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哲学难题我是谁

  齐灵霄很是坚持, 云不栖倒也真的放了人。水球一个个戳开, 那些个弟子自空中摔下来,脚踏实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搭弓拉起弓箭。

  也是, 修真界都打了几百年,立场相对, 死伤无数,哪来的仁慈一说?

  云不栖一直给谢灼凛立三观,但这傻徒弟尊师重道学的不怎么样,还是学会了一个不滥杀无辜。云不栖心里一哂,觉得真是最惨的穿书师尊收了个最惨的魔头徒弟。

  云不栖说:“谢灼凛,谁要伤你, 你就还手还回去。为师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打不还手的。”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

  包括谢灼凛, 谢灼凛匪夷所思,实在不觉得这是他家正义感极强的高冷师尊会说出来的话。

  云不栖就像看穿了谢灼凛在想什么,他从谢灼凛手中夺过问剑,同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密语传音道:“孽徒,你犯下的罪状回头一一清算。”

  当然要跟谢灼凛算账,谢灼凛对自己做的混事那肯定要惩罚,但是这不意味着谁都可以随意欺负他。

  云不栖说完这话,谢灼凛笑了。脸上的余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自己给擦了个干净,谢灼凛同样密语过去:“师尊, 你终于看的到弟子了。”

  这种感觉太好, 很出乎意料, 还让人欲罢不能。

  很好心情的, 谢灼凛撤了他布下的阵法。

  谢灼凛来这,只是来找步清白和重紫。谢灼凛基本上控制住了魔界,但留在人界的魔界残余,连那些领主都说不出来到底是谁。

  这倒是不假,魔尊多疑,势力如蛛网分布在三界,越是藏在暗里的势力,越是没什么人知道,魔尊消陨后就更没人得知了。

  可是谢灼凛体内还有魔尊的神识,所以种种原因,他九分的怀疑重紫。

  谢灼凛有自己的打算,他还要做很多的事。

  他做的所有事里都离不开云不栖的存在。他自己也离不开云不栖,一天一刻一息都不想和云不栖分开。谢灼凛不能让云不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磅礴浑厚的魔气自谢灼凛身上散发出来,他目标明确地困住了云不栖。

  齐灵霄闭了闭眼:“这魔头已经化神中期了。”

  张文远注意的是谢灼凛把云不栖给牵制住了,他有些茫然地跟齐灵霄说:“我怎么有些看不懂啊,不栖尊上不是在帮这魔头吗?这魔头怎么......”

  正常人其实都没懂这波操作。

  云不栖却不怎么意外,谢灼凛要是放他走他才会觉得意外。

  化神中期?可真是把他给厉害坏了!云不栖这边没法吸取外界的灵气,谢灼凛倒是飞跃进阶,说这里面没有问题云不栖才不信!

  云不栖知道不能再等了,就是不能借助外界的灵力,他也要全力一博离开这里,谁都不能再把他关起来!

  祭出流金宝镜,宝镜上的昭昭火光燃烧着云不栖周身的魔气。

  可是却没能驱散魔气,云不栖不解。

  这时有一把凤凰真火从山门的方向横贯而来,直接融进魔气里替云不栖解了围。触到凤凰真火,魔气一消而散,云不栖借助一个缺口逃脱了出来。

  与此同时霍扬樽也从山门的方向过来了,他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望着谢灼凛肯定道:“你炼化了流金宝镜——这个魔尊的法器。”

  什么?!谁的法器??

  流金宝镜是魔尊的法器?

  听到霍扬樽说话的一干人等都傻了,看云不栖的眼神都跟着变了色。

  可是云不栖只是略微一蹙眉。

  啊,这镜子果然有问题。这是云不栖的第一想法。

  可是流金宝镜是火属性法器啊,怎么可能是魔尊或者任何一个魔修的法器?那不是世界观出现了悖论吗?

  在霍扬樽出现后,谢灼凛的情绪多了些起伏,惯用的血痕从背后排成了一列。

  霍扬樽一错不错地看着谢灼凛。准确来说是在看谢灼凛的脖颈处。先前谢灼凛展露出惊人的力量时,他的脖颈到耳垂处一定会有几条黑色脉络,而现在,谢灼凛的脖颈处只是一片光洁白皙。

  霍扬樽了然:“你吸收了云不栖体内的力量,所以你进阶了。”

  说着眉头一扬,霍扬樽望向云不栖说:“你看吧,我说过,他要你的目的。”

  云不栖一派淡然,只是站在流金宝镜前面,把手放在镜面上,望着镜面上荡出水波一样的波纹,兀自思索。

  齐灵霄再看不下去了,在虚空中挪了几步,正好到霍扬樽和谢灼凛的距离都差不多,他指责霍扬樽:“口出狂言,流金宝镜怎么可能是魔尊的法器!”

  霍扬樽笑道:“这不是该问镜子的主人吗?”

  云不栖心一动。这面镜子是怎么来的?“云不栖”从没有出过崇华宗,他的本命法器总得是谁送给他的吧。

  凭借“云不栖”的身份,谁有资格送他这面镜子?老宗主?齐灵霄?重紫?

  重紫。

  微微瞌上眼睛,云不栖心里沉甸甸的。

  穿书这么久以来,云不栖这时候才意识到好像从一开始,他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云不栖”真的就只是辣鸡作者心血来潮搞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吗?

  这个世界是活的,作者没有写的东西都会被逻辑性填补上,那作者三两笔写的东西更不能小觑。

  崇华宗的三宗主?虚无道的天之骄子?神魂有损又能在朝暮里自愈的神奇存在?

  原书里被三界人人诛之,这世界里被都和魔尊有关联的妖界大佬和魔界大佬追着走。

  云不栖骂了句脏话:妈卖批,我真正的身份别是魔尊本尊吧!难道“云不栖”真的是人界叛徒!?

  齐灵霄打破沉寂下了道命令:“将云不栖带回崇华宗。”

  “想的美。”这是霍扬樽。

  “不允许。”这是谢灼凛。

  霍扬樽和谢灼凛都是只身一人,可这两个人哪怕是一个人,也能抵得上千军万马了。齐灵霄拧紧了眉头。

  云不栖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开始思考起一个千百年来都没有答案的哲学问题:我是谁?

  这让他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原本平和的神魂又开始躁动不安,跟随着他身上灵力的波动起伏,使劲自我拉扯着,仿佛要把他从内部撕裂。

  太痛了!

  云不栖痛到眼泪都差点掉出来,摸索着掏出了苏汀汀为他炼制的丹药。谁知被眼尖的谢灼凛看到了,谢灼凛立刻就把装着丹药的瓷瓶给击碎,大声阻止道:“不可以!”

  谢灼凛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齐灵霄冲到了谢灼凛的面前,挡住了谢灼凛,云不栖没能看到。

  霍扬樽想趁乱带走云不栖,齐灵霄与谢灼凛立刻分开同时阻止霍扬樽。

  这三个人谁都不打算让谁得逞,局势混乱异常。底下的人修弟子们自发组织起来,协助齐灵霄对付霍扬樽和谢灼凛。还有一部分则远远把云不栖围起来。

  云不栖头痛欲裂,根本顾不上神仙打架,这些修为一般的弟子还不知天高地厚想掺和进去,也是让他颇为无语。

  云不栖要离开青云宗,他拨开那些个弟子往外走,又一眼看到了陆玉杳。这让云不栖混沌的大脑里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冒险的念头突起。

  不过云不栖还没得及算一下自己计划的可实施性,就叫陆玉杳悄悄冲他使着眼色。

  陆玉杳是在告诉他可以从她那里离开。

  云不栖一愣,虽然说他要是想走这些人不可能拦的住他,可陆玉杳能有这份心还是让他很意外。而且陆玉杳既然有这份心,那就让他刚刚起的念头得以去实施了。

  云不栖按着太阳穴努力压抑头疼,传音给陆玉杳:“玉杳,你可以控制妖兽,是吧?”

  陆玉杳不知道云不栖怎么忽然问这个,怔了怔后冲云不栖点点头。

  云不栖微微勾起了唇,又对陆玉杳说了几句话。陆玉杳看了眼半空中斗法的几人,再次对云不栖点了点头。

  云不栖低下头,感觉自己总算被天道眷顾了一次。他直接出手,移到陆玉杳的方向,扶住陆玉杳,将人给带到了一棵树上坐下。

  那群弟子立时纷纷怪叫起来:“师姐!”

  可云不栖强大的威压施加下来,这些元婴都没到的弟子就叫不出来了。

  帮着齐灵霄的张文远倒是看到了动静,可是他本就不喜欢宗主收了陆氏后人为徒这一件事,这会儿看到云不栖动手,他在空中一窒,略微考虑了一二后选择不去管。

  没有人打扰,陆玉杳自顾自闭目感应着,而后轻声道:“尊上,确实在附近。”

  云不栖淡淡嗯了一声,问:“你可以将其召唤出来吗?”

  陆玉杳不太确定:“没有控制过这么强大的,但是弟子可以试试?”

  “那试试吧。”

  云不栖把流火宝镜悬在身边,自己靠在树干上,等待着。

  谢灼凛三人都不明白云不栖想做什么。谢灼凛看着云不栖脸色越发惨白,手中的招式便越发狠戾。但这种三个人互相牵制的打斗又实在神奇,一时间就是非常胶着,这就给云不栖拖了很多时间。

  陆玉杳闭目施展着术法,她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些汗滴,云不栖看她这样子,心里越发焦灼。终于,陆玉杳伸手抹了把汗,急促道:“尊上,来了!”

  话落,正缠斗着的霍扬樽猛然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云不栖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只遍体漆黑似猫又似小狮子的小兽嗷嗷叫着从空间里落了下来,正落在陆玉杳的怀里,刚一掉下来,就被云不栖冷着脸一把扔进了朝暮中。

  云不栖对陆玉杳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直接御气冲出了青云宗的山门。

  好的!魔青铜门之域走起!“我是谁”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不过云不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神魂疯狂撕扯的情况下这样操纵灵力,太过于勉强。云不栖死命赶了一阵路,终于还是没能支撑住,停在了一个地方暂时歇脚。

  好死不死地,云不栖停的地方是崇华宗势力范围内的一座小山丘,离崇华宗很近。不过云不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在三界里还真是无处可去又孤立无援,停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也许不算太坏。

  往山丘深处走了点,云不栖没能发现到方便憩身的地方,便随便找了个棵树靠坐下去缓着气,然后调息起体内的神魂。

  但不想山丘里竟然还有别人。

  “不栖?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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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哲学难题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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