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二人正围着时翡的神魂打转, 思考怎么透过那堆头发拿到珠子，忽而听到一声推门的声音。

　　“看够了吗？”蝉月从另一边出现，掌风一扫, 霎时间石室变得无比明亮。

　　二人仔细一看，竟是将夜明珠镶嵌在四面墙壁上。

　　“这和我的计划出了一些差错, 不过没关系, 结果都是大同小异。”

　　蝉月一步步朝她们走过去，双手扶住冰棺微微弯腰，视线落在冰棺内的珠子上，笑意温柔眉目都柔软了几分。

　　其实蝉月是非常寡淡清秀的容貌, 整个人淡如莲如菊, 清雅高洁, 淡却不冷, 可是她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凶，漠视一切的冷，让人不敢接近不寒而栗。

　　“知道吗？我认识阿翡好多年，我们计划待她卸下妖皇重任遍一起去天下各地走走，降妖除魔匡扶正-义。”

　　蝉月伸手, 隔着头发, 仿佛在温柔的抚摸那颗珠子，眼底有光, 笑容温暖。

　　“可是，我到底没有等到她卸下妖皇重任那天，她就离我而去了。”

　　蝉月抬眸，视线直直落在二人身上，神情与视线都变得很冷，眼底仿佛藏着万丈冰川让人胆寒。

　　“如果不是你们, 我便可以和我的阿翡，长相厮守。”

　　王尽雪笑嫣嫣的讥讽道:“你这就不讲理了，为了复活她，你杀那么多人惊动天界，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都怪在我们身上也太扯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你！”

　　“不，是在此之前。”蝉月冷道，“可还记得罪恶之年。”

　　二人一愣，没想到事情竟然可以追溯到那么早的时候。

　　那次围剿罪恶之年，时翡也去了，作为妖皇年也是她的属下，罪恶之年犯下大罪，作为妖皇时翡责无旁贷。

　　然而，这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罪恶之年虽然罪恶，但是他的起始是好的，是为了祥瑞之年。

　　时翡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甚至有些圣母，便承诺为他想办法救活祥瑞之年，但是罪恶之年要伏法认罪永远镇-压于妖界冰川河海之下来赎罪。

　　罪恶之年答应了，就在时翡化身进入祥瑞之年神魂世界的时候，明霜和阿雪也找到了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只年给搞定了。

　　脱离肉身进入祥瑞之年神魂的时翡受了重创，回到自己的肉身之后开始急速衰老，任何术法都回天乏力，短短一天不到时翡就死了，蝉月疯了。

　　蝉月接受不了时翡离开自己，只好保存好时翡的肉身，又四处苦寻秘术来保住时翡的神魂。

　　时翡是妖皇，实力却并不是很厉害，她能做妖皇有很大的原因来源于妖族皇位是世袭制度。

　　脱离肉身进入神魂意识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尤其时翡实力不是很厉害，在祥瑞之年被杀死的时候她也被波及到，碎了妖丹。

　　妖族生灵，都以妖丹为重，这是她们的护命法宝，时翡脱离自己肉身进入祥瑞之年的神魂意识也是用妖丹保护自己，可是明霜太过强大，一击就击碎妖丹，导致时翡死亡和蝉月的疯魔，以及今天的一切。

　　最后，蝉月开始研究附魂之法。

　　附魂之法需要的要求太多了，蝉月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弄明白，那个时候阿雪已经飞升天界成神了。

　　于是她的计划悄悄成型，

　　利用阿雪这个和时翡同时生辰的人，也是杀害时翡的罪魁祸首来为阿翡做附魂之法。

　　二人听完蝉月的话都沉默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会是事情的起因。

　　当时她们也都是好意，为无辜百姓除害，却忽略了别人也会有和她们同样的想法，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王尽雪最先开口，“你报仇有理，我们捍卫自身权益也有理，已死之人你就应该让她重新投胎而不是困着她的神魂，这不是爱她是禁锢她的自-由。”

　　“少说废话，我只是让你们死的明白，今日-你们都别想离开这里。”

　　蝉月拂尘一甩，瞬间卷起飓风平地而起袭上二人。

　　三人交手，过了几个回合，王尽雪和明霜都有些惊讶，她们两个对一个蝉月竟然丝毫都没有占上风。

　　由于这个时候二人也不知道蝉月的真正实力都有一些稍微的保留，但是几个回合过下来，二人发现她们在蝉月手里没有占上风，便不再有所保留。

　　三人的打斗在狭小的是室内毁坏了很多的石壁，可是唯独正中央那个冰棺毫发无伤，一点儿都没有波及到。

　　看来应该不仅仅是冰的材质，王尽雪几次靠近那个冰棺，想要把里边装有时翡神魂的珠子拿出来，可每次都被蝉月给打开。

　　再又一次，王尽雪趁着明霜缠住蝉月的时候，伸手去拿珠子，那会蝉月脱不开身，她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忽然一只饿死鬼从地底钻出来，打开王尽雪，随后无数只奇形怪状的鬼魂从地下钻出来牢牢的围在冰棺周围，保护住珠子。

　　王尽雪立刻退到明霜身后，二人诧异的看向蝉月，不由得大惊。

　　她身上陈旧的白色道袍依旧，眼下红色花瓣纹路却蔓延至半张脸，眼眸猩红，身上鬼气森森，浓郁的威压震在这里，让人窒息。

　　王尽雪眼眸微眯，默默释放灵压和她抗衡，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鬼帝？”

　　二人均是没有想到，蝉月居然还有另一重身份，就是鬼帝。

　　鬼界曾经发生过一次大洗牌事件，那是在王尽雪和明霜刚处理完双面狐事件之后，正柔情蜜意的时候。

　　因为是鬼界的事，二人也没有太过于关注，只是知道鬼界的鬼帝换人了，新鬼帝神出鬼没特别神秘。

　　不过，这跟她们也没关系，二人那个时候还没见余盈微，所以也就没有去理会。

　　现在看到蝉月就是当年的新鬼帝，真是让人想不到。

　　“我说了，要你们死，就谁也别想活。”

　　蝉月的威压不断的扩散，王尽雪作为魔尊虽然可以抵挡一时，但是根据蝉月的修为判断抵抗不了太久。

　　王尽雪越发的用力把全部的灵压释放出来抵抗蝉月的威压。

　　明霜则去一边杀那些从地里钻出来的鬼，努力的去拿装有时翡神魂的珠子。

　　石室内起风了。

　　风由浅至深，越刮越大，吹的三人衣袍猎猎作响。

　　蝉月一个用力，把王尽雪挡开，另一边拂尘扫过，把明霜也卷到一边，风吹动她的道袍微微掀开一些，露出里面只有白骨的躯体，二人一愣。

　　白骨？

　　传闻，如果想要做鬼帝，那就要先变成鬼修，鬼修基本上都是已死之人，以活体入鬼道的很少见。

　　但蝉月绝对不是第一个。

　　活人入鬼道有两条路，一是饿鬼道，二是艳鬼道。

　　看蝉月的样子是绝对不会走艳鬼这条路，那她只能修饿鬼道。

　　这条路极其难走，尤其是入道之后，每一次修为的进步都要在恶鬼山内的饿鬼炉进行拼死厮杀，留下的那个才能突破瓶颈。

　　二人虽然不了解鬼道，但是看蝉月身下的白骨，就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尤其她是鬼帝，一个活人，抛弃自己作为正道修士的所有修为，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姿态进入恶鬼山，在进入饿鬼炉，重新从炼气最基本的那一步开始修炼再走到鬼帝。

　　那么短的时间内，她经历了什么，大家都不用想就知道会非常的险恶，非常的让人难以接受，如果不是有特别坚毅的力量支撑着她，估计没有人可以撑得下来。

　　一具丰盈纤细的肉身，变成了一具磊磊的白骨，莹润的皮肉都没了，虽然是仇人但是二人也有些佩服蝉月的心性坚韧。

　　蝉月面无表情的拢了拢衣服，抬手祭出妖剑——渡虹。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蝉月看一眼冰棺里珠子，毫不犹豫的向她们两个刺过去。

　　速度太快了。

　　明霜完全是下意识反应，整个人抱住王尽雪挡住那把剑。

　　“呃——”明霜痛呼出声。

　　方才一通打斗，二人都受了些伤，或轻或重，但是唯独蝉月没事人一样，可见蝉月并没有对她们两个出全力，这是一场恶战。

　　“没事吧？”王尽雪扶住明霜，什么都没有寒暄，掰开对方的嘴巴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救命灵药塞进去。

　　王尽雪抬头看她，“本座倒要看看，鬼帝有何本事留我。”

　　掌风扫过，厌渡直袭蝉月门面，裹挟浓郁灵力，同时趁着蝉月应对的功夫，另一只手召来碧霄剑向冰棺刺去。

　　蝉月惊愕，立刻用拂尘去挡，但是王尽雪的厌渡死死缠着她，有些挣脱不开。

　　“嘭——”

　　冰棺碎了。

　　那颗珠子在头发的包围下，散发着浅浅淡淡的莹白光晕，漂浮于半空。

　　王尽雪冷笑，“这里面是妖皇时翡的神魂，你说毁了这颗珠子，她是不是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你敢！？”蝉月面色狰狞，更衬得脸上红色纹路恐怖。

　　王尽雪笑嫣嫣道，“你看我敢不敢。”

　　话毕，厌渡就灵巧的钻过蝉月，直直向半空中的珠子袭去。

　　蝉月拂尘一卷，挡开她，再度和王尽雪纠缠在一起，这回她脸上的红色花瓣纹路已经遍布全脸。

　　看得出来，蝉月出了全力，王尽雪根本无暇分-身去管那颗珠子。

　　就在这时，原本倒地的明霜支起身子爬起来用尽全力朝珠子狠狠地掷过去一剑，蝉月正在和王尽雪纠缠，根本无暇去顾及那颗珠子，眼睁睁的看着碧霄剑砰的一下扎在珠子上，然后珠子一瞬间碎裂。

　　蝉月大吼一声，“不——！！！”

　　然后一用力，渡虹直接插-入王尽雪的心口，恶狠狠的捻了一下，明霜立刻挥掌打开蝉月。

　　蝉月的确没有对二人过多纠缠，撤回剑便扑向那颗珠子，可是珠子已经碎裂了，她什么都没有扑倒，只有丝丝缕缕的白光从珠子里散发出来，那些头发被珠子里的白光人消散。

　　“不，阿翡……”蝉月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双眼通红，整张脸遍布红色花瓣纹路，看起来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十足的可怕。

　　突然，一道温柔活泼的声音响起，“月月～～”尾音轻转，灵动非常。

　　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颗珠子里的白光渐渐的凝聚成一个人形，是个身穿红粉衣裳的活泼少女，头上还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浑身溢满了温柔活泼。

　　这少女想来便是妖皇时翡。

　　妖族，尤其是狐族都生的绝美，这少女更是美得绝无仅有，别说明霜王尽雪之类，哪怕是余盈微在她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时翡的魂体落在地上，一双灵动狡黠的狐狸眼弯成一道月牙，朝蝉月笑着一如她生前的模样。

　　“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儿被你禁锢了一千多年都僵硬了。”时翡在原地晃了晃脖子，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

　　然后她才一本正经地张开双臂，朝蝉月展开一个怀抱，对她说:“一千多年没见，你都不要抱抱我吗？我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儿小狐狸了吗？”

　　刷——一下，蝉月眼泪就流出来了。

　　然后奋不顾身的朝时翡扑过去，却抱了个空。

　　时翡是魂体，自然而然没有办法抱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穿过时翡的魂体，茫然的盯着落空的双手。

　　“哎呀，你这个小古板真是个傻瓜。”时翡朝她转过身，笑眯眯的伸手虚虚把两只手搭在蝉月身上，“你看，这不就抱住了嘛。”

　　蝉月哭着点头，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她的阿翡。

　　“你别哭了好不好，咱们一千多年才见了这么一面，你怎么总哭啊，你别哭了。我，我抱不到你了。”

　　从出现开始时翡就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可是这一刻也忍不住带出了哭腔，哽咽着说出这这句话。

　　她抱不到蝉月了，再也触碰不了自己的爱人，她也想哭，可是她能哭吗？久别重逢的一个见面不应该用笑容来对待吗？这是喜悦的的，她不想蝉月这段回忆里有眼泪。

　　时翡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她只想以后蝉月想起她的时候都是面带笑容的，她不希望二人之间的感情以及回忆有任何的不愉快，有眼泪的出现，那不是她想要的。

　　“好，我不哭。”蝉月抹了两把脸，才恍然自己脸上的花瓣纹路，立刻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

　　时翡也蹲下-身子，“没事的，月月，一点儿都不丑，你怎么样都好看，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

　　闻言，蝉月的手僵了僵，她记得以前两个人谈论到美丑的话题，阿翡都会这么说，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们彼此的眼里两个人就都是最美的。

　　蝉月慢慢地放下手。

　　时翡微笑着，手指隔着隔空描摹她的眉眼，笑容愈发天真。

　　“我的月月，一点都没变。”时翡笑眼弯弯，看着就让人觉得元气满满。

　　蝉月也情不自禁的微笑，“我的阿翡，才是一点都没有变。”

　　话落，王尽雪二人就看到蝉月脸上的红色花瓣纹路如潮水般褪去，慢慢露出原本寡淡清秀的容颜。

　　此刻，她微微笑着，眼底有光，冰雪消融一般美好，仿佛春回大地春暖花开。

　　时翡笑容真诚，“对啊，我一点都没有变，我也想让我的月月一点都没有变，杀了那么多人，愧疚吗？”

　　蝉月摇摇头。

　　时翡还是笑着意料之中一般。

　　“我知道你杀人是为了我，我也知道，无论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心甘情愿，不会后悔，不会愧疚。但是月月我会，我在那颗珠子里度日如年，每天看着你满身杀戮，双手血腥，我每天好害怕，都说有因果，有轮回，有报应，我害怕你做的那些事情迟早会报应在我们身上，我还想下一世，生生世世和你长相厮守。所以，你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再杀人了？”

　　时翡认真的看着她，眼里满满的干净纯粹以及刻骨爱意。

　　蝉月对时翡一向是有求必应，可这一次她却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前功尽弃，我之所以一直把你锁在这颗珠子里，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阻止我，但是阿翡，我不后悔。”

　　时翡沉默了，半晌后，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什么话，写过什么字吗？”

　　这回沉默的是蝉月，她当然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毕生都不会忘。

　　那是蝉月学义有所成之后，师父放她下山历练。

　　当时的蝉月正是少年满满的意气风发，骄傲自满。

　　下山之后蝉月替一个小镇处理了当时的一起妖魔伤人事件，除掉那个妖魔之后她在小镇外面的山头一座光滑的石壁上写下“已己身，凭此剑，除魔卫道，荡尽天下不平事，济世，救苍生。”

　　刚刚看完这几个字，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时的蝉月，回头便看见一个粉红衣裳的少女说，“就凭你，还济世救苍生，你的语气可真不小。”

　　蝉月傲气，立刻回道，“我的语气小不小，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因此话而结缘，之后便一路同行，走各个地方行各种不平事，当时也是盛名一阵引的很多人慕名结交。

　　时翡看她沉思的模样，说，“你要济世救苍生，要除魔卫道，荡尽天下不平事。那你怎么还能杀这些无辜的人？这有违你的初衷，也有违我当初与你在一起的本心。”

　　蝉月又何尝不知道，她早已背离了自己当初下山的那一条路。

　　只听蝉月语气坚定的说，“你就是我的苍生，便是我的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善事，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到最后我救不了你，这不公平，既然天道不厚待，那我便逆天而行，为你，纵使孤身入鬼道邪途又何妨。”

　　听着蝉月铿锵有力而坚定的话语，王尽雪看了一眼明霜不由得想笑。

　　这么一想蝉月和时翡，她和明霜真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却也有很多的不同。

　　明霜是那种愿意为了天下正-义而杀掉她这个邪魔歪道的人，而蝉月则是可以为了她爱的人走一条于天下正-义截然相反的道路，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爱的人重过一切。什么天下，什么道义，蝉月通通可以不要，若是没了爱人毁天灭地又怎样，能留住自己爱的人做恶人又何妨？

　　说实话，王尽雪是羡慕的。

　　羡慕时翡有这样一个可以为她全心全意抛下一切，来努力达成长相厮守的那么个人。

　　明霜注定不可能为了她，像蝉月那样疯魔的活着。

　　要不然又岂会有她们之间这一百世的纠缠。

　　那边僵持不下，王尽雪突然说道，“蝉月你只想着你是在为了时翡好，你想救活她，与她长相厮守。可是她知道你救她的代价是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你确定她还愿意和你长相厮守吗？你确定她愿意用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换来自己的苟且偷生吗？”

　　“我不愿意。”时翡果决道。

　　蝉月冷嗖嗖瞟一眼王尽雪，“你闭嘴。”

　　“便是没有她，我也要说，我不愿意，以死之人便是已死之人，何必逆天而行。即便是你救活了我，以这样的方式我也不会开心。”

　　然而，无论王尽雪和时翡怎么说，蝉月就是不松口，她哪怕时翡恨她也孤注一掷的要时翡活过来。

　　蝉月对时翡的爱已经到了一种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不，她已经疯魔了。

　　这个世界上，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值得留恋，值得牵挂，她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复活时翡。

　　可是现在时翡告诉她，不要复活，宁愿死，也不要这样的活着。

　　就好像蝉月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她尸山血海爬过来，所受的伤，所受的苦，所有的鲜血和眼泪，全都付之一炬。

　　没有人知道时翡心里多想和蝉月在一起，多想自己可以重新活一次，然后抱住这个为她受了那么多苦难伤痛的女人，但是她不能那么自私，用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来换自己的苟且偷生，那是不对的。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谁也没有注意在时翡和蝉月的身后，明霜手指一勾，碧霄剑立刻被她握在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啊，要完结了，皎月如翡注定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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