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落定118

  “请皇上无须担忧,方才那服药让娘娘体内的毒素排出来,只要按时服药,再加上方才说的膳食调理即可。”

  “好,好,好。”

  苏沁婉苏醒,文景帝开怀大笑,连番赏赐长春宫的奴才,还特许每人能够出宫一日,奴才们各个欢天喜地。

  在场为紫鸢最甚,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夜夜想着若那日紧跟在娘娘身侧,那一刀她是能挡下的,都怪自己,太过愚笨,反应慢,这才让乱臣贼子有了空隙。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奴婢今后会更加卖力服侍娘娘,还望娘娘好生歇息,养好身子,静待皇子出生之日,别再胡蹦乱跳了。”

  苏沁婉: “……”

  这丫头真是学坏了,她才一醒,就知道腹诽她,肘里往外弯,真是明显。

  苏沁婉好气又好笑。

  在场的人对苏沁婉苏醒感到欣喜,纷纷转向苏沁婉所在的方向,只见她眨了眨眼,略显疲惫,想起身坐起,无奈身上使不出力气,只好作罢。

  求救于文景帝,文景帝不愿搭理: “悠着点,身子尚未好,好好躺着,别倔!”

  “皇上~”

  “撒娇没用,朕先跟你说了,你再逃避吃药,看朕怎么修理你。”

  苏沁婉:“……”

  方才那般柔情和体贴呢,怎么她一醒来,又变成霸道总裁风了!

  苏沁婉不悦拧眉,余光见到苏天胤等人,面上一喜: “阿爹,阿娘,哥哥!”

  “绵绵,好好休息,如今你已脱离险境,爹和你娘也就放心了。”

  “皇上说得对,如今你身子尚未好全,可别娇气,好好听太医的话调养身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小孩子心性该收敛了。”

  苏沁婉拧着眉心,还想多说点什么,被一旁的苏文凛看透: “你就安生点,能有皇上疼你,不知是烧了几辈子的好香,该知足了。”

  “哥!”

  还真是亲哥哥,竟然这样腹诽她,苏沁婉剜他一眼,苏文凛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别瞪了,小心腹中胎儿都学去,到时后又要出一个混世小霸王了。”

  “苏文凛你胡说什么啊!”

  苏沁婉不满反驳,苏文凛坏笑,朝苏天胤和林氏告状: “爹娘你们看,妹妹她又再欺负我了,目无兄长,直喊名讳。”

  “欸,你!”

  “好了好了,皇上还在这呢,你们两成何体统,能看嘛!”

  苏天胤发话,这两兄妹这才停止斗嘴,互看一眼,撇过头。

  “既然贵妃娘娘已苏醒,那微臣便先行告退。”苏文凛抱拳,不打算留在长春宫,知道苏沁婉没事便好,其余的,就不是他这兄长能参与的。

  苏天胤和林氏亦同,纷纷告辞,苏沁婉还想留他们用膳,被被一婉拒。

  尤其林氏,还附在苏沁婉耳畔说了句: “眼前人必当珍惜,切勿再小孩子心性。”

  才跟着苏天胤后脚离开,李福全等人也不知何时通通退下,此时寝殿内只剩文景帝和苏沁婉,大眼瞪着小眼。

  “皇上……”

  “既然贵妃已清醒,那是不是该来算账了?”

  苏沁婉眉心一抽: “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文景帝盯着佯装乖顺,端坐在床畔上的女子:“苏沁婉,你真以为朕不敢罚你?”

  那日见苏沁婉倒在血泊中,文景帝第一次感到后悔,若没答应带着她,那她也不会替自己挡刀,昏迷不醒。

  文景帝又气又无奈,只见女子贝齿咬着下唇,一副天下通通负了她模样,好不可怜。

  文景帝按着额角,告诫自己千万别被眼前的女子给骗去,这一闪神便让女子逮到机会缠上身。

  苏沁婉怀抱着文景帝的腰杆,柔荑若有似无地在文景帝的胸口画圈,软嫩,令人发颤的嗓音响起:“皇上息怒,臣妾愿以身相许弥补罪过,陛下您说可好?”

  被史官号称建朝以来最惨无人道、暴虐成性的文景帝一脸阴郁,忍着身上的悸动,咬牙切齿道: “苏、沁、婉,你真是皮在痒了!”

  去他的暴君,没人性,都快被这女人给这折磨死了。

  *****

  “公公,您说这宁王虽然造反,但好歹是皇亲权贵,就这样被五马分尸,是不是太狠了些。”

  这些天,随着苏沁婉的苏醒,长春宫再度恢复以往充斥生气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从服侍一个主子变成了两个,噢不对,腹中那个忘了算,应该是三个才是。

  文景帝将长春宫当成寝宫似的,天天造访,就连奏折也都搬了过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李福全,能跟紫鸢天天待在一块,他何乐不为,皇上想搬,当然就搬,他一个奴才哪有资格说不呢。

  “紫鸢姑娘,这事你可千万别在皇上和贵妃娘娘面前提起。”

  “阿,奴婢知错了,只不过是太过好奇才……”

  “咱家知道,但这宁王若是能乖顺投降,说不准还有条活命可留,怪就怪在,他动了不该动的……”

  当日的场景,烙印在李福全脑海中。

  那日,苏沁婉对着宁王落下狠话,苏文凛将人给五花大绑,绑在御花园正中央凉亭的柱子上。

  李福全已能料想到这位宁王的结局,便让紫鸢去喊白太医,不希望她看见这血腥的场面。

  果不其然,在苏沁婉昏厥之后,文景帝眸中闪过杀意,双手擦拭着已经干涸的血液,无奈双手都已沾染上,以至于怎么样也擦不干净。

  李福全立刻向前递上手帕,被文景帝婉拒: “带着人,退到后面,朕好多事情想和十弟说。”

  “是。”

  以文景帝结实的身材,踏在地上的步伐不可能悄然无声,但此时此刻,迈向前方的声响,却是鸦雀无声。

  宁王全身被绑住,动弹不得,苏文凛早有防范,断他经脉,废他武功,只能眼睁睁看着文景帝朝自己走来。

  浑身散发着狠捩杀戮之意,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正确来说,从前那个杀人无数,不近人情的文景帝,身上也从未有过如此浓厚的杀戮之意。

  “朕的好皇弟,你可知,朕今日本是想留你一条活命的,”文景帝拿出一把小刀,那把在场的人都知道,正是方才宁王刺进苏沁婉胸膛的那把,“毕竟,你可是朕这世上唯一存留下来的手足。”

  上头沾染血液的尖锐刀柄,在宁王的脖子上游走着,只要稍一用力,便能使眼前的活人丧命,但文景帝似是没这么打算,只是不停在在上头比划着。

  像是在找最佳位置,又像是犹豫不决,是否该将眼前之人了断性命,但无论是哪种,都让被当成砧板上鱼肉的宁王感到恐惧。

  自幼就算没有得到先皇赏识,但身上的钱财和基本的爵位够让他锦衣玉食过完这辈子。

  更不用说被人如此对待,外人巴结他都来不及了。

  “唔……”

  看着被塞住嘴巴的宁王,文景帝轻笑,他倒是想听听这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大发慈悲将他嘴中的布条抽掉,还给他说话的能力。

  “十弟是想说什么,不妨趁还有命,赶紧说,不然咱俩就只能梦中相会了。”

  文景帝把玩着刀子,似笑非笑的说着,那太有深意的弧度,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呸,你这伪君子,当年踩着皇兄上位,你心里没底吗,本王装了几年与你兄弟情深,早就不耐烦了,今日本来就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局面,要杀要剐随便你。”

  朝文景帝吐了口水,一脸鄙夷不屑,将这些年的不满通通吐而后快。

  早就预料到宁王对自己的不满,但没想过他竟然藏的这般深,想必先前刺杀也是他安排的。

  “之前围场刺杀你做的?”

  看着刀柄上镶嵌的蓝宝石,文景帝乍然有了印象,这把不正是当年大皇子常拿在手中的吗,一向宽容不爱杀生的人,如今这把刀破坏了他的执念初衷,真是可惜。

  “哈哈哈哈哈,自然是本王做的,那时在一旁亲眼看你倒下,你都不知道本王有多高兴,不枉本王与刺客演出那一场完美的戏码,但结果竟然大相径庭。”

  想起那时的愕然,宁王龇牙咧嘴,朝文景帝咆啸: “你那时分明陷入昏迷,就连太医也都说了大势已去,回天乏术,但你竟然在七日后醒了,醒了!”

  “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毁了,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想造反阿,要是你当日就这么死了,哪还有今天这事,那个傻女人,竟然替你挡下这剑,也不知被你下了什么药,就你这种人,竟然还有人愿意为你去死。”

  宁王讽刺一笑,看了眼一脸阴郁,下颚紧缩,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文景帝: “怎么原来那些老臣传的都是真的?”

  “对女色有恐惧的君王真的动了凡心,铁树真开花啦,哈哈哈哈,本王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么滑稽的事情,你竟然会爱上人,真是什么怪事都有阿。”

  “当年之事你也有参与其中?”

  宁王第一句话“对女色有恐惧”出现了破绽,人人都知君王不近女色,但却极少人知道文景帝是恐惧而非不喜。

  一时不察,没留意自己说溜了嘴,但事到临头,也无所谓了。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当年那个宫女是本王送上去的阿,本王这个做弟弟的够贴心了吧,太后让人去安排教导宫女,本王主动揽下差事,结果虽不合我意,但还算可行。”

  “只不过本王没料到,一个丞相之女便能让你神魂颠倒,冲冠一怒为红颜,原来这世上所有男人都一样,即便是你,也难逃美人关的下场。”

  文景帝忍着怒意,双手紧握,就差那么一步,手中的刀就射在那恼人的嘴脸上。

  他越是这样,宁王越高兴,继续说道: “那女人最好就这么死去,再也别醒来,让你后悔莫及,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哈哈哈哈。”

  “知道这叫什么吗,叫报应,报应阿哈哈哈哈。”

  宁王已经歇斯底里,开始胡言乱语,文景帝向前一步,缓缓弯腰,与他平视,眸子里毫无温度,如看待一位将死之人。

  “朕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怨朕,怨朕当年杀了皇兄,”拇指和食指将宁王的下颚固定,迫使他看着自己,“但阿成你可知道,皇兄是自刎而死的。”

  “你胡说,皇兄怎么可能自刎而死,他分明是被你杀死的,你妒忌他的太子之位,忌妒皇阿玛对他的赏识,所以你杀了他,踩着他的尸首上位。”

  文景帝淡漠摇头,世人总是这般认为,认为如今的皇位沾满了鲜血,实则不然,当年大皇子之死,大皇子派系之人一直坚信遭他人杀害。

  他想解释也无从辩解,毕竟大皇子自刎前所见之人便是他。

  “你看看这把刀吧,这刀柄上的蓝宝石底下,就藏着你一直以来想之到的答案。”

  文景帝让人解开宁王身上的绳子,将刀柄扔到宁王手中,刀锋已被拔起。

  宁王接过刀柄,看着上头的蓝宝石,双手颤抖着,用尽力气,将宝石拔起。

  拔起的瞬间,里头弹出一张字条,许是放置许久,字条已呈现泛黄色,轻轻一碰就要散开。

  上头只有一句话,但这一句就足以让宁王明白,文景帝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皇弟,没有了她,孤也活不下去了,珍重。”

  “哈哈哈哈哈,为了一个女人,就为了一个女人,舍弃皇位,舍弃性命,舍弃手足,我还傻傻的去替他报仇,哈哈哈哈。”

  字条随着风,飘落在地,宁王跪在地上,痛哭失声,这些年为了今日的谋反,做了多少努力,步步为营,结果换来的真相却是如此荒谬。

  一刻钟后,缓和情绪的宁王起身,犹如行尸走肉,站在文景帝面前,低声道: “罪臣萧氏,自知罪孽深重,罪不可赦,请求皇上处死罪臣,以安抚无故伤亡的官兵,并剥夺其爵位,永不入皇陵,实行五马分尸之刑。”

  宁王自请重惩,还是最惨无人道的五马分尸,文景帝拧着眉心,看着一心求死的宁王: “你真确定这么做?”

  “是,罪臣自求五马分尸,但愿皇上成全。”

  “来人,行刑。”

  一声令下,决定宁王的结局,李福全身为旁观者,心有戚戚焉。

  果然是做帝王的人,几个招数,便让宁王心甘情愿,接受惩处,还是自请受罚。

  帝王发话和罪人自请可是天差地别的意思,放在史书上的形象更是截然不同。

  明明就是他让暗一去接近,进而有了后续这些事情,现在却推了一干二净,若无其事的模样,还真厉害。

  顿时觉得宁王可怜,也觉得可悲,筹谋多年,换来的却是一场空,连命都给赔了进去,何必呢。

  这些真相没必要让紫鸢知道,李福全三言两语带过: “反正人都死了,皇上不会再追究那些事情的,你也别整天胡思乱想,还是想着日后怎么服侍主子。”

  “公公这么说也对,临生产还有段时日,是该先准备皇子和公主的衣裳了,小孩子长得特别快,得赶紧准备才是。”

  紫鸢偏着头,欢快的想着,将李福全冷落在一边,李福全又气又笑,但又无可奈何,自己选得就得多担待,更何况又是个少根筋的姑娘。

  ******

  从昏厥中醒来后,有太多事情令苏沁婉玄乎,比如宁王惨遭五马分尸,又比如自己有了身孕,再比如自己竟然即将成为皇后。

  “娘娘,皇上说了,这荔枝您不能多吃的。”

  苏沁婉: “……”

  得,现在连吃东西也管上了,要是变成夫管严,她宁愿不要,苏沁婉拧着眉心,不悦道: “不就是几个荔枝,有必要吗。”

  “娘娘,您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况且明日回府,您又不在皇上眼皮底下,这会儿皇上盯得紧也正常。”

  说到回府,苏沁婉神色古怪: “紫鸢你和本宫老实说,之前说的封后是真是假?”

  这几日,文景帝严加封锁消息传进长春宫,说是要让她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以至于苏沁婉现在一问三不知,什么事也不知道,其他人在李福全权威之下,一个字都不敢说。

  “当然是真的阿,娘娘你都不知道今日皇上在早朝多么英勇神……阿没事,奴婢什么也没说。”

  意识说溜了嘴,紫鸢赶紧捂住嘴,捧着荔枝就想离开,苏沁婉哪可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本公还记得先前有个人信誓旦旦与本宫发誓,日后决不再替皇上说话,如今又重蹈覆辙,真令本宫心寒阿。”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紫鸢心虚的想着,看了眼四周,恰巧文景帝和李福全去了御书房还没回来,趁机会多说几句,应该没问题吧?

  贼头贼眼的缩着脖子,走到苏沁婉身侧,低声道: “奴婢这就说,但您可千万要当作不知情,不然皇上肯定找奴婢算账的。”

  “自然。”苏沁婉点头答应,唇瓣不着痕迹勾起,果然这傻姑娘就是好呼咙。

  “我跟您说阿,今日早朝——”

  勤政殿。

  下方站满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说实话,除了那几个爱找毛病的老古董,站在最后方的那些陌生面孔,文景帝一个也不认识。

  说不准李福全都还比他这个做皇帝的熟捻。

  这些天的上书奏折,无非就是围绕在宁王身上,文景帝都能将内容倒背如流。

  烦闷着这早朝何时能结束,好早点回去长春宫,想到苏沁婉腹中正孕育一个新生命,文景帝阴郁的脸色不自觉放柔。

  一位保守派的官员走向前,拱手道: “皇上,老臣有要事请奏。”

  “准奏。”

  “皇上,您已一月有余未至长春宫以外的宫殿,如今心贵妃已怀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但还望皇上雨露均沾,保持后宫和谐。”

  姓古的官员,为编列史书人员,最讲求的便是伦理制度,常常为了点小事与人起争执,这次也不例外,直接杠上帝王。

  文景帝睨着李福全递上来的奏折,上头无一不说着苏沁婉的圣宠的行径,还有隐晦点出身为皇帝不该独宠一人等等。

  上首帝王迟迟未发话,这名老臣以为接受谏言,继续说道: “宫外纷纷传着,心贵妃娘娘实行闺中秘术蛊惑陛下天天前往长春宫,老臣以为此话不假,这祸国妖妃之举只会祸害宫中,祸害皇上,还请皇上尽早处决才是上上之策。”

第121章 落定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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