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后续番外

  温仪既然认出了元霄,又戳破了这层朦胧暧昧的纸,元霄继续在那扮演小原也没多大意义。他正大光明地住到了云霄阁,当着古尔真的面,天天和温仪腻在一处。看得古尔真牙直痒痒。

  他突然就怀疑自己把元霄找过来是不是错的。

  古尔真问今拔汗:“其实我可以直接把温仪扔过去的吧?”

  今拔汗道:“对啊。”他说,“陛下怎么没想到呢?”

  “……”抒摇的陛下噎了很久,说,“算了,修国书一封,叫元帝付钱。”

  元帝收到了国书,知道太子和温仪都在抒摇。他很大方地赏了送信的人一些金叶子,然后告诉他:“替朕回禀你们陛下,要钱没有,要人两个。”

  古尔真收到回信后简直目瞪口呆,元帝就这样把太子和国公卖了?他问那个回信的人:“你难道没有告诉他,没有太子和国公,他就要一个人处理国事了?”

  使臣委屈道:“说了。”

  但是元帝只是冷笑了一声,说:“朕这么多年的国事一直是自己处理的,这两个兔崽子给朕添了多少麻烦事,不碍在眼里倒好。抒摇喜欢,就送你们了!”

  “……”

  不,抒摇不喜欢,请拿走。

  古尔真的本意,是想叫元霄把人领回去,不要再在抒摇白吃白住,领回去的同时意思一下哪怕付点药费饭钱。温仪用掉了抒摇国库中多少名贵的药材,古尔真就不想说了。但是,一个不但没领回去,还多了个白吃白住顺便秀他一脸恩爱的。这是什么世道?

  所以大乾是真的要完啊。古尔真看着元帝大方拒领两个米虫的回信,如此感慨。这他姥姥不要脸的劲道,真的是从上到下,老中青三代,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元帝那里走不通,古尔真就去做元霄的思想工作。他趁温仪睡着后,把大乾太子招招手喊出来。元霄替温仪掖好了毯子,走出来道:“什么事?声音小点。”

  古尔真道:“你对他那么好干什么,他瞒了你半年,眼看着你找呢。”

  元霄看着他。

  古尔真继续出卖温仪:“他那可怜相都是装出来骗你的。”说了半天后,发觉元霄不为所动,不但不为所动,还一丝表情都没有。古尔真顿了顿,“我说的是实话。”

  嗯。元霄点点头,了然道:“多亏陛下提醒我了。”

  他撸起袖子,露出和善的笑:“不然我都要忘记,早前我请陛下替我寻人,陛下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告诉我,人找不到。”但是那个时候,温仪应该已经躺在抒摇了吧。“陛下整整瞒了我一年半之久,害我多伤心了一年半。这笔账我们得算一下。”

  “……”古尔真警惕道,“那是温仪让朕不要说的。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元霄一笑:“你看,我像是分青红皂白的人吗?”

  古尔真:“……像的。”

  过后抒摇皇帝的寝宫被天生神力的太子殿下掀了一堆的瓦。

  这些瓦挺值钱的,可以带回去装在国公府的屋顶上。

  温仪的眼睛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惨,元霄来时,他的眼睛已能模糊瞧见些光亮。后来大约心结打开,身心通畅,故而可以从模糊瞧见光亮,逐渐变成瞧见人影。虽然还是看不清,总算是能大约知道人在哪里。是以每回他都能朝元霄准确地伸出手。

  顺便——因为温国公看不见的关系,感觉就更加敏锐一些。有些事他不方便去做,只好让太子殿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元霄本来还有些拘谨,可是温仪委委屈屈道:“哎,是谁说的,我要是瞎了,他什么都肯帮我做。”

  “……”太子动了动,问他,“现在可以么?”

  老不要脸温国公很满意地点头:“再大力点就很好。”

  结果大力到一半,温仪咂巴咂巴嘴,一个翻身自己来了。

  元霄道:“你不是说不方便么!”

  “刚才找不到门道不方便。现下找到门道就方便了。”温国公亲亲他,白色的头发便垂了下来。他睁开眼睛,黑暗中,瞳色幽幽泛着蓝,但没有白日里明显。

  元霄瞧着这样的温仪,想到两人差点生死相隔,能有如今实在不容易,便心头一软。随便温仪怎么与他耍赖皮,都可以。温仪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补足心里的缺口呢,他明白的。

  ——何况他年轻力盛,还搞不过温仪?

  温仪眼睛愈发好,古尔真便愈发容不下他们,替温仪打包了一堆的药,把两人赶上马车,真诚地请他们滚。元霄坐在车上,也很真诚地问他:“陛下是怕我们打扰了你和将军吗?”

  “……”古尔真粗鲁地放下车帘,没有多说,只请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元霄看着眼睛蒙住的温仪,不解道:“抒摇和大乾是友邻,他这个态度不合适吧?”

  温仪笑道:“谁让你总是拿他和今拔汗说事。”

  元霄道:“说怎么了,我是个诚实的人。”

  温仪摸索着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叹道:“你也不要针对他。他是个皇帝,选了自己要走的路。今拔汗是个将军,也选了要护着的人。他们心里通透就好。”

  元霄便问:“那你呢?我要是去娶妻生子了——”

  温仪沉默了一下,亲切地说:“抢了你的江山哦。”

  话虽糙,元霄却笑了起来。

  他十分高兴这样的答案,只说道:“江山归我,我归你啊。”

  天福廿五年夏,大乾迎来了早就等了很久的新帝。神官念着诏书,新帝身着厚重的帝服站在那里,他头上是天,脚下是地,身后是黎民百姓。而元霄往后一看,温仪站在那里,发虽白,眼中却神采奕奕。自当日一别,一晃三年,温仪做到了他的承诺。

  ——亲眼看着太子登基。

  二十四年前,元帝登基时,才两岁的小元霄被塞在温国公手中,尿了他一手。彼时温仪皱着眉头看怀里的奶娃娃,小元霄睁着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冲他笑。

  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往后是什么样的。

  许是太子十七岁自凉州回来,雪中相望那一眼。也或许是后来漫天星辰中只为一个人点的灯。又或许是更早以前,温仪回回的等待,只为了遇到这么一个人。

  余生有你,何其有幸。

  贺明楼年岁到底是大了,前两年就卸甲归田。元霄尚小时,贺将军便已是老矣但尚能饭,如今天下太平,五国和而不战,边境流寇又被霄帝身为太子时亲自带兵一通整顿抄了底,暂时翻不出花样,他卸甲卸地很安心。白征随贺明楼多年,与他一道离去。唯剩两位公子,一个漂于江湖,一个效力于朝堂。

  贺家军的将士一批换一批,元霄带出来的定北军逐渐便成了大流。若论接班人,年轻些的将领中,武德多年为将,可堪一用。白芝璋虽为宫中统领,但真到用时,元霄愿意放他出去建功立业。后宫女眷皆散,国事有太上皇和国公把关,大乾威名在外,瞧着便天下太平。

  唯有一件事——

  霄帝没有子嗣。

  本来吧,景帝这个年纪时也才生了太子。霄帝要是肯下蛋,孩子小点倒无所谓。生多了也不好,毕竟生太多容易争权夺势。可关键这大乾的皇帝都很轴,景帝只有一个儿子,元帝儿子多但最后闹翻了天,至于霄帝——他干脆就是个不下蛋的。

  “大乾元氏子嗣众多,枝繁叶茂,不用朕添砖加瓦片。”

  霄帝是这么说的。

  大臣不敢多劝。

  多劝一句——皇帝他就多拆一片瓦。

  这个喜欢拆家的毛病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啊!不知道东西金贵吗!

  但元霄没有说错,元氏子嗣确实多,他爹虽然只生了他一个,可是祈王和盛王还有别的表亲留下血脉呢,还十分纯正,任君挑选。元霄都考虑好了,顺仪帝能把皇位给弟弟,元帝能把皇位给侄孙,那么他也挑个好孩子养养好传个位,没什么大不了。

  前之车鉴在那里呢,又不是他开天辟地头一家。

  温国公住在温府的时候多——那毕竟是他家。府里又多了两只小老虎,但不是球球,而是球球不知道哪一代的虎崽子。那年开春球球去山里留了一堆崽子后,崽子生崽子,就多了很多崽子。球球偶尔会回来,呆阵子便又走。家里人都习惯了。

  前年秋天,温府门口多了两只雪球,毛绒绒地在那里叫唤,被温庭欣喜地抱给温仪看。温仪翻着那两只雪球的肚皮瞅了瞅:“哟,都是公的。”瞧着一只身上有红线,一只雪雪白,便随性道,“那就随它爷爷,叫团子吧。”红团子和白团子。

  温庭撸着两只毛团:“……这名字哪里随它爷爷了。”

  但两只毛团不懂人话,只一头扑在温国公的衣襟上往里拱。大约是觉得这个人一头白发,和它们一个色儿,说不得就是同族,身上还那么香,能给点儿奶吃呢。

  ——自然是被掸下去的。

  便宜不能随便占,那儿只能一个人钻。

  元霄挑的孩子不是祈王家的,也不是瑞王家的,而是一个旁支,给苏炳容带了。听说诗词歌赋,礼仪气度,都很不错。见着温仪时会彬彬有礼,这点元霄很欢喜。

  又是一年夏。

  宫里新来了几个侍卫,年轻小伙儿,眼神比夏日的阳光还要亮。宫中巡逻顽皮了些,无意中撞见温仪,顿时像被抓包,吓地大气不敢出。大约是头回见,也可能是从坊间传闻中听说过温国公,虽怕,却忍不住要多瞧一眼。但见眼前人一身华贵,虽鹤发满头,却是掩也掩不住的好相貌,不禁心头一紧张。

  温仪和善道:“做好本职的活,不必过于拘谨。”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低着声说是。规规矩矩站在一处,眼也不敢多抬。

  “……”

  温仪突然就想起,其实从前怕他的人挺多的。也就一个元霄,天不怕地不怕,巴巴地赶上前来招惹他。这么一想,自己倒笑起来,把别人笑了个莫名其妙。

  午后歇完一觉,风从窗外吹进来,消去一些暑热。温国公椅在塌上望着窗外雀鸟跳动,蜻蜓在尖尖荷角上略作停留,忽然觉得身后一重。一睁眼,不知从哪里野完回来的霄帝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松子糖。温仪嚼了嚼,腻了一嘴。

  元霄将下巴搁在他颈间,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温仪回过头,笑着扣过他的手。指环相碰,掌心的红线便合到了一处。“只是见的后辈多了——便想到,你从凉州回来那一年也才十七。”意气风发,饱经沧桑。明明是从尘埃中来,一双眼却通透明亮,老成又不落于世故。

  而今一晃,已经又过一轮十七。

  作者有话要说:

  论圆圆为什么没有趁机翻身作主。

  因为——

  发白眼瞎温国公:弱小无助又可怜。

  ——下不去手。

第126章 后续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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