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没有你

　　听顾言清突然这么说, 白玉诧异地转头看向她。白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白玉她来说, 顾言清如此年少有为, 家世显赫又是将军。想为他生孩子的女子可能青州都装不下吧！

　　为何要养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为何。

　　难不成是为了气公主不成……

　　话说回来听说他与公主成亲快有一年, 也不见公主有孕在身……

　　难不成是将军身子不行……

　　想到这个的可能性, 白玉看着顾言清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顾将军看起来确实比其他将士瘦小一些。

　　“看着我作何，我不可以养吗？”见她神色有些诡异的看着自己, 顾言清一些背后发毛, 清了清嗓子, 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无事”不想被他发现，白玉转过身来默了默再次开口：“你决定好了吗？”

　　听见她问自己, 半响顾言清才慎重的开口：“……嗯”声音轻的，连顾言清自己都差点听不见……

　　顾言清说完了那句话, 白玉也没再开口。接下来便是沉默，安静的可怕, 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白玉突然转身把怀里的孩子一下子塞进了顾言清的怀中。“那从今天开始, 这个孩子就给你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顾言清和怀里的孩子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

　　一年后

　　顾言清身着一身朝服从自己父亲朝中退朝回来。

　　马车停下, 顾言清和自己的父亲分别从自己的马车跳了下来, 此时的她已经从青州回来一年之久,

　　顾言清穿着一身暗红色官服，站在顾府大门前。外面是银色盔甲，衣领处绣着一些玄色丝线的纹路，里面是棉白色的衣杉, 腰间挂着一块象征着地位的墨色美玉。粗糙却古朴，这是她父亲在她生辰那夜亲手交给她的。

　　她身材修长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不过眉眼间却透着生人勿近的系气息。顾言清看着朱红色大门上面的匾额叹了口气。想起往日种种，有些恍如隔世。

　　那夜她抱着孩子回去之后，重新叫人准备了营帐，最后还是选择把孩子交给了白玉，自己事情繁多，根本没有精力照顾孩子。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生辰竟然如此重要。

　　第二日天还未亮，北城就来了许多太监，说是教给自己一些什么规矩，顾言清看着他们手中厚厚的一本书差点吓得腿软。

　　从那日之后，自己便被关入帐篷。不许见任何人。军中事务全部交给李尚儒打理，一直到她生辰的那天夜里，她被叫到了一处树林里的老房子见到了自己父亲和皇上……

　　所以她的十八岁生辰过得简单却又不平凡，至少让她终生难忘。

　　半个月以后，青州的事情差不多解决，顾言清带着所有士兵回了北城，其他后续问题全部交给了董卿尘这个新上任的青州知府。

　　刚回到北城，公主和自己和离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传的沸沸扬扬，几日后上官婉儿便搬出了顾府，与新官上任的右相李尚儒成亲。速度之快让顾言清叹为观止，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爹爹~~”突然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大门口冒了出来，顾言清听着那声音脸上的忧郁化为了欣喜。

　　下一秒从大门口走出来一个白白净净的胖娃娃。她双眉修长，眼眸中闪烁如天上的繁星。胖嘟嘟的小脸上面小小的鼻梁，小小的嘴巴。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被绾成可爱俏皮的对鬓，婴儿肥的小脸上永远是甜甜的笑容。

　　见顾言清站在门口，欢喜的从大门爬了出来。不过可能还太小，爬过那个大门槛时花了一些功夫。不过终究还是过来了。

　　见她那滑稽的动作，顾言清一脸的欣慰。自己刚带她回来，可能因着水土不服的原因上吐下泻的几晚，还好自己是医生，要不然可能她那个小命儿早就没了。

　　终于爬过来的小胖子，跌跌撞撞的来到顾言清面前，张开小小的手臂，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顾言清撒娇道：“爹爹、抱抱~”

　　顾言清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看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人，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单膝跪了下来，一把把自己女儿抱进怀里站了起来。

　　看着自己好久不见的爹爹，小安安嘟起嘴巴在顾言清脸上香了一口，抱着她的脖子像小猪似的拱啊拱。

　　随后又抬起脑袋冲着后面的顾诚甜甜的叫了一声：“爷爷~”

　　看着她的动作，顾言清宠溺一笑，转头对后面下马车的顾诚埋怨道：“爹你看，安安又胖了不少，肯定是娘又趁我不在家悄悄喂她吃东西了”

　　这个小名是自己在青州时重新给她取的，知道她从小身体不好，顾言清希望她能健康平安的长大，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所以取了这个小名。

　　她的名字是自己从青州回来之后，得到了她父亲和母亲的同意，入家谱，按家中规矩，自己父亲为她取名“顾清雅”，希望她如高山的清泉般高洁、文雅，也希望她永远如孩童般天真活泼每天简单快乐的活着。

　　听她又抱怨自己的夫人，顾诚看了看她怀里偷偷看向自己小安安，不苟言笑的脸上扯了一扯，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随后一点都不给面子反驳了回去。

　　“小孩子嘛！贪嘴很正常。你以为谁都像你小时候什么都不吃。你娘头发都差点愁白了。”

　　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明明这个小女孩不是自己女儿所生。不知怎的眉眼之间越来越长得像她了。不过想来也是缘份，只是自己女儿心里的那个人却走了，自己做父亲的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听他又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抱着小安安顾言清已经习惯，随即轻描淡写的打断，开始转移话题：“是是是，您是什么都对，咱们进去吧，娘应该在等我们吃饭了”

　　听自己女儿这么一说，顾诚不死心的看了看门口的位置，见始终没有人出来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吧，回去吃饭，不要让你娘等急了”

　　顾言清盯着他的表情，又低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安安，不经意的咳嗽了几声，：那两个小兔崽子怎么没有来接你啊爹”脸上颇为得意和自豪。果然还是女孩子好，知道粘人。

　　走在前面有些的顾诚听见自己女儿变着法儿的嘲笑自己，趁她不注意，抢过她怀里的小安安，脚上发力一溜灰儿的跑了。

　　顾言清看着已经快消失不见的两人无奈的笑了笑。原本满脸的欢笑的脸转瞬之间变得清冷。好似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半响顾言清低头看着腰间系着的剑，抬眼见他们已经消失不见，转身准备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后面的人还跟着自己，顾言清轻声道：“你就不用跟过来了，去前厅陪着妞妞吃饭吧”

　　离她几步的白玉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这一年多的魂不守舍的模样，狠下心开口：“已经一年多了，她都成亲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吗？”

　　今年十四岁的白玉，又长高了一些，这一年她身体变化很大，五官全部长开，肌肤也白了不少，胸前微微凸起腰也更纤细了。眉目间满是少女才有的清纯。

　　那时候顾言清看她无亲无挂，便把她带了回来顺便照顾小安安，也是和那时候才知道她的父母根本就不知什么学医的。那只是生存的手段而已。听说她的父亲原是江湖上的侠客。后面怕被人追杀才隐居在那里，不过天不随人愿。最后还是被仇家找到被杀死了。

　　后来她无依无靠又走投无路，年少无知点听信小人，为一个人做事。只是用一些草药让那些已经快要死去的人看起来像是中毒而亡的样子。知道这个消息的顾言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医者父母心，心中还是有些不快。从此以后对她也冷淡了不少。

　　听着她的话，顾言清默了默清冷着嗓子开口：“这些不用你管，你只要照顾好小安安就行”说完转身离开了。

　　***

　　在顾府不到五里的地方，一处看起来气势不凡的府中，一处优雅别致的庭院里，上官婉儿坐在琴桌前，轻轻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指尖的琴弦，听着下人每日向自己汇报顾言清的动向。

　　“公主，昨夜顾将军又跑到您别院外面那棵大树上，待到清晨才离开”下面跪着的一名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听见这个消息，上官婉儿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半响又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叫他继续说。

　　“还有一事，公主叫小人暗中收集丞相贪赃枉法的证据，最近一直被人提前找到，属下查了好久，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哦~连你都查不到吗？”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婉儿有些诧异。毕竟自己挑选的这个人武功高强，办事能力可以说是翘楚。居然还有他查不到的事。这让上官婉儿有些费解，不知是何人胆敢与她作对。

　　“那你可知他是敌是友”

　　“属下愚钝，目前还未查出”

　　见他给自己打马虎上官婉儿突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忍着心中怒意道：“本宫不要听这些废话，下一次本宫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此事如若办不成，你就提头来见本宫”

　　已经一年多了，自己吩咐人暗中观察了好久。可惜李尚儒为人太过谨慎。根本找不到证据。前不久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便被人给抢先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所作所为从未埋怨过半分。不知从哪里知道自己经常半夜睡不着，后来不管刮风下雨每夜都会出现在那颗树上守着自己。这样的深情厚谊，自己怎么忍心让她再等自己。

　　听见公主发火，那人头埋的更低了。“是，公主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查清楚此事”

　　“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