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30
转眼进入了十一月，一到年末加班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有时林秋下班晚，出写字楼走到沈嘉明停车的地方，开口便呼出白白的雾。
等林秋一上车，沈嘉明便会把手拉过去，捂到热了才放开，林秋不想冰凉的手冻着沈嘉明，总想抽回手，但力气没对方大，只得妥协。
于是得空想起的时候，赶紧趁着午休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饰品店，正是大家吃过饭闲逛的时间，店里清一色都是女生，林秋的出现就显得有些突兀。
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围在放毛线的柜子前，商量着手织毛衣和手套的事。
林秋穿着衬衣夹克站在旁边，在眼花缭乱的手套中挑选了一下，听见对方的话题移到自己身上。
他便不好久待，很快就选了两双手套去结账，一副蓝色和一副黑色，黑色正好搭配自己送沈嘉明的那条围巾。
准备了小礼物，林秋便迫切期待下班见到对方，也期待沈嘉明收到礼物的模样。
但沈嘉明拆开包装才发现那被说明书挡住的手背上，是有卡通小猪图案的，粉嘟嘟的圆脸，左一个，右一个，竟然还是不同表情。
林秋一滞，他下班戴的时候根本没在意，随手就套上，一颗心就顾着早点见到沈嘉明。
现在才看到自己这一双的图案是可爱的白色兔子，这，很少女心，的确很适合那家店里除他以外的所有顾客。
沈嘉明正要上手尝试，林秋看到赶紧阻止，“算了，你别戴了，我重新买一对送你。”
“没有关系，这对手套不是很可爱吗？”
林秋觉得自己滤镜太重，沈嘉明戴着手套在他面前笑着晃了晃，他便觉得就算是这样可爱爆棚的物品配给他，也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反差的可爱感。
忍不住就说了出来，看着沈嘉明英俊的脸庞，林秋讷讷地道。
“真的好可爱。”
沈嘉明看着他，抽了一张卫生纸靠近他的脸，笑着善意提醒，“好，知道很可爱了，但也不用流口水来证明吧。”
林秋一吸溜，尴尬地挠挠头，这不怪他！
他过一条街，穿着暖和的大衣，围着温暖的围巾，手上有手套，脚上有棉鞋，便感觉寒风都集中朝着他脸上攻击，嘴唇冻得僵住，鼻头冷得泛红。
本来脸就僵住了，看到沈嘉明难得可爱的模样便下意识对着人傻乐，这嘴一下关不住，可不就得劲流口水了吗？
“没关系，回家慢慢看，不光看，动手也随意。”
动手什么的……他是没怎么想呐，林秋红着脸转过身，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冷的关系，两人最近亲密动作越发频繁。
只要在家，沈嘉明就喜欢搂着他，一起看球赛，一起看电影，如果沈嘉明要看书看资料，林秋就躺在他大腿上玩手机，玩到睡着，沈嘉明就抱着人回屋睡觉。
早安吻，晚安吻必不可少，被他骗着看恐怖片，第一个恐怖镜头出现，林秋闭着眼往他怀里一躲，对方就捧住他的脸，细密轻柔的吻就落了下来，睡衣的纽扣松开，然后又被抱着回屋。
他已经快不记得那个沉稳冷静的沈嘉明是什么样子了，只觉得对方时时刻刻都在诱惑自己，但他明明被引诱极深，真要控诉却又讲不出个所以然。
细细一想，还不是他自己在那里犯花痴，沈嘉明还是那个沈嘉明。
但对沈嘉明犯花痴的人，永远不会只有他一个。
足球友谊赛定下，沈嘉明便组织公司的球队周六训练，固定租用了公司附近一家足球俱乐部的场地，一般这种训练除了参赛队员外，谁都不会来看的。
毕竟这可是美好的周末休息？谁还要化妆见同事呢？不是浪费时间又浪费化妆品吗！
但是林秋陪着沈嘉明去训练，却发现观赛区有不少女生，问过沈嘉明的助理才知道原来后勤部门在公司内部发过训练的时间表和场地，鼓励同事们积极参与，帮公司球队和球员呐喊助威。
再经过他仔细观察，确定这群人的目光和自己是如此一致，一致投向那穿着纯白球衣，带球过人的沈嘉明。
“沈经理！加油！”
听着熟悉的欢呼声和加油声，林秋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期，他还是沈嘉明粉丝团里平凡的一员，默默的在场边看着在场上风光无两的沈嘉明。
突然有人拍了拍的肩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林秋转过身，原来是沈嘉明的小助理。
“秋哥！快！boss要喝水了”
林秋接下水瓶，却没有行动，他刚刚注意到已经有女生拿了水跑过去，“已经有人给他……”
“秋哥你怎么这么笨呢！”
“你不要命了？”资深助理倒抽一口寒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助理。
“不是的！我错了我错了！秋哥，boss肯定是想你给他送水啊，难得他那么拼命在你面前表现！”
“有吗？”
“有啊！他进球后看向你的笑容，啧啧，都闪瞎我的眼了！”
林秋轻轻叹口气，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在很久以前，他曾经很想，鼓起一次勇气，像那些勇敢的女生一样，朝着沈嘉明奔去，替他抹掉额头的汗珠，把心底的赞美都向对方吐露。
但他从没一次这样做，因为沈嘉明面前总是围着许多人。
她们耀眼，美丽，大方，对沈嘉明的喜欢永远不需要隐藏。
他不想自己是突兀的存在，更不想自己都那么突兀了，沈嘉明还是略过他，接过别人的水。
但这次，他走到沈嘉明身边，对方拒绝了几个女同事的善意，看着他过去，不耐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抱怨他怎么才来，然后一把接过他递过去的水，咕噜咕噜爽快地喝下。
林秋看着他，笑着把自己刚刚的遗憾告诉对方，装着不经意的问，“要是那时候我也给你送水，你会不会接？或者你根本就没注意到我在不在吧？”
沈嘉明把瓶盖拧紧，水瓶放到一边，伸手揉了揉林秋的头。
“其实我每一次都在等你过来，但我从来没等到过。”
“啊……怎么这样？”林秋震惊又遗憾，心里苦涩到极点！
“就是这样，你可让我好等。我们是朋友，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过来，但你站在那里，就像脚生了根，我在那里着急又如何？”
沈嘉明叹口气，“我也不能去场边抓人，偏偏你石头脑袋，开窍比什么都难。”
“但是你也接了别人的水啊……”
“你不来，我总得喝水吧，谁离我最近，我只好选谁的。”
怪不得每一次沈嘉明接过水的女生下次又换人，原来根本不是看人看脸，是看位置！
林秋心里百味杂陈，又难受又失落又懊悔！
有没有时间机器，紧急征用，让他回到大学，把这些年错过的遗憾统统补偿回来！
他低着头慢慢走回场边，听到刚刚被沈嘉明拒绝的女同事聊天。
“你们看，沈经理都不接我们的水，只接他朋友的诶。”
“看来传闻说的是真的，沈经理有女朋友了吧？在避嫌呢。”
“对啊！上次李秘书和我聊天的时候说啊，沈经理从前几天起，上班就戴着一副超幼稚的手套，那肯定是女朋友送的！不然怎么愿意戴啊！”
明明很可爱啊，林秋委屈。
“沈经理怎么这么宠他女朋友啊！可恶，搞得我很羡慕诶！”
其他女生赶紧跟着附和，沈经理这样的男人上天就应该量产啊！偏偏独一个，到底哪个家伙上辈子做功德到这么圆满！吼，好气！
脚步突然轻快起来，林秋一扫心里的阴霾，管他的呢，现在幸福就好了。
如果大学时他和沈嘉明就互通心意，也许在那时候幼稚不成熟的年纪里相爱，不一定能走到现在。
但双方从未动摇的喜欢彼此八年，留给对方成长、成熟需要的全部时间，确认了非他不可的心意，才是能一直幸福下去的天意。
想通这一切，林秋也不再遗憾，回到场边奋力给沈嘉明呐喊加油，最后嗓子差点失声，小助理及时送来喉片，还贴心道。
“秋哥，你现在喊喊没事，但是到时候咱们两家公司比赛，你千万可别喊错边了！”
林秋一顿，感觉后背一凉，到时候他要是看得一激动，分不清敌我双方，站在自己同事身边一个劲给对方加油，还真是……很有可能……
他转身，重重地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谢谢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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