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哥谭纪事（12）

　　莫尔又一次浮现出那种想法。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趴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另一只手护着胸.前，可是当他被击倒的那一刻，手就无力的垂到了身侧。

　　他没有反抗之力。

　　莫尔本该立刻翻身起来,握紧长刀继续给小丑几下,直到小丑被解决。

　　可是莫尔输了。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居然没有对小丑管用。

　　因为小丑甚至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莫尔拉下地狱。

　　小丑蹲下..身,把莫尔紧紧攥在手里的长刀拿出来——他一根一根的打开莫尔的手指,打开那僵硬的、苍白的、似乎握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手指。

　　他击碎了莫尔的尊严。

　　小丑哼笑着,心情很好,“你瞧！干儿子,你现在可是没有能力再砍我了！”

　　“大义灭亲？那也要有那个能力才对呢。”小丑摇头晃脑,开心的笑了。

　　“你这叫自不量力，我想想——”小丑不怀好意的说，“如果把你的尸体送给蝙蝠侠,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小丑的眼睛睁大了，“我之前给他留了个礼物,这让他找我玩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礼物……莫尔咬紧牙关，后背的疼痛让他的额头上、身上全都是疼出来的冷汗,他趴在地上无能为力,手脚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了力气。

　　但是他思考明白了,所谓的礼物，就是杰森——当初那个被小丑用撬棍虐死的杰森！

　　莫尔的牙齿几乎咬得咯吱咯吱响。

　　小丑满意的笑了,“你很生气吧？很愤怒吧？但你没有办法！”

　　他举起手里空空如也的针管,里面还有一点点残留的绿色液体,看起来很是渗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很奇怪为什么不能动吧？”

　　“神经毒素——”

　　“明白了吗？”

　　小丑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再卖关子，站起来用手中的撬棍又一次重重的锤在莫尔的后背上。

　　很疼，即使是被减轻了痛觉还被注射了神经毒素的人造人，莫尔也觉得十分的疼痛。

　　莫尔没有办法，他判断出自己的内脏也受到了损害，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甘于失败吗？当然不甘心……但是他现在浑身麻.痹，死也死不了，毒也很痛苦，后背的伤更是让他难受，内脏被压迫，就算再怎么柔软都要受伤。

　　不行啊……不行了。

　　尽管不能发声，但是在这种时刻，莫尔也知道，自己不会向别人求救。

　　就算能发声，他也绝对不会叫超人。

　　如果能叫，杰森当时也叫了。

　　弟弟都是死也不求饶的，莫尔这种倔强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说出口？

　　他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小丑，他只有眼睛能动，就调动了眼睛去瞪他。

　　莫尔其实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瞪小丑了，他感觉不到，但是好像眼睛看到了小丑。

　　眼睛还有些酸涩，是吗？

　　在流泪吗？

　　莫尔不知道。

　　听到了声音，是真实的吗？

　　大脑好像不能思考，是神经毒素的缘故吗？

　　那眼前所见，是真实的吗？

　　莫尔的大脑开始迟钝，他好像听见了小丑在说些什么，却仿佛隔着很远的一层，让他根本听不清。

　　但他听到了最后一句：“你求饶，我就考虑饶了你~”

　　如果他求饶，就相当于掉了蝙蝠侠的脸面，莫尔绝不可能求饶——！

　　本来觉得动不了的嘴唇，却忽然能动了，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句：“你做梦。”

　　声音很小，但的确动用了嘴部肌.肉说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话？那手是不是也能动？

　　是神经毒素蒙蔽了感官吗？

　　那他的手，到底动没动……？

　　莫尔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但他想起了叛徒奥布里。

　　奥布里大概是做出了背叛的事情，而现在已经成为了事实，不过没关系，他有后路，有可靠的后盾。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

　　莫尔有些不能继续思考了，就刚才想起奥布里的这一段，他的头就疼得厉害。

　　好像……有人找过来了？

　　＊

　　托尼·斯塔克用着自己的钢铁铠甲，速度当然是很快的，他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到底在急切什么，他很害怕莫尔出事。

　　而与此同时，蝙蝠飞机也出动了，在白天出动，倒也不在意会被市民们发现然后警察开始追捕了。

　　他的小少爷，他还没有好好宠过。

　　而在几分钟之后，因为距离并不是很远的原因，也存在着半路发现钢铁侠然后跟上的原因——他在钢铁侠到达几秒钟后也到达了。

　　然后，他们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

　　平时的莫尔像是在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帅气多金体贴，他能给人所有能想象得到的美好，他乖巧温和，是女人们的梦中情.人，他更是一个好哥哥。

　　然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莫尔，狼狈不堪，身下有明显的血泊。像是在这黑暗中高空悬挂的月，被扯了下来，在最后散发着一点点光亮……

　　如同电压不稳的灯泡。

　　不断的发出飙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但是看着莫尔手臂上的用小刀划出来的伤口，还有强硬让他侧头给他嘴两边划开的伤口……

　　蝙蝠侠感到了愤怒。

　　钢铁侠也不是什么圣人，更何况他一直是任性的。

　　红罗宾虽然平时很好相处，但是其实本质上是个控制狂的他，也不想莫尔超出控制。

　　也就是说，这三位都很生气。

　　钢铁侠先让老贾检查了一下莫尔的生命体征，老贾告诉他微弱但是还有，可是能不能救活也是一个问题。

　　钢铁侠从未感觉如此愤怒过，这种情感充斥着胸腔，他甚至想呐喊出来。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小丑！你竟敢——”

　　“我杀了他哦~”小丑毫不畏惧，“用着杀掉小鸟的同样的道具~”同一根撬棍。

　　怒火中烧的托尼下意识的用了掌心炮。

　　但他有意降低威力，防止波及到躺在地上的莫尔，所以这也是正常的情况——他没能打到小丑。

　　蝙蝠侠也很愤怒，但是他好歹还保持着理智，他甚至还得防止小丑被太过生气的钢铁侠直接弄死。

　　他居然要为杀掉儿子的仇人作掩护！

　　可这是蝙蝠侠的准则，他太痛苦了。

　　自告奋勇成为了他的助手的孩子们，已经有一个失去过一次，他就快扛不住第二次失去，这世界是公平的吗？

　　红罗宾提姆也知道自己的养父蝙蝠侠可能还是会阻拦钢铁侠杀掉小丑，但是他自己认为，给小丑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这次的掌心炮，钢铁侠瞄准了小丑的胳膊，而且这次也击中了，小丑看起来顿时更加狼狈了。

　　毕竟小丑的腹部之前也有莫尔的五连刺所造成的伤口，没有好好的包扎，一直在流血。

　　可是这完全不能让钢铁侠解气，他就是要直接杀掉小丑。

　　小丑在数量众多不间断的掌心炮下躲躲闪闪，但还是也不能完全躲过去，他渐渐的被钢铁侠的掌心炮逼离了莫尔。

　　莫尔的呼吸很轻，显然是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怕是没救了。

　　能靠近之后，钢铁侠就把莫尔抱在怀里，动作轻柔。莫尔这个状态明显就不能再受到什么伤害了。他轻轻的把莫尔翻过来都在流血。

　　“莫尔……”托尼在呼唤莫尔。

　　莫尔的双眼发直，没有什么反应。

　　也是，他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

　　托尼把手甲打开，摸上莫尔的脸，他的体温在逐渐下降——莫尔似乎有了些反应，他动了下眼珠，呢喃道：“好温暖……”

　　“……是啊，好温暖，所以你能坚持住继续给我温暖吗？”托尼顿了一下，暖棕色的大眼睛眨啊眨，想把涌上来的眼泪憋回去，睫毛颤了颤，像是神明眷顾的眼睛此刻溢满了悲伤。

　　这句话对于托尼这个别扭的性子来说，其实算是变相的告白了。

　　红罗宾还是想报仇的，他跟着小丑，不让小丑逃跑。

　　蝙蝠侠无暇去管小丑，也凑到莫尔的身边，更无暇去管托尼所说的话语——尽管对他来说他应该很在意。

　　蝙蝠侠一看莫尔的这个状态，就立刻拿出强心剂，直接给莫尔打了进去。

　　蝙蝠侠的腰带里是各种各样的一般人想不到甚至一辈子都不会用得上的东西。

　　不过他的蝙蝠腰带里面有一个格子是专门来储存强心剂的。

　　在这个时候强心剂派上了用场，可是他却希望这个永远不要派上用场。

　　这意味着，可能会有一条生命在消逝。

　　莫尔的眼神已经涣散了，瞳孔也在慢慢的放大。

　　蝙蝠侠第一次说不出话来，就像之前那一次他面对着杰森的尸体一样。心里很愤怒，就连托尼那样出格的语言，他都无暇去管。

　　红罗宾提姆听到托尼叫莫尔的声音，他惊诧的回头。

　　“……”他还没有正式的叫过莫尔‘哥哥’。

　　＊

　　‘若是能靠牺牲自己来救出之后可能会死伤更多的哥谭的人们，上帝会不会给我一点儿嘉奖呢？’

　　莫尔再一次想着，‘上帝会不会给我一点儿嘉奖呢？’

　　然后他怀抱着对蝙蝠侠与钢铁侠来救他的喜悦，闭上了眼睛咽了气。

　　‘抱歉啊……’

　　‘我太弱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先跑，省的你们打我

　　飙光：闪烁不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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