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阿绪!!”龙应几乎不敢相信他看见的画面, 他手起刀落,割掉无数的人头,他双手沾满鲜血,血液犹如猩红的毒蛇一跃而起, 在空中定格,然而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上一袭嫁衣的少年被魏国的王弟围掳走,迅速消失个无影无踪,而他却被困在自己大沅的士兵中央, 对着他沉默不语的,是他的太子——璧城。

  “太子、宝公公,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速速派人将国师追回!”龙应气势全开, 端的是无人能挡, 目光扫过之处, 所有人皆是畏不敢前。

  太子面色有一瞬间的闷红,但却看了一眼宝公公, 宝公公坐在马上, 背脊有些佝偻, 十分的弱不经风模样,但目光锐利, 面无表情,他望着下面被团团围困, 无数长矛与□□对准的‘龙应’, 沙哑的声音是无比的云淡风轻:“我亲爱的陛下, 龙应陛下……何必着急呢?属于我们大沅的东西,迟早是会回到大沅,至于你……太子与我还是有点疑惑,若不介意,请随我们回去,我们有件事必须弄清楚。”

  “何事能比燕千绪重要?!”

  老千岁所带的军队所向披靡,占领了梁国此除的军营阵地,梁国三王爷的士兵四散而逃,没有逃走的全部作为俘虏带走。

  他此刻仿佛才是沅国真正的执掌人,他爱怜的摸了摸太子的脑袋,说:“小殿下,告诉您的父皇,究竟什么事情比国师重要?”

  太子嗫嚅了几下唇瓣,最后谁人也不看的垂下睫毛,说:“所有事都比国师重要,父皇,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龙应’在看见老千岁还有王弟围的瞬间,就明白这一切恐怕没有那么巧合,而他与真龙应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总有人会弄清楚,而他与真正龙应之间,一定有一个人会杀了另一个。

  “好,璧城,朕跟你们回去,现在,你派兵追王弟围,他和国师有一份血海深仇,必须将他安全带回。”

  太子漠然的点点头,另一边宝公公咳嗽了几声,微笑着一挥手,士兵们便将‘龙应’五花大绑,塞入从梁军营地搜来的马车里,浩浩荡荡的回程。

  马车中,姜潮笙闭着眼睛,迅速思考着能够达成他所需要结局的最完美手段,他要燕千绪回来,完好无损的回来,可现实中他无法预见王弟围接下来的举动。

  王弟围这个人从一开始就隐藏的很深,仿佛是突然出现的怪物,把之前的王弟围吞噬,于是呈现出一个与众人熟知的完全不一样的王弟围。

  此人全家被灭,知晓的事情不知凡几。

  姜潮笙忽然想到几日前太子来到营中找自己时,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还有那些微妙有点不对劲的神情,最后便是宝公公的突然出现,所有的所有都在让他不得不怀疑,太子的真实身份也已经暴露,不然依照太子对燕千绪的在意程度,根本无需他去下命令,着小太子自己都能像一条疯狗开始咬人。

  所以他这里的问题并不在梁国和魏国,而是太子和真假龙应。

  而从此地绕道回到魏国军营阵地,那里的将领并非由只有王弟围,王弟围也不可能当真伤还燕千绪,一定有别的理由让王弟围那样一个在当时闯来寻找秦昭未果,为了保命直接放弃任务日后重来的人能够放弃从后方突袭梁军的任务。

  王弟围永远是给自己留几分后路的人。

  可时间还是太少了……

  姜潮笙仅仅只是离开几天局势便瞬息万变,多了好几个未知因素,多了好几个几乎毁灭性的危险陷阱,他需要活着,他要和燕千绪一起活着,他要当沅国的皇帝,也要让阿绪做一国之后,他的野心,他的使命与慈悲,他都必须完成,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不计代价。

  所以,当过了大半天,姜潮笙被压进了某个刚刚建造的石房内,在里面看见了同样被幽禁于此的真正龙应时,他毫不意外,对方亦是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这种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感觉很微妙,很奇怪,就像是在照镜子,但镜子很模糊;又像是透过水面看湖中的虚影,但那同样不会像现在这样直观,震撼。

  姜潮笙看见龙应的第一眼,能看见对方眼底逐渐显露无疑的恨意。

  这恨纯粹而深刻,是嫉妒与悲哀还有无限等待中被放大的孤独。

  姜潮笙对此曾经有过抱歉,但他被爱人开导过后,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他也没有错,他也是龙应。

  只不过前者是血缘上的,他是灵魂上的。

  “我等你很久。”真正的龙应坐在铺着华丽软垫的矮炕上,面前是一张小案,上面密密麻麻的有着许多小字,那不是用任何能想到的东西雕刻在上,毕竟观那些小字的工整程度与大小,都不大可能是用小刀和利器所为。

  石屋里面摆设空荡荡的,独独只有这一炕,还有一张小案,案上本有一叠新鲜的水果,能在战场上吃到新鲜的水果,也就只有皇帝这样的人物才有资格,大将们都得等赏赐才能有一口尝尝滋味。

  如今四处战乱,粮食短缺,若是有哪些逃难的百姓瞧见被随意丢在地上的水果,大概能心痛的呕出三升血来。

  姜潮笙看着,先是将那桃子捡起来,随意的在袖口擦了擦,然后步步逼近龙应,先是缓慢的将桃子放回在案上,再以足够让龙应感到愤怒耻辱的傲慢对龙应说:“不要浪费粮食。”

  “此间皆我所有,浪费与否与你何干?”龙应扯着嘴角,笑的几乎有点狰狞。

  “怎与朕无关?朕乃天子。”

  “放屁!你是天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难道没有和你说?你抢了我的东西!”

  “那你呢?”姜潮笙拳头一点点握紧,“你也动了你不该动的人。”他声音说的平静,身上可却是以雷霆之势一拳出击直直打在龙应的脸上!

  龙应此人常年被关在牢笼之中,只凭借超人的意志锻炼身体,但实战经验却是零,所以他被打中后好半天脑袋都是晕的,身体也没有自己的自然反射,只等脑袋清醒后才一面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迹,一面说:“哦……你说的是阿绪吗?他说他想要我,他喜欢我,而我恰好也挺喜欢他。”

  “闭嘴!”姜潮笙直接伸手捏住龙应的下颚,力气大的恐怖,‘咔嚓’一声便卸掉了龙应的下颚。

  但龙应也并非吃素的,他很快踹开姜潮笙,顺手将自己下颚按回去,再一个站起来,与姜潮笙开始过招!

  招招凶险。

  当最后一击,身上明显伤口较少的男人一把按住另一个人的脑袋朝小案上撞去,哗啦啦将其砸了个稀碎后,沉声说:“够了,我相信你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配合我,我有急事,待事情处理好,再分辨你我之间的恩怨。”

  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龙应无法相信自己与姜潮笙的差距这么大,他才是真正的皇族血统,他才是龙应,他才是大沅的皇帝,他该比这个假货强一万倍才对!

  然而形势逼人,他也不会不识好歹,眸色略微变幻几瞬后,他声音沙哑的说:“……好。”

  “行,现在你告诉我,我离开的这两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宝公公怎么会在?阿绪怎么被捉走了?”姜潮笙随意的在炕上坐着,把砸碎了的小桌子抛到地上,猜想自己和龙应被关在里面后,一定隔墙有耳。

  目前尚为能肉眼看见监视的洞口,那么姑且怀疑只有人隔墙听音,他与龙应要‘商量’,那么有些话可以大声让人听见,有些可以故意说出来迷惑外面的人,有些却只能小的唯他二人听见。

  这边姜潮笙情势不明朗,另一边燕千绪也终于是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果真是和这战场不和,从十年前开始就几次三番的出现意外,更可怕的是这回,他落入了王弟围的手里!

  这个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似只是单纯要毁了他的人!

  燕千绪的确是清醒了,可他却因为察觉到身边有人坐着,目光正灼灼的看着自己,于是他不敢动,更不敢睁眼,心中焦虑的想着自己醒来后会被遭遇的事情,想着自己看见王弟围后该采取的态度,还有他的小皇帝……

  他的小皇帝也不知道有没有脱困,当时那个情况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太子和宝公公怎么都来了?

  他疑惑太多,自然无法继续装的让人信服还是个睡美人,坐在他身边,靠他极近的人仿佛发现了少年在假装,于是轻笑出声,伸手便干脆捏住了燕千绪的鼻子。

  燕千绪感觉这人的手指甲没剪好,指甲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几乎要掐到他肉里,既不让他呼吸,又让他疼。

  燕千绪最怕的,便是窒息而死,纵然死后还能复活,但那种感受他绝不像体验第二遍。

  他猛的睁开眼,并在下一秒推开捏着自己鼻子的手,结果他一边大口大口呼吸,一边用那双漂亮眼睛看见的人却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一个眼熟的男人和被自己打开手的曾经的三弟。

  “燕千律。”少年几乎有点认不出来,但还是叫出了这个他根本再也没有放在眼里的人的名字。

  燕千律,如今魏王宠爱多年的男侍合欢却没有理燕千绪,而是转而委屈巴巴装柔弱的对那男人哭诉:“陛下,人家被打的好疼啊。”

  燕千绪莫名被恶心到了。

  而魏王则也不是傻子,他早就嫌合欢在此地碍手碍脚,理都懒得理这个代替品,只慌忙的推开合欢,自己坐到燕千绪身边,眼里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执念达成的自豪:“你没事吗?要不要紧?”

  “你是……魏王曹笑?”燕千绪听燕千律喊这人陛下就知道此人是曹笑了,当初自己和曹笑有过交集,但没想到还能见面,并且是以这样的身份场合。

  “是啊,是我,你记得孤?孤也一直记着你对孤的一笑留情。”魏王总是未曾忘记燕千绪的,有些画面在他脑海里滚过了上千遍上万遍,于是便美好的犹如镜花水月,犹如求仙丹药,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如今终于得到,怎能让他不激动,不从此眼里只能容下此人?

  燕千绪对魏王的印象太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当然也更记不得自己让魏王念念不忘的萤火游玩与对魏王做的鬼脸。

  “是啊,我记得。”少年又开始笑的像只迷人的小狐狸,开始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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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燕千律就是个小丑角色,不要太在意啦~~~~

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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