖孙两人亦步亦趋地跟上，凌爷爷甚至看不出刚刚发生了骨折事件。
“小森啊，你听爷爷给你解释啊。”
“那个，江森，你先听我解释！”
“你滚一边去，有你什么事？我先来的。”
“爷爷，你讲不讲理，明明我先来的。”
“要脸不要，我先来医院的。”
“……”
“吵完了吗？”江森觉得如果他不制止下午，两人能够斗嘴到太阳落山。
“吵完了。”两人立即闭嘴，乖宝宝似的点头。
“吵完了就我来问。”江森放下手臂，“凌爷爷先来，你碰瓷我的目的是什么？”
凌爷爷低下头：“我就好奇，想看看我的孙媳妇什么样子？”
“孙媳？”江森想起来，凌老爷子刚刚跳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有“孙媳”两个字。这个“孙媳”，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知道，你和我孙子谈恋爱，我怕……怕你被他骗了，他这个人阴险狡诈，无恶不作，我就是想来跟你提个醒。”老爷子记性倒好，把刚刚孙子形容他的话反而塞回给了凌霄。
凌霄仿佛就只听到了他爷爷对他的“诋毁”，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爷爷，对其中提到的“谈恋爱”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其他的原因。
应该是误会了吧。
江森解释道：“肖……凌爷爷，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凌霄，只是朋友关系。”
“你说什么？”爷孙俩又一次同步。
“江森，你想始乱终弃？”
“孙媳妇啊，虽然我骗了你，但你也不至于跟他分手吧。我孙子条件也还凑合，虽然不成器，好歹也是幸福地产的老总。他爸爸比他出息点，凌氏集团总裁，平时忙翻天，他妈妈是钢琴家，平时都在外地演出，有点时间都去陪他爸了，你嫁给凌霄，不仅没有婆媳公媳关系，还绝对不愁吃不愁穿。还有我，我烧饭的手艺挺好，你不是吃过吗？你要是吃不惯，我以前也算是个军区总司令，我叫一整个炊事班的人都来给你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一个存不住稿的人，先发出来了，康康十二点能不能再苟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