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番外十一

  下半场比赛很快开始。

  庆大附中的战术还是跟上半场一样, 拦死了陈邪,不让他碰到球。

  可是陈邪状态跟上半场简直判若两人,像打了鸡血一样, 精准控球,爆发力十足, 跑起来速度快得像一头猎豹,根本拦不住。只要球传到他手里,没有不进的。

  队友都吓到了, 啧啧感叹:“我日, 邪哥好猛啊!”

  “毕竟大小姐在外面看着呢,邪哥不赢还有脸去追?”

  陈邪听了这话, 也不否认, 抽空看了一眼场外。霍沉鱼还站在最前面, 举着小手给他加油。他扯了扯领口, 收回目光, 继续奔跑。

  比分迅速拉近, 已经15:18。

  现在育德每进一个球, 场外就响起沸腾的尖叫声。

  这种加油声特别鼓舞士气,育德的篮球队员越打越兴奋, 斗志高昂。反之庆大附中的加油声不是很多, 听得有点丧气。

  毕竟这是育德的主场,陈邪又是风云人物, 附近几所学校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人气自然很高。

  育德的大前锋又一次运球过人。

  附中的人咬牙, 互相使了个眼色, 故意去拦他,用力撞他膝盖, 还抬腿顶小腹。

  大前锋被撞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爬起来。

  陈邪抢到球,看了一眼大前锋,往后退两步,急停,站在三分线那,直接跳起来一个高投。

  对方冲上来三个人,两个人协防,还想跟他玩盖帽。可惜没盖到,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入篮。

  三分!

  18:18。

  场外兴奋的尖叫声瞬间震耳欲聋。

  “啊啊啊比分追平了!育德加油!”

  “陈邪下半场好厉害啊!急停跳投也太帅了吧!”

  “边跑边运球过人的时候也好帅,想做他女朋友呜呜!”旁边几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女生满脸崇拜。

  有个女生小声八卦:“他好像真的是单身诶,等下去要联系方式啊,说不定有机会……”

  霍沉鱼听到她们的议论,脸上发烫,认认真真地注视着球场上的陈邪。

  此刻他身上仿佛闪着耀眼的光,吸引全场的注意。

  裁判吹口哨停表,做了个犯规的手势,育德得到一个罚球机会。

  陈邪抱着球,黑眸冷冷地盯了一眼庆大附中的人,停在三分线处,瞄了几秒钟,抬手,轻松投篮得分。

  21:18。

  场外欢呼尖叫,庆大附中阴阳怪气地笑着鼓掌,悄悄冲他们眯眼耍狠,点头说:“可以啊,等着。”

  “等什么,喜欢撞人是吧?”陈邪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再他妈给老子撞一下试试。”

  庆大附中的冷笑了几声,比赛继续,没过几分钟,他们又开始撞人。

  陈邪当场发火,直接走过去,推了一把刚才撞人最狠的小前锋的肩膀,一拳砸在那人头上。

  球场上本来都积着火气,陈邪这么一动手,气氛一触即发,两拨人当着那么多围观学生和老师的面,打起来了。

  场外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惊呼。

  两所学校的老师和教练看球场里起了肢体冲突,急忙跑进去拉开他们。

  霍沉鱼紧张地皱着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从打篮球变成了当众打架。

  她听见旁边的人小声说:“庆大附中的不是一直撞人吗?刚才育德的大前锋还被撞到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估计把陈邪惹火了。”

  好好的篮球比赛,因为他们当众打架,被取消成绩,拉到教导处批评了十几分钟,一群人才嬉皮笑脸地走出来。

  因为是陈邪挑的事,闹得再大,校长和教导主任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而且这回确实是庆大附中的先撞人,把育德好几个篮球队员撞得去了医务室。庆大附中自知理亏,所以附中的几个人被打得流鼻血、手臂脱臼也没敢追究。

  霍沉鱼在教导处门外安安静静地等着。

  陈邪换好了衣服,冷着脸从她面前经过,没看她一眼。

  霍沉鱼急忙跟上去,歪着头看陈邪的脸色,担心地小声问:“陈邪?”

  “嗯。”陈邪沉默了两秒,应了声,自顾自地往校门外走,黑眸一直盯着前面的路,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会儿不见,对她态度这么冷淡,心情不好吗?还是打架后果很严重?

  霍沉鱼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掐在一起,压着那一点点不适应的委屈,调子软软地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陈邪心里乱成一团,见不到的时候,想见她想得不行,还去她家楼下等。可是当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站在教导处等他的时候,他又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闷气,压不下去又发不出来,沉甸甸地堵在胸口,酸酸涨涨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可是又不肯真的一个字不说,怕把她气走。

  他还没看够。他永远也看不够。

  霍沉鱼不看他了,低着眼睛看地上,问他:“你们为什么打架呀?”

  “不为什么,看他不爽。”陈邪走出学校门口,门卫看见是他,没敢拦,连带着紧跟在身后的霍沉鱼也没过问。

  他的回答很敷衍,语气也不好,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霍沉鱼把唇抿得紧紧的,安静地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问他:“我让你生气了吗?”

  她联想到昨晚在黑名单里发现陈邪的账号,猜测可能法身做了什么让他很难过的事。

  陈邪也停下,回头看着她。

  明知故问,还是说,她觉得想理他就理他、想不理他就不理他不算什么事,他不应该生气?

  陈邪紧了紧后槽牙,语气冷冷淡淡的,好像很无所谓:“大小姐,你是游戏又输了?”

  “没有,哪来的游戏。”霍沉鱼皱了皱眉,不明白什么意思。

  陈邪“呵”了一声:“那你跟我加什么油,还跟着我干什么?”

  霍沉鱼被他这种又冷又凶的眼神吓到了,退后一步,看着他,要哭不哭的。

  陈邪追问:“耍我好玩吗?”

  “我没有耍你。”霍沉鱼小脸皱成一团,眼睛红了,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

  为什么对她这么凶。

  “耍没耍我你自己知道。不要再来招惹老子,也别再跟着我。”陈邪狠狠心,粗痞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不要再来耍他了,再来一次,他会疯的。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顺着她的意思放弃她,不去打扰她,她为什么又要来让他心浮气躁。

  霍沉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停在原地,看着陈邪嚣张的背影带着几分颓废,头也不回地走过街角,拐弯消失。

  她慢吞吞地眨了眨眼,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金秋的风卷过她的裙摆,行道树上,昏黄的树叶簌簌地往下掉。

  她两只手攥着裙子,按在腿上,不让它飞起来,表情像是快哭了,但是倔强地抿着唇,娇嫩雪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有眼圈是红通通的。还望着陈邪走的方向。

  等了好几分钟,确认他不会回来,她才把脑袋低下去,努力睁大眼看着地上的落叶。

  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没过几秒,她抬起小手背偷偷抹眼泪。

  她不知道法身做了什么,只能猜测也许可能对他爱答不理的。她理智上可以理解陈邪的不高兴,可是她的情绪忍不住。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陈邪这么凶地扔下不管。

  霍沉鱼看见路人的鞋子从她面前经过时,都踌躇了一阵才走开,大约是不知道她怎么了,想问又怕麻烦。

  她有点不好意思,往后面挪了几步,快要贴着墙,把头垂得更低。

  忽然有个凉凉的东西,轻轻地挨了挨她的手臂。

  霍沉鱼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去而复返的陈邪站在她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瓶冻过的汽水,递到她手边。

  霍沉鱼湿漉漉的小眼神看了看陈邪,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汽水,扭头赌气:“我不要。”

  陈邪又把水往她身前递了递,见她实在不拿,他才收回来,也不走,也不开口,就站在那,沉默地看着霍沉鱼。

  他刚才走出去没两分钟就后悔了。

  他根本舍不得,满脑子都在想她,她在那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更讨厌他了,会不会遇到坏人,想着想着,转身就往回跑。

  霍沉鱼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一直不看他,跟他静静地站了一两分钟,抿了抿唇,拿起脚走了。

  她不紧不慢地回学校,运动会还没完,不知道文仪有没有在找她。

  过了一阵,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停下脚步,回头。

  陈邪果然一直在后面跟着她走,她一停,他也停了,黑眸还是紧紧地盯着她,沉默。

  霍沉鱼冲他恼了,生气的声音还是娇娇的:“你都叫我不要跟着你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走开,我不理你!”

  好像带着点哭腔。

  陈邪的心像被揉碎了一样,慌张地低头四处翻口袋,摸出一包纸,走过来递给她。

  霍沉鱼不要,他拿纸巾碰了碰她的胳膊,没脾气地低声说:“我错了,你别哭。”

  霍沉鱼肩膀一抽一抽的,已经没哭了,只是眼睛红得厉害,鼻子有点酸酸的。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纸巾拿在手里,低着头不说话。

  陈邪又把汽水递给她,她接了,两只手抱着,也不喝。

  “你,”陈邪斟酌了半天用词,怕自己又把话说得太重,“你之前为什么突然不理我?话也不跟我说,我的东西你也不要,也不跟我一起吃饭了。我暑假去你家楼下等你,你也不下来见我。不是说我最好、以后要给我做女朋友吗?”

  霍沉鱼抬起眼皮看着他。

  陈邪凶狠的脸上还有刚打过架的痕迹,眼角那里带点淤青,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了片刻,霍沉鱼吸了吸鼻子,说:“因为我回去了。”

  “你回去怎么?”陈邪耐着性子接她的话。

  霍沉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我说了你不会相信的。”

  “你说啊,你说了我就信。”什么理由都比不置一词强。

  “我要是说我是十年以后的我,你信不信?”霍沉鱼紧张地盯着他,认真跟他解释,“我睡着以后到了这里,然后又醒了几分钟,就回去了,所以,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也没有耍你,我也不是做游戏输了。”

  陈邪歪了歪头,看着她的表情很一言难尽:“十年以后?”

  霍沉鱼就知道他不会相信,讨厌死了,非让她说,说了又不信,弄得她好像存心找个理由敷衍似的。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转身背对他说:“不信算了。”

  说着她就要走。

  陈邪急忙一把拉住她细细的手腕,整整表情,无奈地说:“哎,你别走啊,我又没说不信,这不得给点时间我适应一下吗?”

  霍沉鱼停住脚,一脸高冷地扬着小下巴,用眼睛斜睨着他。要是他敢露出一点觉得她在开玩笑的表情,她立刻扭头就走。

  陈邪看着她这种好笑的表情,沉思了一会儿,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虽然听起来属实很扯,但是她前后对他的态度反差确实大,跟他在一起那么甜的样子,也不是能随便装出来的。

  他之前还做过那样的梦。

  陈邪似笑非笑地微微皱着眉,想到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你是十年后的你。”

  “嗯。”霍沉鱼点点头。

  “那十年后我们关系怎么样?”

  霍沉鱼一呆,迅速涨红了脸,低头看着地上,扭扭捏捏地小声说:“不怎么样呀。”

  陈邪伸出手指,勾着她的下巴,轻轻地抬起来看着自己,笑了声,很怀疑:“不怎么样?那你为什么对我态度变化这么大啊?”

  霍沉鱼被戳穿,神色有点不自然,拍开他的手指,闭紧嘴巴不说。

  “十年后我追到你没?”陈邪也不逼她,看她不想说,就换了个问题。

  语气听起来淡淡的,但他浑身都绷紧了,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霍沉鱼立刻说:“没有。”

  陈邪的心情瞬间沉沉地坠跌下去,所有希望都破碎了。原来十年后他也没有追到大小姐。也是,毕竟就现在这种态度,可以想象得到,即使再过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沉默着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咬在嘴里,懒洋洋地偏头笑了一声。

  霍沉鱼本来是娇羞,不好意思说,但看他这样,又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你那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陈邪眉骨一扬,仔细揣摩了一下这四个字的含义,好像明白了什么,心情直上云霄,一只手臂撑在霍沉鱼身后的墙上,把脸凑到她面前去,两张脸挨得特别近,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别人远远地看见,还以为两人在接吻。

  他不怀好意地笑:“我怎么对你趁人之危了?”

  “你。”

  他身上的烟味清晰地传过来,霍沉鱼越闻脸越红,憋了半天,说:“你逼我跟你结婚。”

  陈邪一下就笑了,还笑得很大声,路过的都奇怪地看着他。

  霍沉鱼急忙偏头,想假装不认识这个人,太丢人了。

  “我逼你跟我结婚啊,”陈邪想了想,意味深长地点头,“嗯,这是像我被逼急了能做出来的事儿。那你答应没有?”

  霍沉鱼努力保留最后一点颜面,死活不肯说。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啊?”陈邪抽了口烟,又有心情逗她了。

  “你明明知道,还要问,还要问,好烦呀。”霍沉鱼羞恼地拿手打了他一下,还是小声说,“答应了。”

  陈邪一下子把她抱起来,一只手夹着烟,小心翼翼地撑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替她按住腿弯的裙子,把她抱得高高的,笑得特别高兴。

  霍沉鱼突然双脚离地,吓了一跳,刚白了点的脸色又涨红了,两只小手着急地拍他的肩膀,又羞又怕地说:“陈邪你干什么呀,快点放我下去!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要发疯。”

  陈邪黑眸很亮,笑得很野,胸膛里心跳得咚咚的,难以平复,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情绪。

  他竟然和她结婚了。他运气怎么这么好啊,上天也太眷顾他了,真的让他拥有这种美梦成真的幸福。

  陈邪稳稳地把她放在平地上,但不肯松开手,还是紧紧抱着她的腰,让她感受他烫人的体温,生怕放开她就不见了。

  “难怪那天你来找我要伞,像个听话的小娇妻似的,还硬要跟我回去,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那天甜得他命都不想要的霍沉鱼,在她不理他那段时间里,被他回忆了无数遍。

  陈邪偏头吐了口烟圈,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痞痞地笑:“一回来就知道来找老公,老子这小媳妇儿没白娶。你现在明白你老公有多好多难了吧,就你这种态度,我还能再追你十年,真是不容易。”

  霍沉鱼听他这么说,羞得不行,冲他奶凶奶凶地恼道:“我才没有。”

  “行,你没有。”陈邪不跟她争,一本正经地在她耳朵边悄悄问,“既然结婚了,那我有没有跟你……”

  霍沉鱼听完,脸红到了脖子根,小胳膊小腿冲着陈邪连打带踢,挣脱出他的怀里,转身就走。

  陈邪笑得劲劲的,掐了烟扔垃圾箱里,两只手臂抬起来,交叠着枕在脑后,跟她并排走,还问:“我问什么了你就这么大反应?不是你自己想歪了吧?”

  他不就问问晚上是不是跟她睡一张床吗?

  霍沉鱼走得很快,目不斜视地怒道:“你不要说话了。”

  “逗你一下都不行啊?”

  “篮球赛被取消成绩的人不能逗我。”

  陈邪“啧”了一声,说:“那老子下次运动会给你拿第一好不好。”

  “你下次运动会不打架了吗?”

  “不打了。”

  “看他不爽也不打了?”

  “我错了成吗?别提这茬了。”

  霍沉鱼觑了他一眼,把汽水递给他,娇气地说:“那你给我拧一下盖子。”

  陈邪捏着瓶子用力一拧,递回去,看着她抱着瓶子小口小口喝汽水的样子歪头笑,眼里心里满满的只有她。

  那天晴空万里,天很蓝,云很静,风很懒,她很甜。

  这就是他的人间理想。

第84章 番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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