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78
这人坏起来是真的坏, 她哪还顾得上什么愿望，到现在身子骨都酥得要散架。
付文娟絮絮叨叨，说他们备孕的话，不能熬夜。
顾南嘉处于一点就炸的边缘，本来想说他们现在不备孕，却被孟寒舟摁住。餐桌下，他小腿靠过来，轻轻碰了碰她，像是暧昧，又像是安慰。
孟寒舟接下话题，一边回应顾父顾母的话题，一边给她剥虾夹菜。
他怎么这么好……她瞬间消了气。
付文娟适时提起提前准备好的话题。说他们今年是结婚第一年，是要“认亲”的。
头快埋进碗里的顾南嘉突然抬眼：“妈，又要干嘛？”
付文娟说，这是B市的老规矩，刚结婚的那年正月，男方要去女方家“认亲”。具体流程，就是拎着礼物走一遍亲戚。
“你带着小孟，认识认识家里亲戚，顺便把婚礼请帖发一发。”
“我俩婚礼在六月，过年发什么请帖？”为这个从没听过的老规矩，顾南嘉跟付文娟起了争执。
顾南嘉不想让付文娟跟亲戚们炫耀，便说孟寒舟忙，没那么多时间去走亲戚。
付文娟把她抓进里屋，顾久光跟孟寒舟在餐厅，分两队洗脑劝说。
进门前一秒，她回头，看见孟寒舟笑着跟她用口型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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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后，顾南嘉心情低落。
“寿星，开心点。”孟寒舟勾她的下巴。
“要怎么开心……”她幽怨地看他一眼，“我那么激动地抗议，他们跟没听到似的，只说自己想说的。”
孟寒舟笑笑，说好像确实有这习俗，不过根据实际情况也有调整。
他朋友订婚的时候摆了四五桌，把所有亲戚都请来了，大家都凑到一起，自然省去了上门“认亲”的环节。
“我们直接领了证，现在到补流程的时候了。”孟寒舟说。
听他一说，她不悦的情绪去了大半。
她真的感谢一个情绪稳定，遇事不慌的伴侣。
“唉。”她叹气。
她对这个家有怨言，但又割舍不开。
“不是什么大事。”孟寒舟握着她的手，“到时候我们一起。”
两人在楼梯口磨蹭，孟寒舟搂着她，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
安静了会，她突然说：“你知道吗，我的出生是个意外。”
顾南嘉说，生她的时候，付文娟已经不年轻了，但为了再拼个儿子，付文娟刚出月子就又怀上了。
所以她跟顾北辰只差了一岁。
可能因为付文娟月子里没养好，顾北辰身体不好，一出生就夺去了所有注意力。
她没有说顾锡东是领养的。
但孟寒舟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他忘记了。
顾南嘉拧巴，顾北辰霸道，这都是可以尽情跟家人释放的情绪。而顾锡东，跟顾家人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我就像《请回答1988》里的二女儿德善，总是被忽略。”
这些话，她喝醉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了。但他没打断她，等她慢慢说完。
喝醉的时候，她说自己像透明人，得不到全部的爱，可又在不错的物质条件下长大了，不能对他们有怨言。
孟寒舟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在我这儿，全部的爱都是你的。”
热气掠过耳廓，她一惊，他怎么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她还没有说呢！
突然，头顶有人叫她的名字。
他们同时仰脸，向霆正趴在窗台上。
卿卿我我肯定被向霆都看去了。
她红着脸，冲他招招手：“你在家啊？”
向霆点点头，唠家常似的：“前几天就听付阿姨说你今天要回来。”
“我妈怎么跟喇叭一样……”
还不是因为她那出人头地的女婿。
“生日快乐，嘉嘉。”向霆笑，“就是没准备礼物。”
顾南嘉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你抠。”
“我可不是抠。”他的视线在孟寒舟身上游走一圈。
孟寒舟扬了扬下巴：“向警官，好久不见。”
“孟医生，好久不见。”向霆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舌头牙齿打架，“……对嘉嘉好点。”
孟寒舟认真点头：“我会的。”
两个大男人在这深情托付什么呢！
顾南嘉扯着孟寒舟的胳膊，匆匆跟向霆告别。
向霆恢复了嬉皮笑脸，消失在窗台。
走出小区，顾南嘉说：“刚才我妈叫我进房间里，说向霆恋爱了，女朋友是公安局的。”
“你们在房间里，不是说走亲戚的事吗？”孟寒舟不解。
“就……中间穿插了些八卦。”
“是么。”孟寒舟似乎没什么情绪，“恋爱是好事啊。”
“嗯，我还担心他不愿意恋爱。”她冲他笑笑，“是不是有点高估我的魅力了？”
“没有。”
“哦。”
过了一会，顾南嘉都要忘记这一茬时，他很认真地接上话题：“你值得被很多人喜欢。”
她本以为他会占有欲狂飙然后疯狂吃醋，还准备了话语揶揄他。
没想到被他突如其来的真心话击中，她心跳砰砰，费力摁下：“干嘛说这些……”
他说的是真的。
她漂亮，五官精致，山根的痣更是她独一无二的标记，全球限量，仅此一份。
但更吸引他的，是她的鲜活和有趣。大胆热情，对爱毫不掩饰。
她需要很明显的偏爱，但她不只索取，她也是这么对她爱的人的。
每每想起她那张灵动却又透着娇憨的脸，都能让他想起“幸福”两个字。
“我说的是真的。”孟寒舟沉声道。
“那恭喜你，在很多人里突出重围，持证上岗了。”她给他鼓了两下掌。
孟寒舟抱她，在她那颗痣上啄了一下：“我很幸运。”
“你好会啊孟寒舟！”她说，“你的浪漫跟别人都不一样。”
“是么？”他挑起一边眉毛。
“是啊！”
什么皇冠戒指，什么仙女棒，她都喜欢极了。出其不意，每次都弄得她心动过速。
孟寒舟挠了挠鼻子。
“怎么啦？”
孟寒舟干笑两声，说他还有惊喜。
“昨晚不都庆祝过了？”她傻傻地问。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老婆过生日，总得准备多一点嘛。”
其实也是怕她回家之后心情差，提前预备好逗她开心的。
“让我看看！”她双臂挂上他的脖子。
“这次，可能，有点俗套。”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回事！”
孟寒舟拉开车门，说算了，下次再补。
“不行不行。”顾南嘉拦腰抱住他，耍赖道，“我要看。”
“那你不许笑。”
她伸出四根手指：“我发四！绝对不笑。”
孟寒舟从口袋掏出车钥匙，摁了一下，后备箱缓缓打开。
打开的瞬间，好几只气球争相飞了出来。
气球飞走，露出一束花，还有一行挂着的可爱横幅——祝公主生日快乐。
顾南嘉一愣，然后伸小拳拳在他身上捶了几下：“哈哈哈哈哈！好偶像剧！”
“喜欢吗？”
她新奇地探头看来看去：“喜欢喜欢喜欢！只要是你弄的都喜欢！”
这种俗套的也喜欢，出其不意的也喜欢！
孟寒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吵着要发朋友圈，坐在后备箱摆拍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问摄影师：“……没有礼物吗？”
这些已经够惊喜的了，但她还是厚脸皮地朝他伸手——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一定准备了什么。
哪怕是钢笔呢！
孟寒舟含笑，一副欲透露秘密的表情，缓缓从口袋掏出一张A4纸。
顾南嘉心里一紧，这场景好熟悉。
她脱口而出：“该不会是离婚协议书吧？！”
孟寒舟被她这句话弄得无奈，准备惊喜的心急躁了几分，把那张纸摊开在她眼前。
是两张飞济州岛的机票行程单，就在第二天凌晨，也就是今晚零点过后。
“哈？”她的嘴张成一个“O”型。
“只能去三天，我假期有限。”他语气抱歉。
周末两天加周一，这是他能请到的极限了。
“跟你在一起，时间长短没关系的。”她赶紧拿手机给领导请假。
“查过天气了，那边这几天会下雪。”
“啊啊啊啊啊！”她在他脸颊印了个吻，“你怎么这么好！”
“明天去看雪，好吗？”
“还要去坐轮渡，要去看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他摸摸她的头发：“好。”
她下巴抵在他胸前，仰脸盯着他，这张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帅：“孟医生。”
“嗯？”他喉咙上下滚动，性感极了。
“你的浪漫一点也不俗套！”她认真评价，“可以写进浪漫教科书，可以打一百分！”
他不说话，只笑。
“怎么办？”她勾住他的脖子，踮脚去够他的唇，“你这样让人好想死心塌地爱你一辈子。”
他不动声色道：“哦，是吗？”
“对啊。”她点头如捣蒜。
这是她的真心话。
“你说的。”他赶紧收了她这句承诺，表情已掩藏不住笑意，“那就一辈子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