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蕊黄盖了条薄被躺在贵妃榻上,屋里暖香袭人,香儿递过一盏茶给她,蕊黄懒懒接过,看向窗外,雪开始下的越发大了。

  方劲推开了门,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香儿,蕊黄将脚往里缩了缩给方劲留了一小块地儿。他坐了上来,道:“我已经跟二哥说了!他说皇帝让位后,封他为南安郡王,世袭罔替。留他性命!你怎么没睡?”

  “今天回来地早,已经睡过了!”蕊黄笑笑说:“外面下着雪,午饭吃火锅?”

  “我想吃虾滑!”方劲的手伸进薄被,捉住了蕊黄的脚,循着脚踝往上抚摸到了小腿,他这些年握兵器的手,粗糙的感觉让蕊黄□起来。

  蕊黄隔着被子抓住了他的手,在他的耳边道:“你这是想吃虾滑呢?还是想吃我了?”轻轻吹了一口气。方劲被这样的暧昧,给弄地刷的一下,连耳朵尖尖都红了个透。偷偷吃个小豆腐都不成,这日子还怎么过?

  “行了!不逗你了!”蕊黄坐了起来,拿起他的手把玩。在他的掌心里用指甲划着线,边说:“这样就好,否则你那个二哥以后会有大劫,折损他的福气。”

  “二哥让我谢谢你!”方劲被她柔软的指腹和尖锐的指甲来回的划动掌心弄的有些心猿意马。想收回手,却被她抓得牢牢地。

  蕊黄笑了笑道:“谢到是不用谢!开国元勋,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样,只要他以后少找你麻烦就行!”

  “你不是担心地多余了?他找我什么麻烦,找了有用吗?我身后有本地城隍的总头头在,他能杀地了我吗?再说了,我与你在一起,他也就不怕了。难道你还稀罕一个皇后娘娘的位子?”他顺着势躺靠在蕊黄身边,抽手把玩起蕊黄的长发。

  蕊黄往里钻了钻,待他躺安生了,她就反身趴在方劲的胸膛上道:“你要是稀罕,我也可以稀罕稀罕!”

  “我不稀罕!皇帝这个活计,做得好不轻松,做的差,按照目前这个情况,等着被杀被篡位吧!天下分裂太久,等安定了。我就做个富贵闲人,守着你就是!”方劲轻抚着蕊黄的背道。

  蕊黄轻笑出声道:“就这点出息?”

  “你胃口也太大了些?我还不够出息啊?好歹天下第一战将!再说了,和你在一起也不知道能多久,为了那些子牢什子的事情浪费光阴不值得!”后半句出口,长长一声叹息。

  “你是天上地下第一的战将!那些有的没的,别多想,我们会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蕊黄拉开他的手,举起来看了看,上面沾了玫红色羊绒,“别在我衣服上摸,毛衣都起球了!”

  “要我摸哪里?”方劲捏着蕊黄的鼻子问。

  “哪儿不能摸?任君取用!”蕊黄大大方方半点不羞,枚红色的低领羊绒衫,压在方劲身上,里面的内衣清清楚楚的落在方劲的眼里。

  方劲就着她的话,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摩挲着她的背,道:“我想着年前我们成亲,如此我也不必忍着了!”

  蕊黄突然意识到,方劲还是这个时代的人,即便和自己生活那么多年,他到底受的教育和环境还是这个世界的。比如婚前某些行为,蕊黄道:“我发现咱俩的思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方劲心里着急起来,好不容易有今天,她却有说出这样的话。他神色有些凝重对蕊黄说:“但凡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你说出来,我改了就是!你不也跟我说沟通是最有效的手段吗?”

  蕊黄坐了起来,在榻的尾端道:“我的意思很清楚……”她顿了顿,转头看向方劲,方劲有些紧张,她扑了过去,撑在方劲的上头道:“如果没有那颗心,天地祖宗是没有办法让婚姻幸福的。你的心从来都在我身上,就已经是最让我安心的保证。你要忍什么!你现在睡了我和婚后再睡我,你的心会有区别吗?”然后站了起来逃开三尺远。

  方劲一跃而起道:“你说什么!”

  蕊黄站在那里笑的得灿烂道:“没什么!我说好吃午饭去了!”

  “胡说!刚才说什么?”方劲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问。

  蕊黄将他的手拉开道:“保暖之后才可以思什么来着,先去吃饭!他们给我弄的南海海鲜!都是你喜欢的!”快步拉着他走过回廊来到饭厅。

  “奶奶,按您的吩咐我将龙虾零碎做了汤底!”薇薇说,蕊黄与方劲落座,锅子已经嘟嘟地翻滚着。蕊黄烫了虾滑给方劲,说:“你爱吃的!今天你可着劲儿地吃,各类滑子,她们做了好些。廷澜派去热带管那里的花木了,她去海岛游玩,给我带了一堆东西过来。来的时候个个鲜活,需要赶快吃了才行!”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鹅毛般飘扬着下来,接过蕊黄递过去的小碗,吃了一口碗里香儿用龙虾肉和蛋白蒸出来的雪里藏龙。方劲放下碗筷,看着蕊黄道:“那年也是这样大的雪……”初见的那夜晚这个她为他驱散了人世间的寒冷和无助,也就是那样一个温暖的眼神,一声:“孩子!”没有能够唤醒他深藏的记忆,却已经足够让他的心从此被她的温情密密麻麻地捆住,再也动惮不得。

  看着他静静的眼神,蕊黄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道:“你酸不酸啊!成天回忆这些作甚?真不晓得你怎么就变地这么文艺了!”说罢,接过香儿递过的牛羊肉,开始涮了,沾着沙茶酱吃。

  “不酸了!吃饱了好顺着娘子的意做点啥!”方劲的脸笑开了花,蕊黄白了他一眼,这白眼是很有学问的。什么翻翻白眼,当真做起来表示的不是无奈,而是脑子没发育的感觉。如蕊黄斜着瞟了他一眼,收敛一下嘴角,随即立刻放开,甜丝丝的味道漾开。那才是男女之间的那个调调,看上去是嗔怪他,实际上是完全的同意。潜台词就是,OK,吃完饭,咱睡午觉去!

  在两人说不酸了,却如同啃了两担青梅的时刻,门外来报:“禀报将军,成王千岁驾到!”话还没说完,宇文皓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要我回避一下吗?”蕊黄问方劲。

  “不用,估计他就是想来见你!”方劲道,“刚才他就想问我一些问题,我跟他说你很多东西即便知道也不好回答。”等他转身,蕊黄已经交襟小袄长裙曳地。

  香儿打开门,宇文皓爽朗的笑声传来:“三弟!”

  “二哥,怎么来了!”方劲笑着说,他刚才还说知道宇文皓来做什么呢!

  “吃饭呢?”

  “二哥,可用过餐?再用些?”

  “好!你们这吃法甚是新鲜!”

  蕊黄招过薇薇让她去添副碗筷过来,她笑招呼道:“快坐!”

  宇文皓看了看蕊黄,转头对方劲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方劲想了想道:“就叫弟妹吧!”

  宇文皓脸上挂笑,拍拍方劲的肩膀道:“总算让你如愿了!”

  蕊黄淡淡一笑,道:“二哥,想喝些什么?”

  宇文皓倒是没想到蕊黄如此大方,直接跟着方劲喊二哥了,也就说:“那我就不客气僭越了,直接叫声弟妹,到了这里就全凭弟妹做主了。当初在三弟那里可吃得不少好东西!”

  “那今天也算有口福!”蕊黄笑道,差人去拿了几瓶酒过来。

  “此酒很是香甜绵长,恐怕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了!”宇文皓问道。

  “这酒到不是天上的那些,天上的那些当真的极品,也很难得到。一般的还不如它,这是北山上一只成精了的猢狲用瓜果酿的酒,之后三蒸三滤得来的。窖藏了数百年了,所以入口不错!不过后劲非常足!”

  “弟妹,是怕我和三弟一下午将你这些珍藏给喝完了?”

  蕊黄笑着说:“我有那么小气吗?只要喝倒了,嫂子别怨上我就行了!”

  “看来如果三弟喝醉了,弟妹定然是要怨我的!”宇文皓看向方劲

  “是啊!被城隍怨上,可不是什么好事!要小心些才是!”蕊黄站起来,从香儿手里接过一条清蒸东星斑,摆上桌。

  宇文皓倒了一杯酒敬蕊黄道:“弟妹,多谢你照顾你二嫂!她不知道,我却明白,那天的境况,如果没有你的出手,她肯定命已不在了。”

  “举手之劳!”蕊黄饮下一杯,成王妃有母仪天下之象,蕊黄帮她也算顺应天命。

  宇文皓对方劲道:“你媳妇儿那日的一番言语,让你嫂子叨叨了这么久了!日日叹息红颜薄命啊!”

  “什么话?”

  宇文皓就将蕊黄那一番理论给搬了出来,说完道:“也只有弟妹这样的身份,才能在那样的境况下还能调侃!三弟,你当真表现出了铁血英雄也柔情啊!”

  方劲举起杯子跟宇文皓碰了碰说:“早知道你喜欢,不如让嫂子跟你演上一回,让你过过瘾!”

  “我一半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青年英雄才值得看!”

  “这话二哥就说错了,嫂子在那里喊着前生来世的时候,那也大有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味道!”蕊黄给他们两个烫了螺片递过去。

  接下去宇文皓除了听了那个关于两个青年的爱情传奇外,开始问一些关于气数,运气,甚至是气候的问题,蕊黄按照能够回答的,给予了详细回答,不可泄露的天机当然就不泄露了。

  宇文皓是那种喝到有点来劲很容易,喝醉却很难的人。等蕊黄和方劲将他送出家门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啰嗦地重复,以后一定要再来请教。蕊黄挥手道:“求神问卦,以后记得拿香烛过来。”

  送走了宇文皓,方劲有些不好意思道:“蕊黄我还累着你要应付这些!”

  蕊黄摇摇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是吃饭的女神。这些人情世故还对付地来。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努力要做个旺夫的好媳妇。”

  方劲盯着她眼睛丝毫不眨,很长时间才过来搂住她的腰道:“我果然是有福气!”

  蕊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方劲我得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

  “我和你在一起是无法生儿育女的!我是仙身,天界的女子本就不易有孕!而仙凡结合容易产怪胎,所以咱们不可能有孩子,你可想明白了?”蕊黄跟方劲说。

  方劲抚摸着蕊黄的发丝道:“这不是什么问题,香火是对世人而言是子孙的供奉。自幼跟你在一起,我难道不知道这些都是没用的。我爹娘投胎的投胎,归位的归位。我的话,如果没有你,也是打算出家的!有没有孩子真的没区别!”

  “你这方面还真想得开!”

  “当初打算出家的时候,就将这个想了个遍!”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丝苦笑。

  蕊黄靠在他身上,手伸进了他的胸口道:“我陪着你到白头,以后长长久久地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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