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色轿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 半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温皎皎抬头看着校门上的几个大字, 愣了会, 回头看向陆初阳, 意外道：“怎么突然想到来S大？”
陆初阳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磨挲, 眸底暗潮翻涌, “就是突然想来逛逛。”
温皎皎没多想, 解开安全带下车等他停好车, 两人一起并肩走进学校。
此时刚好是下课的时间, 校门口来来往往路过很多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瞥见他们的相貌, 都忍不住回头瞧上两眼。
走到学校里面, 人才少了些。
温皎皎边走边打量校园内的建筑, 脑海里涌现出不太清晰的记忆。她感觉学校没什么变化，几年过去，只比以往多了点底蕴。
“我只记得刚来学校那天的情形，现在回头看一眼, 感觉毕业很多年了。”那些消逝的时光, 不知不觉就模糊了记忆。
陆初阳看着她的侧脸，低落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你还能想起什么？”
温皎皎没听清，侧头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陆初阳收回目光，向前望着这条承载了很多记忆的来时路，清凉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惆怅：“陪我走走吧。”
“嗯。”温皎皎察觉到他奇怪的情绪,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夜幕降临，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斜长，投射成地上亲密无间的模样。
温皎皎低头盯着脚下的影子，两人的手不知何时牵在了一起。他们此刻就像普通的校园情侣那样，牵着手没有目的地一直走下去，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
很浪漫。
也很短暂。
他们从东门走到了北门。
门外是有名的小吃街，各种食物香味传到鼻尖，温皎皎忍不住摸了摸空扁扁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了。”
陆初阳脚步顿住，清冽的轮廓在路灯下反射出几分不自觉的柔和：“我们去吃火锅。”
北门的火锅店有两家。
温皎皎和陆初阳去了人少的那家，因为不用等太久。火锅店的服务员不知道换了几波，看到他们时只有惊艳，没有熟稔。
也没有故人重逢。
陆初阳有点食不知味。
温皎皎看他没吃几口，皱了皱眉头。以前她是没资格管，现在她是他女朋友，应该能管他这个臭毛病了吧？
她主动往他碗里夹菜，脸色不太高兴地说：“都上桌了，别老端着，放开了吃才叫吃火锅。”
陆初阳盯着碗中突然多出来的毛肚，抬眸看向温皎皎，轻笑出声：“没端着，就是想先把你喂饱，喂饱了才有力气— —”
温皎皎强行往他嘴里塞了块肉，打断他不正经的话，“食不言寝不语。”
陆初阳盯着她被热气染得红润的脸颊，食欲大开，没再说什么。不过即使放开了吃，他进食的姿势依旧很赏心悦目。
温皎皎偶尔抬头偷瞄他，总是会想起秀色可餐这四个字，忍不住越吃越多，直到塞不下。
-
从火锅店出来，温皎皎拉着陆初阳从外面绕回东门，途中经过一家超市，超市门口搭了个台子在搞活动。
她停住脚步，好奇地朝人群瞅了几眼，“陆初阳，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
得到肯定的回复，温皎皎拉着他凑热闹。靠近拥挤的人群，陆初阳伸手揽住温皎皎的细腰，以保护的姿势将她圈在身边。
温皎皎感受他胸膛的滚烫，偏头看他，见他神色极其自然，她没说什么。
只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好在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台上的主持人转移了，“今天的默契考验很简单，有没有朋友上来试试，只要答对三道题，就可获得我们店赠送的百元代金券，先到先得哦。”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下，台下一群学生跃跃欲试，有对小情侣积极举手，主持人让他们先上去了。
温皎皎在台下看了会，她没有买东西的欲望，但她对所谓的默契考验感兴趣，她也想试试自己和陆初阳的默契。
她扯了扯陆初阳的衣袖，轻声问：“等会我们上去答题吧？”
陆初阳侧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展开的笑容既无奈又宠溺，最终顺了她的心思：“好。”
温皎皎高兴得眼睛都亮了。
那对情侣答完题，她牵着陆初阳的手一起举起来。主持人看到他们，笑着请两人上台：“这边有对情侣，哇，你们是画里走出来的俊男靓女吗？好配啊！”
温皎皎害羞地道谢：“谢谢。”
主持人将白板和马克笔分别递给两人：“要背对背站着哦。”
温皎皎和陆初阳背对背站好，主持人在一边出题：“第一道题，请问女方最喜欢的零食是什么？”
零食？
温皎皎喜欢的零食可太多了，不过如果一定要挑一个，还是跳跳糖吧。她经常揣口袋里，不知道陆初阳有没有发现过。
“恭喜你们，答对了。”
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温皎皎扬了扬唇，果然她和陆初阳是有默契的。
“第二道题，请问男方最喜欢的游戏是什么？”
听到这个题目，温皎皎直接懵了，她没见过陆初阳玩游戏。
“只有十秒时间作答哦，十、九......”
耳边催促的倒计时响起，温皎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束光，她想起不久前做的那场梦，鬼使神差地写下答案。
然后紧张地等主持人宣判。
“恭喜你们，又答对了一题。”
答对了？
温皎皎恍惚了下，他最喜欢的游戏，竟然真的是东南西北这种小游戏吗？
不知怎的，她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很淡，但又真实存在。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刚醒来那时候，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在心底，闷得她透不过气。
“最后一道题，请问你们心中有没有双方不知道的秘密。”
温皎皎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继续答题。这个题目很简单，成年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秘密，她毫不犹豫地写下有。
结果却意外地听到了主持人惋惜的声音：“很遗憾，挑战失败。”
温皎皎错愕地回头，拿过陆初阳的纸板，上面空白一片，什么字都没写。
她愣愣地看着陆初阳，怎么会没有答案？
陆初阳避开她清澈的目光，淡淡说道：“笔没墨了。”
温皎皎：“......”
行吧。
离开超市，温皎皎和陆初阳继续在热闹的街上漫步，只是比起之前的和谐，两人之间好像隔了点什么。
一路安静地回到车上。
陆初阳倾身替温皎皎系好安全带，动作自然，面色平静，似乎不觉得他们之间的沉默有什么异常。
温皎皎盯着他专注开车的侧颜，看了好几秒才慢慢收回目光，没打扰他。
她知道他有事瞒着她。
他不说，她也不会问。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扭头将视线投向窗外，眼里却装不下任何景物。
从高速公路回来已经有点晚了。
黑色轿车稳稳停在院门口，温皎皎解开安全带，想了一路，还是决定将心里话说出来。
“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所以即使你有秘密也没关系，我也有啊。”她顿了顿，伸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声音异常温柔：“不要为这个不开心。”
陆初阳微怔，她这么相信他吗？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温柔的眼睛里映满他的身影，好像能包容他所有的不堪。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头埋在她颈窝，掩去眼底的慌乱。
“你也会害怕吗？”
他会害怕吗？
一直患得患失。
他抱得实在太紧，温皎皎被勒得疼，忍不住小声嘀咕，“抱这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你会。”陆初阳声音闷闷的，仔细听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委屈，“你会跑。”
“......”
怎么回事？她怎么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股撒娇埋怨的意味？
本来是想哄他的，但不知怎么的反而让他心情更不好了，温皎皎抬手回抱住他，给与他无声的安慰。
良久，车内响起他沉闷又坚定的声音，隐隐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不安和请求。
“小小，我能给你的都会给你，”腰上的手又紧了紧，她听见他声音里的颤抖，“你不要跑。”
“不会跑。”
他这么好，谁会舍得离开呢。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陆初阳整个心腔瞬间被幸福填满，眉眼不自觉地上扬，眼里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夜色。
他们还有很漫长的以后。
不知过了多久，温皎皎实在维持不住半跪的姿势了，开口打破宁静：“那个......我明天还得上班。”
陆初阳闻言终于松开了她，低头在她额上温柔地印上一吻：“早点睡。”
温皎皎眉眼弯了弯：“明天见。”
陆初阳帮她推开车门，目送她几步一回头，眼底的宠溺慢慢散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开车离去。
-
临睡前，温皎皎再次给温怀瑾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不过几分钟后，他回了条信息，只有一个字。
【忙。】
看来是不想让她掺和。
温皎皎关掉手机，算了，她本来就不管商业上的事情，随他们去吧。
反正是各凭本事。
时间悄无声息地往前溜走，好像突然之间平静了下来。温皎皎偶尔会关注新闻，没什么有用的新消息，不过股市的大盘稳住了。
陆初阳忙了起来，她的生活依旧平静，上班，下班，和小朋友一起陪老爷子玩耍。
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天。
周一傍晚，温皎皎像往常一样牵着小朋友回家，走到半路突然被五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带头的那个男人声音冰冷：“温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温皎皎下意识地挡在小朋友身前，小朋友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说：“妈咪别怕，二师父会来救我们。”
二师父？
哪个二师父？
就在她疑惑间，一道响亮的女声由远及近，透着一股浓浓的中二气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劫人，你们活腻了是不是？”
温皎皎看向来人，眼底闪过惊讶。
胡冰絮几步走到温皎皎面前，抬手打招呼：“好巧啊，我刚好路过这里，就碰见了你们。”
小朋友面无表情地拆穿她：“二师父别装了，先干掉坏人吧。”
“......”
“......”
胡冰絮摸了摸鼻子，转身看向对面五人，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就变得凌厉起来，“一起上吧。”
小朋友将温皎皎拉到一边观战。
温皎皎自认身手还行，但胡冰絮的速度快到她几乎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招的。
有些迷惑，突然就明了。
比如刚来学校那天，她疑惑小朋友为什么能爬上那么高的树，为什么跳下来丝毫不怕。
胡老师当时应该在吧。
只是她扑上去了就没现身。
她还纳闷为什么胡冰絮总是知道特别多的小道消息。她说自己有特殊身份，原来是指这个。
一直在保护六六吗？
温皎皎盯着那边的战况，目光瞥见其中一个黑衣人从胸口掏出一样东西，对着这边射过来。她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冲到小朋友身前挡住。
而后闷哼一声，腿软跪倒在地。
小朋友愣住了。
温皎皎视线渐渐模糊，她狠狠咬了下舌头，强撑着意识安抚小朋友的情绪：“没事，不怕。”
胡冰絮看见这边的情形，发狠速战速决直接把人打晕，朝温皎皎冲过来。
“温老师！”
见她跑过来，温皎皎撑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意识陷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