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卯时一刻。
黎瑾率先睁开眼睛, 轻拍了下赢渊脸颊, “阿渊, 该起来了。”
“唔……阿瑾怎么了?”赢渊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便下意识的埋首在黎瑾怀里,双手更是抱住黎瑾不撒手。
黎瑾无奈又好笑的揉了下赢渊的发丝, “阿渊, 我知道你醒了。”
“我累,我不想起来。”
赢渊压根没有放开黎瑾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紧,俨然一副护食的狼崽子模样。
天知道。
他们昨个儿虽然没发生什么, 但他们好歹是成亲了的, 跟之前那种妾身未明的状况完全不一样,赢渊当然是不肯放手了。
“皇……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您……您该起了。”外头正等着给赢渊洗漱穿衣的宫人,见赢渊迟迟未能起身,只好小心翼翼的出言提醒。
“阿渊,乖, 起来吧。”黎瑾一边说着,一边将赢渊抱住自己手拿开, 而后在让赢渊缓缓起身。
“嗯。”赢渊知道轻重缓急, 见黎瑾打定主意要自己起身,便顺势艰难的爬了起来, “阿瑾,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就是昨个儿忙了一天,太累了。”
赢渊还不忘为自己不愿意起身的事找借口。
“好,快起身吧。”
黎瑾无奈的笑了下。
这句话或许能骗过别人,但这个别人不包括黎瑾,毕竟从以前开始,赢渊每每跟黎瑾一块睡,就是这个相似的状态。
一次或许是真的,两次,三次就值得玩味了。
当然。
黎瑾也不打算拆穿赢渊。
说来也是黎瑾的恶趣味,黎瑾喜欢看赢渊为了自己赖床找各种借口的模样。
“你们进来吧。”
“是。”
有了赢渊的准话,宫人们连忙捧着衣服,以及梳洗用的东西走了进来。
“皇上,臣就不用了。”
有外人在,赢渊很自觉的改了口。
只见。
已有宫人拿了一套玄色为底的衣服的放在了黎瑾面前,就等着为黎瑾穿上。
赢渊斩钉截铁道,“不行,你今天开始就要跟我一起去上早朝。”
打从打算与黎瑾成亲,赢渊就打定主意要跟黎瑾共同治理江山,且若是黎瑾打开面前的衣服就会发现,与赢渊现在说穿着的那件一模一样。
“好吧。”
黎瑾想了想,同意了。
三藩王虽然只剩下黎瑾一个定北王,但是旧制不会改,故而,黎瑾可以去上早朝,也可以不去。
可当黎瑾拿起衣服,不禁愣住了。
那不是龙袍吗?
赢渊微笑道,“定北王,这衣裳是朕前些/日/子让人赶制吉服时,一并做出来的,你先穿穿看合不合适,要不是不合适朕让绣娘在改。”
黎瑾扶额道,“皇上,那是龙袍。”
“是龙袍,但你是朕的皇夫,穿这个没问题。”
皇夫皇夫,换而言之就是皇帝的夫君,既然是夫君,穿龙袍不是顺理成章吗?
“……”
黎瑾无语了。
“你们都下去吧。”赢渊屏退了身边的宫人,“朕亲自帮定北王穿。”
“是。”
宫人们连忙点头退了下去。
“天,皇上看来很喜欢定北王。”
“我也觉得,要不然怎么连龙袍也给定北王穿。”
“你们说,皇上就不怕定北王会谋……”
“嘘,别说多余的话。”
“对对,我闭嘴。”
宫人们不禁小声的议论起来,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去,立刻闭上嘴,什么都不敢说。
待宫人们离开,黎瑾不得不义正言辞的跟赢渊说道,“阿渊,我不能穿这个。”
赢渊对上黎瑾眸子,坚定道,“阿瑾,我希望你能穿上它。”
“阿渊……”
“阿瑾,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赢渊打断了黎瑾的话道,“可是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一个人,若是你今天穿了凤袍或是定北王的官服出去,他们肯定会在背后对你指指点点,所以我宁愿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那个人是我,也不能是你。”
赢渊是从泥泞里被黎瑾救上来的,很清楚那些人背后的龌龊心。
“好吧。”
看着赢渊这副认真,又快要哭了的模样,黎瑾不忍心继续说拒绝的话。
算了。
要是等会真有什么事,我来承担吧。
“真的?”
赢渊大喜过望,愣愣的看着黎瑾,生怕自己方才是听错了。
黎瑾没好气的捏了下赢渊的鼻子,“当然,你不是说要帮我换衣裳?”
“对对,我来帮你。”
赢渊说罢,立刻就开始行动。
黎瑾对此也很享受,赢渊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很快,黎瑾就在赢渊的帮助下,穿上了龙袍。
这龙袍的尺寸是赢渊根本平时自己抱住黎瑾的手感,所估算出来的,没想到竟会这么合身。
看着穿上龙袍的黎瑾,赢渊愣住了,久久无法回神。
阿瑾真的很适合这身衣裳。
赢渊不禁在心底里感叹了一声。
黎瑾本就比赢渊要高一个头,在配上这身衣服,更是显得气宇不凡,再者,被黎瑾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赢渊的耳朵下意识地发红。
黎瑾挑眉道,“阿渊,怎么了?是不好看?要不我换回去。”
“别,千万别,你这样很好看,没有换回去的必要,阿瑾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赢渊似乎真怕黎瑾换回去,拉着黎瑾的手就往外走。
殊不知。
黎瑾方才不过是在逗赢渊。
真可爱。
……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乍听到赢渊到来,朝臣们立刻给赢渊行礼,但等他们看到赢渊竟然跟黎瑾一同来,黎瑾还身穿龙袍那会,朝臣们不禁傻眼,连给黎瑾请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定北王怎么会穿着龙袍过来?
在场的朝臣们,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番话。
张砚第一个就坐不住,连忙提醒道,“皇上,定北王这身衣裳于理不合。”
不得不说。
张砚本以为赢正景已经够出格,哪成想,赢渊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直接就让黎瑾穿着龙袍与其一同上早朝。
是的,不错。
张砚看到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这定然是赢渊授意。
“定北王是朕的‘皇夫’,为何不适合穿它?”黎瑾不答反问,“还有,你们方才见到真的皇夫都不行礼,是不是心里对朕有什么意见?”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朝臣们连忙否认道,“臣‘微臣’不敢。”
“竟然不敢,那就闭上嘴。”赢渊微眯着眼睛,打量了朝臣们好一阵子,才接着道,“从今/日/起,定北王会与朕一同参与早朝。”
不是吧?
如果方才见到黎瑾穿龙袍过来是震惊,那么想着听了赢渊的这番话就是惊死了,有些朝臣甚至完全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会出自赢渊的口。但现在事实摆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对了,除了说这件事,朕还有一件事要说。”
黎瑾说罢,拍了下手掌。
一名太监当即将准备好的盒子打开,里面的稻随之展/露/了出来。
沈朝言第一个就发现了异样,“皇上,这稻上所结的稻粒怎么比臣曾经见过的,都要多?”
赢渊轻笑了下,方才回道,“这是柱州县令前些/日/子,派人献给朕的礼物。”
黎瑾这话不假,不过这是第二批罢了。
柱州县令……那不是蓝家的弃子吗?
听到‘蓝明舟’这三个字,不少知道他的朝臣都愣了一下。
当初蓝家将蓝明舟赶出蓝家,可是件轰动的事,毕竟蓝明舟是出了名的有才学,又是赢子均的伴读,可说是前途无量。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蓝明舟忽然就被赢子均厌弃,在之后就被蓝家当做弃子舍弃。
当年蓝明舟可是三甲出身的探花郎,应当入翰林才是,可偏偏他就是被调到了柱州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去了。
与其他朝臣的惊讶相比,真正的蓝姓大臣的脸色已然黑如锅底。
他们明明已经将蓝明舟调去了那种永不可能出头的地方,为什么蓝明舟的名字还能被赢渊提及?那不是明晃晃的打他们的脸吗?
等等,赢渊不就是在柱州回来?难道他早就跟赢渊搭上?
蓝明舟的父亲蓝文博忍不住拱手道,“皇上,蓝明舟此人品行……”
“甚佳。”赢渊不动声色的打断道,“蓝爱卿,你将蓝明舟调去柱州任职的事甚好,世家子弟就该这样磨砺,要不然朕也不会让认识蓝明舟,蓝明舟也不会研究出如此优良的稻。等会儿,朕就下旨将蓝明舟召回京城任职吧。”
“臣代犬子谢皇上恩典。”
蓝文博这番话几乎是挤出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蓝文博要是再说些对蓝明舟不好的话,被质问的肯定是他,所以,蓝文博只好忍了下来。
可待他想起自己的棋子,蓝文博的头又开始痛了。
“很好。”赢渊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等蓝明舟回来,朕打算让他进工部,然后与工部一起将这种稻推广到大夏各个地方,到时候大夏的饥荒之灾,定能迎刃而解。”
“皇上英明。”
朝臣们听了赢渊的话,纷纷给赢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