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簌的伤第三天便好了。
早晨, 她伺候着嘉诺穿衣都心不在焉的,偶尔偷偷的笑一下。嘉诺在镜中看她, “你笑什么?”
“没。”阿簌又立马收了笑意, 说:“方才奴婢吃了杏花糕, 甚是好吃呢, 又香又甜, 现在想起来都回味无穷。”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原来你也是爱吃的。”嘉诺想起阿寺来, 心里一阵苦涩, “以后有好吃的,我给你留一份儿。”
“谢谢郡主。郡主真好。”
束胸束好,嘉诺很不舒服,“可以松一点儿吗?好紧啊。”
阿簌拒绝:“不行。”在那微微鼓起的弧度前一摸,“这样刚刚好。”
天气一如往常的闷热,嘉诺坐在书桌前练字, 脚下放着冰盆仍然觉得热。倏地, 她起身, 拿了一小串冰葡萄就跑出殿外。
阿簌追上去,“郡主, 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啊?”
嘉诺嘴里嚼着葡萄,说话声音都含含糊糊的:“御书房, 找我二哥哥。”她脚步轻盈, 裙裾若拂风委地,扫起一地的落花。
小跑一路,她小脸蒸得红扑扑的, 出了薄汗,走进御书房便拿起桌上宇文允的冷茶咕噜咕噜喝。
宇文允放下手中的卷宗,“慢点儿,别呛着。”
喝得见了底,她才放下。双手并拢在脸颊边一下一下的扇着,因为热,她粉唇红艳艳的,小嘴儿张着,可以看见里面一点粉舌。
宇文允不由自主的喉结滚动一下,又想要亲她,“这么热,跑过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她靠近他一些,眼睛停在他面前的宗卷上:“二哥哥在看什么呀?”
今日眼前这个都不是奏折呢?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看不懂便放弃了。
只觉得呼吸不畅,她眉头皱起来。
宇文允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腿上,少女身上的女儿香扑上来,惹得他心里一阵悸动,埋首在她脖颈,声音低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用了上好的药膏,只有一点点痕迹,再过两日便可彻底消失,手肘上的伤也好了。
嘉诺是横坐在宇文允腿上的,她侧过一点身子,“这里,挤着我都喘不过气来。”
宇文允解开她的衣服来看,小姑娘的胸被束得都快要平了,“是谁给你弄的?”他眸色冷了几分。
“阿簌。”嘉诺又把阿簌给她讲的那番话说给宇文允听。
宇文允什么都没说,直接动手给她一圈圈松开。
“这下舒服了。”嘉诺拿开宇文允欲揉的手,自己把衣服整理好了。隔着衣物,宇文允还是动作了一番。
嘉诺难耐推他,小脸更红,清澈的眸子里晕染出泪花儿来,软着声音求饶。
小姑娘都快哭了,宇文允收回手,不弄她了,手指抬起她下巴,看她一脸娇羞,喑哑低沉的嗓音唤她:“诺儿。”
“嗯。”嘉诺咬着唇,怔怔的。
“以后只需要听二哥哥的话即可,别人说的都不要听。”他捏了捏她下巴,“知道吗?”
嘉诺乖巧地点头:“知道。”
宇文允垂下眼眸,视线游移在她又鼓鼓的胸脯上,“诺儿这样最好看,二哥哥最喜欢了。”
嘉诺想要骂他流氓登徒子,可又不敢,二哥哥一定会咬她惩罚她的。她想起正事来,搂着宇文允的脖颈,软软的撒娇:“母妃听说我落水受伤很是忧心,如今诺儿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去云秀宫看望母妃吗?”
宇文允斟酌一番,再看小姑娘期盼的眼神,他同意了。
嘉诺眼睛弯弯地笑起,嘟着嘴儿在他脸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口,想要下去却又被有力的手臂搂住了,一截细腰被禁锢得紧紧的。
“不够。”宇文允眸色深深地看嘉诺,视线又从她眼睛移到潋滟的红唇上。她一进来他就想吻她了。
索吻之意太过明显,嘉诺不明白,二哥哥怎么就那么喜欢亲亲呢?
没办法,为了满足二哥哥,让他高兴,嘉诺扬起下巴主动亲他,她吻技生涩,吮着一点点轻轻地咬,虽是这样,却足以令宇文允灵魂都发颤。
她亲亲不会换气,没一会儿便离开了,小口小口呼吸着。“够了吗?”
怎么会够呢!
“不够。”宇文允扣紧她后脑勺,急不可耐地覆下去。
半晌后,嘉诺从御书房里出来,那小嘴儿红得似要滴血,还有些肿。阿簌方才都偷看到了,郡主坐在皇帝怀里亲嘴儿,好几次郡主都退开说不要了,皇帝着急得又将人按了回去。
皇帝这是多爱她呀!阿簌心里愤愤的,斜眼瞥了前面的嘉诺一眼。
“郡主,虽说你现在是得宠,可不代表以后都会得宠,俗话说得好无情最是帝王家,郡主既无名分,现在也无子嗣,还得想些办法留住宠爱才是。”阿簌道。
又来了,又来了。
嘉诺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去想这些。
“奴婢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嘉诺一下来了兴致,侧过头看她。
阿簌缓缓道来:“自古以来嫁女便有陪嫁丫鬟,小姐不方便的时候,丫鬟便可代替小姐与郎君欢好。这样的话郎君便不会纳小妾进门了,丫鬟是小姐的人,一心也都是向着小姐的,生的孩子也都过继到小姐名下,长大了也叫小姐娘亲呢。”
嘉诺听明白了,“所以你的办法就是,你便是我的陪嫁丫鬟?”
“郡主真是聪明!”阿簌笑吟吟的。
她以为郡主这是要答应了,可只见嘉诺变了脸,冷冷的睨她,“你不是陪嫁丫鬟,你是宫女!”
嘉诺快步往前走。阿簌追上去:“郡主,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呀,况且陛下对奴婢也有几分疼惜。”
“疼惜?”嘉诺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说我二哥哥疼惜你?”
阿簌立马跪下,“郡主恕罪,是奴婢僭越说错话了,奴婢错了。”
“你说清楚。”
“就前几日阿簌没有看好郡主害得郡主落水,所有值夜的人都挨了五十板子,死的死伤的伤,好在陛下怜惜命令青萍大人轻点儿打奴婢,奴婢才逃过一死。”阿簌抬头看嘉诺,只见小郡主明眸含泪,委屈兮兮的样子,又道:“陛下对阿簌定是有几分怜惜的。”
“你胡说!”嘉诺气得眼睛都红了,眼眶里的泪珠倏地滚出来。
“郡主不信可以去问青萍大人,那日打板子的时候,青萍大人亲口对我说的,半点儿都没有假。”
嘉诺不想看到她,一个人去了云秀宫。
见到傅澜汐的时候,她已经藏好了情绪,小脸白白净净,眼睛也清明,看不出哭过。
“诺儿,让母妃好好看看你的伤。”傅澜汐心疼的仔细检查嘉诺额头,又拿起她的手肘看,“好是好了,只是还有一点疤痕。”
“母妃不用担心,二哥哥对我好,用的都是最好的药膏,再涂抹两日便可彻底消除,不会留下一点儿疤的。”每次见傅澜汐,她都是笑眯眯的。
以前是真的开心,可现在却是装的。
“他真的对你好?”
“真的,不仅对我好,现在二哥哥还爱我呢,日后会娶我做皇后的那种爱。”嘉诺尽量保持着微微笑。
心里却像是堵了一根刺,扎得她又麻又疼。
傅澜汐心里一惊,宇文允怎么可能会爱自己杀母仇人的女儿。定是酝酿了一个惊天的阴谋,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便会报复在她诺儿身上。
“那你也爱他吗?”傅澜汐不安地握紧了女儿的手。
“爱呀,诺儿想要跟他一辈子永远不分离。”说着这话,她心里更疼了。
傅澜汐身子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她真的吓到了。当初让诺儿与宇文允亲昵示好是为了保护诺儿,可现在没想到发展成了这样。
“男人之爱都不长久,更何况是拥有最高权力的男人,诱惑多了,更是难以专心专情,今日爱这个,明日爱那个的。”傅澜汐语重心长的,“诺儿你年纪还小,母妃是过来人,走过一遭的,你要听母妃的话。”
她又拿自己与太上皇的事情来提醒嘉诺:“他也说爱我,可还不是和其他女人生孩子,还不是在新选的嫔妃宫里夜夜留宿。”
“母妃不想让你走母妃的老路,日日在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等待,期盼,不得自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
嘉诺又想起阿簌的话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疼和委屈,泪珠簌簌落下,扑进傅澜汐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母妃,我知道了,你说的对。”
傅澜汐只以为她听懂了明白了,抬手拍嘉诺的背,轻轻的安抚她。“前些日子,母妃偷偷的去见了太上皇一眼,他病得很重,他拉着我的手说,他活不久了,又说在临死前会写一道放我们母女出宫的圣旨,到时候你跟着母妃一起走。”
太上皇还说已经给她们安排好了行宫,保她们无虞的过活下半生。傅澜汐当时答应了,心里想的却是出了宫带着诺儿去找她的亲生父亲。
嘉诺抬起水盈盈的小脸:“走?那还回来吗?”
“当然不回来了,离开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人对我们诺儿指手画脚,我们母女二人重新开始,过属于我们的日子。”傅澜汐微笑着道,三十多岁的年纪,笑起来依旧美艳动人。
见嘉诺犹犹豫豫的,傅澜汐问:“怎么,你不想和母妃走。”
“母妃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她微笑美艳的神情敛了,又有些期期艾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