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还有理了？”封轶扫了她一眼。

　　苏俄缩回手，“不好意思嘛，玷污了行长大人的名声。”

　　封轶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走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苏俄小心翼翼地拿着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的结婚证，抬头见封轶已经盛好了粥，她快步走到餐桌旁，等他一落座，连忙侧身挤进他的腿间。

　　苏俄晃了晃手里的红本子，“这是怎么做到的呀？”

　　封轶自顾自地舀粥，“以前对你客气，你就真以为你老公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市民？”

　　苏俄一愣，伸手戳戳他的肩膀，“违法的。”

　　“想告我？”封轶终于抬眼看她。

　　苏俄害怕地摇摇头，又撒娇地说道，“老公，你们家有权有势，我这个小市民听了害怕。”

　　封轶正色道，“怕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封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苏俄正在夹煎饺，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好像是封爷爷的电话。她也没在意，将煎饺放到嘴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震，苏俄下意识地咬牙，黏腻的汁液顿时烫了她一嘴。

　　可封轶已经接通了电话。

　　那头的封老爷子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撂电话前又恶狠狠地警告了一番，“三十岁的人了，还学人家毛头小子胡闹？你再作，等真把媳妇儿气跑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封轶放下手机的时候，面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苏俄却一阵慌乱。

　　这要是在以前，她真的半点不会怕，可现在的封轶喜怒无常的，实在怵人。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思索许久，她还是选择尿遁。起身前又夹了个奶黄包塞进嘴里，苏俄不敢再看封轶的神色，匆匆走往卫生间的方向。可到了门口，她又是一顿。

　　家里再大也不过那些地方，她又能遁到哪里去？

　　苏俄周密地思索了一番，发现只能逃回卧室。

　　可刚关上门，都还来不及落锁，卧室的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对上封轶的脸，苏俄吓了一跳，回神后拔腿就跑，过程很勇猛，但最后还是被人压到了床上。

　　苏俄背对着他，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封轶扯开她的束缚，薄唇贴到她耳边，“故意把我引到床上来，又想打什么主意？”

　　尾声（2）

　　“我没有！”苏俄一脸气急败坏。

　　“是吗？”封轶挑眉，那神情像极了古时候爱草菅人命的大官。

　　苏俄连忙求饶，“封大人，民女冤枉啊！”

　　见她突然又开始角色扮演，封轶也来了些兴致，他伸手捏住她的耳垂，随意地揉弄着，“哦？难道真是本大人冤枉你了？”

　　苏俄连连点头。

　　封轶笑了笑，“一个前科累累的民女，本大人实在不太相信啊。”

　　“大人……”苏俄撒娇地扯了扯他的睡衣。

　　封轶神色一肃，“还说不是别有目的？”他将苏俄的身子翻转过来，手指摸上她的唇，眸光审视地落下来，“以为勾引我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知道他要开始算账了，苏俄不禁扭开了头。

　　封轶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掰回来，他眸光凉凉地看了她一会儿，“还学会告状了？”

　　苏俄有些欲哭无泪。

　　本来她跟爷爷说好的，如果今天前没有传去好消息，那就让他用长辈的架子给封轶施施压。可昨晚一宿醉，她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更没想到的，他竟然是这样施压的？

　　这不是把她往刀口上送吗？

　　苏俄暗叹一口气，面上却笑靥如花。

　　她伸手勾弄着封轶胸前的睡衣纽扣，眉目含情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想早点跟你和好吗？要不是太喜欢你，我又怎么会这样不择手段呢……”

　　这话大概没有男人不爱听。

　　可也仅限于一般男人，毕竟像封轶这种的，从来不缺女人投怀送抱。

　　苏俄不禁屏息以待。

　　似乎是许久之后，封轶沉沉地笑起来，“你这张小嘴这么能说，那你倒是说说，这次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当然是一口吃掉了。”

　　这个场景苏俄幻想过很多次，除了在上面的不是她，其他都很完美。

　　可就在她忘乎所以的时候，封轶动作一顿，他伸手摩挲着苏俄的脸颊，声音有些低哑，“那次在酒吧跳的舞，再跳一遍给我看。”

　　苏俄懵了一会儿，扫了眼散落在床沿的睡裙，又转头看向封轶，“就这样跳？”

　　封轶已经起身将她拉起来，“去吧。”

　　卧室内窗帘紧闭，只开了一盏壁灯，暖黄色的灯光暧昧又迷离。

　　苏俄在灯下磨蹭了许久，才开始起跳。没有那日的性感和娇俏，动作束手束脚，又遮遮掩掩，跳得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这是你该有的水平？”封轶问。

　　听到声音，苏俄连忙停住了动作，双腿缩拢，手臂环胸地遮住身体。虽然她有时候是挺没脸没皮的，可关键时刻也是要面子的啊！穿成这样跳舞，也太羞耻了吧？

　　可封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斜靠在床头，目光带着难得的散漫，“刚才还一副爱我爱得不行的模样，现在跳个舞让我高兴一下都不肯？”

　　苏俄感觉被戳中了伤口。

　　想到连日来的憋屈，她不禁一阵懊恼。真是受够了这看人脸色的日子，今天她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哄好，争取一觉醒来就翻身做回主人！

　　打好这个算盘，苏俄开始斗志昂扬。

　　她又重新开始起跳，没有音乐，就自己轻声哼唱着。

　　爵士舞恣意奔放，少了外衣的束缚，更加魅惑张扬，时而柔若无骨，又时而飒爽有力，起承转合间，每一个动作都张弛有度。暖黄的灯光，将那玲珑有致的身形拉得颀长。

　　大概跳了一大半，他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被封轶进入的时候，苏俄疼得直吸气。

　　忍了一会儿，还是痛，她只好哭唧唧地跟他撒娇，“老公，疼……”

　　见她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封轶的心头一阵柔软，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哄慰地说，“老公轻点好不好？”

　　苏俄沉默了几秒，“老公退出去才好。”

　　封轶被她气笑。

　　她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再次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的酸痛，又累又乏。赖了一会儿还是起不来，苏俄忍不住发起了脾气，“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封轶截住她挥过来的手，塞回被子里，“见家长。”

　　“什么？”苏俄一顿，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

　　“上了车就不想补票了？”封轶挑了挑眉，伸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可苏俄懒得像没了骨头似的，摇晃了一下又贴到了他身上。封轶突然掐住她的腰，大手径自探入睡裙里。

　　“疼……”苏俄嘤咛一声，抬眼瞪向他，“你又以大欺小！”

　　封轶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那还要不要听话了？”

　　苏俄顿时清醒了不少，她直起身，两手环胸地看着他，“你先说清楚，以后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

　　早上那种情况下，她都能不忘对他威逼利诱，想到这儿，封轶不禁有些好笑，“当然是你，我的封太太。”

　　苏俄听得心口一甜，娇嗔地哼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伺候主子洗漱吧。”

　　“是。”封轶笑得一脸无奈。

　　这次家长会面约在了一家僻静的私房菜馆，主打中式菜系，馆内装修别致，低调中透着奢华，矜贵里又带着禅意，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苏俄刚进门就想上个厕所，走出来却被七弯八拐的路给绕晕了，后来还是服务生带着走去了封轶预定的包间。结果一推门就听见封老爷子在厉声训斥自己的孙子。

　　她连忙乖巧地向在座的长辈一一问好，随即坐到苏母身旁的空位上。

　　封老爷子的神色因为苏俄的到来而缓和了几秒，但很快又开始疾言厉色，“你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行事如此不稳重，你让亲家母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老爷子一拍桌子，“啪”的一声，面前的茶杯清脆一震，“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知会一声，这是要反天了？”

　　封轶躬身站在一旁，一副低眉恭顺的模样，他没有反驳一个字，直到老爷子有些骂不动了，才上前一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是，爷爷说的是，封轶已经知错了。”

　　骂了这许久，老爷子自然口干舌燥，连忙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他转头看向苏母，“真是对不住，让亲家母看笑话了！我这孙子从小就样样得意，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我这做大家长的……真是太愧对苏家！”

　　苏母笑了笑，“老爷子言重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方式，我们也不该总拿老一辈的规矩去束缚他们。”

　　封老爷子叹了口气，“方式再新奇也得有个度！哪怕定过亲，可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强娶啊！”

　　听到这话，苏俄连忙点点头，一副受害人的模样。

　　“看把丫头委屈的。”封老爷子一脸的心疼。

　　苏俄喉间一哽，想到连日来的遭遇，眼眶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余光里感觉封轶的眼风儿扫了过来，脑海里莫名闪现出早上的情景，苏俄有些害怕，连忙收敛了一些。

　　最后还是苏母瞥了她一眼，“行了，你是我生养的，什么脾性我还会不知道吗？轶儿可比你懂事多了，以后嫁过去，要多听他的话才是。”

　　“妈……”苏俄皱眉，餐桌下的手扯了扯苏母的衣服，她可是一家之主，这么当众拆台，让她颜面何存啊？

　　封老爷子被逗得大笑，连忙出来打圆场，“亲家母宽容大度，但封家也不能失了礼数，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决不可委屈了丫头。”

　　苏俄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桌子的人都在演戏！

　　封轶一招金蝉脱壳，老爷子唱的苦肉计，而苏母则是将计就计，好在封父封母塞了她个大红包和一个翡翠镯子，这先斩后奏的买卖算是一锤定音了。

　　临别前，苏母拉着她轻声说了句话，“那玉镯是封家的传家宝，市值相当于C市最繁华地段的一栋别墅，你小心收好，别莽莽撞撞的。”

　　C市最繁华地段的一栋别墅？

　　那不得八位数吗？

　　苏俄顿时觉得腕上一沉，回去的路上都不敢随意抬手了。

　　虽然饭桌上戏弄封轶的事只成功了一半，可这买主家也太有钱了吧！苏俄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被娶过去可能是桩亏本买卖，这样一想，顿时情绪高涨。

　　她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苏俄不禁眉开眼笑的，走进电梯的时候，表情还没有管理好。封轶俯下身看她，却被她一把按到电梯里的广告牌上，她一脸挑逗地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帅哥，一晚上多少钱？”

　　封轶打开她的手，冷声道，“很贵的。”

　　这欲迎还拒的模样，苏俄爱极了，她伸手摸上他的皮带扣子，语气商量地问，“那包月能不能便宜点？”

　　封轶低头扫了她一眼，“你打算出多少？”

　　苏俄期待地看住他，“一万块一个月，怎么样？”

　　封轶笑了笑，就在苏俄也跟着笑了起来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小姑娘，有没有打听过我的收入，就你这点小钱还想包养我？”

　　苏俄被他拍得有点懵，好一会儿，她放开手，“可你已经三十岁了，这个年纪在男色市场很掉价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封轶沉了脸，正好电梯门打了开来，苏俄一溜烟儿地逃了出去。

　　不过刚进家门就被他抵在了玄关。

　　“三十岁怎么了？哪里不如你的意了？”封轶俯身贴近她，温热的呼吸扫落在她的颈间，酥痒又缠人，苏俄被弄得一阵颤栗，摇着头连连躲避。见她许久都没出声，封轶伸手掐她的腰，“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苏俄气恼地捶了下他的肩，“我堂堂一家之主被你这样羞辱，我不活了！”

　　封轶有些好笑，知道小猫已经伸爪了，也不再跟她玩闹。

　　在玄关亲了会儿，俩人直接缠绵到了沙发上。已经是名正言顺，封轶自然不会再忍耐，手直接摸上她的内衣扣子。可苏俄有些抗拒，早上那次实在是太疼了，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可被封轶哄骗了一会儿，她就冲昏了头脑。好在跟听说的一样，第二次确实不那么疼了。

　　被封轶抱着去洗了澡，苏俄一沾床就昏昏欲睡，可想到还有事情要磨他，她不禁心狠地掐起了大腿。

　　封轶刚坐到床上，苏俄就一个翻身将他从身后抱住。

　　她半眯着眼，脸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含糊，“老公，包养你一天要多少钱啊？”

　　尾声（3）

　　封轶微愣，侧头看向她，“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苏俄的眼睛睁开了一大半，“我想明天去一趟医院。”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三两下将她扯进怀里，低头细细地盯住她，“哪里不舒服？”

　　苏俄伸手摸着他微潮的头发，沉默了几秒，“没有。”

　　封轶明白了过来，手一松，神色冷淡地转开视线，“这生意可不是出钱就行的。”

　　“我知道。”苏俄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面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事成之后给你特殊服务怎么样？”

　　他似乎来了些兴趣，大手落回她的腰际，身子微微低下来，“具体点。”

　　苏俄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退回来时颊边一阵烫热。

　　封轶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听着倒也不算太亏。”

　　第二天是周日。

　　苏俄本来定好闹钟的，可响了一声就被人按掉了。她本打算再赖个五分钟就起床，可眼睛眯着眯着又睡意渐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俄是被饿醒的。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十二点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封轶居然也还在床上？伸手摸了把他的脸，却被他皱着眉打开。他正想转向另一边，苏俄猛然一个翻身，稳稳地骑坐到他身上。

　　“老公，起来做饭了。”她试探性地蹭了蹭他的颈间。

　　封轶没有反应。

　　“老公……”苏俄又喊了一声，语气娇滴滴的。

　　可封轶依旧坚如磐石。

　　苏俄只好出了狠招，对着他的薄唇一口咬去，末了还用虎牙厮磨了一番。

　　大概是被咬痛了，封轶伸手勾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儿往自己怀里按。苏俄不着力，稍稍不留神，被他一个侧翻身子压住了大半。

　　“再睡会儿。”他说。

　　苏俄被压得一阵喘息，好半天儿，才吃力地挪出手去扯他的睡衣，“老公，你的小娇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听到这话，封轶低笑了一声，缓缓睁开眼来看她。

　　眸光有些慵懒，但并没有多少睡意。

　　可不是吗？

　　他一个中老年，怎么可能睡那么久？

　　偷摸把闹钟关掉，还百般装睡，如此人美心狠，这要是在古代，他肯定能宫斗到最后。

　　虽然心底腹诽，但面上还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苏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伸出食指在他胸口打转，“老公，昨晚答应人家的事情……”她突然停住，朝他抛了个媚眼，“你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出尔反尔吧……”

　　封轶又笑了笑，眼底意味不明，他忽地伸手扯了扯苏俄的脸颊，“我要真出尔反尔，你准备怎么办？”

　　这神色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结合他连日来的表现，苏俄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

　　“渣男！”她低骂了一句。

　　封轶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你看看你，一句哄不好，就开始恼羞成怒。”

　　苏俄哼了一声，“我这叫率真可爱。你们老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吗？”

　　他神色威胁地看住她，“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