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代价
“昨天在跨海大桥上, 驶到一半，不知什么原因, 大桥突然坍塌，当时我没注意，桥上的车都落入了海里……”苏诺简单地描述着昨天的场景, 惊险的场面一概忽略, 说的尽量简洁，她不想让赭温妍过多的担心。
毕竟，现在她们都已经无事了。
苏诺本不用告诉赭温妍，但是她不想隐瞒着赭温妍，即便这件事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诺儿昨天说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赭温妍隐隐地猜出了苏诺的意思, 但是又不敢确定, 或者说是不想去确定。
“之前我研究了玉佩很久, 一直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我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昨天出事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来是不是因为我身上有灵力的原因。”苏诺回握住赭温妍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 又接着说道：
“前几世虽然我没有记忆, 但是我的身上其实还是有灵力的存在的, 只是灵力一直被封在体内, 并没有消失，所以上一世我的身体才会异于常人。”
不仅是上一世，而是每一世，不论苏诺是什么身份，她的身体的各个方面都要强于常人, 而且不管学是什么都会比一般人快上数倍，但是苏诺只记得赭温妍记起了上一世，便只说了上一世。
“所以我想，如果我身上没有灵力了，会不会就不会再受灵力，或者是当初所设的阵法所控。”苏诺边说着边注意着赭温妍，见她神色无异，才又继续道：
“我当时只是存着试一试的心思，而且我把小糯召唤了过来，即便最后有什么危险，有它在也能保证我无事。”苏诺不知道赭温妍的心里是不是也如面上一样平静，但在说之前还是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小糯是我心头血所化，身上的灵力也足够救我于任何危难。”
“我是在保证了自己无事之后，才去尝试的。”
“现在我好好的，她们也都好好的，说明我是猜对了的。”
……
“嗯，我知道。”赭温妍笑着点了点头，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示意苏诺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时间只够我保证我坐的那辆车上的人毫无损伤，余下人都落了海……”其实不仅仅是落海，跨海大桥是从从侧面倾塌，车落海之后，这个大桥的桥面直接砸到了车上。
当时苏诺悬在半空上，见得沿着跨海大桥的区域一片血红。
不用想便知道，落海的人凶多吉少。
“我用灵力将落海的人都救了上来，跨海大桥也恢复到了原貌，以后也再不会出事了。”苏诺依旧避重就轻。
“诺儿只是单单地救了她们？”对于苏诺的三言两语，赭温妍显示是不那么相信的。
以一己之力救了数千人，且让人毫发无伤。以现代人的想法，不仅不会让他们感激，反而会觉得是灵异事件，让他们害怕的吧？
而且昨天苏诺的伴娘团们来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赭温妍猜苏诺同时抹了她们的记忆。
“其实，也不算是我直接救了他们。”如果单单是救人，其实消耗不了那么多的灵力。
“我让时间倒退到了出事之前，提前将导致大桥坍塌的地方修补好，后面便没事了。”苏诺说完，赭温妍倒吸了一口气。
苏诺这算是逆天改命了，且不止一个人的……
人各有命，生死也是早已注定好的。
他们在大桥上会出事，那便是他们的命，他们这一世的终点。
苏诺虽然没有直接救他们，但是终是让他们免了一劫。
他们这一世的寿命本就到了，现在却能继续活着……
赭温妍不敢深想，越想心里越发地恐惧，手也下意识地攥紧了。
“殿下…没事的。”苏诺凑近赭温妍，在她唇上亲了亲，小声地安慰道。
“怎么可能会没事…你会付出什么代价？”赭温妍抿了抿唇，眉头紧皱，身体更是绷得紧紧的，侧过脸，躲开苏诺的亲昵讨好。
这是她们相识以来，赭温妍第一次对苏诺摆冷脸。
此时她心里气急了，恨不得捞起苏诺在她身上打几下，为她的不计后果，更为她的擅作主张，她现在不是她一个人了，可赭温妍终究舍不得。
对她冷着来脸，已是她做出的最大惩罚了。
苏诺明明知道如果她出事了，她会有多担心，为什么做决定前不告诉她？
“嗯…其实也没多大代价啦…”苏诺轻笑着说道，语气很是轻松。
可是苏诺越是这样一幅没事的模样，赭温妍越是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是赭温妍并没有再问，只是望着苏诺，眼中晦暗不明，似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苏诺怕极了，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道：
“殿下记得上一世阡姨说的星乾玉可以撕裂时空回到过去吗？”
“上一世虽然看上去阡姨最后失败了，但其实她是成功的。那时施法之后星乾玉已经启动了，只是只有人死了才能回到过去。”上一世苏诺也很遗憾，现在想想或许阡陌浅死后已经回到了闻舒寻的身边。
“如果最后阡姨回到了过去，最后和闻舒寻在一起了，那诺儿……”若是阡陌浅和闻舒寻在一起了，后面就没有慕尚清什么事了，也就更加不会有苏诺的存在了，但是她们上一世却过得很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赭温妍有些想不明白。
“就算她们最后在一起了，对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她们所处的时空和我们所处的时空是不一样的。”苏诺想了想，又接着解释道。
“就像分叉路口一样，我们之前也处在同一时空中，但如果最后母亲和阡姨在一起了，时空就以此为节点叉开，她们所在的时空没有了我们，我们的时空也就不会再有她们。”
“时空之中也有法则，都受法则的限制。但既然我们已经存在了，就不会再消失。”
“那她们所在的时空里的我岂不是也不会遇到你？”赭温妍想着在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与苏诺素不相识，不，是完全没有苏诺的存在你，心里便有些堵得慌。
“那个时空的殿下不是真的殿下，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罢了，真正的殿下只会出现在有我的时空。”想到这儿，苏诺刚刚有些沉重的心稍稍愉悦了些。
赭温妍的唇角也微不可查的扬起，可她没有忘记正事，刚刚弯起的弧度又渐渐拉平，望着苏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上一世启动星乾玉是用了我、小言和挽卿姐的心头血，那一次扭转时空已经将玉佩阵法里的灵力消耗完了。所以如果还想再一次扭转时空，只能将灵力再次注入阵法。”当年布置玉佩中的阵法，苏诺倾注了自己将近全部的灵力。
现在，亦如是。
赭温妍自是知道当年苏诺为了这个玉佩花费了多少精力。
“玉佩呢？”自从赭温妍将玉佩给了赭温妍，赭温妍便再也没见过。
苏诺说了这么久，甚至将上一世的事都提了出来，却一直不说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赭温妍不禁更加心慌。
“玉佩消失了…”苏诺低着头，小声地说着，语中带着愧疚。
玉佩是当年苏诺为了能和赭温妍生生世世在一起亲手做的，现在玉佩却消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
赭温妍自然也知道玉佩的事，玉佩算是她和苏诺联系在一起的枢纽，玉佩如今不存在了，以后她和苏诺岂不是再也没有以后了？
“那代价呢？”似乎苏诺不直接说明代价是什么，赭温妍就不死心。
“我的灵力全用在了玉佩上，小糯身上带有的灵力去修补了大桥。而那些本该…我用了我们以后的时间来填补，当补够了之后，玉佩会再次出现的……”苏诺挪用的岂止是她一个人的寿数，还有赭温妍的，因为玉佩的存在，她和赭温妍一直是绑在一起的，所以苏诺对赭温妍有些愧疚。
苏诺说完，小心翼翼地望着赭温妍。
她们最后还是会在一起的，只是中间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分开，但是也只是有可能……
“诺儿刚刚说玉佩撕裂时空，我们所处的时空是不一样的。如果诺儿昨天没有动用星乾玉，没有逆转时空，那我们会怎么样？”赭温妍的意思其实是与她们平行的时空里，她和苏诺的现状如何。
“我们的婚礼依旧会举办，在赭宅举办。妈和祁姨她们也会来赭宅观礼，但是殿下还是不能像昨晚那样对我，而且以后也不能……”苏诺后面说的很小声，也有点羞涩。
“咳…其他人都没事吗？”赭温妍想着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可能要受一辈子，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嗯…那不是她，也不是苏诺，只是和她们同名同姓的路人而已。
“没事，当时我们是坐在一辆车上的，救她们几个耗费不了多少能力。而且就算我不出手，她们最后也会没事，所以不算改了她们的命运。”苏诺解释道。
“那昨天诺儿为什么要救他们？”赭温妍眉头微皱，疑惑道。
赭温妍算个冷心又冷血的人，别人如何，她本来就不在乎，而且她们的朋友也会无事，苏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救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