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双胞胎待了一个星期,这段期间内,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欧阳震旭虽然常被他们的胡言乱语惹得暴跳如雷,但看得出他真的很疼他们,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很好。

  在双胞胎的帮忙下,屋子的油漆工程终于大功告成,而且都是她选的颜色。

  他们不只帮她油漆屋子,更是她和欧阳震旭之间的缓冲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脾气变得很糟,而欧阳震旭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们只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之前有双胞胎在,气氛还不至于太糟,但现在……

  她觉得欧阳震阳好像直冲着她而来,不是嫌这就是嫌那,还经常问她何时结婚,要多少钱。

  她没有向他说出她的决定,因为她想先跟陈明桦说明白,偏偏她打电话给他都找不到人,只好等他回台湾再做了断。

  她也很难相信自己竟会这么轻易就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但仔细想想,她才赫然发现!她跟陈明桦在一起只是为了一份责任——为了结婚而结婚,要不是这次她得到了遗产—她大概永远也无法厘清自己真正的感情。

  但她也很明白她之所以能如此肯定自己的感情,还得感谢欧阳震旭,因为是他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她曾在某本书上看过这么一段话——

  一个人一生中将寻找四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自己爱的人,一个是爱自己的人,另一个则是自己想厮守终身的人。

  除了自己之外,她相信她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那三个人,而那三人应该也会是同一个人。

  为了怕自己再跟欧阳震旭起冲突,她尽可能的保持忙碌,常窝在日光室里照料猫咪,就算放它们出去溜达,她也会跟在它们后面,因为她不希望MONEY 事件再次上演。

  除了小丽之外兽医说它已经太老,没法当妈妈了,沉心羽把所有的猫都送去做结扎手术。

  她也开始受邀到图书馆为小朋友说故事,她本来就喜欢小孩子,而且这工作是义务性质的,让她更有成就感,而更重要的是,这图书馆是她母亲捐建的,所以意义非凡。

  只是有件事一直困扰着她,即使没跟欧阳震旭见面,她却经常想着他。

  她常打开窗子听他训练他的狗儿们,当他放管弦乐时,她不再刻意捣乱,相反地,她竟也爱上这种典雅的音乐,有时还会忍不住随着哼。

  因为常说故事给小朋友听,她突然有了创作童书的念头。

  她写了一小段开头,却因自己生涩的文笔而感到好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

  沉心羽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到欧阳震旭正悠闲地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只猫,还有一只在他脚边磨蹭着。

  他的突然出现,激起她内心的情绪变化,心也跟着这波动跳起舞来。

  他放下手里抱着的猫,“有什么事不对吗?”他的前额因关心而皱出了几道纹路。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急遽地咽了几口口水。天哪,她居然在对他流口水!

  “没什么。”她的视线尴尬地从他身上调回来,“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戏谵在他眼里闪烁。

  “我敲了,但你大专心于自己的事了,所以没听到。”他指着她手中的笔记本,“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她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生涩的文笔,连忙合上笔记本。“你有事吗?”

  “今晚我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希望你也可以参加。”他提出邀请。

  “派对?”

  “是的,为了欢送阿弟而举办的。”

  “阿弟?”她的目光带着疑惑。

  “它即将被送到台北去。”

  “为什么?”

  “因为它要开始它的任务。”

  “送走了它,你不难过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它到了台北,当我想念它时,还是可以去看它。”

  即使他说得潇洒,但她仍可以感受他那份不舍的情感。

  “我当它们是自己的儿女,也许等哪天我真正有儿女,在他们长大后离开我时,我就已有了心理准备。”

  “如果是我一定很舍不得,说不定还会——”

  “哭!”他替她说出来。“希望今晚你不会哭,否则我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我就不参加,免得造成你的‘困扰’!”她赌气的说。

  “算了,大不了我多准备几盒面纸。”他朗声笑着,消失在门口。

  这人怎么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她都尚未答应要出席,他怎么就走了呢,唉!唉!唉!

  沉心羽对着镜中刻意打扮的自己连叹三声气,她忍不住问自己,她究竟想做什么?

  打扮得这么隆重,是为了吸引他吗?

  来到欧阳震旭的屋前,她按了门铃,紧张地将手置于腹部,不知待会儿欧阳震旭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门开了,他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又看回她的脸。

  “你面纸有准备好吧?”

  “当然!”

  他后退两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屋内的人大部分都是沉心羽见过的,所以她并不会觉得不自在。

  欧阳震旭还特地请了外烩,不管是菜色还是饮料都一应俱全。

  这是个温馨又成功的派对。

  他不时走过来和她说话,他对她的态度让在场许多女客人红了眼,但却让沉心羽觉得十分开心。

  唉,虚荣哪!

  她从大家口中听到不少对欧阳震旭的称赞,也见到不少女客人向他猛抛媚眼。

  见他如此受女人欢迎,她心里很不好受,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好几杯鸡尾酒。

  时间渐渐晚了,开始有人告辞,她也因为有些醉意而走向门口。

  “别走!”他拉住她。

  “呃,我……”她的心跳在他的注视下漏了个节拍。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他说。

  其实她就住在他隔壁,何需他送?但他温柔的眼波融化了她,沉心羽被说服了。

  在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欧阳震旭关上门,笑着看她。

  “我很高兴为你准备的面纸并没有派上用场。”

  “你笑吧,”对于他的调侃,她早有心理准备。当他走近她时,她不自在地指指屋内的杯盘狼藉。“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额外付钱给外烩的承办人,待会儿他们会派人来整理。来吧,我送你回家。”

  他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口,引起她细微的震颤。

  “怎么了?你会冷吗?你怎么在发抖?”他转过身来检视着她。

  他的关怀和温柔让她一时恍神,差点绊倒。

  她的异样让他更加担心了。

  “你是不是又发烧了?你哪里不舒服?”他担忧地用手摸摸她的额头。

  “不,我没有……”

  然而,她确实感受到某种热力的煎熬,但那绝不是发烧!

  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的手在摸她的脸颊,她抬起自己颤抖的手想推开他,但却又依恋地停在他大而温暖的手背上,就像一个溺水的女人,摸索到可以抓得住的浮木般,再也不愿放开。

  他的手插进她柔软的发丝,把她按向自己,开始了她一直担心会发生,却又担心不会发生的吻。

  他的吻猛烈而激动,使她再无法紧闭双唇抵制他,正如她无法平息自己狂乱的心跳一样。

  她想这个吻已经好久了,想他吻的方式,想这种感觉,想他的气味。

  她曾作过好几次他吻她的梦,但事实证明他的唇远比她的记忆,甚至她的梦境更美好。

  欧阳震旭用另一手稳住她的头,就好像她是沙漠中的甘泉,而他是迷途的旅人,必须用力吸吮着她甜美的滋味,否则他将会死去一般。

  他的喉咙发出轻微、充满愉悦的呻吟,更加燃烧了她体内原本已似燎原之火的深层欲心望。

  她无法让自己的双臂不缠绕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抱着他,以免瘫软下去。

  他的吻顺着下巴一直吻到颈子,然后开始轻咬着她的耳朵。

  “你是第二个让我动心的女人。”他低声耳语,热气在她耳际轻拂。

  这句话像盆冷水,狠狠地泼醒了迷失在热吻中的沉心羽。

  她是第二个,所以他、水远也忘不了第一个啰?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计较他过去的恋情,但是一想到他心中还另有他人,她就忍不住有些恼火。

  “抱歉,我却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的手指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别骗人了,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还忘不了琳琳?”

  他像被击中要害,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为什么要提她?”愤怒和受伤害的感觉取代了欲望。

  “你不断逼我面对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你自己却不敢面对事实?”

  “我不想提她!”

  “为什么不提?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大喊,猛一转身,鞋子嘎吱嘎吱地踩在沙石地上,像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沉心羽的手捂着喉咙,他刚才激烈的反应让她明白一点,他根本忘不掉那段旧情。

  既然他忘不掉,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还逼她承认她对他的感觉?

  他只不过把她当成琳琳的替身,想从她身上寻回失去的自尊罢了。

  深陷在沉重的悲伤中,她的手紧紧抓着裙子,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真的好愚蠢!因为她爱上了他!

  欧阳震旭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了似的,好几天不见人影。

  他既没有不期然地出现在她家门口,也没有过来关心一下猫咪的情况,只有银行打电话来通知她,有一大笔款项转入她的帐户。

  她一听不禁张大了嘴。他给了她五百万,足够让她和猫咪过一整年……不,十年都绰绰有余!

  他在想什么?难道他打算从此都对她不闻不问吗?

  沉心羽说不出哪一种情况更让她伤心——是看见他,还是看不见他?

  在欧阳震旭没出现的日子,陈明桦却常常打电话来,但不是逼问她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就是抱怨他必须在美国多留一个礼拜才能回来。他谈话的内容永远围绕着钱打转,让她很想问他,他心中究竟是在乎她,还是她的钱?

  不过就算问了,他也一定不会说实话,总之他每提一次钱,她就再一次肯定要跟他分手的念头。

  这几天她心情很糟,只能在猫咪身上寻求安慰,而它们只是静静地听她诉说心中的混乱,而不会给予任何意见。

  为了让屋里显得不那么冷清,她每天都一让猫咪轮流进屋里。

  这天当她洗完澡时,却因眼前所见到的景象而吓得魂飞魄散。

  道明寺就在她的房门口,而它口中竟叼着一只……壁虎!

  天哪,她简直要昏倒了,她平时就很怕壁虎,现在又见到在道明寺嘴里挣扎,还活着的壁虎,她完全不知所措。

  “道明寺,快把壁虎放开!”她命令着,也许是因为过度恐惧,使得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具权威,道明寺根本就不听她的指示。

  就在她苦思要如何将壁虎救出时,道明寺突然往前走近她,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把嘴里的壁虎放到她脚前。

  可怜的小家伙已经奄奄一息了,但道明寺似乎还不肯放过它上用爪子去逗它,下一秒钟,壁虎的尾巴就这么断了。

  看着一截尾巴上上下下的跳动着,沉心羽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她吓得快速冲下楼,发狂的跑出去。

  她泪眼婆娑地穿过两个院子,狂敲着欧阳震旭的家门。

  因为过度害怕,使得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若是在平时,她绝不会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但这会儿她根本已经豁出去了。

  门打开了,欧阳震旭脸上疑问的神情马上变成了惊讶。

  “心羽,出了什么事了?”他把她拉近些,仔细打量她。“你受伤了吗?”

  “不,不是我,是道明寺……不,不是道明寺,是壁虎。”她说得语无论次。

  “慢慢说!”他安抚着她。

  “来不及了!”

  她拉着他跑回家,但还是迟了一步,壁虎已经死翘翘了,但尾巴仍不断地在地上乱跳,而道明寺像发现新玩具一样,频频用爪子攻击它,最后还张口把尾巴给吃掉了。

  “啊——”沉心羽被这可怕又恶心的一幕吓得惊声尖叫。

  “心羽,你先坐下来。”欧阳震旭将她拉到床旁上让她坐下来后,才转身将壁虎的尸体处理掉。

  道明寺趾高气扬的慢慢走近她。

  “停,你不要过来……啊——救命啊!”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

  欧阳震旭闻声冲了过来,一把将道明寺抓到一旁,以最严厉的口气命令它不准动。

  它马上乖乖地趴了下来,以无辜的眼神看向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沉心羽,仿佛在问:我做错了什么?

  欧阳震旭坐在床沿,让她坐到他的腿上,下巴顶着她的头。

  “它怎么这么……可怕?”她看着趴在门口的猫。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它没有恶意。”

  “它弄死了一只壁虎,还吃掉它的尾巴,它……”————b ———L ———

  “它是想讨你的欢心,壁虎是它送你的礼物。”他很清楚动物示好的习性。

  “可是我最怕壁虎……”

  她近乎稚气的话让他忍俊不住。

  “你还笑,我真的很怕!”她眨着眼睛,嘴巴颤抖着。

  他双臂环抱住她,紧紧地、安全地把她搂在怀里。

  “有我在,你不必怕。”他的脸颊摩挲着她的秀发道。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脏有规则的跳动,让她不知不觉地定下心来。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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