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牛郎
“表少爷，请等一下。”就在南伊想事情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他顿下脚步，转身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至于他们称呼的表少爷也只不过是府中这么喊喊罢了，毕竟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他和织女的关系并不是无亲无故，所以算是织女的表哥吧。
“有什么事情么，李婶。”跑到他面前的是一位妇人，管理厨房的厨娘，大家都唤她李婶。李婶身边还站了个十五六的少年人，衣服虽然有些陈旧但是洗的很干净，眉宇间和李婶有几分相似。
“是这样的，表少爷你看这是我家幺儿，今年十七了。之前也在府中做事，前些日子回家农忙。这不，今天刚回来，你看能不能在府中帮忙。”李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既然是这样，那就留下吧。之前是在哪里做事的。”南伊听完之后打量了一下少年，点点头，反正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看着倒真是有些瘦弱了，十七岁看上去倒是要像十五六的样子。”
“之前是在院子中倒水洒扫之类的。”李婶回答着南伊。
“我身边还缺个人，就让当做个小厮，端茶递水什么的吧。”南伊有些鬼使神差的开口，说完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话既然已出口，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哑然的看着李婶高兴的拍了拍身边少年人让他喊人，“牛郎，快叫少爷。真的是谢谢少爷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既然这样，整理一下之后，下午的时候去书房吧。”看着现在的状况，南伊也只能暂时先这么说了。
“好的，好的。”一旁的少年，或者应该叫牛郎。并没有他母亲李婶表现的这么夸张，南伊倒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身边跟着的是个这么咋呼的人。
“接下来，就要想想该怎么报恩了……”回到书房坐到椅子上，南伊也有些头痛。
其实就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初开灵智的没能力逃避人类对自己的迫害被人救了。可是恩人却死了，直到有了自保的能力，乃至于成仙之后也念念不忘那时的恩，一直在寻找。
仅仅只是恩人而已，和某人说的旧情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找了几百年终于找到人，他心中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大概是习惯了寻找，一下子找到人有些不适应吧。
兀自安慰自己，南伊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送金银什么的应该行不通，看看那位孙公子身着衣衫配饰，并不缺金银。燕崖镇富户大善人孙老爷家的独子，万千宠爱在一身自然不是说假的。其他的方式他暂时没有想到，人世之中无非争名逐利。
觉得有些烦躁，索性摊开画纸，研磨绘画。不多时一副景象便跃然纸上，他的画远不是最好的，他们几人之中绘画最好的当属文人气质最浓的竹毓。
只是画的场景似乎真实存在过，有了一丝的灵性……南伊看着纸上的画思绪似乎回到了他灵智出开的日子……
第六章
似乎也是和现今差不多的日子，只是那时候日子远不如如今好过。明明是和如今草长莺飞一样的时节，可那时却酷热的让人直呼老天发怒。
河水开始干涸，无论井挖的多深也不再出一滴水，地理的庄稼早就旱死了。大旱刚开始的时候南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毕竟他开启灵智之后已经不是普通的牲畜，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渴死。
他开启灵智的时候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记得开启灵智之后的记忆。他所在的农户家中只有他和一只小牛，以他的年龄来说，在人类之间也不过是弱冠。只是在人看来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
农户家里只有三人父亲和一对儿子，他能听见他们说的话，也能看见他们过得贫苦生活。他知道因为他老了，所以身边有了这只正在长大的小牛。农户人家的小儿子很喜欢坐在他的背上，清脆的叶笛声在山林中悠扬。小牛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约莫是有些贪恋这样的宁静，他决定等到他们不需要他的时候就离开。毕竟他已经是妖，寿命比人类多了不知凡几。或许他感觉到了，或许他没有。毕竟已为妖，在大变来临之前，他似乎有所察觉，只是更希望当成只是错了。
大旱，来的突然却也像是酝酿许久那般。渴死的人不计其数，就连没出门的他也从那个旁人唤作牛郎的孩子嘴中听到了一些……
“是了，那个孩子叫做牛郎……”从思绪之中回过神，南伊神色还有些恍然，嘴中轻念着“牛郎。”
“表少爷，你叫我什么事。”还没有回过神的南伊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收敛好脸上恍然的神色，变回平日里那个待人温和的表少爷。
“刚才进来看到表少爷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就没出声。之后听到您叫我，是不是我打扰到表少爷了。”少年有些率直的说，略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我知道了，不要紧。”低头准备收拾了一下摊在桌上的画。
“少爷，要我帮忙么。”看着南伊收拾桌上的画纸，牛郎出声。
“不必了。你识字么。”收拾好画纸，卷起来放进旁边的瓷缸之中，然后坐下来，靠着椅背问着面前的人。
“早先年上过几年学堂，识得几个字。”站在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少年人回答道。
“牛郎是你的名字吗？有大名么。”南伊微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意这个名字。
“有的，大名叫孙守义。是教书先生给娶的，牛郎是小时候给家里放牛，大家叫的。”那少年坦率的说。
“那我便唤你阿义吧。”南伊双手交叠看着阿义。
“少爷愿意喊什么酒喊什么，我娘说，一切都听少爷的。”语气诚恳。
“既然你识字的话，那书房就交由你收拾吧。”单纯的不想在记起那个名字，既然他没有反对，南伊就单方面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