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全书完89

　　简成渊眯了下眼睛。

　　连宵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话里很多地方前后矛盾，不是说先试着交往开始吗，后面的内容分明已经是婚后了。某种急切彻底溢于言表。

　　他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很漂亮，已荣登他最喜欢的戒指。

　　简成渊无奈地笑了一下。

　　“笑什么？”连宵问。

　　简成渊：“我准备的求爱时刻，完全被你打乱了。”

　　要知道他这辈子只说过一次爱，就是前些天在家里的实验。他为今天今天策划了很多，可是连宵一通真切急切的语言，让他这么稳重的人几乎要忘记自己原本打算做什么。

　　连宵察觉到某些别样的气息，观察左右，发现卡座的隐蔽似乎是被特意布置过的。接着他又发现照片墙上某张照片居然有简哥，还有许秦哥，还有高老师？

　　就在这时，高秋志和许秦扛着大提琴走过来，作势准备献上乐声。

　　简成渊说：“不演奏了。”

　　高秋志眉头一挑。许秦：“怎么，谈崩了？没问题，咱们能随时切换服务，给你换成单身情歌？”

　　简成渊：“不需要。”

　　“没崩。”连宵捂着合不拢的嘴，表情夸张地指指简成渊戴着他赠与的戒指的手，得意洋洋地说：“我现在要跟简哥二人世界，你们费心啦。”

　　高秋志和许秦一个陈年单身狗一个自称单身狗骂骂咧咧地走了。

　　简成渊：“按照承诺，它现在属于你。”把那枚五千万的戒指交给连宵。

　　连宵把戒指放到胸前口袋前面，口袋里迅速伸出两只细爪子把戒指抱进口袋深处。

　　接着简成渊拿出另一枚戒指：“这是我希望你能接受的求爱戒……”

　　连宵一把拿过戒指戴自己食指上：“接受接受乘以一万遍！”

　　“……”简成渊说：“是不是哪怕我把你卖了，你也会这么积极地帮我数钱？”

　　连宵：“我哪有那么傻白甜，简哥想卖我至少也要付出点美色作为代价才行！”

　　简成渊起身，来到连宵那边的位置坐下，先是在连宵额头上敲了一下，后者闭上眼睛喊了声“哎哟”。然后他上身靠过去，在并不那么隐秘的餐厅角落，无所谓万一被偷拍的后果，无所谓他人的眼光，吻住爱人的嘴唇。

　　“以前我和许秦高秋志他们在这里打工，十年前的事。”

　　“哇，我要听更多简哥以前的故事！”

　　半个月后。

　　“这是奥特曼好多年以前只出过一次的限量版，是我小学时候的事哎！”

　　“这是什么？这是真的剑吗？看起来好像只是一把装酷的玩具。上面有字，我看看……龙泉宝剑？？？”

　　“好——多——汽——车——人——”

　　刘思源恼羞成怒：“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高高兴兴给好朋友看自己的房间，朋友居然这种表现，这年头胶佬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词了，不准大惊小怪！

　　李全意指着面前的战损女骑士手办，转头用疑惑地眼神看向刘思源。

　　战损嘛，衣服当然破破烂烂的，这是一种美学。

　　但有的人不能理解，比如李全意。刘思源非常了解朋友在疑惑什么。

　　“出去，从此以后不准你进这个房间。”刘思源把李全意推出去。

　　李全意：“我做错什么了！别这样，我第一次可以到朋友家里来见识，别赶我走，刘思源，我最好的朋友！”

　　被赶到客厅了。

　　刘思源提议出去吃午餐，他饿了。

　　“我也饿了。”李全意在沙发上农民揣，“我不要出去吃，待客之道是主人家热情邀请客人在家里吃饭。”

　　刘思源：“我家不怎么开伙。”

　　李全意抱怨：“我到你家才有一杯冰水喝，你还把我从卧室赶出来，现在连饭都没得吃，你不能这样对待客人。”

　　刘思源：“你好烦。”

　　刘思源后悔邀请李全意到家里来打发假期了。

　　他进厨房翻了翻冰箱，里头除了快乐水和一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易处理的冷冻方便食材，除此之外就只有三个鸡蛋。“家里的食材可以做煎牛排，方便蔬菜，煎鸡蛋，啊，在加一份方便土豆泥。”

　　“？”李全意小跑过来，“为什么正常的菜前面都有方便两个字。”让他看看都是些什么充满民间智慧的好菜。

　　刘思源：“……就是冷冻的蔬菜和和土豆粉。”

　　李全意用手指戳了戳冻得硬梆梆的西蓝花：“感觉不会很好吃。”

　　刘思源：“很难吃。”

　　李全意：“你有整整一屉牛排，这么爱吃牛排？”

　　刘思源：“没有爱到哪去，只是方便，拆出来煎一下就是一顿，碰上打折，15块一包，味道也过得去。”

　　李全意为百姓的穷苦而落泪：“思源……不如你以后还是来我家吃饭吧……”

　　刘思源：“只是图方便，不是吃不起饭。”

　　李全意：“那你请个厨子啊，这些方便菜真的能带来快乐和健康吗？”

　　“也没有钱到这个程度……”刘思源觉得和不食人间烟火偏偏又自认为了解人间疾苦的李全意交流好累。

　　刘思源在李全意好奇又谨慎的注视下做了一顿方便食品，煎牛排配太阳蛋，水煮西蓝花，方便土豆泥，两人吃了几口，然后停下来了。最后他们享受了李全意家厨子的上门服务，刘思源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厨子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地阿谀奉承，收了一波赏钱之后彬彬有礼地离开了。

　　“感觉在你家打工比做演员还挣钱。”他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没有。”李全意说：“薪水比一般水平高一点，没高多离谱。”

　　光是打赏就已经很离谱，刘思源心想。

　　“我考虑退出舞台。”享用佳肴时，刘思源忽然说：“我没办法克服舞台恐惧症。”

　　李全意脸色大变：“你要退圈？”

　　退圈如退离一整个已经成熟的社交圈，很有可能就这么跟以前的朋友渐行渐远。李全意好不容易建立起一个包含自己在内有四个人的亲密朋友圈，不论失去哪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

　　“当然不。”刘思源说：“我考虑以后走作词人路线。”

　　“你确实很适合作词。”

　　“我也觉得，而且随着小连的专辑发售，越来越多的人联系我希望我能提供作词合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在舞台上老是紧张，我不像你或者小连，一个人在舞台上我感受不到快乐。我觉得我没办法像小连一样有朝一日能开演唱会，事实上这个念头让我松一口气。”

　　“有很多粉丝喜欢你，你的人气正在稳步上升。”

　　“这些人气是小连的作品带来的，我也很喜欢她们，但我不能勉强自己，我确实不是舞台上的料。”刘思源摊了摊手，用这个动作驱散无奈的情绪，“但作词的时候我很快乐放松，你干嘛一脸世界塌了的样子？”

　　李全意：“朋友圈散了！”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大的成就摇摇欲坠！

　　刘思源失笑：“散什么啊，又不是绝交，只是逐渐减少舞台上的通告，不至于彻底从舞台消失。如果你或者小连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来给你们撑场子的，打配合我的水准始终在线。而且我在长久的未来应该会一直使用这个录音室，这里的设备太强了，而且简哥也答应过的。难道你要另外租录音室？”

　　“不，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李全意松了口气，“据说朋友恋爱之后需要避嫌，唯独这一点我绝不认同，我才跟朋友认识多久，朋友忽然就要跟另一个人共度一生了，真是……”他小声比比内心的不平。

　　刘思源轻笑了声，能理解李全意的心情。

　　“简哥是小连最喜欢的人嘛。”他说：“半个月后的那个周末，你有空吧？”

　　“干嘛？”

　　“去小连家给他庆生啊。”

　　“啊……”

　　当天从刘思源家归来，李全意下了车一路狂奔，一边狂呼：“爸！妈！我下个月要去朋友家！这次会见到朋友家长！快帮我准备！我是不是要穿礼服？”

　　然后又过了一个星期。

　　周志明最近遇到一个难题。

　　上一部影片非常幸运地请到了简成渊和许秦，跟这两位实力派大咖合作让他受益良多，那部片上映后非常火爆，给他赚了个钵满盆满，但还不够。这个火爆指的是比他之前所有影片都火，拉开了有壁的差距，让他从有前景的导演直接变成大导演。但从简成渊的角度，这部影片不能说很成功，数据上并未超过之前的作品。

　　有人觉得周志明只是粘演员的光，这部片的成就跟他关系不大，比如周志明最近很看好的一个名叫柳深的演员。

　　柳深科班出身，演技在线，颜值很对周志明胃口。但他对周志明爱理不理，这就让人很难受。

　　这一天，柳深在某家轮胎五星级餐厅享用下午茶，浑然不知某个人正在角落观察他。

　　“这盆刺身你到底吃不吃？”周星指着已经放了有一会的刺身拼盘，“不吃我干掉了。”

　　“你吃你吃。”周志明把刺身推过去，继续焦虑地一边等人一边时不时观察柳深。

　　没过多久，泰迪来了。

　　看到泰迪，周星差点被口里的食物呛到。

　　只见泰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紧身的上衣和裤子，让人担心随便刮一下就要爆衫的紧身程度。更糟糕的是他注意到餐厅有几个男的看到这么打扮的泰迪出现，眼睛里射出感兴趣的光！

　　周志明问：“没问题？”

　　泰迪：“就那个柳深是吧，看我的。”

　　他拿起周志明面前的红酒，朝柳深所在的方向走去，恰好柳深从座位上起身，美味的下午茶没能让后者拥有好神色，柳深似乎有心事。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柳深碰到了泰迪的肩膀，泰迪的红酒全洒自己身上了。

　　周志明时刻关注战场动向，柳深很诚恳地跟泰迪道歉，两人离开了片刻，没多久回来，泰迪已经换了身衣裳。那两人回来后有说有笑地在某个卡座坐下来，气氛融洽地享用美食。

　　“泰迪是特意为今天打扮成这样的？”周星问。

　　“是的。”周志明分心回道：“在很多艺术人眼里娘炮和GAY就是艺术鉴赏力高的表现。”

　　周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次不考虑跟简哥合作吗？”他又问。

　　“不，我已经脱粉了。”周志明冷冷地说：“简成渊再也挽留不了我，我绝对不粉有主的男人，不转黑是我对前本命最后的仁慈。”

　　周星：“简哥没有挽留过你吧，而且能不能和简哥合作，决定权在简哥不在你我。”

　　周志明：“阿星啊，多学学社交技能吧，你看看你，读空气技能为零，至今没有女朋友，好惨啊。”

　　周星：“你也没有男朋友。”

　　周志明：“KY上瘾了是吧！”

　　泰迪过来了，还有柳深也跟着过来了。柳深很有礼貌地跟二人打招呼。

　　柳深是周志明最近挑选出的最满意的演员，同时也是他的新本命。他就喜欢这种有颜值有脾气又有能力的男人，咖位大不大不是问题，他成为导演的原因之一就是有朝一日能自己捧蒸煮。

　　柳深愿意暂时放下对周志明的成见，同意合作新片。

　　结束各方都满意的“意外会面”后，泰迪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再过两个小时简哥有个采访，然后要跟小连飞国外旅游。”

　　周志明：“谢了，忙你的去吧。”

　　泰迪：“小连生日邀请你们了吧？”

　　周志明：“邀请了。”

　　泰迪走后，周志明“嘁”了一声，双手插兜，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又一个比我年纪小的朋友眼看要有喜事。”他恶狠狠地说：“又要准备包红包，包出去一万个红包了，就没收到过一个。”

　　周星：“你也去找个爱人。”

　　周志明：“阿星，这活儿哪这么容易，你以为我国几千万单身汉都是地里瞎长出来的吗？”

　　又过了几天。

　　连宵遇到了唐生。

　　那会儿连宵刚结束某综艺节目的录制，走到停车场正要上车，一辆车悄无声息来到他身旁，司机按了下喇叭。他被吓了一跳，刚拉开车门的手停下来，困惑地转头，看到那辆车上的人是唐生。

　　双方的视线对上，唐生又按了下喇叭。

　　连宵让助理等他一下，走向唐生的车。唐生打开车门，让连宵上车，然后他锁上车门，驱车驶出停车场。

　　“你干什么？”连宵警觉，对方不太对劲。

　　下午时分，阳光正好。光线不断透过车窗射进来，却仿佛照耀不到唐生，这个人浑身被阴郁的氛围笼罩。

　　离连宵第一场演唱会过去快一个月，这段时间唐生如同销声匿迹，连一丝小道消息都没出现过。连宵没去关注这些，演唱会得到男神夸奖，在业内和公众口中也收获很多称赞，不喜欢的人会如何看待自己的成就这种无聊的习惯，他是没有的。

　　“没什么。”唐生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阴郁的气氛神奇地一扫而空，他的笑容看起来很美好，“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连宵瞪他。因为太古怪无法放下防备。

　　“我是真心想跟你交朋友，绝对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尹总已经教训过我了，你猜他怎么问我。”唐生说：“他给我一个选择，一年内，我的商业转化率和我拍的电视剧收视率必须达到他要求的数字，在这期间，投在我身上的营销费用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做不到，我要赔大一笔钱。”

　　连宵愣了一下。

　　唐生：“我没有做选择。”

　　连宵：“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为什么的，不应该问为什么要做有风险的事吗？”唐生嘀咕：“要是没达到目标，我要赔的钱能让我一下子从天堂掉到地狱，赢了不过是被承认有实力而已，我为什么选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现在躺着都有很多钱，我为什么要抛弃这种轻松的日子？”

　　连宵：“唔，鉴于流量偶像到后期都必须转型，个人认为这可以作为转型的机会。”

　　“那都是多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再说。”唐生微微一笑，趁着红绿灯，对副驾驶座上的连宵伸出友好的手，“怎么样，相信我没有别有用心了吧？”

　　连宵看着他。

　　红灯变成绿灯，唐生的笑容逐渐僵硬。

　　“你笑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既然不想笑，那就不要笑了吧。”连宵说：“为什么尹总要你做出选择，结果你却跑到我面前来表示和好，这个选择跟我有关？”

　　后面的车使劲鸣笛。

　　唐生慢慢收回手，行驶车辆。

　　“不是说你这个人很好相处吗。”他抱怨：“我被骗了。”

　　连宵：“我好相处的，有话直说吧。”

　　唐生：“你跟尹总什么关系？”

　　连宵：“兄弟。”

　　唐生露出意外的神情：“居然不是……这样我就理解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是你想多了，还总是避着友善的方向去想很多。”连宵说：“我无意就你以为的事情多作解释，请送我回来的地方。”

　　唐生的笑容变得真挚多了，真诚地说：“我马上送你回去，请你别介意我的唐突，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让尹总那样的人物出现不同寻常的作为。”

　　他们没离开停车场多远，很快就重新回到停车场。

　　唐生解了车门的锁，跑到另一边很绅士风度地拉开车门，看着连宵出来，一边说：“再次为我的鲁莽向你致歉，作为赔罪，你有任何需要，我都会竭尽所能为你提供帮助。未来在娱乐圈，我们可以共同携手。”

　　连宵跨出车门，听这句话，站在唐生面前对他说：“共同携手就算了吧，从你的选择来看，你没有认真做什么打算的考虑，我无意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但是你一边是躺着赚钱，一边又塑造自己很有实力的形象，你接近一个人做的事也很讨人厌，完全不尊重别人，我觉得我们不会有什么共同携手。你以后不要再接近我，即便你偏要，我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我哥现在不会太插手我的事，不过你显然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就像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脑补看待周围的人事——不管怎么说，我对你的一切都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