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明绯羽和邹熙商量：“哥哥，出专辑是要精心打磨的，收歌都说不定要收上半年的时间，耗费的时间太长。要不然，我们先出首单曲，投喂一下嗷嗷待哺的粉丝们吧。”

　　邹熙拿出一个U盘，递给明绯羽说：“不必。关于新专辑，我有我的想法。”

　　明绯羽拿着U盘，懵懵地问：“这是？”

　　邹熙：“我这三年也没有歇着，词、曲我都写好了，只等着录制和制作了。”

　　明绯羽鼓掌：“哥哥厉害！”

　　除了以往擅长的电子流行曲风，此次邹熙也想做一点自我突破，有一些艺术化歌曲的尝试。因此，编曲配器上，还需要专业的人士指导。

　　明绯羽的一位学姐在龙城交响乐团工作，明绯羽请她向龙城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引荐邹熙。

　　于是，这天，明绯羽带着邹熙，来到龙城交响乐团谈合作事宜。

　　邹熙和章总监一见如故，没聊两句，当场结成忘年之交。两人勾肩搭背地走进录音棚里探求艺术的真谛，留明绯羽和学姐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

　　学姐尴尬道：“呵呵，搞艺术的，总是这样不受控制。合作方式、双方档期，一个都没说清楚就跑了。”

　　明绯羽：“没事没事，让他们讨论去吧，艺术都是在这样碰撞里造就的嘛。我在这里等他们就好，等他们出来了，我们再商量合作的事情。”

　　学姐：“行。那宝贝儿你就先在这里等等，要喝什么跟前台小姑娘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陪你了。”

　　明绯羽：“嗯嗯，学姐你去忙吧，他们出来了我叫你。”

　　学姐走后，明绯羽拿出手机跟高朗商议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的男人端着茶杯走了进来：“明小姐，请喝茶。”

　　保安放下茶杯，并没有离开，反而立在一旁，打量着明绯羽。

　　“高总，我这边有点事，一会儿再联系你。”明绯羽挂断了电话，看了看保安端来的空茶杯，问：“我好像没有要茶水。”

　　“我也不是来送茶的。”对方答。

　　明绯羽：“哦？你是来找我的？”

　　“是。”保安拉开一把椅子，自在地坐下，“我知道，明小姐一定会带翼宿来交响乐团。我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翼宿？

　　这人知道邹熙是翼宿？

　　“紫微帝君？”明绯羽警觉地皱起眉，“我通常都在星秀娱乐的办公室里，你若是找我，可以直接登门，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紫微帝君轻笑了一声：“看来，引渡使没有瞒着你，连我和他之间的恩怨都告诉你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明绯羽全身戒备，把手机放到桌下，想偷偷给秦渡打电话。

　　紫微帝君说：“你不必联系秦渡。我特意来这里等你，是为了要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紫微帝君叉着手放在膝盖上，一身保安制服，生生被他的气场带出帝王的气势：“我想告诉你，秦渡所说的，并非全部的真相。”

　　明绯羽：“哦？所以，你今天，是特意来告诉我真相的？”

　　紫微帝君点头：“不错。”

　　明绯羽轻笑：“你觉得，我会怀疑秦渡，转而相信你？”

　　“你可以先听一听，再选择是否相信。”紫微帝君从容不迫。

　　明绯羽明白，此人定是话术高手，只要听了他的话，就难免被他带入设定好的陷阱里。

　　可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紫微帝君越是这样故弄玄虚，她就越想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关子。

　　见明绯羽沉默，紫微帝君便当她是同意了，说：“秦渡一定告诉你，我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培养自己的势力，所以才要培养新的星君，夺取朱雀七宿的位置。”

　　明绯羽反问：“难道不是吗？”

　　紫微帝君眼神幽深：“是，也不是。我不否认，我有私心在里面，我想要坐稳帝君的位置。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天下苍生需要我，需要一个明智的帝君庇佑他们。”

　　“噗！”明绯羽笑出声，“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大哥，这都21世纪了，人民群众不需要帝君，人民群众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安身立命。”

　　紫微帝君轻蔑道：“你懂什么？人类失去了引导，天地间的灵气就会萎缩。放任不管，天地间的灵气消耗殆尽也不过是几十年的事，”

　　明绯羽重复秦渡说过的话：“灵气消耗殆尽，说明人们不需要寄希望于神明，说明他们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不是什么坏事，天地间不一定需要灵气。”

　　“呵。你果然被秦渡洗脑得很成功。”紫微帝君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信奉顺其自然的人。他不仅洗脑了你，他还洗脑了本就日渐凋零的星君们。”

　　明绯羽：“你有没有想过，大家都相信秦渡，或许是因为秦渡说的是正确的呢？”

　　紫微帝君：“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地去帮助朱雀七宿归位？”

　　“啊？”明绯羽被问住。

　　她好像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好在紫微帝君也没有非要让她回答，他接着说：“你帮他们归位，是希望他们成为星君。但是再过数十年，可能都等不到他们的□□死亡，天地间的灵气就会耗尽了。到时候，所有的星君都将消逝。即使你现在帮助他们归了位，那又有什么用呢？”

　　明绯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可避免地有些慌乱：“这、这不一样。他们可以因为灵气耗尽而消亡，但不能因为你的阴谋，被人篡了星君的位置。”

　　紫微帝君：“你与其说我抢了邹熙他们短短数十年的星君之位，不如说我替朱雀七宿这七个星位延长了神格。让邹熙他们安然过着凡人的日子，就可以换取朱雀七宿再延续千年寿命，这样不划算吗？”

　　明绯羽就快被他绕口令似的说辞绕晕了，她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想要阻止你，是因为你以靠扰乱人间安宁来聚集灵气。你这样的做法，和邪魔歪道又有何分别？我自然不能让你这样的神仙得逞。”

　　紫微帝君顶了顶后腮，额上爆出一根青筋，隐隐在发怒。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引渡使能带领星君们重聚天地间灵气，我也愿意以他为尊。可是呢？他一直袖手旁观，还频频阻挠我让灵气复兴的大业。我走这一步棋，也是被逼无奈。为了达成灵气复兴的大业，小的牺牲是难免的。”

　　“呸！”明绯羽最是看不惯这些慷他人之慨的人，“你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那你自己去牺牲啊，拿别人牺牲算怎么回事？神明的存在，你的存在，都是人类美好愿望的汇集。人们期盼你能带给他们安宁和幸福。无论理由什么，神明都不应该为祸人间。你置人类的利益于不顾，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人类信仰崇拜你？”

　　紫微帝君耸耸肩，说：“罢了，我本来也不奢求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今天找你，想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什么？”明绯羽不耐烦道。

　　“你应该知道，我谋划替代朱雀七宿，如今已完成大半，成功指日可待。但是，替换朱雀七宿并不是非那七个人不可，只要能听从我的号令，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星君。”

　　明绯羽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紫微帝君笑道：“任何人都可以。你也可以。”

　　明绯羽：“我？”

　　紫微帝君：“对。你想要成为哪位星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等星君归位之后，你便可以像我们神仙一样，长生不老，容颜永驻。你和秦渡……也能长相厮守了。你是凡人，你难道想让他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衰老吗？”

　　啊，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

　　明绯羽明白过来。

　　紫微帝君先用虚假的大义说辞让她混淆正邪，让她在潜意识里形成“他做的也不一定都是错的，只是立场不同”这样的印象，攻破她的心防。

　　然后，再提供给她切身的利益，用长生不老、容颜永驻引诱她叛变。

　　不得不说，战术绝佳。

　　若不是明绯羽学过两天传播学，都想给他起立鼓掌了。

　　紫微帝君继续蛊惑：“成为星君，你就可以和秦渡成为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她说：“我的幸福就不劳您费心了。你既然知道我和秦渡的关系，就该知道我会坚定地站在他那一边。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冥顽不灵！”紫微帝君恼羞成怒，左手汇聚出一个光球，带着霹雳火花，打向明绯羽。

　　“啊！”明绯羽来不及躲避，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身前。

　　眼看就要被光波击中，明绯羽手上带着的手链飞了出去，化成一个保护罩，将明绯羽罩住。

　　那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秦渡送给她的手链。

　　光波猛烈地撞上保护罩，发出一声巨响。

　　明绯羽吓得腿有些发软，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迅速地拿出手机给秦渡打电话。

　　号码还没有拨出去，秦渡受到手链的召唤，瞬移到了明绯羽身前。

　　秦渡漆黑悲悯的眼，第一次染上了杀意，他将明绯羽护在身后，声音冷冽如寒冰：“什么时候起，帝君已经开始自降身份，攻击人类了？”

　　紫微帝君不愿与秦渡起正面冲突，转身消失了。

　　他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留下一句话：“秦渡，棋局我已布好，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