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在顺道参观了一路金陵城干净宽广的街道后,贾赦感慨道:“除掉一个一方土皇帝的甄家,警告了当地贪官污吏,竟然能让一方百姓如此安居乐业,看来每个地方都该整顿一下,挑出那只可以用来儆猴的鸡。”

  司徒策赞同道:“回去孤就让人去各处调查一下,有那鱼肉百姓的,不作为的官员豪绅,该动就得动一动了,反正后面等着排队做官的有都是。”

  这话就是敲打了,当权者都喜欢一个大棒附赠一颗甜枣,他想要重用眼前的这批能臣,但也同样要给他们敲响警钟,告诉他们,自己能重用,同样也随时能替换。

  众人心中一凛,继而又是一喜,因为,上面若是想要拿下你,是懒得费心思敲打的,既然敲打了,那就意味着要启用,当即全都翻身下马作保证。

  贾赦不太明白这个道道,有点儿发蒙地看着刚刚还好好地人,怎么就诚惶诚恐地了,他和司徒策说的也不是他们啊。

  司徒策笑得无奈地握住贾赦的手一起入席,然后叫起跪下表忠心的人又是一阵安抚和褒奖肯定,贾赦大概是明白这可能又是官场上的事情,他不懂,还是闭嘴好好品尝接风宴来的安全。

  林海在一旁把贾赦和太子的互动看在眼里,暗自感叹自己这个大舅兄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否则就这性子混迹官场,怕是早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但这货倒好,凭借着一张好脸,生生的给自己打开了一条通天大路,骗了个太师的闺女死心塌地地给他谋划不算,还能让太子同样将人护在掌心。

  再配上个好爹之后,人家直接就站在了需要人仰慕的位置,林如海估计贾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直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别说什么战功卓绝,因公封爵,哪个当权者能真的愿意看到一个臣子功高盖主之后封无可封?难不能效仿程咬金给个一字并肩王?

  所以,一般当权者面对这样大功绩的武将都会选择两种做法,要么给了爵位不给实职冷藏起来,这是对付那种眼大心空不可用的人。

  要么就是在你功绩中挑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问题,然后压制一二,爵位官位也会往下压一压,但该重用还是重用你,让你觉得,主子这是对自己信任喜欢的,便是出了这样的差错,仍然没有介怀的用自己。

  刚开始听说贾赦直接原爵袭承的时候,林海还心里咯噔一下,害怕这是要选择第一条养猪路,但是听到自己老岳丈直接升任冢宰的时候,他又心中安慰自己,大约是为了制衡。

  毕竟,老岳丈的身份,再加上大舅兄的爵位、宁国府那边儿的爵位,贾家现在实在是有些打眼,再说,贾赦现在的年纪,作为正四品的实职官员也已经很厉害了。

  更何况少詹事那是干什么的,那是詹事府中地位仅次于詹事的职位,而詹事府本身就是专门服务于太子的机关。

  而詹事一般是皇帝指派,督导太子言行,引导太子的政治目光,而少詹事一般则是太子自己指派,乃是太子心腹中的心腹。

  若是太子没能登顶,那这詹事府的人自然也就跟着凉了,其他任何皇子继位,那都是要忌惮防备的。

  但只要太子能顺利继位,想也知道这詹事府的人,肯定是要跟着鸡犬升天了,不用说,他们眼下的太子殿下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而他对贾赦的态度,那也不用说了。

  对于贾赦的好运,林如海说不羡慕那是扯淡,但也只是羡慕贾赦的运气罢了,而他自己,是要立志做能臣的,对于贾赦这样的幸臣,他还是没兴致的。

  当然,这里的幸臣是不含贬义的,单纯是说他福运好,只是林海更加喜欢感受宦海沉浮的那种刺激。

  相比于林海的单纯羡慕,在场的又有多少人希望贾赦的那张脸长在自己身上,好运给自己,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若贾赦空有一张脸,又如何能真的抓牢司徒策的心?

  贾赦并非真的只是个花瓶,对于官场上的事情之所以懵懂,那主要是因为中途正该了解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受该有的历练。

  但贾赦灵敏地五感却让他很轻易地感觉到了这些人虽然算不上恶意,但也绝对不是如表面那么友善。

  贾赦觉得有点儿腻歪,也不屑于跟着虚与委蛇,干脆只与林海谈论着孩子的事情,又问了问贾敏的情况,至于那些官场上的事情他不懂也不跟着参合。

  林海也心里明镜的,他这官位,说高不高,但在这样的场合想出头也难,但有贾赦这个大舅兄的亲近,即便只是唠家常,那也是会被太子记住的,反倒比那些汲汲营营,四处想办法巴结讨好的更稳妥也更容易给太子留下好感。

  太子跟两江总督等人聊了些政务之后,就直接跟贾赦一起带人去了祭祀台附近,准备洗漱祭天。

  一场祭祀下来,贾赦全程就记住了不停地磕头,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已经到了条件反射性的,一听到太监尖细地声音,就下意识地趴跪磕头。

  太子哭笑不得地扶着贾赦下了祭台,贾赦带着哭音儿道:“咱们回去之后,短时间内别让我听到类似太监的声音,感觉一听就浑身疼。”

  要不怎么说,太子一直都有昏君潜质呢,听了贾赦的话之后,想了一下说道:“孤日后只与恩侯一起,也自然谈不上担心秽乱宫闱。”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做了太监,宫里私下对食,甚至跟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干些淫、乱的事情的也不在少数,那做这些有伤天和的事情倒也没有必要了。”

  “更何况,阉人因身体残疾,多心思阴暗,贪财好利又喜欺上瞒下,留下去弊大于利,却是不美。”

  “等回去之后,孤找父皇商量一下就废除蚕室吧,暂时留些得用的,剩下的就送去西山养老吧。”

  “至于那些喂养着等来年开春阉、割的小童,就当是给咱们儿子祈福积德,然后让这些得用的太监好好教导规矩就行了。”

  “日后这些宫里的太监不行的时候,就认下现在调、教的小童为嗣子,也算是真正的帮他们留后了。”

  太监之间一般都是认了小太监做徒弟或者干儿子,为得就是有人帮他们养老,死后有人给收尸,年节给烧两个纸钱。

  只有极少数的因为立功之后,主子给了恩典出宫之后,骨肉还家,再收养个小童,也算是有后了。

  贾赦点点头道:“这事儿挺好的,那些小孩儿还什么都不懂就要遭这样不人道的刑罚,能挺过来的还不足半数,是挺造孽的。”

  “这回正好也顺便儿清洗一遍,直接把那些品行不端的就送去养老吧,让付公公好好查看一下,宫里也能少些腌臜的事情。”

  “你说你们也不想想,这后宫说白了就是你们皇族休息睡觉的地方,整的勾心斗角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睡实的。”

  司徒策能说什么?这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也就他心大,再加上这后宫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才会这么决定。

  于是,干脆直接对身后的付公公说道:“小付子,听到你主子的话没有?回去就开始着手调查个人的品行吧,也自己挑两个品行好的孩子教养着吧。”

  付公公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突然跪在贾赦跟前儿咣咣磕了三个响头谢恩,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地完成任务。

  贾赦哪里能理解付公公的心思,加上他平时也跟着付公公关系不错,赶紧将人扶起道:“你这是作甚?”

  司徒策将人打发出去之后才给贾赦解释道,其他人还有可能得了恩典,日后骨肉还家之后,给自己收养个能传宗接代的弃儿做嗣子。

  但像谷满仓他们这样,跟在皇帝跟前儿伺候,知道的事情太多的,一般最后都是直接选择殉葬,以后到了那边儿也能伺候主子。

  主子感念他的忠心,会命人去赎回他的骨肉之后,给与厚葬,至于传宗接代,这样的事情是想都不要想了,只能指望着自己带的徒弟或者干儿子,有点儿良心,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找个背人儿的地方送几个纸钱儿了。

  而如今,有了司徒策和贾赦的这番话,也就是让他有了后人,是实实在在能传宗接代的后人,这是太监们一生中最大的期望。

  贾赦自己虽然并不在意是否有子嗣,但是,看贾代善他们也能明白,子嗣在男人心中的重要性,更何况是一个永远也做不到的人,对此肯定是更在意的。

  第二天早上,贾赦带着司徒策和几个孩子去了祖坟祭奠贾家先祖之后,又特意让贾琅和贾佳瑶去拜祭了一下他们的亲生父母,就准备去扬州巡盐御史府。

  司徒策和贾赦没有带太多的人,他们想要如普通人一般逛逛市集,当然,暗卫们还是乔装打扮之后,跟在四周保护着的。

  几个孩子嚷嚷着要给姑姑和小表妹,还有姑姑肚子里的表妹/表弟买礼物,虽然贾赦早就让人将京城带来的礼物送过去了,但这是几个孩子的心意,他自然是不会阻拦的。

  就在贾琏和贾佳瑶争辩,到底是贾琏挑的小鞭子更适合小表妹还是贾佳瑶选择的狼牙棒更加适合小表妹的时候,突然外边儿传来了吵架声。

  贾赦根本不管嘴角抽搐,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这两样哪个都不适合给小姑娘做礼物的司徒策,直接出去看热闹了。

  倒不是贾赦喜欢看热闹,而是两人的对话引起了贾赦的注意力,里面涉及到的人,也挺吸引他的。

  就见一面容风流俊俏的十二三的小哥儿指着对面的高壮的少年道:“薛蟠,你别欺人太甚,行你要娶自己的表妹亲上加亲,就不许我买个丫头为妻,为我冯家传宗接代?”

  高壮少年,也就是薛蟠看着跟那风流小哥差不多高,甚至还猛上一点儿,但仔细一看面容就知他比那小哥儿要小上一些。

  薛蟠一看就是个嚣张跋扈惯了的,一听这话就怒道:“冯渊,咱俩好,你干什么非得计较这些?”

  “我娶王熙凤,还不是因为她家败落了,没有撑腰的,我有了孩子应付了我老子跟妈妈,以后就没人能管得着咱们了。”

  “你又干什么非得买个妾回来膈应我?你平日里酷爱男风,最厌女子,你家中又无父母管教,作甚非得弄个这玩意儿回来?”

  说着,薛蟠手指着一旁的一个七、八岁的女娃,虽然因营养不良和害怕,看着有些怯懦,但粉雕玉琢的底子加上隐隐地气质,尤其是眉心那一点殷红的朱砂痣,更是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贾赦靠着追出来的司徒策,笑着指薛蟠道:“真是文明不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早就想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素有薛大傻子之称的薛家呆霸王。”

  “现在终于明白这小子是真不负盛名,这么说话,他要是不打一辈子光棍儿,那就只能说明薛家真不负: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名头。”

  他刚说完,果然就听那冯渊怒道:“好啊,你这是看我家世不如你,又无长辈撑腰,就这么作践我?”

  “薛文龙,你给我听好了,咱们之前好过一场,我就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说着,他又竖起三指朝天发誓道:“今日我冯渊在众位父老乡亲面前发誓,这女娃我买回家中后,必然好好待她,日后再不交结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女子,等她及笄之后,选定吉日娶她过门。”

  这话是彻底惹怒了薛蟠,当即大怒道:“今天我看你敢买这个女人试试!”说着来到那女孩儿面前,一脚将控制女孩儿的男人踹倒在地之后。

  掐着女孩儿的下巴道:“倒是长得真够标志的,难怪能引得冯郎动心,既然如此,小爷就决定将人弄回府里做个暖床的丫头吧。”

  说完,一挥手让身后的家丁过来将人带回薛府去,这在冯渊看来,可就是□□裸地羞辱了,他这边儿发誓要将人娶做妻子,薛蟠就要人给他做暖床丫头。

  愤怒的冯渊要过来抢人,薛蟠一看更怒了,一个女娃也值得你个少爷亲自下场抢人,不顾及身份?这不就是说,这小子是动了真情了!

  当即对自己的家丁们说道:“去给小爷将人按住,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是想将人驯服出气。

  但是,这些家丁中有薛家夫人薛王氏的人,早就得了薛王氏的意,想办法除去这个勾坏了自家少爷的人,于是,竟然准备直接下黑手。

  还在看热闹的贾赦,冷不丁听司徒策说了一句:“恩侯,救下那个男孩儿。”贾赦条件反射的将手里的龙骨扇,对着准备下黑手的人就是一扇子,直接将人打飞之后才反应过来,挑眉看向司徒策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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