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其乐融融

  “忍住, 不许笑。”叶知秋未待人出声,就是一道传音给了容羽,那一双斜睨着人的眼睛, 可不就是寒刃似的。

  容羽听了雪魄这孩子的浑话, 嘴角正要扬起弧度就被他那严肃至极的声音给压回去了, 轻咳了两声, 缓了缓,方才传音回去, 道:“童言无忌,我笑的是孩子。”

  “顺带着也笑一笑我,哼,还不是你教养大的徒弟学你一样没正形,天马行空, 什么样的幻想都敢有。”叶知秋教训完大的,手扶着雪魄的双肩, 将小家伙转过来面对自己,很是认真严谨的教育道:“你师兄多不正经是你父亲为师之过,可你不一样,你这走出去还要挂上是我儿子的名头呢, 我得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雪魄抬头望着他, 一双大眼睛水灵得很,那可不就是像极了叶知秋模样的机灵劲,那一脸的诚心求学,满目崇敬, 还真有点乖弟子看师父的样。

  叶知秋清了清嗓子, 严肃道:“你爹不会怀孕。”

  雪魄等了等,眼睛都忘了眨, 总想着自家爹爹那么郑重,该是要说出长篇大论的,结果就这几个字?

  “那别人的爹?”

  “也不会,”叶知秋抬手阻下雪魄将要问出的一连串的疑问,只捡着重点,说道,“谁的爹都不会,人是这样,雪貂也是这样,别问了,我说的算。”

  “可是,可是……”雪魄忽然就哽咽了起来,本还睁的圆圆的大眼睛此刻是眉毛下撇,眼角耷拉着,倒有些他原型的模样,可怜巴巴,怪叫人不忍心的。

  叶知秋不知哪句就伤到小家伙的心了,茫然地瞧向容羽,容羽亦是一脸莫名,试探着传音说道:“他可能是想要一个弟弟,小孩子大概都喜欢有个伴吧。”

  “我去哪给他找个弟弟回来,再去抓一只貂?”叶知秋回着话,就揉了揉雪魄的发顶,默默琢磨出了一个温柔的声线,劝那孩子道,“没有弟弟,你不还有三个师兄吗,不然还有你父亲的小蝴蝶,比你晚出现的,你都可以当是你弟弟。”

  “不是的,爹不能生孩子,那我不就不能是亲生的了吗?”雪魄看向叶知秋五味杂陈的脸,孩子气地耍赖道,“我要做亲儿子,爹,做亲儿子可有面了,你和父亲努力一下,再生一个嘛,我去给你抱一只貂回来,不,抱一个娃娃回来。”

  叶知秋可是服气了,这见过和爹讨吃食玩意的,还没见过要爹生孩子的,若是普通凡尘老百姓,该是要狠狠揍上一顿这学了胡话还敢带回来的孩子才是,但是……

  叶知秋很是好脾气地蹲下,在地面捧起一把雪,放在掌心搓|揉成一个小人的模样,又从一旁的灌木上摘下两粒小小的黑果子,按在小雪人脸上算作一双眼睛。

  他将雪人放在雪魄掌心,说道:“历师兄可有教你阅读一些上古传说?”

  “有的,女娲、伏羲那些吗?”雪魄很是珍惜的捧着雪人,问道。

  “正是,”叶知秋神色认真,将女娲造人的传说简短扼要地提了几句,浅笑着说道,“你因我的天劫化为人形,成了这世上的第一只妖,正如女娲大神泥塑造人一般,何必拘泥于凡人所谓‘亲生’,我赋予你新生,你父亲又给了你为人的牵绊,你需要在意的不是从何而来,而是到哪里去。”

  “到哪里去?”雪魄有些疑惑地重复着,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自开智化形,他就遵循本能,选择了容羽这位父亲作为新生之后的倚靠,他不愁吃穿,不缺财富,就连如今的课业教习都是曾经的凡间帝王,除了这几日被人怂恿的想要一个弟弟,还真没什么心愿目标的。

  小家伙眉头一皱,就觉得大事不好,该不会是书里说的,好日子过久了,就该被撵出去独立闯荡了罢,只连忙道:“我还小,哪里都不去。”

  “嗯,听不明白这句话,说明你确实还小,待你哪日也将循天道飞升当作件必得奋斗之事,再与我说什么弟弟罢,”叶知秋站起身,牵起雪魄的手继续前行,见小家伙一脸为难,想牵父亲的手,又碍着手上的雪人不舍得扔。

  他瞧了眼容羽,示意对方接过去,又说道:“其实在我眼里,比我弱小的,我都视作弟弟,为此看错过人,但并无遗憾,为人总是需有怜悯之心的,不为善报,只为无愧于心,你既做了人,或许有一日也能对这种想法有些自己的感悟。”

  “儿子谨记教诲,这就不必到别的地方去了罢?”雪魄问的小心翼翼。

  叶知秋笑了笑,心道是这孩子还在惦记着这等事呢,却不知那位父亲早些时候可是惦念着雪魄晚些长大呢,他点点头算作是允准了,指点道:“你一会也去教你三位师兄堆个大雪人,让他们知道这世间难得的初雪,可不是只有打架一件事可以做的,你若是都不能和哥哥们玩在一处,又怎知自己能与弟弟好好相处呢。”

  ……

  三人走到何清晓住的院落之时,那师兄弟二人仍是打斗不休,只因叶知秋与容羽身上佩戴有隐匿气息的法宝,也是推开了院门的声响才惊动了院中的三人。

  历清晖反应极快地上前迎了迎,却见师尊面覆寒霜,显然是有些动怒了,也未酌情先免了自己的礼,只声音冷厉地对着那未能及时停手赶过来的弟子道了声:“就站在那里,谁先说?”

  “弟子……”姜楚瞧了眼师尊身边披着斗篷的人,犹豫着先开了口。

  却是何清晓半点等不得,打断了,道:“弟子是在与三师弟切磋武艺。”

  姜楚满目惊讶地瞧向身边之人,那人眼上的乌青还是自己方才一时失手打的呢,这就算了?

  叶知秋留意到姜楚的目光,也是端着师尊的气势,声线却是温柔些许,道:“清晓的眼睛被姜楚打得都睁不开了,确定只是玩闹失了分寸吗?”

  “小师尊有所不知,弟子这伤,不过是应战之时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走了神,才一时没有避开三师弟的攻击,为兄长者,若非是自己之过,哪能被师弟打成这样。”何清晓说着话,悄悄拽了拽姜楚的袖子。

  容羽冰冷的眸子微微抬起,只一个不加情绪的眼神,那自知犯了错的二人就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弯腰行了礼,头都不敢抬起来。

  叶知秋见状,松开雪魄的手,走到一边的矮灌木丛边,一手轻拂过叶面上的积雪,似无意般一瞥他二人,问道:“是谁先动的手呢?”

  “是我。”姜楚道。

  “是我先口无遮拦,玩笑失了分寸的。”何清晓道。

  “是我小题大做了。”姜楚转头瞪了何清晓一眼。

  “雪魄小师弟已经去见过二位师尊了,你这帮我藏着掖着,又有何用?”何清晓是铁了心要揽下过错责罚,还不忘传音给姜楚,道,“你一个维护小师尊的,干嘛和我一个说错话必得挨罚的争?”

  叶知秋见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是都想独自担下责罚,分明都不知道师尊是不是会责罚,却还争论不休,这雪魄所说的虚假兄弟情,此一时看,可不是真挚得很。

  他也是无奈地叹气摇了摇头,低头瞧向跟到自己身边满目不解的雪魄,轻声说道:“你做人不久,还不通晓人情事理,爹让你看看什么是口是心非却又真心实意。”

  说着话,叶知秋团了一个雪球狠狠掷向了姜楚,势头并没多急,该是修行之人皆可轻松拦下的,可偏偏就是挨打的人没躲,那鼻青脸肿的何清晓却先出了手。

  只见这一袭粉衣之人仿佛一朵乱了时节的春日桃花,花枝极为有力地摆起,那头还低垂着,掌心却是挡在了姜楚的面前,一把接住了雪球,这一下可是用上了些气劲的,将那雪球震碎簌簌落下。

  何清晓疑惑抬头,微蹙了眉看向叶知秋,一步向前,致歉解释道:“弟子以为小师尊这下是为罚,擅自出手,还望恕罪。”

  “姜楚为什么不躲?”叶知秋一手轻抚过兜帽上的风毛,又团了个雪球,作势要掷向姜楚。

  “你对我又没有恶意,该是又找了个乐子在玩罢,”姜楚当着师尊的面,也是答得利落坦荡,“有什么好躲的,松松垮垮的雪球,哪能伤得到人。”

  何清晓可不乐意了,转头看着姜楚挤眉弄眼了一阵,哼哼道:“倒说的是我多管闲事了。”

  叶知秋趁着他二人又较上了劲,一个雪球掷了过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姜楚的肩,只见这在师尊面前本因敬畏尚算矜持的人,一下子睁大了眼,甚是憋气,按理说若是私下二人独处,这一下肯定是要打回去的,可现在……现在……

  就在姜楚憋闷犹豫之时,又是一个雪球“啪嗒”砸在了身上,可见是忍得辛苦,他立马传音过来,道:“你给我克制一点,这就是狐假虎威。”

  “丹云子,你徒弟可能让我管教?”叶知秋下巴一扬,心道是今天他就当一回狐狸又如何。

  “嗯。”容羽一声答复清冷果断。

  叶知秋得了大老虎的首肯,掂了掂手心的雪球,扫过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说道:“既是打架惹的祸,就用打架来解决,我与你们二人就来打场雪仗。”

  “打雪仗?”姜楚二人疑惑道。

  叶知秋细想了想,在场众人恐怕也只有自己这个看过仙家记忆的人才知道这种说法,毕竟这才是太华大陆的第一个冬天,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就把冰天雪地当成是寒天湖那种禁地,谁还会去研究这雪是多有意思。

  这也就是须得人制定一个规则了。

  “我今儿个有兴致教雪魄捏了个雪人,想来雪魄机敏也该能去指导清晖。就以你们师尊的身高堆一个大雪人为期,姜楚与清晓谁中了对方的雪球就是输,这事既然还有祸从口出之说,输的人我会请你们师尊亲自贴一道禁言符篆,就罚一个月罢。”

  “一个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都是平日里好说闲话的人,别说贴一个月了,就是三日估计都情愿去闭了个关。

  叶知秋点头笑了笑,接着道:“我以为,一个月是有些久了,所以,若是被我的雪球砸到,就可换作由我亲手在额头贴上禁言符篆十四日。”

  “这也算好?”姜楚苦着张脸,自己好歹也是辈分这么高,这惩罚可不就是要不闭嘴要不闭门不出。

  “比半个月还少一天呢,你准备好了,”叶知秋抬手就将雪球击向何清晓,这次倒是姜楚还了人家一回,一个雪球过去把叶知秋那颗砸偏了方向,叶知秋手上动作不停,沿着矮树丛团着雪球,几番出手却已经是不再对着人,而是对着那刻意不被避开的雪球,他挑眉看向那自愿牺牲挨罚的两人,道,“打人的有气无力,松松散散,挨打的身法是生了铁锈,动弹不得了吗?”

  那互帮互助的二人眼中火花四射,瞧着皆是恶狠狠的,传音都不知过了几个来回了,无非就是自己才是脸皮更厚的那一个,好似这是个荣耀值得争一争,可偏又是都放弃了防备却又被那执行人反反复复打断。

  两个早先还交恶的,也不知如何就达成了共识,忽然双双将雪球掷向叶知秋身边的矮树丛,眨眼的功夫,迅猛无比,将一丛白雪覆盖的矮树震出了开春的青绿之色。

  只见叶知秋身形轻巧地避开了散开的雪花,一个旋身落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地上,他蹲下弯腰学那兄弟二人在地面上团个雪球,正要起身,却是椎骨处一阵不适,冷不丁的就似电流一般麻木了手脚,险些是要坐到雪地上,也还好是这斗篷宽松,遮掩些尴尬。

  好巧不巧,那二人该是瞧了他方才宛若惊鸿的身手,又没注意到异状,齐齐都将雪球掷了过来,叶知秋可不是又在心底暗骂了容羽两句,只道是美|色误人,温柔乡最是要人命。

  他心想着作为规则制定者,是情愿挨上一下也断不可先一步坏了规矩去用法术格挡,大大方方地就是垂头认命的姿态,可眼前阳光却是忽然一暗,那可不是兜帽掩住的。

  叶知秋怔怔地抬起头,就见容羽那一袭华贵法衣迎风飘逸轻摆,整齐披在身后的长发更胜雪白,阳光照在他那羽翼发饰上金色闪耀,可不就是美不胜收,让人挪不开眼。

  容羽一掌一个,击碎了雪球,素来是清贵冷情的面上无甚情绪,那双本是生的俊雅的眼睛该是极为淡漠的,除了那动手的二人,就连堆雪人的一大一小都是屏住了呼吸,却见他略显无情的薄唇亲启,道:“你们两人欺他一人可不行。”

  雪魄的目光是一个劲的在他们几人之间来回,看着自己父亲被人惧怕的模样,是打从心底的有些得意,看向姜楚他们的眼神还隐隐有些在坐山观虎斗的激动。

  “规则既是早定下了,为师与知秋一起,那也该给你们些好处,不如就,”容羽停顿了片刻,可是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却是不急不缓地道了声,“雪球落到为师身上一次,你们的责罚就可以少上一日。”

  “啊?”别说是要受罚的人了,素来稳重的历清晖亦是下意识地随众人一起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可谁又能动摇师尊的决定,历清晖正要说些弟子不可冒犯师尊的场面话,就倏然睁大了眼,冲着师尊的方向喊了声:“师尊小心!”

  “嗯?”容羽方一疑惑了一声,就觉出后背被人用什么砸了一下,不轻不重,自然也不疼,若这世上还能有人对他偷袭,也唯有一个叶知秋了。

  容羽的记忆瞬间就回到了昔年与叶知秋相恋却不知身份的时候,叶知秋曾说若是容羽自认太凶让徒弟胆子小,他定要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当着这几名亲传弟子面推上容羽一回。

  这就是所谓的壮胆。

  应该说是叶知秋从来就说到做到。

  “我先出手给你们减上一日了,”叶知秋站在容羽身后拍了拍手上的残雪,这身子骨既是勉强不得,可不就该是谁造的孽谁去顶着,“你们师尊亲自坐镇,瞧你们躲避雪球是观察身法,见你们雪球袭来是检验攻击,谁若是再不认真对待,可不仅是错失了师尊亲自提点的机会,也是对师尊不敬,当罚。”

  ……

  云中峰,大殿。

  这半日的雪地玩闹,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可这忧的却是只有一人,那个难得让弟子瞧见了笑颜的人。

  叶知秋很是满意今日的成果,虽是疲累了些,可能瞧见师门其乐融融,大概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他可不指望一次玩乐就能让自家道侣的爱徒真的放松下来,再不对师尊那般惧怕,说到底,为弟子者总该是有些敬畏心的,就连他这个师尊的枕边人,从前怀疑身份的时候,不也是诚惶诚恐的。

  诚惶诚恐?

  叶知秋想起这个词,忽然就笑了。

  容羽闻声望去,见他还在有模有样地收拾东西,似就是等他先出了声才好说话,只几步走到他跟前抓住了手,神色颇为冷淡,可眼底的关切是瞒不了人的。

  “知秋,你可不是只为了教导雪魄罢,”容羽一把拽过他手里折叠整齐的中衣,给人又放回了柜子里,还不忘抚平了并不起眼的皱痕,道,“连新置办的都要带走,你是铁了心要与我分房,又不是不回来了。”

  “又不是小娃娃了,怎么,是舍不得我,要哄着睡,唱摇篮曲吗?”叶知秋玩笑着。

  容羽一身的气场很是低落,连带着这卧室的温度都凉了几分,叶知秋分明就是故意等自己出手,分明不只是为了雪魄,说白了,就是他二人还没谈妥,这难道不就是所谓的临终托孤,这孤,可不就是他这个孤寡老人。

  难不成这渡劫的启示不只是对方说的那么简单,以自己熟悉的知秋,怎么会在这种对决之事上轻易缴械投降。

  容羽越想越觉郁郁,难道真是自己的决心不够明确,不足以让对方相信自己不会独活,就算这世上再多些牵绊又如何。

  “你想我像个孩子一样吗?”容羽说的认真,一双手却是把抚平的衣衫又给抓皱了。

  “又在胡说。”叶知秋看着容羽的背影,有些怔愣住了,他以为大家今日都挺高兴的,雪魄虽然没有主动找人玩,但眼见姜楚他们难分胜负,还故意把雪人推倒了一次,弟子们也是虽不敢真的向师尊掷雪球,可在他的刻意安排下,也对着他二人方向大胆抛了几次。

  他分明是瞧见容羽笑了,虽然很是浅淡,很是短暂,或许旁人都没注意到,难不成是自己玩闹太过,损了容羽的威严了,现在对方的话,会不会是不开心了,但又因顾念着爱意,没有表达出来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啊,你不是说在雪魄身上能看到你没有过的童年,只看有什么好,亲身感受不是更有意思吗,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更多亲近些。”叶知秋解释着,又伸手去牵容羽,抬眸凝望之时,却见对方一头雪白化为乌黑,掌心的手也似柔软了一些。

  他蓦然就想起了容羽曾给自己吃过的化容丹,能变老自然也能变年轻罢,他握了握那只有些冰凉的手,这手,可不就是昔年与自己恋心萌动之时的触感吗。

  叶知秋笑了笑,那些纷杂心思算是没及上此刻惊讶,只问道:“可不是你自己惯爱与曾经的模样吃味,怎么今日倒是变回去了,昨日重现?”

  “别离开我。”容羽倏地转身将人轻拥,那张清冷从容的脸,不知是因心境之故,还是当真像极了昔年分神化身的容貌,很是温润情深。

  这样貌早已刻印在叶知秋的脑海里,莫说是就这匆匆一眼,就是容羽成了丹云子后每每有那么一瞬的眼神关联从前,都能让他在心里勾勒出清晰的画面。

  他们是一人,而心境的差异和对情感的表露不同,总是会多多少少影响一个人外貌。

  若是那逝去的分神是能让人壮着胆子说上三两句话的,丹云子大概就是生人勿近,近我者死,也不怪徒弟们个顶个的和那分神化身有商有量,一遇到丹云子,没错都要自省个半天。

  可那都是对外人,于他叶知秋,还不都是只落下个包容他的份。

  叶知秋回抱住容羽,抬手抓着对方肩上的衣物,道:“谁说要离开你了,你这样,可不像是想要我唱摇篮曲,倒像是想要我给你暖被窝了。”

第123章 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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