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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压在下面的那人被蚊帐挡着,看不清脸,但也是衣衫大开,胸膛剧烈起伏着,上面隐约有红痕。

  因为上面的人停了动作,他还不满的催了声:“快些呀,人家快要去了。”

  声音低沉婉转,应该是男倌。

  “抱歉,打扰了。”

  黑衣人面无表情,关门退了下去。

  屋里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等了片刻,直到黑衣人地脚步声完全走远,陆温瑜才松了口气,看着上面的萧煜,不好意思起来。

  萧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看得他脸发烫:“你、你那句话哪里学的?”

  “什、什么?”

  “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

  陆温瑜难为情道:“刚从隔壁偷学的……”

  萧煜没有说话。

  之前形势紧急,两人都快速脱了上衣,没有一点扭捏。

  阿瑜为了逼真,还在身上抹了胭脂。

  现在,隔壁的呻|吟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大,简直像有个爪子,在挠着他俩的全身神经。雨惜彖対

  尤其,阿瑜还说了那样一句话。

  陆温瑜感觉到萧煜身上的变化,忽然伸手摸上萧煜的腰,轻轻抓了抓。

  萧煜深吸一口气,抓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微哑:“别碰。”

  陆温瑜:“……”

  刚刚不知道是谁趁乱占他便宜,这会儿又不让人碰了,真难伺候。

  萧煜快速翻身下床,捡起衣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站在一旁独自冷静。

  陆温瑜知晓时间地点不对,也没出声,暗暗调整呼吸,压下脑海中浮想联翩的画面。

  好一会儿,萧煜才出声打破沉默:“阿瑜,你怎么会来?”

  “……”

  陆温瑜起身,边穿衣服边道:“我查到鹿角纹身的来历了,所以想来醉花楼看看。”

  萧煜神色紧张:“你查到什么了?。”

  陆温瑜将书上看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末了,道:“我觉得李宏忠多半是赤雪族人,而且……”

  他顿了下,说出了心里的猜疑:“我猜他是想联合敕胡人和赤雪族人祸乱大齐,好取而代之!”

  萧煜默然,低声道:“那阿瑜想怎么做?”

  陆温瑜不假思索道:“当然要阻止他。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百姓才有几口|活气,岂能让他得逞。”

  “嗯。”

  萧煜低低应了声。

  陆温瑜:“只是我还没找到那群人的藏身之地,就被发现了,都怪那只臭猫,坏我好事!”

  萧煜狠狠咬了口嘴里的嫩肉,血腥味顿时溢满口腔,让人心里发苦。

  片刻后,他道:“我知道在哪里,哥哥跟我来。”

  两人贴着墙根,飞上屋檐,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之前老鸨所在的屋子。

  萧煜拈破窗纸,透过小洞往里瞄了一眼,老鸨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屋里只剩她一人。

  他冲陆温瑜点点头。

  陆温瑜掏出一根竹制小管,往里轻轻一吹,就听“咚”的一声,老鸨倒在了地上。

  两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屋。

  屋里陈设庄重气派,一看就不是花楼的风格。萧煜走到老鸨旁边,看了看她的脖颈,纹身与之前的黑衣人不同,鹿角一黑一白。

  他顿时明白了她的身份,勾了勾嘴角,似乎在嘲笑什么。

  “阿煜,你看,这是什么?”

  陆温瑜进来就四处搜查房间,不知发现了什么,喊了一声。

  萧煜过去一看,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里男女老少,每个人身上都有黑色的鹿角纹身,高举着右手,眼神狂热地看向祭台,好像在激动地宣誓。

  而祭台上的女子长相绝美,鼻尖一点红痣,颈侧纹着白色的鹿角。她眼神忧伤地看着面前的人,嘴张着在说什么,双手掌心朝外,似乎极力不同意。

  不过女子身上有很多划痕,似是利刃划的,每一道都很深,足见划时力气之大。

  画布是用特殊材质制成,因此不会划坏,只会留痕。

  萧煜死死盯着那些划痕,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怒还是嘲笑。

  陆温瑜察觉不对,肩膀碰了碰他:“怎么了?”

  “没事。”

  萧煜强迫自己把眼神从画上移开,顿了片刻,又道:“这个是机关。”

  陆温瑜问:“啊?怎么开?”

  萧煜掏出匕首,动作轻柔地在女子身上划了一刀,眼神温柔又苍凉:“这样。”

  “这……”

  咔哒一声,画突然往左边移开,露出能容一人通过的窄缝,连着长长的阶梯通向地底。

  陆温瑜感叹了一句:“这得多恨此人,才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啊。”

  萧煜没有说话,往里扔出刀,刀落地,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机关。阿瑜,跟在我后面,不要离我太远。”

  说完他率先往前走,陆温瑜“嗯”了声,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向下走去。

  两人刚走下楼梯,利刃破空声呼啸而来。

  “阿煜小心!”

  陆温瑜迅速将萧煜往回拉,萧煜顺势转身,将他护在怀中,往旁边一躲,避开了刺来的利箭。

  利箭擦肩而过,插|入墙中,两人一看,箭尖泛黑,应是涂了剧毒。

  “呼,好险,差点就中招了。”

  陆温瑜皱眉看向无比安静的前方,里面不知道潜伏多少的危险陷阱。

  萧煜仔细看了看墙壁,对陆温瑜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陆温瑜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萧煜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安心,然后纵身一跃,飞到机关中央,无数利箭顿时倾巢而出,刷刷朝他射去。

  陆温瑜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正要飞身前去,就听萧煜喊道:“别动!”

  陆温瑜顿住脚,焦急如焚。只见萧煜身手灵巧矫捷,袍袖翻飞,如鱼般避开利箭,接着甩出几把匕首,精准地卡入箭槽里。

  机关顿时停了,只留下一地残箭。

  萧煜回过头,冲陆温瑜眨眨眼,好像在邀功讨赏。

  没想到陆温瑜无视他的讨好,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

  萧煜摸摸鼻子,有些无奈,阿瑜好像生他气了。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18)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声妇人的啼哭惊彻夜空。

  “虎儿,虎儿,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别吓唬娘啊!”

  “相公,相公!虎儿他生病了,快叫大夫,叫大夫来啊!”

  匡靖正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一脸的不耐烦:“贱蹄子整天哭哭啼啼的嚎丧啊!吵得老子觉都睡不好,有屁快放,老子困的很!”

  妇人泣声道:“相公,虎儿全身烫的很,怕是沾了湿气病了,你快叫人喊个大夫来看看。”

  匡靖一听,伸手摸了摸儿子的手,确实烫的吓人,他顿时消了气儿,朝地牢外大声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要大夫!”

  一个蒙面黑衣人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匡靖。

  匡靖堆着笑,讨好道:“这位兄弟,犬子娇弱,生了病,麻烦行个方便,找个大夫来。”

  他从兜里掏出几串铜钱递过去,“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嘿嘿,笑纳。”

  黑衣人瞄了铜钱一眼,冷哼:“齐人就是会奉承巴结,跟落水狗一样。”

  “你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你他娘|的才是狗!”匡靖顿时怒了,隔着栅栏挥起拳头打过去。

  黑衣人一把攥住他的拳头,轻轻一拧,匡靖顿时疼得大叫起来。

  “哼,不堪一击。”

  匡靖惨叫道:“我、我要见李太师,我要出去,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要让李太师杀了你!”

  黑衣人拧着他的手不放,大笑:“哈哈哈,没想到齐人也这么天真,都进了这里还想出去,可笑。”

  匡靖顿时慌了,情绪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李太师说过事完之后会放我们一家出去,他不会出尔反尔的,我不信!”

  黑衣人嘲讽地看着他:“好好享受这一晚吧,明日你们就只能在阴曹地府相聚了。”

  话毕,转身离去。

  匡靖双目圆睁,面容十分狰狞,崩溃地大声吼叫:“不,不可能!李太师不会骗我,他答应我事成之后会给我大量钱财,让我安全离开这儿,你一定在骗我!你这个狗东西,给老子滚回来!”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黑暗。

  “不、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我要出去,我要见李太师,我要当面跟他对峙!”

  妇人抱着孩子,嚎哭不止:“相公,虎儿快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的儿啊……”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发李宏忠,他这个奸佞小人,出尔反尔,不得好死!老子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匡靖心里充满了即将死亡的恐惧,不禁破口大骂,疯了一般狠狠踢着锁的紧紧的铁链,似乎想破门而出。

  可直到他力竭,铁链仍然纹丝不动。他停了动作,绝望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终于悲哭起来:“儿啊,爹对不住你……”

  妇人也抱着孩子悲痛哭喊。

  一时间,哭声响彻地牢,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也被掩盖其中。

  地牢幽暗隐秘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是老鼠,还伴随着一声猫叫,只是猫声响到一半便没了,似是被人捂住了嘴。

  一根针尖泛黑的银针倏地破空而入,还未听到惨叫声,几个黑衣人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一道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嘿,老夫特制的封吼针,够你们几个往生极乐了,安息吧,来生不要跟错主子了。”

  匡靖和妇人停了哭声,惊道:“你是何人?!”

  来人走到明亮处,怀里还抱着猫,正是阿古木。

  “老夫来带你们出去。”

  匡靖警惕地打量着眼前古怪的老头,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小猫爬上阿古木的肩膀,舔了下他的脸,他笑眯眯地摸着猫,不在意道:“爱信不信,反正死的不是我,随你咯。”

  匡靖有些动摇,问:“你真是来救我们出去的?”

  阿古木斜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那不然老夫半夜来这里干嘛,吃饱了撑的?”

  匡靖被噎的哑口无言。

  阿古木拿着钥匙,打开牢门,十分随意地看了下妇人怀里的孩子,啧啧两声:“烧至心肺,再不出去,活不久喽。”

  妇人忙跪地磕头,哀求道:“恩公,恩公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阿古木眼睛闪着幽光,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我有一个条件,若你们答应,我就救你们出去。”

  匡靖立即道:“只要你能让我们平安离开,我匡靖一定倾尽所能,为恩公做牛做马!”

  “走吧,出去再说,时候差不多了。”

  另一边,陆温瑜和萧煜走过箭阵,来到了一处暗室。

  暗室里堆满了箱子,每箱都上了锁。陆温瑜不知从哪掏出根细铁丝,插|进孔眼,拧了几下,锁咔哒一声开了。

  萧煜在一旁赞叹:“阿瑜好厉害,居然还有此等绝活。”

  陆温瑜没理他,打开箱子,愣住了。

  萧煜想,好吧,还在生气。

  他看向箱子,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陆温瑜拿起一锭银子,翻过来一看,银子底下印着“庆和民税”,他又开了好几个箱子,皆是如此。

  萧煜:“看来丢失的税银,全都在这了。”

  陆温瑜总算肯吭声了:“嗯。”

  萧煜见他脸色缓和,又巴巴凑上去,主动牵起陆温瑜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笑道:“不生气了?”

  陆温瑜把手抽出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生着呢,白玉团也哄不好的那种。”

  萧煜宠溺道:“那我还会做口水鸡|八宝鸭清蒸鲈鱼油焖大虾椒麻鸡块……这些可以哄好你吗?”

  陆温瑜不接受:“我又不是好吃鬼,这些都没用。”

  “那这样呢?”

  萧煜凑上去,跟他来了个缠缠绵绵的深吻。

  陆温瑜意志十分不坚定地推了推他,推不动,便由着他攻城掠地。

  片刻后,两人才分开,萧煜笑意盈盈低头看他,他耳根不争气地红了,匀平气息,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萧煜一愣:“不要我亲你?”

  “不是!”

  陆温瑜将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挡在我前面?温泉那次是这样,猎场那次也是这样。阿煜,我不需要你保护,比起我的安危,我更希望你安然无恙。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啊,我怎么舍得让你替我挡危截难?我宁愿伤的是我自己,也不想看你满身是血。”

  “阿煜,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的。”

  萧煜久久看着他,眼里似有星光。

  他无比虔诚地应道:“好。”

  六年前,他的阿瑜说不要别人,只要他。

  他说好。

  如今,他的阿瑜说要与他并肩作战。

  他也说好。

  他才发觉,原来在阿瑜心里,他一直都不是那个仰望他的人,而是能携手相伴余生的人。

  第三卷 原是故人归(19)

  陆温瑜他俩又走了几个暗室,全都是堆的满满当当的税银。

  最后一个暗室与前面的不同,画着三幅壁画。

  第一幅,山顶云雾缭绕,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神情紧张仓皇地往外跑,她的背后是一座神庙,庙顶雕着只通体雪白的鹿。

  画的角落刻有小字,陆温瑜凑近一看:神女之罪!

  陆温瑜指着那女子,道:“这不是之前画上的人吗?原来就是神女,只是,她为何要逃出神庙呢?庙里不是更安全吗?”

  萧煜眼色暗淡:“或许庙外有比命更重要的事吧。”

  陆温瑜:“也是。不过逃出神庙就给定罪也太严苛了吧,我才不信什么神佛保佑,事在人为,将族灭的罪名安给一个弱女子,未免也太牵强了。”

  萧煜:“不是谁都像阿瑜这么好心的,这世上总有懦夫为失败找借口,不然,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陆温瑜点头不语。

  第二幅,数十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架子底下燃着熊熊大火,正在焚烧架上的人!架上人表情极为痛苦狰狞,有些在尖叫,有些已经变成了焦黑色,看不出人样了。冲天的火光旁边,围着一群穿着盔甲的人,个个仰头大笑,似乎烧的不是人而是可烹食的美味。

  小字写着:齐兵之罪!

  看来这就是四十年前,大齐战胜赤雪族后,赤雪族人的遭遇。

  陆温瑜:“焚烧活人,这也太残忍了。”

  萧煜:“败者的命在胜者眼里,又算什么?与其被抓起来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如趁早死去,这样,对他们倒是一种解脱。”

  陆温瑜叹了口气,走到第三幅面前。

  第三幅,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单膝跪在在身着黄袍的皇帝面前。他一只手死死握着红缨枪,另一只手托着令牌,头低着,似在向皇帝俯首称臣。

  小字写着:将军之罪!

  陆温瑜盯着画,喃喃道:“这……就是苏如卿将军吗?”

  “你怎知他的身份?”

  陆温瑜神神秘秘地说:“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他可是赤雪族的将军,哎,过来,我跟你说个秘密。”

  “嗯?”

  萧煜十分配合,压低身子,准备侧耳倾听。

  陆温瑜一脸兴奋地抖出他的八卦料:“他和林老头也跟咱俩似的,是一对儿!”

  “……”

  陆温瑜不满意他的反应:“你怎么不觉得惊讶?”

  萧煜心道,我十六七岁就知道了。

  “……是吗,那还真巧。”

  陆温瑜惆怅道:“其实,我觉得他没做错。”

  萧煜笑问:“为何?”

  “将军的职责不就是保家卫国吗,若是明知无力回天,而投降能保全族人性命,保留赤雪族血脉,让他们从此过上太平日子的话,我或许也会如此做。况且,世事难测,不知事件全貌,凭一时无奈之举和一幅壁画就定人忠奸,太武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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