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常遇不敢置信, 短短一天内,他的病情竟急转直下,到了这地步。

  就因为刘云卿不顾他的感受, 偷偷去申城看望了章毅?常遇感到不可思议。

  魏东自然不会告诉他的是,直接击倒他的, 不是她去看望章毅, 而是她竟可以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那种毫无芥蒂的信任, 分明意味着,章毅在她心里的分量,足矣与他一决高下。

  于他而言, 这残酷的认知无疑是灭顶的打击。

  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究是落下了。

  刘云卿醒来后,就得知魏东去秘密基地做实验了,而婚期也推迟了。具体延迟到哪一天, 得看他哪天做完实验回来。

  接下来几天,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再没有联系到他。魏父给她的说法是, 实验基地不允许与外界联系。

  她问魏父实验什么时候能做完,魏父说不上来具体时间, 只告诉她,大概需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 她开始不习惯过身边没他的日子,总觉得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刘云军见婚期推迟了, 就带着他爸妈还有囡囡先回申城了。毕竟他们还有工作, 也不能一直在京耗着。

  刘云卿还不想回申城,想在京再等等,因而就没跟着一块回去。

  她在京又待了一个月。

  对方依旧是杳无音信。

  而这时刘云军却给她来了电话, 说近期工程太忙,需要她回申城搭把手。

  刘云卿就只能先告别了魏家,打算回申城。

  她想,回申城等信也是一样的,魏叔叔也答应她了,等政府实验做完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刘云卿就拖着行李去了机场。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登机,就被匆匆赶来的常遇给拦住了。

  “嫂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常遇的脸色有些憔悴,眼下挂了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长久的疲惫所致。

  面对她诧异不解的样子,他直接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苦笑道:“魏哥下了死命,坚决不让我来找你,不让我跟你透露这些……可是,他的情况实在太严重了,容不得我再顾虑这些。嫂子,魏哥需要你,现在只有你能帮他。”

  刘云卿从他沉重的话里听出些不详的意味。一颗心难免突突的跳了起来。

  来不及去想那声称去做实验的政府,究竟是去做什么去了,还要人瞒着她,她接过牛皮纸袋后就急急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摞照片。

  照片全都是透过房门上的一扇窗户照的。

  白色的围墙,封闭的房间,简单的一张病床。

  政府就困在这样的围墙中,待在这样的房间里,躺在这样的病床上。

  一张张的照片上,全都是他。

  有他穿着病服一脸茫然对着白墙的,有他双手抓着头发深皱着眉的,有他面色痛苦蹲在墙角的,有他冲着镜头方向怒吼的。

  还有更多触目惊心的画面。

  比如他猩红着眼,一连癫狂模样撕扯自己脖子的,有他头撞向墙淌的满脸血的,还有他面色狰狞的嘶吼,被众多护士强行按住在病床上,往他胳膊上推药的……

  一张张照片翻过,刘云卿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渐渐没了力气,几乎要拿不稳那轻薄的照片。

  “政府……”她直接哭了出来:“他怎么了?谁把他关起来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病了,很严重的病。”常遇看向她:“这次的病因,是嫂子你。”

  刘云卿被带到了病房前。

  透过门上的玻璃,见到了里面的人。

  短短一个半月未见,他人已经瘦得脱了形,不算宽大的病服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大概是为了方便,他头髮被剃成了平头,不再是修剪得当的发型。左边头上有伤口,被抹了深色药水。脸上脖子上也都有深浅不一的伤痕,有抓伤,有撞击伤,有青紫掐痕,触目惊心。

  此刻他正坐在床边,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灯,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刘云卿仿佛被定住般,两眼发怔的看着病房里的人。

  “病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中后期了,伴随着自残跟伤人的症状。”常遇叹着气解释:“刚来那会每天还会有一段清醒的时间,可谁也没想到,这一个半月来,他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真怕……”

  刘云卿也怕。她怕他彻底疯了,像常遇所说的那般。

  这一路上常遇已经跟她说过了很多有关政府的病情。他说这叫偏执性精神障碍,是种精神上的疾病,非常难治。一旦人疯了,就会谁都不认得,还会有攻击性,像个野兽。

  她不敢想象,政府会变成那个样子。

  “我能帮他的,对不对?一定能的,政府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你可以的嫂子。如果说这世上最有希望治好他的人是谁,那一定是你。”常遇很坚定的说道。

  之前是他们的治疗方式错了。

  她就是魏哥的心结,解不开的话,这结永远都在,魏哥何谈痊愈?这一个月来魏哥愈发加重的病情就是例子,彻底与她断了联系,试图远离病因,这非但不能减轻症状,反而还加重了他的病情。

  所谓堵不如疏。最好的治疗方式,还是得由她来亲自解开魏哥的心结。

  这时,房内的人好像感知了什么,侧过脸来看向房门的方向。

  魏东空洞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玻璃后面,刘云卿那心急含泪的双眸。

  短暂的沉滞后,那双寥寂的双目仿佛陡然被注入了丝神采,而后却迅速变化莫测,最终转化成了滔天的暴怒。

  “常遇!谁让你把她带来的!常遇!!”他怒喝,继而猛地站起身,握了拳就欲往门的方向来。

  常遇忙看向刘云卿:“嫂子您准备好了吗?”

  刘云卿使劲点头。

  “行,我时刻在这关注着,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我不怕!让我进去。”

  常遇忙开了门,等刘云卿一进去,就赶紧将门锁上。

  刘云卿就跟扑上来的魏东撞了个满怀。

  他僵了下身体,而后咬牙推开了她。

  “谁让你来的?你走!”

  她却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闷闷的:“我不走。政府,你骗了我,你明明不是在做实验。”害她白白在家等了那么久。

  “不走留这干什么?”他双手烧的通红:“留这可怜我?还是等着看我发疯!”

  说着一把将她推到门上,对着门外喝道:“常遇,你给我开门!”

  刘云卿急得揪住他胸前的病服:“你别让他开门!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一起治疗,要照顾你。”

  “我不需要。”

  “可是,我需要。”

  魏东就猛地低头盯视她。

  刘云卿仰脸看着他,祈求的小声说:“你让我留下来吧,政府。你不知道,我在家里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都不跟我联系。”

  他看着她眉眼,听着她软软说着等着他的话,心尖犹如被人温柔抚过一般,既满足却又无止境的贪恋。

  可饶是他对她的渴望像炸开一般窜遍了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一个好字,终究没有脱口而出。

  “你走吧。”他牙根咬得发颤:“算我求你。”

  刘云卿摇头,很坚定。

  他就有些怒了。猛地向前将她整个人抵在门上,同时用力捧过她的脸抬起,逼她与他对视。

  “不走是吧?不怕我发疯打你?”

  刘云卿看着他脸上青紫的伤痕,忍不住抬手去抚,给他输入真气。

  而后迅速惊觉她在做什么的他,猛地将她的手拉下,旋即又偏过身体低了头,不让那摄像头捕捉到他的脸。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怒声:“我从前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吗?”

  刘云卿这才察觉到她刚做了什么。

  刚那一瞬,见他满脸伤的样子,她就只想着他是不是会痛,满脑子就想着一定要治好他。等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触上了他的脸。

  他捕捉到了她此刻的诧异跟茫然,也就很快明白了她对他那不由自主的关心。

  她对他,其实也不是毫不上心的,是吗?

  酸胀的欣喜蔓延上心头,却很快,被另一种强烈的妒意压了下去。

  他知道,他马上又要开始犯病了。

  刘云卿见他沉了脸,以为他又要赶她走,赶紧拼命摇头:“我不走,不走。”

  “知道我发疯时候是什么样吗?”他指腹用力按擦着她的脸颊,微粝的指腹很快在那柔嫩的肌肤上留下指印。

  “我会这样。”掐着她脸颊用力抬起后,他猝不及防的低头,直接啃噬着她的唇。凶狠,野蛮,粗暴的侵袭着她,再也不见从前半分的温柔小意。

  待分开时,她的舌尖已被他吸咬的疼痛,唇瓣也被噬咬出了血,不间断的冒着血珠。

  他却没有停止,苍劲的手移上了她纤细的脖颈,掌心收拢扼住。

  “也还会这样。” 他沉沉盯着她,咬牙问:“走不走?”

  刘云卿还是摇头。

  “刘、云、卿!”

  刘云卿猛地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道:“对不起政府,我知道是我让你生病了。以后我都听你话好不好?你快点好起来吧,我还想跟你去看大海跟大山呢。”

  魏东缓缓的回抱了她。之后臂膀紧缩,恨不得能将她整个人融入身体里。

  “云卿,你真的不怕我发疯的模样?”

  “我不怕。我就怕你治不好。”

  他闭了眼,有些无力,又似乎有些认命。

  “那你爱我吗?”他说:“不是朋友间的情谊,不是亲人之间的亲情,是男女之间的爱。”

  刘云卿隐约觉得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没敢轻易回答。

  仔细想了很久后,她说:“政府,我也不太明白。”怕他听了伤心,又忙说:“要不,你教教我?”

  魏东本欲发疯的情绪奇异的平复了下来。

  这般抱着她好久。终于他下定决心,让刘云卿留下来。

  刘云卿就此住下了。

  魏东让人拆了房间里的监控,给卫生间装了门,病床也换做成了双人床,还给重新换了房门,换成不带玻璃隔音效果好的实木门。

  本来他是不打算换房门的,因为他怕他发病的时候伤害到她。可刘云卿想换,原先的房门上面有块透明的玻璃,外面的人随时可查看到房里的情况,这让她觉得不自在。

  至于伤害……她又不怕。她力气大,就算他发病了,她甚至都可以反制住他,还能及时叫来医生给他打针喂药。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情绪还算稳定,整整两天的时间竟一次也没发作。可到了第三天,刚吃完早饭后,他突然就发病了,掀了饭桌,猩红着眼嘶吼,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墙上撞。

  刘云卿死死抱住了他,大声喊来医生。

  常遇跟着几个大夫匆匆进来,撸开他的袖子,熟练的给他推了针。

  之后他就慢慢安静下来,闭了眼昏睡过去,由人扶着躺上了病床。

  刘云卿在床边握了他的手,看着他疲惫沉暗的面容,满眼皆是担忧。

  常遇却觉得心惊。

  魏哥的情况他再了解不过,虽然时常发病,可发作的程度可大可小,像这般情绪激烈的时候,虽也有,可频率并不算太高,不过十天半月一次。

  刘云卿过来前刚他就这般发过一次,这才隔了几天,不应该啊这么快啊。

  常遇把刘云卿叫了出去,仔细询问他这两天的情况。

  刘云卿就说他这两天情绪很稳定,虽然有时候沉默了些,但一点也看不出发病的征兆。

  常遇又问她,他有没有烦躁、发怒的模样,或者大声斥责她的时候。

  刘云卿摇摇头。这两天他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也很正常,她都几乎以为他的病快好了。

  常遇吸口气。他表现的太正常的话,本身就是不正常。

  常遇大概猜出问题所在了,这两天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状态。那些所有的负面状态,那些芥蒂,那些心结,他一概死死压在那看似正常的表现下。

  这是极度危险的状态。压得太厉害,发作的时候呈递的表象就愈发汹涌,这无疑是个恶性循环。

  “嫂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需要引导他说话,要引导他表达出内心深处的需求,或不满。”

  常遇开始给她灌输引导的要领。她仔细听着,认真记着。

  魏东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

  他看着墙上的挂钟,缓过一会后,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又发病了。

  床边的刘云卿见他总算醒来,很是欢喜,忙过来问他饿不饿。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内心开始动摇了。

  他想让她离开。

  他无法忍受自己癫狂凶恶的模样,在她面前直观展现。无法忍受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点点的崩塌殆尽。

  这令他很痛苦。

  刘云卿看出了他有心事,就试着去引导他说出来。

  他只说自己没事,之后就迅速转移话题。

  终究,他的内心话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刘云卿依旧不断的拉着他说话。

  可他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的。

  她听常遇说了,就知道了他这个状态是不正常的,不由急得催促他说会话。

  大概是被她的喋喋不休弄的烦躁,他面上强自按捺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下去,冷怒的朝着她斥了一声。

  “你让我说,说什么?”他的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声音急厉:“说在你心里章毅比我重要?还是说你给他做过饭,熬过鸡汤,送过苹果和榴莲?”

  说到这,他双眸闪过赤红,牙根咬得发颤,似又有癫狂之色。

  刘云卿在短暂的怔忡后,忙说:“你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喝鸡汤吗?我这就给你熬去。”

  他眼里的猩红色褪了几分,可脸上仍有躁郁之色。

  “你给他的,又来给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用心?”

  刘云卿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给你做别的汤。我只给他做过鸡汤,其他的什么的,都没做过。”她忙问:“政府你要喝什么?鸭汤?鹅汤?鸽子汤?还是牛汤?”

  魏东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可到底还是回复了她。

  “羊肉汤。”

  很快,有人送来了一系列厨房用具,还有一些调味品,以及一大块新鲜羊肉。

  刘云卿挂上围裙,撸了袖子,开始切肉。

  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低垂着眉眼,很认真的给他做着饭,看着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美如画的面庞上,落下一片温和的光晕。这般温馨的场景,让他失了神,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忍不住上前,走到她身后,紧紧揽过她的腰身圈住。

  “云卿,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刘云卿想了下,点点头。

  这倒不是敷衍,而是她认真想过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平均寿命不足百岁,而百岁之内,她肯定是无法修练到飞升期的。既然百年之内她还在这个世界,那她就会陪在他身边。

  他伏低了头,与她耳鬓厮磨。

  “云卿,记住你的承诺。”

  刘云卿的手艺并不算那么好,说是勉强入口那都是美化过的了。可他却胃口大好,吃的津津有味,几乎喝光了她做的那锅羊汤。

  她很明显的感受到,在喝完汤后,他的心情很好。

  意识到这点的她,有些开心,又有些难受。

  她这才感知到,原来他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明明她只为他做了这么点小事,他却可以这么开心。

  晚上的时候,魏东搂过她的时候,忍不住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刘云卿回过神,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往他胸前靠了靠,很认真的说:“政府,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他听了这话很高兴,可这种高兴始终蒙了层阴影。

  他压了压,本想像往常一般将这些不虞极力压在心底,却突然听她说道:“政府,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好吗?就像今天,如果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你最喜欢喝羊汤。”

  魏东在短暂的沉滞后,到底说出了心底的介意。

  “云卿,你对章毅也这般好吗?”

  听到这问话,刘云卿马上就意识到,她必须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常遇跟她提过,他发病很大原因就是源自他的不安全感,导致了他嫉妒疯起,最后达到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她需要做的就是给他足够的爱,足够的安全感。

  “不,他只是普通朋友。”她说:“政府,只有你,我只有对你才这么好。”

  他不知她这是真心还是假话,但不妨碍他此时的心花怒放。

  接下来一连十来天的时间,他的情绪都算稳定,就算偶尔有郁燥的时候,刘云卿也会及时观测到,引导他说出心里的烦躁之处。

  直到这天,章毅突然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有没有空,想见她一面。

  当时查看信息的时候,刘云卿没想太多,拿了手机就直接点开了。等意识到不对急忙想按返回键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旁边的人已经看见了那条信息内容。

  他当场就发了狂。

  直接摔烂了她的手机,他猩红着眼,躁怒的抓了她的手,按压到了墙上。压根不允她说话,俯下头就铺天盖地的强吻了下来。

  他猝不及防的发作,难免让她惊了下。还没等回神,她已经被强按在墙上,接着眼前一黑,唇瓣舌尖同时传来痛意。

  她本想挣扎,可只一瞬就止住了念头,转而艰难的试着去回应他,看看能不能将他安抚下来。

  处于失控边缘的他隐约感知到了贴在后背的柔软掌心。不断的上下轻抚着,似在给他安慰。

  脸上的扭曲之色稍稍褪去半分。

  可他动作未停,依旧吞着她的舌吮咬的又重,又狠。手直接掀了她单薄的睡裙,将那柔软的底裤一把扯下。

  嫉妒已经焚烧了他半个灵魂。

  此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得到她,占有她。

  理智再次回归的时候,他发现周围一片氤氲的水汽,耳边也有水流的声音,脸上身上也不时有温热的水流冲过来,冲的他睁不开眼。

  他迅速反应过来是在浴室里。

  身上随之传来异样的感觉。这一瞬意识到什么的他赶紧偏过头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水珠,而后赶紧往身前一看,果不其然见着了长发掩映下的湿滑肩背,在花洒的冲刷下,那白皙莹润的肌肤上,吻痕指痕清晰可辨。

  此刻她整个人背对他被强压在在光滑壁面上。手指蜷缩着紧紧抓着淋浴输水管,湿漉漉的长发垂落肩上背上,脑袋微偏着枕着纤弱光滑的胳膊,闭了眼微颤着眼睫,微张着红红的嘴儿,正急促的喘息着。

  见了眼前一幕,他有些血脉喷张,可待见了她白皙的身上被他弄出来的痕迹,他又有些心疼跟自责。

  “云卿,以后别这样。”

  他发病的时候,她应该叫人来制止他,而不是任由他施为。

  “那镇定剂经常打的话,不好。”她轻喘着说。

  一时间,他觉得心尖好似泡过甜水,又好似浸过酸浆,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他关了花洒,伸手撩起她潮湿的长发,指腹轻抚着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

  “不用。”察觉到他离开的动作,她伸手朝后将他的手按住,嗓音软软的:“政府,你继续吧,我身体没事的。”

  他动作微顿,沉暗的目光在她面上身上流连划过之后,声音低哑:“那你忍着些,我很快。”

  她乖巧的嗯了声。

  在浴室不断攀升的温度中,他俯下身来,情难自禁的在她后背落下细密缠绵的轻吻。

  自这天之后,他对她敞开了些心扉。最明显的一点是,他会向她明确表达自己的醋意。

  此刻他也不管这会不会影响在她心里的沉着稳重的形象,也不管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清醒状态还是发病状态。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不是那么大度,他会介意,会生气,会吃醋。

  刘云卿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向来看起来无所不能,十分强大的政府,内心原来是这般脆弱,这么没安全感。他竟然还在担心,她会随时抛弃他,然后跟章毅跑掉?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同时又开始审视自己从前的行为,是不是就像那常遇所说的,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刘云卿开始去学,学着去给他那所谓的,独一无二的爱。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对他是不是爱。但她隐约能察觉到,她对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刘云卿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他挺身而出给她出头的时候,或许是他总是隐忍而灼热的看着她的时候,或许是他日常点点滴滴的对她好,不着痕迹给她解决麻烦,事事给她安排妥帖的时候。

  这般想来,她才惊觉,原来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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