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S市夏季的天变化多端，随着雷声嗡鸣，一道白光尾翼的紫电从城市半空中滑过，倾盆大雨哗然落下，让城市蒙上一层雨幕。

　　而某个阴暗的房间里面，被铁链绑着一个人，浑身血迹淋淋，就连腿也有一条空荡荡的，滴答滴答血水坠落冰冷的地板上，砸出一个个血花。整个房间逼仄，充满着一股浓烈的腐烂味道。

　　闪电的光芒中，门打开了，皮鞋在地板上沉稳缓慢靠近。

　　咔，咔。

　　铁链捆绑喘气的人抬头，那张脸满脸疤痕，血肉连着筋把原本的眼睛遮住，眼皮掉落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眼珠子留在眼眶里面。而左脸顺着颚骨平整被锋利的刀刃，连带耳朵皮肉一起被削掉。

　　那张脸变得丑陋古怪，像只本就生活在黑暗中的怪物。

　　皮鞋声停下，站在他半步地方。

　　男人刀削斧凿的冷峻脸，眼神透着一股冷意，穿着一身黑西装站那，浑然天成的矜贵。而他对面那只怪物盯着男人，眼神露骨不一样的痴迷。

　　怪物或者该叫江文青，他这副丑陋面貌完全看不出来往日的清秀。如今他还活着又或者说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的活着。

　　车祸中他幸运没有被撞死，奇迹般活了过来。本该躺在医院，却被人无声无息劫走，他在这个黑漆漆房间待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

　　“嗬嗬…….”

　　刺耳粗哑，江文青的嗓子也在车祸中毁了，如今说话，像只破烂的纸风箱，刮得人耳朵疼。

　　苍焱站那抽着烟，看着他。

　　空气一度寂静。

　　江文青舔着裂开的唇，低低地笑，“他……死了吧。”

　　哗啦。

　　铁链一阵晃动，呼吸困难，让江文青抬头看向苍焱，对上苍焱就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他死了吧。哈哈...呃！”

　　苍焱一把捏住江文青的脖子，大手的青筋冒起，目光冷厉。

　　江文青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要苍焱手轻轻一收，那截脆弱的脖子就能轻易扭断。

　　这时，苍七，很少出现的病美人，传说中的毒蝎子，出现在门口，“boss你的电话。”

　　苍焱丢垃圾似的，扔下他，慢条斯理整理袖口，白皙修长的手腕露出，接过手机，说，“可惜你的想法落空了。”

　　江文青心中突然一阵不安涌出，“你什么意思，我亲眼看着...咳...看着他死了，被玻璃块刺穿身体，神仙也救不了他。”

　　下一秒，无数个日夜都不能安眠犹如梦魇的声音，脆生生响起，砸在空旷的房间更砸在江文青的心中。

　　“苍焱焱你给我带的蛋糕呢，我要吃你公司楼下那家的，快点回来，我饿死了。苍焱……”

　　那一刻，声音远去，却让他坠入冰窖。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苍焱安抚初一，说自己马上回来，挂断电话，抬脚离开。

　　“苍焱，苍焱，我比叶初一好一万倍，为社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偏爱他，穆驰，祁非夜，就连你也喜欢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锁链晃动，江文青拼命挣扎，嘶吼。

　　苍焱离开的脚步微顿。

　　“值得。”

　　***

　　苍焱拿走一个粉色系的小盒子走近苍氏的私人医院，一路到三楼高级病房门口，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青年穿着病号服，胳膊打着石膏吊着，脸上还有些小伤疤，正撅着嘴拒绝旁边的人投喂。

　　“姐，我吃不下了。”初一皱着脸，连忙摇头。

　　“什么吃不下，这是你奶奶他们托人去村里买的土家鸡，营养好着呢。你奶奶们可说了，必须吃完，补补身子。”

　　初一更为难了，摸着自己肚子，有些鼓起。再这么被投喂他就要成大胖子了。

　　余光瞥到门口熟悉的人影，初一高兴朝他招招手。

　　“苍焱你来啦。”

　　“嗯。”

　　“嘿，你真给我给带了蛋糕，快给朕拿过来。”使唤特别熟练，可见没少使唤。

　　叶离淑瞧见两人的互动，也不在一边当电灯泡，于是叮嘱初一，“鸡汤必须喝完，一会儿我来检查。”

　　初一小声逼逼，“又不是坐月子。”

　　叶离淑没好气瞪了初一一眼。

　　等叶离淑离开，初一打开了盒子，迫不及待挖了一大口放在嘴里，“好吃！”

　　苍焱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开始削水果，他削得水果不仅皮薄每一刀都均匀到位，骨节分明的手指细长好看。

　　初一嘴里忙着，手里也忙着，“吃了。”

　　将鸡汤朝苍焱那边移去，眼巴巴看着他。

　　苍焱放下水果刀，接过鸡汤，“姐让你喝完。”

　　“哎呀，喝不完了，你摸。”初一苦恼将苍焱的手直接往自己肚子上放，“全是肉肉，在吃下去，我就要成大胖子了，反正你没吃饭，你吃了。”

　　苍焱指尖上轻轻划过奶白色的皮肤，慢慢移到初一的后背上，一条条沟壑横七竖八光是凭手摸都能感觉到，当初这些疤痕差点就要了崽崽的命。

　　那天，等他感到医院门口，崽崽已经昏迷，头朝下趴在担架上被抬了出来，背上插着锋利的玻璃尖刺，其中一个直直穿透胸腔，血液染红了担架床单。

　　苍焱不知道自己在初一昏迷，这几天是怎么熬过了来的，更不愿意离开，他怕崽崽醒来看不到，也害怕崽崽永远醒不过来。

　　幸好。

　　“苍焱焱呀，我有梦到你哦。”

　　那天青年苏醒过来，病白的脸上血色全无，眼神熠熠，伴随着太阳东升，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苍焱没有等太久。

　　“苍焱焱呀，你有没有听我讲话，你今天老走神，在想什么。”初一一只手将苍焱的头板正，与他对望。

　　苍焱抽出再初一后背摩挲的手，抬头理理四处乱翘的几根头发，“在听。”

　　“记得把我的鸡汤喝完，等一下姐回来了看见我没喝肯定要唠叨，我喝整整一个星期，不能在喝了。”

　　都快有阴影了。

　　苍焱接过那碗浓浓香味的鸡汤，喝了几口。

　　初一这才满足挖了一勺香软的蛋糕，享受眯着眼睛，喉咙里面不由哼哼。

　　忽然他被带偏了位置，大手搂过他的脑袋，浓香的鸡汤被渡了过来，那只舌头顶过下颚，初一被迫吞咽整整一大口鸡汤。

　　他能看苍焱那张放大的脸，以及他身上近有近无的香味。

　　那双异国深邃的眼瞳深处倒影着满是他眼尾泛红，脸蛋全是红晕的样子。

　　一碗鸡汤全部苍焱一口一口全部喂到他的肚子里，最后一口下去，初一狠狠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开始葛优瘫了。

　　初一幽怨望着苍焱，后者正在收拾他饭桌上的垃圾。

　　那袖子卷起的小臂，线条流畅，鼓起一根根青筋。初一懒得动，抬脚朝他手臂靠去，啧啧两声。

　　“我也没看见你锻炼呀，肌肉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秘方指导一下呗。”

　　粉里头红的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苍焱，见他忍得辛苦，初一像是小孩子得到一件有趣的宝物，不停的作乱。那只脚已经从小臂到肩膀再到后背，全是撑起来的肌肉。

　　收个垃圾都不安分，苍焱无奈拽过初一的脚擦拭几下，塞进软乎乎的被子里面。

　　虽然现在是夏季，可医院的空调开得太低，还是容易感冒，苍焱可不能让初一胡闹。

　　他警告道：“不许乱来，小心感冒。”

　　初一并不反驳，这几天他都习惯苍焱每日一问了，我有这么弱吗。

　　“等我出院了，我也要锻炼，把你的独家秘诀告诉我。”

　　“嗯。”

　　初一满足了，乖乖缩进被窝准备开始补觉。毕竟闹了这么长时间，他又是大病初愈，体能很快就消耗完。

　　叶离淑进来看到自己弟弟熟睡，脚步放轻，拿着保温盒示意苍焱自己出去了。

　　苍焱对她额首。

　　初一醒来的时间很短，每天最多五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昏睡。

　　许寒飞也解释不清楚其中缘由，可检查报告上面各个身体状况都很良好，并没有异常。

　　苍焱也同初一自己说明了他身体的具体情况，但心他的身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

　　初一大概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轻松对苍焱说自己身体正在自我恢复中，机械是查不出什么毛病。

　　大概意思就是它自己会好，不用担心。

　　既然初一都不以为然，苍焱心底自然松了一口。

　　章帆帆在初一出车祸这一段时间来得特别勤快，小胖脸常常唏嘘一下，露出心疼的神情。

　　听他姐说，章帆帆知道自己出车祸了，在医院走廊中嚎叫。初一昏迷了多少天，他就嚎了多久，差点没把一下心脏病的人直接送走。

　　之后家长来和医生沟通了，才把那些病人转移到楼上一层。

　　初一这间隔着四五个房间的人，全部搬走了。

　　初一听到这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忍不住逗弄了一下，气得章帆帆差点跟他断绝来往了。

　　这天章帆帆屁股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上半个身子趴在初一的床上打游戏。

　　初一正指导他，怎么设置，怎么玩。

　　所有人都要每天-朝-九晚五上班，只有章帆帆是打游戏为主业的人，只要有手机，到哪都是上班。

　　“前面房区蹲人，找到制高点，八倍镜拉远，对着东南45方向。”初一没有受伤的手，拿到一串无子葡萄，放进嘴里。

　　“开枪。”

　　一枪爆头，对面落地成盒，一波完美的伏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快完了，谢谢小可爱们一路坚持。

　　我太感动了，还能看见你们的评论，证明我不是一个人在单机。

　　╰(￣ω￣ｏ)

　　第37章

　　“哇靠，年年流弊，这么远都能打得着，我怎么感觉这不是我开的抢，是你才对。”

　　“哼，学着点，好歹是职业选手，技术太菜，以后怎么打巅峰。”

　　“知道了知道了，受伤了也不忘说教我。”章帆帆嘟囔几句，立马投入接下来的战斗。

　　其实章帆帆技术不错，就是太马虎，直来直往一点阴招都不沾，光明正大钢枪硬汉，难怪常常被人秒成盒子精，只能怪自己不懂变通。

　　要不是初一的手打着石膏，早夺了他的手机横扫一片。

　　这把结束后，他退出了游戏，顺手从初一的手中那串摘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吧，“年年你还不知道吧，你出车祸那天正好在十字路口，又是红灯，很多车辆根本来不及刹车，造成了多起追尾事故。上了热搜，幸好只是受伤并无人员伤亡，其中最严重进急诊室的就是你了。”

　　“警察多方面调查才知道肇事者叫江文青，不过警擦翻遍了整个S市没有找到人。我当时听着这名字觉得非常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耳朵，但就是想不起来。 ”

　　“江文青？”

　　“是啊，听说穆氏集团正在朝法院上述，江文青偷窃公司机密，以及挪用公款。只不过这家伙脑回路真清奇。明明是和穆氏有仇，又不是和你有仇，你跟他简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凭啥就撞你，不去撞穆氏上司……”

　　章帆帆把自己所看到的，全部倒豆子似的说给初一听。那天他听说初一出车祸，哭得不能自己，眼泪水模糊视角，瞥见一个西装男子飞奔到他们这里。还没有靠近，就被大老板的拦着了。

　　大老板身边总是带着几个看似保镖的人，很有压迫感，轻易拦住西装男子。

　　章帆帆不敢太靠近，只是听间男子哽咽说什么，“江文青”“我不该放任”“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之类的话。

　　最后不知道大老板说了什么，那名男子走时，背影失魂落魄。

　　最最震惊的是，本来在隔壁昏迷的叶离淑苏醒跑过来，恰巧和西装男子相碰，直接抬手打了西装男子一巴掌。像头护崽的母狮，分分钟亮出锋利的牙齿，将猎物一击致命。

　　“穆驰你真不是人，年年不是给你消遣的玩具！自己做的孽为什么不报应到你身上！”

　　“叶姐，你听我说，我也是被江文青给骗……..”

　　“别跟我解释，我不想听，更不爱听。得亏年年喜欢苍焱，要是喜欢你，早死了！”

　　……..

　　初一心中五味陈杂，也许正是有叶离淑这份不要命将他护在身下的血性，他才会在前车玻璃碎片插入叶离淑心脏那一刻，扑上去。

　　出车祸那天陷入沉睡，迷糊之间，初一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的画面和现在他所经历相同，却又不同。

　　他和姐姐同样经历了幼年丧失父母，亲人不养，被没有子女的几位老人养大。

　　叶离淑还是被公司辞退，身背巨债，一人坚持五人工作，每天只休息三个小时。但她没有退怯，反而遇难事迎刃而上，被大佬赏识，助了她一臂之力。她不仅东山再起还创下属于自己的公司，之后人生前途似锦，一帆风顺。

　　章帆帆出车祸只是受了一点轻伤，父母健在，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胖子。

　　而他初一，也被穆驰追求，不过他拒绝了。无意间一次游玩与苍焱相识，两人从相遇相知到相守，日子平常又生趣。

　　画面一帧帧一页页，走马观花，如电影倒带播放。团坐在地上的初一恍然大悟。

　　世界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或许是黄粱一梦，谁也说不清，连他这个老妖怪差点都被忽悠了。

　　江文青是那个变数，正因为他，叶初一姐弟气运被夺惨死，这是第一个怨。章帆帆因为给叶初一一点帮助被江文青记恨，弄出车祸，章帆帆连他父母车祸而死，这是第二个怨。正因为他一手早就大反派祁非夜的黑化，与穆驰针锋相对，接连有公司倒霉，还得无数人事业，这是第三个怨。

　　最后苍焱没有与初一相遇，独身一人，飞机失事，这是第四个怨。

　　就是因为他重生，让世界蝴蝶翅膀煽动，改变了所有人的结局，改变了世界的走向，所以这个世界的意识才会容忍他这个老妖怪留在这个世界，破而后立。

　　初一大彻大悟之后，黑幕的上空破裂开一条缝隙，一道光芒将他拉了出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见满脸胡茬的苍焱，深深看着自己，就忍不住逗弄他。

　　“苍焱焱呀，我有梦到你哦。”

　　梦到你一生孤寂，飞机失事。

　　苍焱狠狠攥紧他的手，紧紧将他抱紧。

　　肩膀微微湿润，初一抬头，吃力拍着他的腰，安抚他。

　　其实这个世界很不错，有亲人，有朋友，还有……爱人。初一心底暖洋洋的，沐浴着阳谷，耳边还有章帆帆打游戏叽叽喳喳怼人的声音，很充实。

　　***

　　初一住院这段时间有不少人来看他，队里的队友们，苍十和他的兄弟们，还有奶奶们也看过他，其中祁非夜首当其冲。

　　民间常说王不见王，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两看相厌。还好他来的时候，苍焱不在，要不然两个指不定又是一场硝烟战火。

　　祁非夜带了许多好吃的，都是外国牌子，他还特别骄傲说，这是外国大师般级别的厨子做的糕点，只有皇家贵族才能买到的好货。

　　“恩人呐！”

　　初一最近喝鸡汤都喝出个鸟来，早就想改改胃口。祁非夜简直就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自己想啥他都知道，拽过他手上的口袋，闻到袋子里面阵阵香气，口水直冒。

　　他迫不及待尝了一块，简直……好吃到流泪。

　　祁非夜坐在另一张床上，瞧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哭笑不得，“至于吗，又不是饿死鬼投胎。苍焱缺你短还是缺你吃？有这么饥渴吗？”

　　初一咽下一口，“别提了，你要是每天被灌一桶爱的鸡汤，你就明白哥的痛苦。”

　　“…….”这么有爱？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祁非夜。”

　　“干什么？”

　　初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把这个厨师推荐给我，我要去买断他的货。”

　　祁非夜那双大长腿一跨，坐到初一的床上，单腿盘起一只手弯曲支撑下巴，“推荐你？那我有没有好处。”

　　斜长的眼睛瞥向他，冒着一股股邪气，那种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又冒出来，换做是一个女生，指不定脸红心跳，投怀送抱。

　　但初一他就是一个憨憨，眼瞎，哪知道人家在撩他。所以他非常直白问：“你要什么好处。”

　　“唔。”祁非夜停顿片刻，仔细思考一会，转到初一的脸上，邪笑。

　　“我……”

　　“小舅妈！我来啦，惊喜吗？”

　　外面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奶奶灰青年，一把抱住他心心念念，无比崇拜的未来小舅妈加老大。

　　只不过，他手在抱住那人的胸上捏了捏，“小舅妈你的胸肌好大呀。”

　　穆野抬头一看，自己抱住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吓得他直蹦远。“卧槽，抱歉抱错人了，你不是初一我小舅妈在哪？”

　　祁非夜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有被男人调戏的一天。

　　最雷莫过于初一，正在开机重启中，只怪，奶奶灰的男孩太吓人，胡乱认亲自己性别还变成女。

　　穆野完全不知道他用时给两个男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在祁非夜身后找到了初一，扑向他，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自愧不如地叹气。

　　“小舅妈这颜值简直逆了天了。”

　　许久才平复揍人的心情，初一回神过来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

　　染了一头奶奶灰的小卷毛，好在人长得白嫩可爱，瞪大双眼像极了一只受惊的仓鼠，要是他不说话那就是乖宝宝，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惜开口“卧槽”流利的“二流子话”好感瞬间降低。不过娃娃脸的男孩子，总感觉很熟悉。

　　“你叫谁小舅妈呢？还有你是谁？”看着怪熟悉的。

　　“我叫……”穆野差点顺嘴把小舅妈叫出口，总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会挨揍，敏感的穆野果断闭嘴。他恬着脸笑道：“老大是我呀，钢枪小霸王，你的跟班儿。还有，穆野，这我真正的名字，苍焱是我小舅舅。”

　　“……..”他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穆野，传说中的中二少年，差点跟着他舅，干翻自己老爹的公子哥儿。也是自己是猫那期间，和自己打架的倒霉蛋。

　　穆野亮着星星眼看着初一，彷佛是个珍奇宝贝似的，上跳下窜。

　　还不到三分钟，他已经围着初一转了数圈，“啧啧啧，小舅眼光真好，小....咳，老大你简直就是照着小舅心仪对象长得。难怪他对你死心塌地的，要换作是我，有这么个好看的对象，我估计也死心塌地的。”

　　像这？彩虹屁都不带重样。

　　祁非夜靠在门口边上，翻了一个白眼。

　　“卧槽，年年这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