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62

  这算吵架吗?

  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对上他吃惊的双眸,“林叔,我和林乾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身子明显一震,又细细看了遍刑善无比认真的表情,终于略感失望的垂下了头,苦笑,“是我自以为是了!”

  刑善心中一阵难过,林远恒向来疼自己,甚至比刑培山有过之无不及,现在看着他落寞的神色不是不内疚的,可却又想不到能安慰的方法,毕竟他最希望的情景终不可能再实现。

  “林叔!”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带着满心歉意的叫了他一声。

  侧头看向她,顿时笑了,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这幅表情?林叔又不怪你!”就算走不到一起,他还是把刑善当女儿看的,这点永远不会变。

  听他这样说刑善更难过了,虽不至于掉泪但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对不起!”他的笑一眼就能看出很勉强。

  “别道歉,这不怪你!”轻轻的叹了声,“你们的缘分不够罢了!”

  就算有那二十多年做基础也还是不够,很多东西不在乎多,却又不能缺一分一毫。

  林远恒回家了,刑善只能告诉他自己会尽最大能力来帮助林乾,希望这样能让他心里稍稍舒坦放心点。

  ——

  后来的日子刑善便在医院和家之间两头跑,林乾在她的照料下也没再呕吐过,林远恒看着欣慰的同时偶尔也会显露出惋惜的神色,刑善自动视而不见。

  生活便这样平淡的持续着,她没去想以后会怎么样,也不去想以后没了自己的林乾会不会又发病,毕竟把当下活好已经很不容易。

  许肖律没再出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以前的情景如幻灯片般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回放,偶尔想着想着就会不经意的笑出声,随之而来的又是漫无尽头的寂寥,她想总会过去的,时间一长就好了。

  可有一天的清晨他又突然出现了,一身休闲服风流倜傥的站在小区门口,引得路过的年轻女人都不由侧目,而当事人却犹不自知。

  他的精神看起来比那次好了很多,脸色也显得尤为红润,看见自己的时候竟笑的平静而祥和,抬了抬手向她打招呼,“嗨!”

  说实话她的心情并不似他的好,有什么东西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仿佛要从胸口蹦跳出来,勃发且带着巨大的破坏力,有种掌握不了的惶恐感。

  隐忍着翻飞的情绪,漠然的将视线转向别处,继续往外走,她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去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几乎是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不算有交集。

  许肖律的眼神黯然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然后怡然自得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慢慢跟着。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磨’,他不信这段时间刑善对自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现在大家不过是处于热烈矛盾期,时间一长自然会冲淡原本的激烈,也会重新去思考那些忽略掉的细节,更会看见站在背后的自己。

  刑善当然不可能了解他的想法,按着往常的步调往医院走,只是身后的那道身影总不轻不浅的让自己心烦意乱,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可只要站在那就是一种最明显的干扰。

  偶尔几次懊恼的回头所看见的不过是他云淡风轻的笑脸,似乎走在这条路上再正常不过,而与自己也并无多大关系。

  就这一下,连想质问都没了底气,毕竟这条路确实不是自家的,而对方也没招惹自己。

  一路走得很平静,绵长而悠远,若不去细想这样的场面其实还可以称的上温馨。

  直到临近医院。

  许肖律才稍稍蹙了眉,眼光一扫她手中的保温瓶,快走几步却也不过于靠近,只关心道:“家里有人生病了?”

  预料之中的沉默,他不无失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的背影继续缓缓移动,已经靠近了医院大门,许肖律在距她两三米处识相的停了下来,依她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让自己进去的,他也不能再引起刑善的反感了。

  俊朗的男人在大门角落停驻下来,头微垂看着不知某一点怔怔出神,脸带愁绪不知觉中散发出一股浅浅的忧郁,来往的人群偶尔望他一眼倒也不觉得突兀,毕竟这个地方这样的情况已是见怪不怪。

  这样的情景一连持续了好几天。

  刑善偶尔从窗口路过总不由自主的侧头,然后看见那尽管遥远却仍然能看出落寞的背影,不禁会想他到底是冲谁来的?自己吗?可也没见他拿出任何举动来,难道只因为吃饱了撑着在外面瞎晃?还是说博远又面临严峻问题要开始用哀兵政策?

  不管哪一种至少有一点她很明确,那就是不愿自己的情绪因他的举动而有所波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她这样,就算再渴望也不愿再承受那种背叛。

  回到家,刑培山已经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刑善斟酌了好久开口:“爸,我想搬出去住!”

  话落,对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夹菜的动作,纷纷看向她。

  张婉玉率先道:“好不容易回来,你才呆了几天就要出去?”她就想不明白自家的女儿怎么就爱往外跑,难道住外面就比家里舒服?

  “我这是学着独立,再说马上要进斯林了,住这里来回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你坐你爸的车来回不就行了?还当给你配个免费司机呢!”

  “妈!”刑善哭笑不得,“我想从基层做起,不希望别人以为我空降!”

  张婉玉不满的看着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刑培山打断,他目光复杂的看了刑善几眼,“你想清楚了?”

  点头,“嗯!”

  “可以,这个做法很可取,城西那边还有一套公寓离斯林近家具也齐全,你就住那吧!”刑培山利落的给她安排下来。

  刑善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声,“好!”

  ——

  许肖律一如往常的站在小区门口,然后这天直到正午刑善都没出现,眉峰微微拢起,他来的够早按以往的经验刑善绝对还没有出门,今天难道破了例还是说不出门了?

  踌躇不定的等到下午发现依旧没人之后又匆匆赶往医院,然而却终归失望了,夜幕降临始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刑善在和父母说完想法并得到认可的当天就搬去了城西的公寓,到医院看林乾的时候又走了另一条侧门小道,许肖律自然找不到她。

  人有时候把事情往往想的太简单,刑善便是如此,她觉得只要许肖律看不见自己,时间一久他自然会放弃,然后桥归桥路归路的过各自不相干的生活,虽然每每想到这里胸口总是窒闷的难受,但她相信总会好的,可她忘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许肖律又怎么可能不想尽方法的去找?

  仅仅两天许肖律便彻底想明白了前前后后,心中的难过和愤怒如喷发的火焰一般难以抑制,不理解刑善为什么要躲自己,他又做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吗?只是跟在她身后罢了难道这样也不行?

  就算这样不行她可以说呀,自己大不了再另外想办法,大不了天天躲车上不让她看见只要让自己看见她就行,为什么直接就跑?为什么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都不给?

  心一寸寸的凉下来,呼吸却一次比一次灼热。

  站在往来的路口,转身茫然的抬头看着面前白色庞然大物,胸口是止不住的艰涩酸意,刑善会在里面吗?

  若她不在难道就不找了?

  摇头,必须要找到她!

  林乾现在饮食基本已经稳定,也能开始吃一些荤食,医生说最多再观察一周便可出院,这消息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刑善对着脸色红润起来的他笑道:“明天想吃什么?”近来可能一天到晚和厨房为伍她的厨艺也大有长进,一些花样菜式也能做的七七八八。

  “随便!”他淡笑道,看着刑善的眼光能柔出水来。

  “怎么能随便呢?”转开视线自动忽略他的目光,玩笑道:“出了院要再尝到我的手艺可是不容易了!”

  他顿时表情微敛,虽然还是笑却少了温度,深邃的眼眸锁着她,“出院后就不给我做了?”

  轻松的气氛在他过于认真的态度中冲淡了不少,其实有时候很多事情不用太当真,更有时候不需要让自己要清醒。

  刑善咧了咧嘴,干笑解释:“因为还有很多事要做啊,可能会没有时间!”

  “你还要回C市?”

  摇了摇头,那个地方或许再也不会去,“我要进斯林工作了!”顿了顿,笑道:“有些责任不得不挑!”

  气氛太过凝然,都没注意门口玻璃窗上的黑影。

  许肖律微微喘息的看着门内表面上其乐融融的情景,目光稀薄而锐利,脸色冰一般的冷肃,嘴唇泛着浅浅的苍白,原来这些天她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扶着墙壁的手僵硬到呈现爪状,用力到骨节泛黄,犹是如此心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沉,强烈的失重感几乎让他感到晕厥。

  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乐观是否在这一刻终于被现实击败?

  因为他记得这个人,刑善曾经最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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